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陳思燕才知道,周自寒這男人比凌守正還要陰險的多,而且,這些人誰也沒拿她當個人看,無奈才躲到了這裡,白天絕少出門,手機也停了,今天晚上實在挺不住,就來這個超市買兩包煙,順便出來放放風。
陳思燕抽出一支煙,放到嘴裡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已經是深秋,入了夜,外頭冷的人直打哆嗦,她還真不習慣B市的氣候,又冷又幹,如果這回真能僥幸脫身,她還是想回G省老家,名利金錢是好,可都懸在刀尖上,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再說,她也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真熬不動了,在G省找個小地方一眯,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未嘗不是結果。
陳思燕正想著,忽然身後有腳步聲,她一驚,急走兩步,剛要喊叫就被手絹堵住嘴,瞬間就沒了意識。
再次清醒過來,就看見了凌守正,她快速掃了一眼四周,仿佛是一片廢棄的破廠房,凌守正坐在她正前方的椅子上,看著她:“醒了,思燕,想躲過我凌守正,你還嫩點兒。”說著,站起來走到陳思燕身邊微微彎腰,抬起她的下巴,陰鸷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嘖嘖了幾聲:“當初也算咱們G省一朵花,如今都成這樣了,真是又老又醜,讓男人看了都倒胃口,怎麼著,知道如今這德行從男人身上得不著好處,開始想別的招了。”
陳思燕掃過他身後那幾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她都認識,是凌守正的心腹,凌守正之所以成功,除了背景之外,就是他養了這麼一幫給他做事人,很多事正當途徑解決不了,交給這些人,很快就能給他辦的妥妥當當,而這些人都是背著案底的亡命徒,腦袋別在腰上,什麼事幹不出來。
陳思燕眼底流出恐懼,她太了解凌守正,這男人就是個禽獸,尤其對背叛他的人,從來不會手軟,別看這男人衣冠楚楚,但除了這身皮,連禽,獸都不如。
陳思燕有時候覺得,凌守正的血是冷的,根本毫無溫度,她沒看他在意過誰,甚至他的妻子,他的兒子,都能成為他利用的工具,而且,這男人性格相當黑暗,跟他外表親民平和的君子表象截然相反。
陳思燕越想越怕,抖著聲音道:“凌守正你想幹什麼?”“我想幹什麼?”凌守正陰測測笑了:“你說我想幹什麼,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這麼快就忘了啊,用不用我幫你回憶一下啊!”揚手就是一巴掌,陳思燕半邊臉立馬就腫的老高:“行啊,長能耐了,學會吃裡扒外跟我作對了,不過陳思燕,當初幹什麼去了,現在想幫著周自寒給楚景峰翻案,是不是晚了點兒,還是念著六年前跟楚景峰那一夜的情份,想給他昭雪沉冤,你說你就去被楚景峰cao了一次,就記到現在,怎麼就忘了咱倆可都六年了,是不是太無情了點,前兩天,你不還在我身,下享受了一回,怎麼著?忘了,果然年紀大了,記性有些差……”
手劃過她的腦袋,勾住她的圍巾挑下來:“用不用我現在幫你回憶回憶嗯?”如果能選擇,陳思燕最不想的就是跟凌守正上,床,這男人在床上就是個變,態,而且越老越變,態:“凌守正,你知道就是沒有我,隻要周家插手,這案子早晚也得翻過來,我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
“自保?”凌守正呵呵冷笑兩聲,手捏著她下巴重新抬起來:“早晚翻過來,也不是現在,周自寒到底給你了什麼好處,讓你這麼這麼聽話,你怎麼就沒想過,周自寒給你的,難道我凌守正給不了,至少你伺候了我好幾年,總有點情份兒在。”
陳思燕恨聲道:“什麼情分?凌守正你騙誰呢,你們這些人誰不是一出事,就恨不得就把我踢開,讓我自生自滅,誰管我死活。”
凌守正陰沉沉笑了:“不管你死活已經是對你留情了,你怕周自寒的手段,以為我凌守正就是吃素的嗎,這會兒他能來救你嗎,想把我弄跨了,行啊!老子先弄死你再說。“
陳思燕知道今兒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凌守正,你現在殺了我也沒用,你這會兒完了,真的完了,恐怕你做夢也沒想到,六年前陷害楚景峰,卻留下嶽秋蔓母女,會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還有你那個痴情的兒子,你想想,如果他知道他老子是這麼一個人,會不會還認你這個父親,凌守正,到最後你就是個眾叛親離的下場,這輩子你都也比不過楚景峰,嶽秋蔓永遠也不會看你一眼,哈哈哈……”
凌守正目光陰狠,抬手就是兩巴掌,打得陳思燕嘴角直蹿血:“想勾起我的火來,痛快結果了你,想的倒美,陳思燕,你這半輩子跟過多少男人,自己都記不清了吧,最近幾年倒是少多了,不過也不怨你,想想如今你這歲數,除了那些老頭子還肯要你,誰還會看你一眼,那些老頭子還有什麼勁兒,肯定滿足不了你,不如今兒我成全你,讓你好好爽爽,把你渾身上下的嘴都佔住,也省得你胡說八道。”
陳思燕察覺到凌守正的意圖,心徹底涼了,想掙扎著爬起來,根本半點力氣都沒有,凌守正拍拍她的臉:“好好享受,死了也能回味回味。”揮揮手:“你們幾個過來,讓你們陳姐好好爽爽,雖然年紀大點兒,好在禁折騰,你們幾個一塊兒上都沒問題。”
陳思燕爬了幾步,尖著嗓子罵:“凌守正你個畜,生,你不得好死……”凌守走出工地對外頭守著的司機方城道:“一會兒盯著他們把這女人給我處理了,別留下痕跡。”凌守正坐上車,還聽見裡面陳思燕咒罵聲,接著被慘叫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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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守正的車剛走沒一會兒,方城就發現仿佛有警車的聲音傳來,急忙招呼了一聲,裡頭的人一聽,哪還顧得上陳思燕,上了方城的車就跑了。
陳思燕雖然得救,可半條命也基本沒了,跟著警察一起到的,還有個大批媒體記者,陳思燕當時那樣兒都沒法看了。
第二天陳思燕被輪,奸一事就上了所有報紙的頭條,真是一條爆炸性新聞,尤其陳思燕被人肉搜出的身份更加耐人尋味,與此同時,爆出六年前G省副省長楚景峰是被人陷害,陳思燕便是當時的從犯,至於主謀,陳思燕直接供出來,正是如今官至副部級的凌守正……
一連串的官場醜聞曝光,引起軒然大波,影響極壞,中紀委直接介入,凌守正被雙規,接受調查。
這些對楚穎的觸動不亞於當年父親自殺,雖然她懷疑過凌守正,但始終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畢竟凌守正在她印象中,一直算是個慈祥的人:“周自寒,這件事是真的嗎?”
周自寒奪下她手裡的報紙,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是不願意相信凌守正害了你父親,還是不想正視凌周跟你的殺父之仇,楚穎你得明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難道你想你爸死不瞑目,行了,別想了,交給我處理,誰欺負了我家大寶,你男人都給你找回來。”
周自寒的手機響了起來,周自寒探頭看了看,接了起來,幾乎立刻就傳來他們家老爺子的吼聲:“趕緊給我滾回來。”聲音挺大,楚穎聽得異常清楚。
周自寒放下手機,楚穎試著問:“你父親?”周自寒傾身親了她一下:“我們家老爺子老當益壯,聲若洪鍾,放心,沒事。”
周自寒一進門,他幾老爺子一煙灰缸就扔了過來,虧了周自寒眼疾手快的接住,不然,直接就給老爺子開瓢了。
周自寒拿著煙灰缸走過來,隻見今兒他們家全和,老爺子,太後,他哥,連小嫂子子都在,就不見小侄子,估摸這個點兒,小子正在樓上睡覺呢,不然別想這麼消停。
周首長看著這個兒子腦袋仁都疼,從小就隔三差五給他闖禍,這幾年還說消停了會兒,這倒好,直接捅到中紀委去了,弄的今兒中紀委的部長特意給他打電話還問呢:“是不是你家老二要娶楚景峰的閨女?”把他倒問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周首長從來懶得管周自寒的風流賬,也管不了,省得氣個好歹,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都沒搞明白這楚景峰的閨女是誰,回來一問,才知道怎麼回事,把個周首長給氣了個七竅生煙,指著他吼道:“你是嫌你老子太悠闲了,得變著法兒的給我找點事是吧!凌家今兒給我打電話了,說讓我抬抬手,放過凌守正,我就納悶了,你找女人怎麼還找到中紀委去了。”
53、五十三回
周自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挺不當回事的說:“凌家那老頭子還沒死呢,能養出凌守正這麼個兒子,那老頭子估摸也不是好鳥,爸,您不總說軍政兩邊就得大肆搞一次清貪,好把您這革命老黨員的優秀品質傳承下去,我這是領會了您的精神,出手為民除害呢。”
“狗屁!”周首長哼了一聲:“別把你追女人的手段跟我瞎連連,你也不在政壇混,窮摻和這事做什麼?凌家老頭既然開口了,你就給我消停消停。”
“消停?沒門。這會兒凌老頭蹦出來了,他兒子為非作歹的時候幹啥去了,爸,您不是從來不講人情嗎,再說,現在鬧得可是人盡皆知,各大媒體科都盯著呢,就看紀委怎麼處置這事,如今不是最講究民意,凌守正惡貫滿盈,如果能逃脫法律制裁,正義何存?這可是挑戰老百姓對政府的公信度啊!”
周首長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周自寒,這個老二打小不著調,當兵不喜歡,從政沒興趣,最末了,當了個滿身銅臭氣的商人,就他做的那些事,雖然不能說為非作歹,也相去不遠了,真當自己不知道呢,這會兒義正言辭的跟他講起了什麼正義,公信度,簡直可笑,要真是為了楚景峰那丫頭,倒真挺詭異的,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少跟你老子打官腔,跟我說句實話,這麼折騰是不是就為了楚家那丫頭?叫什麼來著?”許又安在一邊急忙道:“叫楚穎,爸,你昨兒看那個公益廣告的時候不還說,這丫頭漂亮,政府的廣告越來越有水準了,那個就是楚穎啦!自寒的女朋友。”
“哦!是她啊,瞧著確實挺幹淨的,女朋友?。”許又安偷偷衝周自寒比了個手勢,周自寒衝她眨眨眼表示謝意。
周自橫暗暗好笑,摟著妻子低聲道:“什麼時候幫起自寒來了,以前你不最討厭他朝三暮四的嗎?”
許又安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是挺討厭他這點兒的,但我們也不能不許他改正啊,我覺得,那個楚穎很可能會成為你弟妹,現在賣個人情給周自寒,肯定不吃虧。”
那狡詐的小樣兒,周自橫不禁失笑,點點她的額頭:“鬼丫頭。”掃了周自寒一眼,衝老爺子道:“爸,當年楚景峰的事可鬧的不小,您不還說難得這麼個官兒可惜了,既然如今能翻過來案底,還他一個清白,也是件好事,老二做的這事雖得罪了凌家,可凌守正的確做得有些過頭,除了這事,前天那起輪,奸案,若真是他做出來的,這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敗類,如果這樣的人還能名正言順的恬居高位,才是真正令人後怕的事。”
周首長瞪了他一眼:“你少幫腔,老二,你跟我說實話,幹了這些就是為了楚家那丫頭拔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