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拎起裙子朝那樣東西奔去。安靜地洞穴因為她的移動而發出金屬的聲響,惹得米洛斯朝這邊望過來。
南希秒變神情,裝出好奇的樣子打量著山洞,很隨意地往角落走去仿佛一個來旅遊的人。米洛斯重新彎下腰。
離那樣東西越近,越感覺空氣沉靜而寒冷。她的牙齒嘚嘚的打著顫,指甲陷進了掌心,勉力維持著僵硬的動作靠過去。
是哪個呢?寶石盒子?權杖?金嗅鹽瓶?
不,都不是……
南希的目光慢慢沉靜下來,盯住了被金幣埋住的地方。
它在那裡。
她伸手插入金幣,手指碰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
兩指緩慢把它夾出來,是一封信。一封用羊皮紙寫的信。上面用深色的花體字寫著命運之神致敬光明。
不管它是什麼,南希極其粗暴地揉成一團塞進懷裡。有一瞬間她仿佛聽到信尖叫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塞進懷裡還是揉成一團,那種讓人顫抖的力量瞬間消失了。看來就是這個東西讓米洛斯有些不對勁。但是上次為什麼他就沒有找到它呢?南希朝米洛斯的方向望去,後者心無旁鷲的撿著材料。
米洛斯保持著以前做神明養成的良好習慣。做什麼事情都不浪費時間,有目的地去做。拿金幣就隻拿金幣。拿材料絕對不多看一眼金幣。所以,上次即使有東西誘惑著他,他也沒朝這個角落靠近一步。
他把最後一樣材料放進口袋站起身,現在外衣兜裡已經鼓鼓囊囊了。“我們走吧,你有喜歡的東西嗎?”他走過來。
“沒有。”南希笑著說。
我喜歡的已經在我胸衣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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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趟盥洗室。”南希拿起半截點燃的黃蠟對米洛斯說,轉身推開房門。
這裡是德盆塔山谷下的一座村莊。小小破舊的旅店隻有兩個房間。一間已經被人佔了。他們隻好共用一個房間。
南希顧不得想晚上要如何薅羊毛。她現在隻想好好看清楚那封信究竟是什麼。
盥洗室是公用的,在走廊盡頭。南希推門進去,把蠟燭支在洗手臺上,接著迫不及待地掏出信。
信封已經拆開了,代表有人看過了。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一定是沒有變成凡人之前的光明神。
她展開信紙,借著暈黃的光線看過去。
【請原諒我現在才回信。我的蘋果樹生蟲了。您知道,它對我很重要。吃不到蘋果我就沒法窺探命運。當然,我還是幫您把命運捋了一遍。沒什麼意外,您的選擇很對。】
【變成凡人是最好的保存實力的方法。您給自己留的蘇醒線索也很好,非常完美。但我還是想提醒您一下。請警惕女人,越甜美越是致命的毒藥。命運告訴我,您可能會在上面栽跟頭。】
提示倒是不錯,可惜被光明神良好的習慣錯過了。
南希勾勾唇,將信對準了蠟燭上的火苗。
第14章
南希處理完命運之神的信,把身上沾染的煙火味洗掉。
命運之神的信給了她一個警醒。當光明神蘇醒重新擁有記憶時,祂將想起信裡的內容和這段過往。
如果那時他們之間的關系隻比陌生人熟一點,那麼她將再也沒有機會接近米洛斯。光明神不會允許自己在命運的見證下栽跟頭。
她照了照鏡子,冰涼的水雖然洗去了塵埃,但也讓臉色也更加蒼白。她從窗戶外掰斷一根樹枝點燃又吹滅,將眉尾拉長了一些。又用攜帶的胭脂膏重新補了腮紅和唇。接著撤掉裙撐讓裙子自然垂下露出曲線。
她的手法很輕,這些手段將她的美貌塗上了一層又甜又蜜的色澤。現在鏡子裡映出的是一位臉頰粉紅,眼眸又純又欲的姑娘。
南希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挑不出任何毛病後,她拿起蠟燭走出盥洗室。
走廊地板很陳舊,走在上面嘎吱作響。燭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越發妙曼婆娑。
南希推開房間門,眸光掃到了站在窗前的米洛斯。盡管戰鬥和長途跋涉使他染上一層疲憊,他的身姿還是一貫的優雅挺拔,神情泠泠地看著窗外的夜色。聽到響動,他轉過身來。
南希邊走邊用毛巾擦拭頭發上的水珠。她側著頭,領口滑下去一些,露出流暢的鎖骨和細膩潔白的肩膀。
米洛斯清淡平靜的眸光微微晃動了一下。
南希並沒有讓這種事情延長太久,她飛快地把領口拉回去。就像剛才隻是個小意外。
“我要了一些藥膏。”她把毛巾掛在門戶,隨手從矮櫃上端起一個託盤走到米洛斯旁邊的扶手椅上坐下,伸手去解他手上纏的裙帶。
“我自己來。”米洛斯的眼中流轉著淡淡的抗拒,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南希立刻收回手去,靠在椅背上愉快地看著米洛斯笨拙地拆結扣。她每纏一圈就打一個大疙瘩,不太好解呢。
她欣賞了一會兒忍不住建議,“您為什麼不讓它直接消失呢,給它個……”
“消失術,”米洛斯淡淡地接道,“如果這是普通的繃帶興許我就這麼做了。但這是你的裙帶,我想還給你。”
“原來是這樣,”南希點點頭,“那還是我來解吧。您知道的我有兩隻手。”
這回米洛斯沒有再跟她爭,因為這半天他連一個疙瘩都解不開。
扶手椅靠得很近,近到米洛斯可以聞到南希頭發上散發的淡淡的玫瑰花香。少女粉粉的臉頰也像玫瑰,嫣紅的嘴唇更像是最嬌嫩的花瓣,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他下意識把目光移開,盯著老舊的碎花壁紙,仿佛對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南希把帶子解了一半,露出了半個手掌。她低著頭,仔細地解著結。呼吸噴到了米洛斯的手指上,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忍不住微微彎曲了一下。
“宿主,一分。”
南希輕輕翹起唇角。
隨著她緩慢地解著疙瘩,米洛斯的神情也越來越僵硬。手背酥酥麻麻,讓他很不舒服。
那種不舒服就像長久以來的禁忌被撕開一個口子。一種陌生的欲望在傷口中滋生。少女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像一條蛇,非常緩慢地纏住他。
“宿主一分。”“宿主又一分。我就是個無情的報分機器。”“再一分。宿主你還沒解開啊?要薅到明天嗎?你沒覺得我報分越來越慢了嗎?再這樣下去,光明神該麻木了。”
“我也想趕快進行下一項,但是……”南希皺著眉,沒想到自己這麼狠,這是打了多少個結啊,最後不是為難了她自己嗎?
十分鍾後,結終於解開了。南希又耐心地給這隻手清理傷口、塗藥膏、綁繃帶。同樣的事情她在黑暗神那裡已經做過一次了,輕車熟路得很。
“好了。”她笑盈盈地給米洛斯的手背打了個蝴蝶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鏡子前接著擦頭發。
甜甜的玫瑰味消失了,米洛斯垂著眸盯著手背。皮膚雖然不酥麻了,但是隱隱覺得身體有些燥熱。他站起來朝房門走去,“我去盥洗室。床給你睡,我睡扶手椅。”
“宿主,你一會兒還薅嗎?”小n問。
“不薅了,已經二十三分了。留著薅小黑羊吧。再攢攢可以給你升級了。”南希撲到床上,“這種隱晦的薅真難啊。又怕被對方察覺,又怕不夠明顯薅不著分。”
米洛斯回來的時候,南希已經在床上躺好了。她蓋著薄薄的毯子,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
她剛準備跟米洛斯說晚安,就見對方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清冷的青年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手將毯子掀起給她蓋到了脖子。
南希:“……”
“晚安。”米洛斯走到扶手椅邊坐下,單手支著下巴,神情冷漠地看著牆上的壁爐。
南希重新把胳膊抽出來,翻了個身朝向他,甜甜地笑著說,“晚安,米洛斯大人。”
……
夜色越來越深,床上傳來少女淺淺均勻的呼吸聲。
也許是因為睡相不好,也許是因為熱,南希整個人壓在了毯子上,松松的領口也因為翻身而滑到了手臂,露出了整個肩膀和大片雪白的後背。
一頭海藻般的長發凌亂地貼在臉頰,額頭上薄薄的除了一層汗,顯得臉頰更加的嬌嫩暈紅。
正對面的扶手椅上,米洛斯眉目冷峻半倚在椅子裡,還是那副清淡的模樣。單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床上睡得酣香的少女。
他已經給她蓋了三次毯子了。有一次甚至四周都給她掩緊緊的,卷成了可頌餅。但她還是很快蹬開毯子把自己睡成了拋餅。
他腦海中浮現出油畫上裹著半張床單的天使。即便是露著胳膊大腿的天使,也沒有給他這麼大的衝擊。
她就像一盤可口的草莓奶油蛋糕,掀開自己的包裝紙,舉著叉子和勺子大喊著別客氣來吃我呀。
米洛斯再一次垂下眼,目光撇到了一旁的染著血汙的裙帶。他拿過裙帶小心地鋪展。手指微動,一道純淨的光芒澆下,裙帶立刻煥然一新。
他把裙帶舉到眼底,挑剔地正反翻看,發現上面還有小點點又澆了幾遍。
“啪嗒——”房間裡響起沉悶的聲響。
米洛斯抬起眼,發現是毯子掉在地上了。熟睡中的少女給了它最後一踢。
他走過去拾起毯子,動作很輕地給她蓋上。眸光從她纖細的腳踝一直滑到雪白的裸背,最後滑過性感的蝴蝶骨、纖細的脖頸、嫣紅的唇。她那麼乖巧地躺在這裡,仿佛他可以對她做任何事。
他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喊著這是不對的。
他抿抿幹燥的唇,掀起毯子結實地從腳蓋到了少女的下巴。才剛轉身,對方就又伸出了胳膊。他手疾眼快地扣住纖細的手腕塞回去,重新給她蓋好毯子。
少女緊緊閉著眼,很不舒服地嘟囔了一句。
米洛斯把毯子給她掖好,重新坐回扶手椅。
在昏暗中,他垂眸輕輕捻了捻指腹。上面殘留著一抹細膩的香甜氣息,灼熱得滲入骨髓。
這夜是真的很難入睡了。
“宿主,加三分。”
唔……怎麼回事?
第15章
不舒服。
感覺身體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動都動不了。
難受,熱。
南希努力把沉重的眼皮抬起,惺忪的睡眼中映出一張陳舊的天花板。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把它打得透亮。她記起自己是在德盆塔山谷下的旅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