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伊白了他一眼,卻是往他身邊靠了靠,“夏安柔本性也不壞,隻是太多的輕視搞得心理陰暗了些。”
“呦,嗜血女神改純情路線了?”雲璟涵擁著她往外走。臉上的笑溫暖如同六月的陽光,暖洋洋卻不燥熱。
“我走純情路線,那你也應該走走白馬王子的風格了……”夏沫伊還沒說完,嘴邊就被某個人偷了一下腥。
“我走大灰狼風格!”
☆、第一百一十三章 現在解釋給我
川流不息的車海,忙忙碌碌的人群,各種大廈高聳在這片土地上,從下面往上看,好像直插入雲際一般,這座城市從很早就開始了這一天的運作。
“你怎麼跑這來了?”在舒緩的音樂中,她一身緊身的運動裝,有高高吊起的馬尾,柔軟的身體在地毯上擺弄成各種姿勢,神情平靜,好像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腿已經不是自己了的一樣。
“你反正是賴在這裡不走的,那我來這兒還不行了?”雲璟洛靠在落地窗旁,看了一眼距離這裡幾十層的地面,街道上的人和車看在眼裡就像是螞蟻一樣。
“有你這麼跟你媽說話的嗎?”林璟收起瑜伽的最後一個動作,吐了一口氣,走到桌子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瞟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雲璟洛。
“你更年期到了?”雲璟洛轉頭開玩笑起來,陽光透過他的頭發,把他襯託的像是一個耀眼的王子一般。
“……”林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天來有什麼事啊?你小子沒事肯定不會記起你媽我來的。”
“你這是要定居在這裡了嗎?法國那邊沒事嗎?”雲璟洛直接轉了話題。
他不說,林璟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來,索性也不管他,“我是沒什麼事,倒是你,法國那邊的公司不管了嗎?組個樂隊還跑到國內來了,他們幾個也真是,就跟著你瞎鬧。回去告訴月川和Besson最好趕快回去,如果不回去我可不敢保證他們家族的人不會立馬就過來逮人。”
“嗯?”雲璟洛愣了一下,但馬上反應過來,笑了笑走到林璟身邊,抱住她的肩膀,“好啦,好啦,我知道老媽你最疼我了,我會叫他們趕緊回去的。你就不要再擔心了。”
“既然叫我不再擔心,你最好就給我趕緊收收心,三十而立,你算算你還有幾年了,連一個正經的女朋友的都沒有,你哥……”林璟說到這裡忽然收了口,似乎有些疑惑,轉頭看向雲璟洛,“我記得在法國的時候,有一個一直追你的女生來著,我記得好像不是叫夏……沫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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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雲璟洛的身子僵了一下,但馬上恢復過來,快得就連一向觀察力敏銳的林璟都沒有發現,“嗯,是啊,怎麼了?”
林璟皺了皺眉,她說她怎麼看著那夏沫依那麼眼熟呢,原來是見過了的。隻是,那時的夏沫依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還是一個特別柔弱的女孩子,沒什麼性格,雖然似乎是真的很喜歡雲璟洛,自己卻是也沒有特別對她的殷勤表現出什麼滿意。現在提到這方面的事才一下子記起了她,又一想到雲璟涵,這才聯系起來。還真沒想到她居然是一個人,變化的還真是天差地別啊……
思緒一下子收回來,林璟卻是又緊緊皺起了眉,“她當初不是那麼喜歡你嗎?現在嫁給你哥,到底怎麼回事?”
雲璟洛拍了拍她的肩,“又開始瞎擔心了吧!放心吧,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要是……”要是她是因為雲璟涵長得和雲璟洛一樣,所以才嫁給璟涵的,那現在璟洛又出現了,那到底又會發生什麼……“你……”
“叮鈴鈴,叮鈴鈴……”林璟還想說什麼,想起的門鈴聲卻是打斷了她。
“我去開。”雲璟洛聳了一下肩,頗有些慶幸的連忙走向玄關處。
林璟看著他的背影,雖然心裡擔心,但也隻能是先嘆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還沒有完全吐出來,林璟就完全定在了那兒,似乎是意識到什麼重要問題,連忙跑去了玄關處。
而此時的玄關處卻是完全漂浮著一絲詭異尷尬的氣氛,好像是空氣膨脹了起來,讓人憋悶的難受。
林璟站在玄關前,看向門口的情景,頭一次有了想撫額的衝動,這怎麼就趕到一起去了。
門口的兩個人僵持沉默了半天,忽然雲璟洛讓開身,轉身笑得燦爛,眼睛直視林璟,“媽,有人來送玫瑰花吼!”
林璟看向門外的人,本來已經是年歲已至中年的男人,頭發仍是當初濃密烏黑的模樣,五官雖經過歲月的磨礪,沒了當初年少時的圓潤,但現在看去卻是平添了一份經歷世俗過後的沉穩大氣。穿著一身的純手工制作的昂貴西裝,即使一言未發,就是站在那裡也是一身的懾人氣場。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手裡捧著的一大捧玫瑰,嬌豔欲滴,好像空氣中都被充斥了一片片的花香。
氣氛仍是尷尬異常,雲璟洛挑了挑眉,目光在這兩人中間轉了轉,就勾起了唇,開口道:“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媽,爸。”
雲邱讓本來在看到雲璟洛的時候就有些不好意思,此時更是尷尬的幹咳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洛,你要小心……”正趕上林璟說話,雲璟洛卻已經是半推著雲邱讓走進了門,順手直接就把門關上了,連帶著自己的父母和那未說完的半句話都關在了門裡。
“你要他小心什麼?”隻剩雲邱讓和林璟的房間,似乎一下子沉靜了不少,雲邱讓一邊自主熟練的換上拖鞋,一邊走進了客廳裡。
“小心你!”林璟看著緊閉的門,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玫瑰,門好氣的說了聲,就扭頭走開了。
一向將個人尊嚴和權威放在首位的雲邱讓,此時卻是沒有半點生氣發怒的跡象,反而是好像遇到了什麼好事一樣,竟是笑了起來。
“生氣老得快,”雲邱讓走到沙發旁,坐在林璟的身邊,將手中的玫瑰一下子塞進她的手裡,“玫瑰送你,和現在的你很相配,再老點可就不相配了。”
“你才老呢!”雖是嘴上這麼說,林璟卻是鮮少的眼睛露出一抹光芒,撥了撥玫瑰的花瓣,心情也好了一點。
“你什麼時候搬回去啊?”雲邱讓好像是無意間的提了一嘴,可誰又知道其中有多少用意呢!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搬了?”林璟偏了一下頭。
“你不是也沒說不搬嘛,別忘了,我們可還是合法夫妻,當初我們又沒有籤離婚文件。”雲邱讓往後靠了靠,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林璟目光定在他身上,忽然笑得詭異,“雲邱讓,別以為我給你好臉色,就當做我們真的回到以前了,別得寸進尺。”
雲邱讓神情一凜,坐直身子,眼睛直視著她的眼睛,“那我也告訴你,林璟,當初你的不辭而別本來就是愚蠢的行為,最好不要再第二次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不然,我保證絕對會讓你再也沒有可以自由亂跑亂飛的能力!”
“好意思提當初?”林璟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突然地站起來,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炸起了毛伸出了尖銳爪子的貓,“我都替你感到不齒,你居然還厚臉皮的自己說?是不是覺得特風光啊?一夫二妻,正室我是個眼瞎的,二奶是心甘情願的,瞞了幾年,逍遙快活嘛!”
“我就說你的缺點是性格太急躁……”雲邱讓一副無奈的神情,站起身剛想勸說卻是被林璟一下子又推倒在了沙發上。
“我站起來是我站起來,你憑什麼學我?”林璟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往日裡盛氣凌人女王般的氣場,反而是更像是個鬧著別扭的小孩子,“還有,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缺點,你缺點才是一堆堆的好嗎?先把你自己管好算了。一個做錯事都不知道道歉的人,還真是好意思哈!”
雲邱讓苦笑了一下,“你先別急著說行不行?十多年不回來,每次都快找到你的時候,你就開始不斷的換地點,換國家。就算是我要解釋要道歉你也總得給我個機會不是?你總是把自己裹得那麼緊,但凡有一點要傷害你的傾向的東西和人,你就可以躲得遠遠的,不再回頭,將那些完全的隔絕開來。那我呢?那在你身邊的我呢?”說到這裡,雲邱讓的口氣裡夾雜著幾分失落,“說到底,你還是不那麼能完全的信任我吧,要不然,也不會走的這麼徹底了,這麼的,讓人絕望了。”
所有的聲音全部收攏,跌坐在沙發上的雲邱讓,直直站在那裡的林璟,好像是一幅畫,將所有的故事都溶解在了裡面。
林璟頓了頓,之前那股無名升起的火也在一瞬間被這一席話給潑了個滅,心裡是湿淋淋的難受,她看向雲邱讓,艱難的擠出幾個字,“那你,解釋啊!”說完又提高了聲音,帶著狐假虎威的假氣勢,“要是沒有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結果,那你就最好給我等著瞧,我一定會讓你這一輩子都後悔背叛我!”
雲邱讓站起身,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到她的身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手伸過去牽住她的手,另一隻手一帶就將她輕輕擁進了懷裡,聲音疲憊卻安心,“嗯。”
林璟垂了垂眼睑,抵著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的手收了收力氣,最終是垂放了下去,終是沒有推開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相
似乎是在一夜之間,當初也算得上是在企業中佔據前名的盧氏企業瞬間就垮了下來。盧氏董事長涉嫌偷稅千萬,潛渡毒品而被警方收押,彼時仍風光無限的盧氏貴公子盧森也因涉嫌非法挪用他人財產而同樣被收押。盧氏形象一落萬丈,股票基金同時間跌到不能再跌,仿若臺風過後的地面,滿目的狼藉不堪。
關上正在報道有關盧氏企業新聞的電視,夏沫依端上泡好的咖啡就向樓上走去。自從出了董事長易位的烏龍事件後,夏沫依就又搬回了夏家,愛妻心切的雲璟涵也是跟著搬了過來。這間屋子倒是也沒有太算冷清。
敲了敲書房的門,夏沫依就推門走了進去。
“爸。”夏沫依叫了一聲正在發呆的夏海嚴一聲,順手將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啊,依依呀。”夏海嚴手中拿著一本相冊,坐在椅子上抬手讓夏沫依站到他的身邊,笑容慈愛。
“你看,這是你五歲的時候,那時候才多大呀,現在一晃居然都結婚了。”夏海嚴指著相冊上的照片,笑得時候,眼角堆出皺紋來,看得旁邊的夏沫依竟是一陣愣神。是啊,時間過得很快,快到可以讓一個人轉瞬便長大成熟,快到也可以讓一個人無法遏制的蒼老,而且它還不給你任何緩衝的餘地,倏忽,便過去了。
“還有這是你七歲的時候,那時候你的身體不是很好,臉色都是蒼白的,爸爸給你請了很多醫生才總算把你的身體給調養了過來呢。”
“這是你十歲的時候,已經長成小美女的樣子嘍!那天是你鋼琴過七級,手裡拿著證書,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夏海嚴一直在那裡指著照片絮絮叨叨的,好像是在給夏沫依回憶以前的事,又好像是自己在那裡自言自語,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夏沫依一直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的還點頭應和,現在的夏海嚴,是需要這種發泄方式的吧!
一直在說著的夏海嚴突然的止了聲,夏沫依點著的頭頓了一下,眼睛落在那張照片上,心下也有了一絲了然。
那是兩個女孩子,一個明顯要比另一個矮一些,黑一些,更何況穿著的還是那種洗得發黃的白色布制連衣裙,和旁邊既漂亮又穿著高檔蕾絲裙的“娃娃型”女孩相較起來還真的是天壤之別,就像是公主和女僕的合影。
兩個人都是笑著的,可是,又有誰知道那笑容裡又有多少辛酸和嫉妒的種子在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