夏沫依嘆了口氣,焉景就是那種面硬心軟的人,路蕭一直是她心上的一顆朱砂,這麼多年,她從未忘過,而雲歌卻是在一點一點的慢慢溫暖她,為她做了太多改變,現在也承擔了他所不必要承擔的責任。焉景現在,恐怕很是為難吧!
剛想抬腳往裡面走,但是看了看門口這兩座“山”,夏沫依還是抽了抽嘴角,看來自己這是要當一回苦力了啊……
迷幻的燈光,狂歡的人群,尖叫聲不絕於耳,舞臺上那個人明明是一張溫潤柔和的臉,嘴角卻是帶著邪邪的笑,手中的吉他被彈奏出美妙的旋律,他的嗓音溫柔,配合著搖滾的節奏卻是出了奇的有一種奇妙而吸引人的感覺。
一曲結束,所有人又是一陣瘋狂的尖叫,這個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雲璟洛嘴角的弧度不變,隨手將手中的吉他扔給旁邊的人,跳下舞臺,直接撥開人群就走向了酒吧的出口。
靠在出口左邊的牆壁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致的鐵質煙盒,又掏出一個骷髏滿布的zippo,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然後緩慢的吐出一口煙霧,抬頭看向夜空,烏雲掩蓋住了月亮,星星卻是繁多而閃亮。他的眼睛眯了眯,轉頭看向出口的右邊,那裡也有一個像他一樣靠在那裡的男人,那個男人,有著一張和他一樣的臉。
“找到我了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雙胞胎
古樸的日式古宅,光是佔地面積就能體現出它的歷史悠久和崇高地位。庭閣反復,假山流水,處處都顯露著大家族的氣魄和精致。
“我們這次來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來商量家主易位的問題的,”穿著灰色條紋和服的中年男人端坐在長桌次位,面上一副正直,心下卻似乎有著自己的一些較量,斜眼暗暗看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人,又接著說:“如今的主家已不比往日,地位更是在社會上一跌再跌,為了我們陰陽世家的興復,我覺得應該選舉出更能帶領我們陰陽世家走向光明的人來擔任這重要的家主一職。”
“藤齋叔叔的意思是現任家主我很不稱職,”坐在主位上的人松松垮垮的穿著一件白色和服,烏黑的長發一半披散,一半卻用一直純玉簪子插住,古典中卻總透露著妖美的感覺。他的面容精致,左臉頰一顆朱砂痣更是增添了一分妖冶。他斜靠在那裡,半敞開的胸膛恐怕是能確定他性別的唯一途徑了。他的聲音妖媚中帶著危險,像是冷血的毒蛇一般,明明帶著笑意卻讓人背脊不自覺的發冷,“是嗎?”
被喚作藤齋的中年男人轉頭看著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正色道:“宴,你應該知道你的能力有限,何不就讓出這個位置給更有能力的人,就算你以後不是家主了,你照樣可以在家族裡享受特權的。”
“更有能力的人?”宴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往前傾了傾,臉上帶著邪魅的笑,“叔叔你麼?和倉和集團私通,打算利用陰陽世家的名號去招搖撞騙的,你麼?”
“你在說些什麼!”藤齋面色一僵,這件事他做的可是很是保密的,隻有幾個親信知道,他是怎麼會知道的?
全室一片哗然,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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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說些什麼?”宴眼神忽然變得冷厲,緩慢的站起身,身上瞬時升起一抹威嚴,“願以日本最悠久的陰陽世家東氏一族的名義為倉和集團增添歷史,以順應天和的名義發表倉和集團的可塑性,爭取倉和集團最大的名聲利益化,酬勞是按百分之十三來計算的吧……我還需要說得更具體一點麼?”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你不要為了保住你家主的地位就隨便誣陷我!”藤齋心中震驚,原本以為他也隻是知道有這回事,可怎麼可能這麼詳細?頭腦一慌,一下子就站起了身,裝作很是憤怒的甩了一下袖子,就往門口走去。
“今天我來參加這個會議也是有一件事宣布,”宴忽然開口,看了一眼頓在那裡的藤齋,接著說:“家主的位置我會讓出來,但是人選我已經選好了。她是我們陰陽世家曾經最優秀的陰陽師的子嗣,她,會來接替下我們家族,帶領我們重現榮光!”
“最優秀的陰陽師?”
“誰啊?”
“好像叫什麼伊的……”
藤齋一愣,轉過身看向宴,眼神中充滿著驚訝,“山景諾伊?”
“對,沒錯。”宴又恢復了笑容滿面的模樣。
室內又是一陣沉默,山景諾伊,近代裡東氏一族唯一能運用陰陽術的陰陽師,她的子嗣,是要回來了麼?這陰陽世家,恐怕是要變了天了吧……
宴微抬了抬頭,看向敞開的門外,有白雪在外面飄落,輕盈卻轉瞬消失,也該到時間了,該回來的人,終究也是該回來了。
有些回暖的氣溫融化了許久不化的積雪,似乎空氣裡都增添了一絲絲暖洋洋的感覺。蔚藍的天空白雲漂浮,心情都跟著這樣的天氣開朗了許多。
巨大的落地窗讓陽光可以毫無阻攔的照射進室內,沙發上的兩個女人一個蜷在那裡手裡翻著雜志,一個坐在那裡正在做著胎教。畫面文靜而美好,時光似乎都緩慢了腳步。
夏沫依瞟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有些不放心的放下手中的書,“我怎麼總感覺我的廚房這麼危險呢?放他們兩個男人在裡面真的好麼?”
焉景慵懶的抬了抬眼皮,“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夏沫依聳了聳肩,看來她還是低估了路蕭和雲歌的共處模式啊。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廚房的門終於是打了開來,一股香味便飄了出來。兩個男人皆是一臉的心滿意足,互相看向對方的那一瞬卻又拉下了臉,各自端著一碗便走了出來。
“來,嘗嘗,這粥特別好喝,特別補身體。”雲歌坐在焉景的左邊,手中端著白瓷碗,一臉的諂媚。
“已經快中午了,還是別喝粥了,喝點湯暖一暖吧!”路蕭也端過自己手中的碗,湊到了焉景的面前。
夏沫依看著這兩個男人,這還真的是以前很難想象的景象啊!放下手中的書,往旁邊挪了挪便饒有興趣的注視起這一幕來。
“我不想吃,也不想喝。”焉景依舊閉著眼睛,語調一成不變。
“這幾天預產期就要到了,你要多補充一些,才能積蓄能量啊!”路蕭往往是看事情看得足夠全面,優缺,利弊,總是分析得足夠充分,從不做無準備之戰。
“雖然我不贊同他這個人,但是我是贊同這個說法的,你一定要多吃一點啊!”雲歌瞟了路蕭一眼,一點也不甘示弱。
焉景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兩個男人滿心等著她選一碗的時候她卻是站起了身,走向桌子拿起水杯倒了杯熱水,開始慢慢的喝了起來。
路蕭,雲歌很是憤恨的看向對方,好似是對方壞了自己的好事一般,眼睛放出的光都要在空氣裡碰撞出火花了。夏沫依則是無聊的搖了搖頭,哎,這結局也太平淡了,然後就又拿起了手邊的雜志準備看。
“啊……砰!”隻聽焉景呻吟一聲,接著就是水杯掉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三個人皆是一愣,然後迅速的衝了過去,“阿景,你沒事吧!”
“痛……”
手術室。
“焉景不會有事的吧?對吧?”雲歌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緊張的問著坐在對面的雲璟涵,他的十指緊扣,關節都微微開始泛起了白色。
“放心吧,沒事的。”雲璟涵摟著夏沫依的肩膀的手用了用力,也不知道是回答雲歌還是在安慰自己懷中的人。
路蕭坐在雲歌的旁邊,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產房的門口,生怕錯過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焦急的心越是顯著,雲歌直接站起身在那裡來回的踱步,而路蕭也是擔憂之色染上眉間,夏沫依隻是拽著雲璟涵的手又緊了緊,後者則是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產房的門終於打了開來,兩個護士面上帶著溫暖的笑容,各自抱著一個被毛絨毯子包裹著的嬰兒就走了出來。
“請問誰是焉景的家人?”一個護士眼睛掃過這邊露出狂喜表情的兩個男人,開口道。
“我是!”
“我是!”
異口同聲的兩聲讓那兩個護士都愣了一下,不過隨即這兩個人便衝了過去,一個圍著一個,眼睛直盯著那護士懷中的嬰兒。
“是雙胞胎,而且是兩個男孩呢!恭喜啊!”護士倒是也忽略了剛才的驚訝,很忠心的祝願起來。
“啊,果然是和我長得像啊!”雲歌看著此刻熟睡著的嬰兒,笑容滿面的自言自語著,一副很是欣慰的樣子。
“果然是我兒子啊!”路蕭也不甘示弱的說了一句,抬頭和雲歌目光接觸,又是一陣火花四射。
夏沫依此刻也放松了下來,笑著看著眼前的畫面,眼神和雲璟涵對上,又是微微一笑。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一頭短發,臉色雖有些蒼白但卻難掩幸福之意,明明精明幹練的女人此時滿眼溫柔的看著躺在她旁邊的兩個小嬰兒,母性的慈祥溫柔顯露無疑。
“想好起什麼名字了麼?”夏沫依坐在病床旁,攪拌著手裡碗中的粥,開口問道。
“靜安,默安。我隻希望他們這一輩子可以過得靜默安好而已。”焉景垂下眼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沫依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抬頭看向她,問道:“焉姓?”
“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當然是我的姓。”焉景伸手撫摸著孩子的額頭,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看來某些人要失望了。”夏沫依放下手中的碗,看了看手表,然後眼神認真的看著她,“路蕭是親生父親,雲歌我也覺得他在認真,你不要再認真考慮考慮麼?畢竟,你獨自撫養這兩個孩子,沒有父愛陪伴他們,也……”
“我知道。”焉景打斷她,“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