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斯有些猶豫地望著書。很顯然他想從裡面找出有關記憶的線索。
“好不好嘛,好不好?”南希摟著他的胳膊貼上去。柔軟的身體使得沉思中的米洛斯微微一僵。
他垂眸看向仰著臉望向他的少女。她精致的眉眼上掛著一絲委屈,甜甜的呼吸柔軟地打在他的下巴上喉結上,瞬間空氣就變得幹燥。
南希等了一會兒,不見對方有所回應,心裡有點焦急。正準備再換種方法時,聽到小n美滋滋地報告,“宿主,加一分哦。你的米洛斯大人又在沉默中心動了。”
诶?
“行吧。”米洛斯終於松了口。
诶?
兩份驚喜同時交疊在一起,感覺像獲得了一個大禮包。她笑著揚揚手裡的書,“我幫您還給瑪格麗特公主。”才怪。火爐才是它的歸屬。
米洛斯點點頭。過了幾秒突然問,“我答應了你,你給我什麼謝禮?”
“謝禮?”南希微微一怔,指了指洗好的草莓,“這個行嗎?”
“恐怕不行。”米洛斯淡淡地說,目光掃過放在她膝蓋上的書,一副隨時改變主意的樣子。
南希連忙把書抱緊,伸手取了一顆草莓遞過去,“你先嘗嘗別忙著拒絕呀。”見對方不接,縮回來咬了一口做示範,“你瞧這草莓,它又大又紅。”
草莓被她一口咬下半顆,鮮紅的汁水立刻湧出來。在少女的唇上染上濃鬱的甜甜的果汁,就像塗了嫣紅的蜜糖。本來南希就唇紅齒白,這下嘴唇更是比平時更為誘人。
米洛斯的目光在南希的唇上停留了兩秒。視線裡少了一絲清冷,多了些許幽深。
南希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唇,“哦,這個不行。你說過的,這個不能做謝禮。這是人與人之間的正常交流。”
她今天目的達成,心滿意足地抱著書站起來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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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斯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這樣說,嘴角很輕地翹了一下,站起來送她出去。
快要出門的時候,南希突然轉身踮起腳在朝米洛斯的唇上貼過去。在對方本能地要避開的時候,她單手繞到他的腦後,手指插入他柔軟的頭發裡,往自己的方向壓過來,嘴唇輕柔地啄了一下。
“不可以做謝禮,但是可以正常交流呀。”
少女清甜帶點無賴的聲音傳入米洛斯的耳中,他微微睜大眼,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
“宿主你剛才好厲害,就啄了一下,竟然得了三分。”小n忍不住旋轉跳躍閉著眼。
“我也蠻驚訝的。我以為最多一分。沒想到三分,性價比好高呀。”南希笑著說,“對啦,我們現在一共多少分了?我看看離你升級還有多遠?”
“四十一分啦~當然,過完今天明天就四十分了。”小n說。
“哦,又到了以分換命的日子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南希感慨著說。
“宿主你明天去黑暗神那裡嗎?我們就差十分了。”
“去。”南希笑著走進喬治伯爵的家,忙碌著準備晚餐的女僕看到她紛紛拎起裙子行禮。南希淡淡地頷首,轉身拐進廚房。
夏日裡還能找到火的地方就是這裡了。這本書她在回家的路上翻過了,沒有發現什麼神跡。除了給她帶來心悸和不舒服這本書目前就沒有別的功能了。
望著火焰熊熊的壁爐,南希毫不猶豫把顫抖著的書朝裡面一扔。拿起壁爐鉗按住書把它懟到了火焰深處。
“呼”的一下,火焰因為多了燃料變得更加高漲。南希站在旁邊,直到確認書燒成了灰才離開。
走在走廊裡,南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自己一步步把光明神留下的線索燒幹淨。那他還能恢復記憶嗎?無法恢復記憶的神明,這任務算成功還是失敗啊?
“你說呢小n?”
“我不知道哎。”小n再一次羞愧於自己級別的垃圾。
“算啦,等你升級後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更詳細的規則。”南希無所謂地說,伸手去推臥室門。她現在渾身是汗。剛才不過在壁爐前站了一會兒就感覺自己像蒸了個桑拿。剛才她跟女僕催了水,要在晚飯前衝個澡。
“你回來了?”
推開門的一剎那,南希看到靠窗的扶手椅上坐著噩夢般的少年。她下意識就想退出去用力把門關上,最好把這場噩夢驚醒。
少年微曲手指,門立刻像被水泥澆灌了一樣紋絲不動。
“看見我就跑?”伊比利斯冷笑著說。
“哪能啊,”南希果斷放棄小聲說,“我是想關門不讓別人看見你。你一定不是從正規渠道進來的吧?”
伊比利斯輕笑了一下,松開手指,門瞬間關閉,甚至還自己給自己上了把鎖。
“什麼是正規渠道?”
“比如房子的正門。”南希說。
“我就是從正門進來的。”伊比利斯一本正經地說。
“但你不是被主人邀請進來的吧?”
“哦,那沒有。”伊比利斯笑著說,“我想來就來了,我可以做到任何人都無法察覺我的存在。”
簡直就是跟黑暗神一樣的論調,神明專屬的霸道。
“我記得,”南希背靠著牆警惕地看著他,“你說我可以走了。”
“對,是這樣,沒錯。”伊比利斯點點頭,“我尊重你的腿,它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那麼現在換你尊重我的腿了。”
南希皺皺眉,邏輯沒錯,但是哪裡不對。
“這是我的臥室。我當然尊重你的腿,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但是要進我的房間,總得經過我的同意吧?”
伊比利斯笑了一下,“昨天是誰不經過我的同意,把我從海底掼上岸的?”
好吧……她忘了。
想起昨天的“惡行”她瞬間沒了底氣。
她沒想到伊比利斯會這麼快找上門。她是想加深對方對她的印象。但不是在怒火未消的情況下,帶著報復心被找到。原本想著至少也能拖十幾天吧?那時就稍稍不那麼生氣了。
“你第二次對我做了什麼?”伊比利斯單手撐著側臉,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為什麼我突然感覺我真的愛上了你。一步都不能離開你。你大概不知道,你走後,我就像離開水的魚一樣痛苦難耐。”
本來也是離開水的魚,南希心想。
伊比利斯眸光沉沉,“你一定在想我本來就是離開水的魚對嗎?”
“哇,”小n驚嘆,“他真是我所見過最聰明的神。呃……他不會能聽到宿主你心裡想什麼吧?如果是這樣就遭了哎,我就暴露了。”
“試一下不就行了嗎?”南希盯著伊比利斯。
野人魚!野人魚!野人——魚
伊比利斯神情沒變,依舊沉沉地盯著她。
“宿主,他這是聽到還是沒聽到啊?”
“唉,我也不知道啊。”
走廊裡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房門被敲響,“熱水來了。”
南希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剛才吩咐過要送水的。
但是……
她回過頭看著伊比利斯。
“你開門吧,”伊比利斯淡淡地說,“她們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南希看了他兩眼,料想對方應該不會在這種無意義的小事上整她,轉身開了門。
女僕們魚貫而入,抬著幾大桶熱水走進盥洗室。不一會兒,盥洗室的浴盆就被裝滿了熱氣騰騰的水。
女僕們離開後,南希鎖好了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鎖門幹什麼啊?洗澡時不想外人闖入,但這裡不就坐著一個最大的外人?
“人類這樣洗澡啊?”伊比利斯頗感興趣地走進盥洗室。伸手動動香皂、碰碰浴缸上放的玩偶小鴨子。
“你沒見過嗎?”南希問。
“沒有,”伊比利斯又拿起洗手臺上的古龍水聞了聞,“我很少到陸地上去。我們亞特蘭蒂斯人終年泡在海水中也不需要洗澡。”
“哦。”南希隨便敷衍了一聲,揪了揪裙子,感覺身上越來越黏了。
“你什麼時候走呢?”
“走?”伊比利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離開盥洗室還是這座房子?”
“都離開。”
“什麼時候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什麼時候我就離開這裡。”伊比利斯一邊說一邊開始解襯衣上的紐扣。
“呀,有話好說,脫衣服幹什麼?”南希本能地把眼睛擋上。
伊比利斯嗤笑一聲,“裝什麼,我的身體你不都看遍了嗎?”他脫掉襯衣,露出瓷白的結實的胸膛,“別多想,我從海底出來太久了,不泡水身體會越來越幹燥。”
南希用手遮著眼睛,露出一條縫看他。昨天天色暗淡沒好好看。這麼一瞅,海神的身材蠻好嘛。
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身體,瘦瘦高高,但沒有瘦弱到纖薄。肩膀十分的寬,腰肢勁瘦沒有一點贅肉,上半身形成完美的倒三角。手臂上的肌肉沒有那麼明顯,就是很流暢的弧度,很有力量。雙腿筆直修長。
啊,他不脫褲子就洗澡啊?
伊比利斯坐進浴缸,浴缸不大,他的腿伸出了浴缸之外。一道微光閃過,穿著黑色馬褲的腿秒變深藍的魚尾,像把巨型扇子一樣輕輕地上下擺動。
少年兩手很隨意地搭在浴缸邊,身體向後仰去。脖頸就像優美的天鵝頸一樣,細小的水滴順著喉結流下去。
他很舒服地在浴缸裡泡了一會兒,帶出一點嗤笑聲,“我猜,你一定很失望沒看到我的腿。”
“一定都不失望。”南希放下捂著眼的手,正大光明地打量著人魚泡澡。
“是嗎?”伊比利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太喜歡那種形態。但我對女孩子一向很寬和。如果你想看,我不介意給你變出來。”
“真的不想。”南希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聽說沒有允許,人類是無法直視神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