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希眸光微動,她不太喜歡系統給她的身份,寄住在有錢親戚家的鄉下小姑娘。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冥冥之間都有安排。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呢宿主?”小n憂愁地問,“我現在還能堅持兩天。兩天之後就需要補充一滴來自神明的好感值。如果沒有補充,我就要自爆了。”
南希感覺自己額頭垂下來三條黑線。帶著一個隨時需要續命的垃圾系統,真是要命。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新手大禮包嗎?”她想起來之前小n說的話,滿懷希望地問。
“對,是這樣。宿主你現在就要拆嗎?”
“要拆。”萬一裡面有什麼可以讓她峰回路轉的東西呢?
腦海中響起金屬的聲音,一道微弱的光芒出現在她的左手腕處。光芒化作一個樸素的手提袋,掛在手腕上。
小n說:“打開袋子裡面會隨機出現神奇道具。數量和珍惜程度取決於您的歐氣。”
非酋就怕這種環節。
南希抱住袋子朝街中心的噴泉走去,打算洗一下手再拆。
夏日的風從街角穿過,溫柔地拂過噴泉裡的雕像。這是一組群像。男女老幼包括小動物姿勢各異。但是大家的目光和表情一致,一臉虔誠地望著天空。那裡驕陽燦爛,代表著給大家帶來光明的光明神。
南希在水池邊坐下,旁邊是珍珠白的少女雕像。水流從少女雕像的腰際流出,就像展開了蓬蓬的裙擺。南希將手伸到水簾裡,邊洗邊嘟囔,“洗一洗,黑手變紅手。”
冰涼的水淋在手背上,瞬間帶走了夏日的炎熱,也讓南希的心神穩定了不少。纖細潔白的手指緩慢挑開了布袋的口。昏暗的袋中一下閃過了四道微光。
南希頓時心髒砰砰地跳。四道,竟然是四道。
“恭喜宿主抽到了四個神奇道具。”小n歡快的嗓音響起,“分別叫做沙漠裡的魚、小麗莎玩膩的橡皮泥、晚間的風,以及你隻能看到我。四個都是一次性物品。”
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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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就像是非酋才能抽到的東西。
“我解釋一下哦,”小n說,“沙漠裡的魚可以讓人產生極致的幹渴。可以對自己用,也可以對周圍的人用。副作用是會有一個小時的臉盲症。”
“小麗莎玩膩的橡皮泥可以復制行為或效果。可以是一段別人的動作,也可以是一個神術。具體使用範圍,宿主可以自己嘗試。副作用是三天的懼黑怔,懼怕一切黑色的東西。”
“晚間的風可以有一分鍾化為輕風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副作用是效果消失後有短暫的身體沉重。你隻能看見我,指定一個熟悉的人對你產生興趣。時限是二十四小時,副作用無。”
“咦?為什麼最後一個道具沒有副作用呢?”南希不解地問。
“這就是珍惜程度的區別。越是功能性強副作用小的道具越珍貴。誰都不想一邊使用,一邊得到反噬吧?”
“這麼說,我換到了一個極品道具?”
“可以這麼說。”
“真不錯。”南希翹起一點嘴角,心裡估算著如何發揮道具的作用。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回親戚家。既然跟那位紅衣主教一個街區,說不定作為公爵的伯父能得到點特別的消息。這麼看來,這個身份還真不錯。
小n的傳送功能是體驗品,不能再使用了。她隻好搭乘路邊的公共馬車。
在這個時代,馬車是馬車屬於貴族和中上層階級使用的奢侈品。畢竟馬匹、馬厩、車夫、飼料都是昂貴的東西。沒有車的家庭想要出行,就得去乘坐公共馬車。一種由兩匹馬拉的加長版馬車。
車廂左右兩側放置著可以坐的長木板,乘客面對面地坐著。炎熱的午後,這裡簡直又悶又擠。半個小時以後,南希付了十枚銅幣在橡樹街的岔口下了車。
橡樹街就是她伯父喬治.道爾伯爵居住的街道。這裡一共有六座帶花園的大宅子。都是上層社會有身份的人家。
在其中的一棟宅子外,南希看到了停靠在花園門口的華麗馬車。那是搭載著光明神的馬車。她絕對沒有認錯。兩匹棕紅色的馬在過寬的車轅裡低著頭吃草。車夫靠在車門上發呆。
這麼看,紅衣主教會不會沒有察覺光明神的身份,或者對他的身份存疑而選擇先把他帶回家。如果是那樣,她就有機會了。
……
夜幕降臨,喬治.道爾一家穿著華麗的衣服整齊地坐在擺滿佳餚的長桌旁。枝型大燭臺上點著蠟燭,把柔和的橘色光芒慢慢地鋪向燻制烤鵝、香草小羊排、腌菜奶酪搭配種子餅,以及冷烤肉混合著奶油蘆筍豌豆的菜品。
再加上香檳、紅葡萄酒和百利酒在高腳杯裡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這就是歡迎南希的晚宴。
對於白天她從馬車裡消失這件事,她給予的解釋是在練習神術。不知道哪步出了差錯,人就從馬車裡消失了。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站在陌生的街道。最後隻得坐著公共馬車回來。
南希把貝森路、光明教堂、公共馬車這些並不重要的細節說出來,加深了謊言的可信度。
“這麼說我親愛的侄女已經可以成功地施展神術?”喬治伯爵頗感興趣地詢問。如果能培養出一個有資格進入神殿的後輩,這將極大的提高道爾家族的地位。
怪不得他弟弟將女兒送到王都,報考艾諾威學院的招生。他原本覺得這個生活在鄉下的侄女不會有神學的天賦。答應弟弟,不過是面子情。現在看來似乎是不錯的決定。
“沒有成功施展,不過是誤打誤撞。”南希不緊不慢地回答,沒有把話說滿省得對方要求她現場來段表演。
“那也非常了不起了,”喬治伯爵笑眯眯地說,“你的兩個姐姐至今還沒摸到神術的邊角呢。你有空的時候可以教教她們。”
“聽到了嗎?”伯爵夫人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悅,轉向她的兩個女兒,“在布爾頓長大的你們,還比不上你們的妹妹。真希望這句話不會常常在餐桌上聽到。”
在布爾頓長大和比不上她有什麼必然聯系嗎?伯爵夫人其實是想說城裡人竟然比不過鄉巴佬吧。
看著兩位堂姐毫不掩飾投射過來的怨懟目光,南希毫無負擔地接下。反正之前她們就對她沒有好臉色,也不差這一點了。
畢竟對於她而言,最重要的事不在這裡,而在隔壁紅衣主教的家裡。也不知道光明神有沒有蘇醒,希望他晚點恢復記憶。
“聽說今天貝森路的教堂發生了點有趣的事情。”伯爵夫人微微抬起一點下巴,賣弄起探得的消息。
“薩恩主教帶回了那個年輕人,據說擁有驚人的容貌。也不知道他跟主教之間有什麼關系,或許是他的子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家的兩個姑娘或許可以結交新朋友了。”
南希的兩個堂姐笑得臉上綻放出花朵。她們到了結婚的年齡,到處釋放魅力。期望可以找到足夠讓人羨慕的男子。
“矜持點姑娘們。”伯爵夫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滿,覺得有點丟臉,飛快地掃了南希一眼。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南希的堂姐蘿布絲問。
“我記得薩恩主教周六在家裡舉辦晚宴?”另一個叫柔絲的堂姐望向她的母親。布爾頓的晚宴實在太多了,她不確定他們家會參加哪一個。
“是的,希望那位青年人沒有那麼快離開。”伯爵夫人淡淡地說。
紅衣主教家的宴會,那不就是後天?南希心中一動。後天是小n自爆的最後期限。如果拿不到光明神的一點好感值,也是她自爆的最後期限。
“宿主,加油啊。我們就剩兩天好活了。”小n弱弱地說。
……
星期六的晚上,南希穿著一條幾乎沒有裝飾的香芋紫絲綢裙,早早就等在前廳裡。看到道爾一家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無比自然地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喬治伯爵倒是沒說什麼。隻是伯爵夫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有意沒通知南希,就是為了不讓這位漂亮的侄女搶了女兒們的風頭。也不知道鄉下的水有多養人,怕是碰上王都的玫瑰安娜公主,也不見得會被比下去。
但是人已經來了,她也不好再趕回去。
“你的裙子有點素,”蘿布絲有些挑剔地看著南希,“但勝在質地優秀。這樣顯得你更加白皙。”
南希勾勾唇角沒有答話。如果光明神沒有蘇醒,她說不定還得潛入對方的房間。當然穿得越樸素越好啦。
“你沒有穿裙撐?”柔絲睜大眼睛盯著她的裙擺。
“對。”為了方便行動。南希有些猶豫,擔心這樣反而顯眼了忙補充了一句,“我覺得太累贅了,就在裡面多穿了兩條襯裙。”
“這樣的蓬度更自然,也更輕便,”柔絲有些懊惱,“我怎麼沒想到?”
“好了姑娘們。”伯爵夫人打住這場對話,再說下去她都想讓兩個女兒去換衣服了。跟南希一比,就像兩隻準備開屏的孔雀。顏值才華比不上就算了,現在連品味都被人踩在腳下。
紅衣主教的家裡,已經聚滿了賓客。晚宴還未開始,除了少數的男賓客在臺球室打球,其餘的人聚集在會客廳裡,從僕人手裡接過茶或果汁悠闲地聊著天。
他們不約而同聊天的話題,都離不開主教帶回的那個年輕人。
“聽說現在還沒有蘇醒。”
“哦,真是糟糕,光明神保佑他。弄清是誰了嗎?我記得薩恩主教有三個侄子都不在王都。”
“不清楚,主教大人不肯說。但是看神情似乎是很重要的人。”
這點信息不夠。
南希裝作拿盤子裡的鮮花,靠近了幾個牧師打扮的人。但是距離還是不夠聽到他們宛如蚊子般的竊竊私語。
“我可以放大他們的聲音。”垃圾系統小n也不知道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還是什麼,突然想起了自己僅有的權限。於是正常音量的談話聲,傳到了南希耳中。
“主教大人懷疑那個人是光明神的化身?”
“我聽到的是這樣。他們也不敢確定。但是神殿的大門確實封閉了。證明祂沒有回來。”
“那個人是突然出現在教堂門口的吧?沒有展現什麼神跡?”
“沒有,如果展現神跡就不必如此為難了。”
原來光明神並沒有高調地落地。南希松了口氣。
“薩恩大人現在高度重視。他派了神職人員日夜守護後面的那座小白樓。如果真是光明神,薩恩大人就發達了。”
“那我們不是跟著一起發達?我們可是大人的嫡系。”
牧師們的聲音越發得狂喜。南希穿過這群在上衣翻領的紐扣眼裡別著花的男賓,從臺球室的側門繞了出去。
小白樓就在後面的花園裡,是棟二層的建築。沒來之前她就把這裡摸清楚了。需要注意的是那群守護的神職人員。也不知道有多少個。
她輕巧地穿過花間小道。室外除了她還有不少賓客正在欣賞月光下的花朵。但是後花園在主樓的後面,遠遠的她就看到兩個牧師打扮的人倚在拱形花門上。凡是靠近的賓客都被勸走了。
她停在一棵橡樹下的陰影裡,伸手拿出兜裡的東西。那是一抹清風,輕得恍然無物。晚間的風,有一分鍾的時間化為輕風去任何地方。副作用是效果消失後有十分鍾的身體沉重。但願不是沉重到走不動道。
她一邊在心中調侃,一邊捏碎了清風。
花園中突然刮起了一股風,她感覺身體一輕,被風卷了起來。
身體失重,驚慌之下她下意識低頭去看。隻見腳下空洞洞,根本沒有什麼身體。她已經在道具的作用下化為了清風。
“宿主,還有五十六秒。”
這麼快?
南希連忙脫離那股風,獨自朝守門的牧師刮去。
清風卷起了守門牧師的頭發,他們頗為享受的揚起下巴,期待風再刮大點。白天的餘熱還凝聚在花園裡,不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