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誰?怪師尊嗎?不能!師尊他那麼好,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可他仍信!他那麼關心自己,力排眾議,護著自己,還讓自己到珍液池治傷!
他隻是讓自己來治手臂上的傷,也沒讓自己脫掉衣裳跳到池子裡去啊!他分明處處維護自己,滿心要對自己好,可自己偏偏把一切都搞砸了……
怪何長老?似乎怪不上,何長老每次想要說話,都被自己不耐煩地打斷……
都怪林啾,都怪林啾……都怪林啾害了自己……
她想要把一切的錯都推到林啾頭上,可是這小小的洞府之中,仿佛還回蕩著昨夜自己的縱情之聲,空氣中那些令人難堪的味道就連珍液池的藥味都掩蓋不去。
就算是林啾害的那又怎麼樣?就算殺了她那又能怎麼樣?自己在師尊的心中,已經髒了、廢了啊……
面對著魏涼,柳清音終於騙不了自己了——是自己不對,是自己對不起師尊,師尊他那麼好那麼好,自己卻已經變得這麼骯髒了……這件事,如何能怨師尊,如何能怨師尊!
完了,完了!竟讓他看見了最不堪的自己,此情無望了!還有這些人,還有這些人……自己的身體,自己與王寒令苟合的模樣,全被他們看去了!那些鄙夷的目光,那些絲毫不加掩飾的議論聲,就像無孔不入的鞭刑,一下一下抽在身上……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狀若癲狂,抓住自己一頭亂發,像母獸一般,發出了最原始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啾站在人群中,望著發了瘋的柳清音,漸漸感覺到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四周景象變成了拉長的漩渦,一切聲音與畫面都在逐漸遠去,問心劫,渡了!
所以,被魏涼這般設計之後,柳清音她,終於問心有愧了嗎?
像柳清音這樣的戀愛腦,也就唯有這件事,能夠攻破她的臉皮和心防了。
一切盡在魏涼的掌握之中。
林啾脊背絲絲發涼,忽然想起了秦雲奚口中提過的那個,前世將他與柳清音玩弄於股掌之上的人——那個隱在王衛之身後,冷笑著操縱一切的人。
這個人是誰,已無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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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回神時,林啾發現自己躺在新房中,身下是柔軟的被褥,身旁是那個熟悉的人。
男人眸色深沉,單手攬著她,絲毫不掩飾目中的熱烈。
徹底離開劫境了!
林啾:“……”所以被這樣一個心機與實力雙擔的大佬看中,還有什麼好掙扎的?
“啾兒,方才在劫境中,你最後一句說的什麼?再說一次,我忘了。”
他語氣平淡,手掌悄悄撫上她的臉龐。
“我,我……”林啾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我願意做你的妻子。”
“嗯,知道了。”魏涼唇角浮起壞笑,俯身吻住了她。
林啾的頭皮一下就炸了。此刻她的心很亂,亂成一團攪在一起的大毛線。
他知道她很緊張,於是慢條斯理地吻她。
她每放松一些,他便更近一步。
很快就像溫水煮蛙一樣,把懷中可人的小嬌妻烹煮得鮮香撲鼻,適宜食用了。
林啾漸漸不那麼緊張了。
她被他的氣息環繞著,那樣帶著幽淡冷香的氣息,令人心醉。他的身體是熱的,唇是溫柔的,他的懷抱安撫著她,幫助她一點一點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和衣裳。
她準備好了,眼見便要水到渠成。
他忽然溫柔而又不容抗拒地,把她翻了個個兒。
林啾的臉頓時埋進了軟枕中。
“唔?”她下意識地掙扎,肩和後頸處卻被他牢牢摁住。
旋即,他堅定地把她變成了他真正的妻子。沒有遲疑,半步不退。
“啊!”
靈氣流轉,微小的傷勢即刻治愈。
他摁著她,親吻她的頭發。
林啾屢次想要偏頭看他,都被他制得死死的。他的動作十分強勢,呼吸沉沉地落在她的耳後,他的聲音比往常低沉沙啞了許多,更加魅惑人心。
他道:“乖,別看。”
很快,她就顧不上考慮姿勢的問題了。她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雙手死死抓住軟枕,不自覺地顫抖著抓撓它。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喃喃——
“魏涼……魏涼……”
“嗯。我在。”他身體力行,向她展示他的存在感。
林啾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厥了過去,也不知道自己反復醒了多少次。無論夢中還是醒時,她都浮在天上。
他的好,的確是到了極致。
原本不需要睡眠的元嬰大能,終於在男人的懷中徹底睡去。
他鳴金收兵,將她翻轉回來。
她像一隻無骨的小貓一般,軟軟地倚在他的身上,臉蛋泛著紅色,微微地喘著甜絲絲的氣,濃長的眼睫在輕輕地顫動。夢中顯然也有他,她的身體時不時很小幅度地收縮,仿佛驚悸。
他唇角笑容愈深,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悶笑。
“太弱了,這樣就受不了。”
……
林啾一覺醒來,第一反應便是,手機好像充滿電了。
昨夜成功渡了問心劫,她的修為已順利提升到了元嬰初。
到了元嬰,本就虛化的經脈變得更加玄乎了,原本它就像是水渠,靈氣在水渠中流淌循環,要被那水渠的寬度、深度制約。
元嬰之後,那層本就玄妙無形的“壁障”便不存在了。昨夜她發現自己的經脈好像變成了一片海,隻不過是一片幹涸的海——她儲存在識海中的所有靈氣都用來結嬰了,嬰成之後,體內空空如也。
隻不過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這片海,便被魏涼送上了天。
再後來……誰還顧得上什麼經脈靈氣的。
想起他的溫度、他的熱烈、他的低沉耳語、他的動作和氣息,她的心髒再一次輕輕地抽搐起來。
哦,對了。
此刻她的經脈之海中,已裝滿了渾厚的靈氣。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雙修”帶來的宜處——除了這個理由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別的可能性。
他不在屋中。
她慢慢坐了起來,感覺腰腹一陣酸軟。
神魂也像是被折騰了一通。
是腎虛的感覺,虛到魂裡去了。
她下了地,發現腳趾也有點抽筋。一些記憶瞬間湧入腦海,讓她的心髒“怦怦”亂跳起來,呼吸也凌亂了許多。
她平復著呼吸,慢慢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往外看。
眼前,隻有一片堅固的冰晶。
看來魏涼是真的不在。
林啾微微皺了下眉——男人果然狗得很,提上褲子就跑沒影了!什麼事後溫存軟語海誓山盟,不存在,根本不存在!
她伸出食指,重重往那冰晶上一戳。
隻見指尖下的冰晶忽然開始攢動,幾個呼吸間,便在她面前凝出一朵玄美至極的霜花。
“诶?”林啾被這幕夢幻般的場景攫住了心神。
她雙手連點,指尖與冰晶接觸之處,泛起一絲絲細微的冰霜漣漪,很快,便有一朵朵霜花自漣漪之中綻開。
窗外的冰牆很快就霜花密布。
林啾興衝衝地跑到門邊,“吱”一聲拉開了木門。
隻見面前冰霜恰好如水幕一般向左右分開,魏涼身穿一件暗紅的袍子,穿過冰層,站在她的面前。
林啾的心髒停跳了兩拍。
她怔怔望著這個好看得犯規的男人,耳朵漸漸變得滾燙。幸好雙耳藏在齊肩的烏發中,他看不見。
她有一點緊張。
“醒了。”魏涼的表情倒是與平日沒有什麼區別,他抬抬手,撤去冰霜結界。
“……嗯。你,回來了?”林啾鎮定地望著他,手指輕輕揪住了自己的袖口。
“明日便是你與魔人約定的十五日之期。該出發了。”
林啾一怔:“啊,是了。問心劫中整整花了四日。”
魏涼搖搖頭,上前攬住她的肩膀,一邊帶她往屋裡走,一邊覆在她耳畔,低沉緩慢地說道:“渡劫其實隻用了一日,另外三日,是為夫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林啾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所以她被他摁在枕頭上,足足……三天?!
她把頭別向一邊,手卻不自覺地攥住了他的衣裳,把那層精致繁重的布料攥進掌心,揉成一小團。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見她目光有點飄,神色又驚又羞,活像一隻受驚之後更加依賴人的小貓。
“夫人,沒有話想要對我說麼。”
林啾鎮定道:“你這件衣裳,也是喜服嗎?”
魏涼:“……嗯。”
他把她帶到了木床邊上。
“……不要了吧?”林啾頓時雙腿有點軟。
他捉住她的肩膀,三下五除二扒去她身上那件凌亂的中衣,從乾坤袋中取出與他身上同色的女式長袍,慢慢替她披上,仔細系好衣帶和扣子。
原來是給她換衣服。林啾悄悄松了一口氣。
“啾兒可還記得,當初在九陽塔中,我曾說過一句話。”
“嗯?”林啾看著這個正在一絲不苟地倒饬自己衣裳的男人,心中泛起絲絲甜意。
“待你情濃時,脫口喚我什麼,什麼便做我的字。”
林啾本以為已經度過了危險路段,沒想到他一個急轉,話題又向著不可描述的方向瘋狂漂移了。
她抽了一口涼氣,有些結巴:“我、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