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的吧?”盡管知道有貓膩,幹燥的喉嚨還是迫使她出聲詢問。
“這樣……”他抬起她的下巴,嗓音中帶著濃濃的誘哄,“把嘴張開。”
刺激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流氓。”南希瞬間明白他想幹什麼,嘴巴像河蚌一樣緊緊閉上。
生津止渴是什麼鬼主意?
“快點,”少年不耐煩地催促,“我不想來硬的,我真得很渴。”
“不然我流淚供你享用吧?”南希建議。再來一次就可以得到一塊熱乎乎的ssr幣。
“我不想喝眼淚,誰知道你回憶的什麼苦情戲,苦死了。”
“我這回想個喜劇,笑出眼淚行嗎?”
“別啰嗦了。”幹渴的少年徹底失去了耐心,拽過她箍在懷裡。
炙熱的氣息噴在她的下巴和脖頸上,激起酥麻的感覺,危險到讓人發憷。
“好啦好啦,我讓你吸我的血。”南希唰地伸出手腕,不太情願地湊到他唇邊,“少吸點哦,我貧血。”
伊比利斯垂眸掃了一眼少女纖細的手腕。骨節小小的,皮膚透著雪白,上面分布著細小的血管十分可愛。看著就想咬一口。雖然這個提議很讓他心動,但是不知為什麼,對方拒絕他的吻讓他有點氣悶。
“你寧願挨咬,也不願意讓我親一下?”
不止是親吧大兄弟,誰知道你後面會不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啊。
“對啊,”南希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不知道你們亞特蘭蒂斯的風俗是什麼樣的。我們人類隻有喜歡對方才會親吻。我又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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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喜歡你。
伊比利斯睫毛輕輕動了一下,眼底湧上了淡淡的陰霾。又聽到這句話了。那天在海邊她用力把他的手掰開,說的就是這句話。
他當時不知道中了什麼招,心痛難忍。但是過去這麼久了,重新聽到這句話,心口還是悶悶的疼呢?
“宿主,加兩分哦。”小n笑嘻嘻地說。
咦,什麼情況?
怎麼還心動上了呢?
南希一臉懵。
伊比利斯撩起眼皮盯了她一眼,嗓音懶懶的,“隻有喜歡才會親吻啊,我記住了。”
南希眨眨眼,記住這個要幹嘛?海神不該隻走腎不走心嗎?
伊比利斯重新朝她伸出手,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幹脆一把拉過來,“你不是想用腿走到王都吧?”
“剛才你怎麼不飛?”
“剛才我在判斷方向。哪邊的空氣最幹燥哪邊就有城市。”伊比利斯說。
“紙神明住城市嗎?”
“神明哪是那麼好找的,”伊比利斯停頓了一下,眸光似笑非笑地在她臉上轉了一圈,“當然,這句話對你不適用。”
南希假裝沒聽到,“那我們還去找城市幹嗎?”
“去攪動一下風雲,”伊比利斯懶洋洋地說,“逼祂出來見面。”
……
紙世界隻有一座城市。
鱗次栉比的建築交錯地駐立著,有民房有教堂還有高塔。全部都是硬紙殼搭的,看上去脆弱又精致。紙片人闲適的做著自己的事。雖然這裡的一切用度都是紙,但依舊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琳琅滿目的紙商品擺滿了櫥窗,有的紙片人在挑選衣服,有的則在挑選化妝品。
南希充滿興致地看著他們,有點好奇化妝品畫在臉上是不是永久的效果。如果是,那不就是面部紋身?
看到兩個圓潤的人類出現在街道上,紙片人發出刺耳的尖叫,扔下手裡的東西,驚恐地逃回屋子。
“哐哐哐。”剛才還散發著嘈雜的生活氣的街道,轉眼就隻剩驚恐的關門聲。
擁有立體的身軀是嚇人的事嗎?
“他們是害怕我們身體裡的血濺到他們身上。”伊比利斯笑著說。
“那他們想的有點多餘。我無比珍惜身體裡的血液。”南希惜命地說。
“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有一個人類誤闖到這裡。因為逃脫無門最後崩潰自殺。血液濺到好奇圍觀的紙片人身上,當場淹死兩個,剩下的終身享受紅色的胎記。所以他們才會這麼害怕。”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想做什麼?”伊比利斯問。
“我會去找紙片人的國王或者教會,把他們攪得一團糟。”南希若有所思地說,“總之,去可以引起神明注意的地方。”
伊比利斯笑了一下,“你說的就是我想做的。”他歪歪頭,“走吧,去攪皇宮。我知道你最討厭那種地方。”
南希重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一道微光閃過,兩人消失不見。
撲克牌國王正在和王後大臣們話劇。跟紙片人居民不同,他們雖然也是紙片,但是完全嵌在撲克裡的,隻在外面伸出手和腳。
正看得高興,頭頂傳來劇烈的咔嚓聲。撲克牌們茫然地抬起頭。屋頂破了個大洞,露出兩張臉孔,俊美的,美麗的,立體的……
立體的?
撲克牌們一臉驚恐,雙手捂著臉尖叫,“人類——是人類啊——”
“保護陛下——”
“啊,誰踩著我過去了?”
“躲到地毯底下去!快,還能藏一摞人。”
南希向下探了探頭。
“小心,”伊比利斯懶洋洋地說,“不要掉下去。”他伸手摟住少女的腰,猛地躍下去。五米的高度讓南希嚇了一跳,連忙摟住他的脖子試圖貼的更緊。
伊比利斯微微垂眸,少女緊緊縮在他的懷裡,軟軟的呼吸撲在他的鎖骨上。鼻尖湧入了清甜誘人的香味。
這是他從未在亞特蘭蒂斯聞到的味道。那裡全是海,大海啊都是水。隻有苦鹹的滋味。
他喉結微動,放緩了降落的速度。下巴抵在少女的頸窩,延長這令人心迷意亂的味道。
“宿主,加一分哦。”小n說。
哇,今天是什麼日子?海神這兩次得分毫無規律可言,讓人摸不清頭腦。
他們緩緩落地,南希迅速從伊比利斯懷裡鑽出來。廳內已經亂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國王和王後抱在一起,周圍是幾個拿著紙盾牌紙劍的侍衛。
“怎麼就這麼幾張牌?”南希問。
“諾。”伊比利斯踢踢地毯下鼓起的包包。包包立刻胡亂抖動,裡面發出亂七八糟的呼吸聲。
一堆撲克牌疊在一起藏在裡面,抱著頭瑟瑟發抖。
“不要把血濺我身上啊。”
“也不要濺我身上。”
南希有些無語,她又不是專程來這裡自殘的。
“那個,”她用手捅捅紅桃A,“知道紙神明在哪裡嗎?”
這句話一落地,空氣立刻靜下來,幾乎所有的撲克都睜大眼睛看著她。
幾秒種後,緊張的空氣突然松弛下來,撲克們笑嘻嘻地鑽出來,“原來你們要見紙神明啊。”
“原來要見紙神明。”撲克侍衛把劍和盾扔到地上松了口氣。就連皇後都重新撿起小折扇給自己扇著風。
“我要見紙神明,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不對,”紅桃A說,“不小心鑽進這裡的人類都想去見紙神明。當然也有一部分選擇在城裡大肆報復。推倒房屋,把大家撕成碎片。聽到你們說相見神明,我們就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南希點點頭,“我們隻想從這裡出去。”
“這個好辦,”方片J鑽出來,“我是這裡的大主教,隻有我能找到神明。你們在這裡等著吧。”說完轉身噠噠跑走了。
“我記得你,”皇後用折扇指著南希,“有一天你打牌,總是把好牌出錯。”
“你怎麼知道?”南希驚訝地看著她。
“唔,作為皇後我有許多特權。比如我可以去人類世界的任何一副牌裡溜一圈。我記得那天是四個小姑娘一起打牌,因為我喜歡年輕的孩子,所以就在那多待了一會兒。”
“後來我睡著了,等我醒來時準備要離開,發現帶著薔薇花的女孩在燒撲克牌。我嚇了一跳就趕緊逃走了。”
南希眸光微動,那天帶薔薇花的隻有瑪格麗特一個人。看來她會出現在這裡果然跟她有關。是使用了高級道具吧。
“可以了,你們跟我來。”方片J重新返回。
“有一句話要告訴你,”皇後叫住南希,“你知道為什麼闖進來的人大部分都出不去嗎?”
“不知道。”南希搖搖頭。
“因為越靠近紙神明,空氣就越幹燥。很多人沒等走出那道門,就被吸成了人幹。”皇後不忍心地說。
“原來是這樣,”南希恍然大悟,她拎起裙角致謝,“謝謝您告訴我,讓我有個準備。但是我如果不去,不過就是死的慢點。反正結局都是這樣,不如試一試。”
“你說的對。”皇後輕輕嘆息。
……
方片J把他們送到了殿堂門口。這是紙神明的神殿。才剛靠近,南希就感覺皮膚在不受控制的顫抖。所有水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毛細孔裡冒出來,蒸發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