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猶豫了一下,短短一秒,她就被徹底壓在牆上。
黑發青年在燭光的映照下,神色顯得半明半暗,看不清楚。
他俯下身體,貼著她的耳垂,若有若無地問,“真的跟我最親密嗎,沒有別人了?再想想,是不是遺漏了誰?”
她遺漏了光明神和海神。
“沒有了,隻有你塞西爾。”她仰起臉,清純的眸子微翹著,無辜極了。
塞西爾勾了一下唇角,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無師自通地輕輕啄著她的耳垂,蠱惑般地問,“再想一想,在你來我這裡之前,還見過誰?”
沙啞的醋意和耳畔劃過的酥痒讓南希有一點蒙,“見過莉莉。”
塞西爾低笑一聲,“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還有一堆朋友和年紀大一點的長輩。”同學和教授。
“還有嗎?”塞西爾對小巧的耳垂由輕啄轉為吸吮,“再想一想。”
勾人心魄的動作讓南希的呼吸不由得重起來。她抬起霧蒙蒙的眸子,嗓音軟得像水,“真沒有了。你給我一點提示,我真不知道你想聽什麼。”
“提示啊,”塞西爾直起身拉開一點距離,黑色沉鬱的眼眸盯著她,嗓音散發著微涼,“比如,你睡在了誰的床上?”
南希輕輕眨眨眼,越發的迷惑。
她睡在誰的床上?還是她睡過誰的床?
在她還是隻絲毛鼠的時候,睡過光明神的床。劃掉。
少女勾起紅唇,吐出她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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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啊,塞西爾。”
第37章
蠟燭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橘色的光芒慢慢氤氲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塞西爾漆黑的眸子裡映出少女嫣紅的唇在一張一合地說,“還是你啊,塞西爾。”
他盯了幾秒, 把被勾引起的欲望壓回去, 從兜裡掏出一個黑色的本子翻開, “現在還是我嗎?”
南希頓時睜大眼, 一行霸總口吻的字符出現在她面前,【我想不會, 因為她正在我的床上。】
“這是什麼呀,你跟誰的聊天?”
“我不知道, 所以來問你。”塞西爾淡淡地說, “看看你的本。”
“我的本?”
南希把聊天本掏出來翻開,上面也有一行這樣的句子。跟塞西爾本子上的字體一模一樣, 都透著一股邪魅狂狷。
聊天本有個特點,無論寫多少句, 隻會顯示最後一句話。早晨她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 最後一句話是她寫的。
那麼這是誰留的呢?她半眯著眼,辨認著字體。
不是伊比利斯。她認的他的字。他的字喜歡最後一筆上挑, 騷包的都要飛出天際。
既然不是伊比利斯,那就不是在家被動的手腳,多半是在學院。
還能是誰呢?當然是瑪格麗特呀。
大家都去窗邊看熱鬧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剛開始還以為她在顧及公主的形象, 不屑與跟大家擠。現在看來她的小心思挺多呀。
南希垂下眼簾繼續發散思維。應該不是計劃好了才去翻她的書包。她的書包裡全是書籍和本子,薄薄的聊天本夾在裡面很不顯眼。八成是她的ssr可以感覺到神明的氣息告訴她, 她才翻的。
南希捋清了思路, 抬起眼告訴塞西爾, “是一個女孩子寫的, 跟我關系不太好。我把本放在書包裡被她看見了。你的字體一看就是男性,所以她就這麼回復你了。”
“宿主,聽起來很難讓人信服啊。”小r說,“再加上你厄運纏身還會降低可信度。”
以前都是謊話,大家一個比一個相信。現在她想做個好人,就這麼難嗎?
唔,讓我想想……
“把本給我。”塞西爾說。
诶?
南希猶豫了一下把本遞過去。
塞西爾接過來用手指在上面畫了幾筆。一個黑色的流淌著暗淡光芒的復雜圖案立刻懸浮於本皮上方。
“怕不怕疼?”
“嗯?”南希微微一怔,搖搖頭,“不怕。”
塞西爾輕笑了一下,捏住她的手指,按在黑色圖案上。
一絲鋒利的風劃過,手指驀地發痛,一滴血珠從她的指腹掉了下來。黑色圖案散發出耀眼的紅光,沉沉地落在本皮上,消失不見。
塞西爾把本還給她,“我在上面加了道咒語,除了你別人沒法打開。強行開啟會遭到法陣反噬。”
南希接過來,本皮還是那副古老的皮質,和原先並無差別。她撫摸了一會兒,輕聲問,“所以,你相信了?”
“什麼?”塞西爾微微一怔。
“我說,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相信了?”
“嗯。”
“為什麼呢?”南希疑惑地眨眨睫毛,“我自己都不相信,感覺幹巴巴的沒有信服力。”
“因為合乎邏輯。”塞西爾說,“之前我看到紙上的回復後,生氣到失去了判斷力。剛才你向我解釋我就想通了。正常人應該是直接質問我是誰,而不是出言挑釁。很顯然,對方知道我的存在,並且知道我看到這句話會生氣。”
南希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推理滿分呀。之前她還擔心有厄運的幹擾解釋起來會很麻煩。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她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塞西爾問。
“就是身邊的一個人,我們之間有點競爭的關系,所以她不喜歡我。”
“她欺負過你嗎?”
“她沒這個本事,盡管她很想這麼做。”南希輕快地笑了一下,“不要提她了,我可不想走哪都提到她的名字。”
她迅速劃過這件事,不想讓塞西爾繼續追問。追問就意味著有掉馬的風險。瑪格麗特大概就是看中這點才有恃無恐吧?
塞西爾也不勉強,點點頭,“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看到這個人了。就把她的名字告訴我。”
把她帶走嗎?南希輕輕一笑,也是啊,塞西爾有死神的權柄。
見事情解決了,她想起自己身上的厄運,連忙問小r還有多長時間。
小r:“還有十分鍾。”
她解開呢子大衣的扣子,朝扶手椅走去。打算穩穩地坐著熬過剩下的時間。
好熱呀,都怪厄運的幹擾,害她一進門什麼都沒做就被拖著解釋莫須有的事。
塞西爾的目光隨著她一起移動。她脫掉大衣,裡面剩一件墨綠色天鵝絨長裙。胳膊和脖子都被布料蓋得嚴嚴實實。但是後背卻是一個裸露的v字型。一直從後脖頸開到腰際。隨著走路時臀部的擺動,雪白的後背凹進去一條線。他甚至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蝴蝶骨。
南希不知道莉莉給她帶了這麼條裙子。她穿的時候太著急了,根本沒注意。如果注意到了,她一定會在裡面加件秋衣。寧醜也不在塞西爾面前暴露。
“我沒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南希坐在扶手椅上,把大衣搭在旁邊。
“我當然會生氣,”塞西爾輕聲說,“你不是說我們是親密的同伴嗎?聽到即將要多出一個同伴,我自然不會不開心。”
“唔,多一個不行,那多兩個呢?”她半開玩笑地問。
“床不夠大。”塞西爾簡短地回答,“雙人床隻能睡雙人。”
南希:“……”
“並不是所有同伴都要睡在床上的,”她連忙解釋,“我跟你睡在一張床是因為沒有床了。我每次來的都很晚。因為夜禁沒辦法離開。如果有可能,我們當然要分開睡啦。”唔,看來替身必須提上日程了,她必須擁有一個假人。不能總是大晚上來北地。
塞西爾微微皺眉,想起了與墮天使的對話。
【女孩子睡到別人的床上是什麼意思?】
【那要看另一方的性別,主人。女孩子睡到女孩子的床上,一般來說不會做什麼,就是純聊天純睡覺。如果女孩子睡到了男性的床上,他們就會做點有意義不浪費夜晚的事。就像您跟那位人類女孩一樣。您都做什麼呢?】
【純聊天,純睡覺。】
【……】
【怎麼,做得不對嗎?那麼應該做什麼呢?】
【歡愉。您見過的吧?就是您在黑暗之鏡看到過的,人類信徒晚間必做的一項運動。那就是床上應該做的事。】
【那種事啊,她似乎不喜歡。她說不可以不經允許碰她。也說過對我的身體不感興趣。】
【哦,那就是感情沒到位,主人。通俗點講,就是那個女孩子沒有那麼喜歡您。如果她喜歡您,表現最直接的就是想跟您歡愉。您沒事可以多問問。一旦她有一天說想歡愉,那多半就是喜歡您了。】
【這樣啊。】
【您想把她留下來嗎?】
【嗯,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暖和。】
【那就盡力誘惑她。】
【怎麼誘惑呢?像你們那樣在女人面前舉起手臂展示空二頭肌嗎?】
【呃,主人您不需要那樣做。你隻需要發揮自己的長處就夠了。】
【我的長處是可以隨便把人帶走。】
【……】【您的長處是您本身,您是最偉大的神明,您擁有強大的力量。這樣吧,舉個例子,女孩子都喜歡安全感。您試試給她這個。】
塞西爾看向倚著座位發呆的少女,“太晚了,休息吧。”他抬抬手指,釋放了一個清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