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怪物的新娘》, 本章共3123字, 更新于: 2024-11-12 11:07:53

  明琅不由心底發冷,一陣後怕。


  如果她剛才掉頭就走,說不定此時已經被無人機探查出腳步檢索,被聞訊趕來的警衛捉了個正著。


  警衛隊長看著地上的腳印,皺眉說:“她可能還沒有……”


  明琅深深吸氣。


  她得出手了——教官教過她,以一敵多時,必須主動發起進攻。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間:明琅拔出後腰的手-槍,腳下驟然發力一個箭步衝過去。


  她的身形簡直跟閃電沒什麼區別——助跑、起跳、一躍而起,兩腿如同虎鉗一般絞住警衛隊長的脖頸,借助慣性往下翻轉的同時,抬手瞄準另外四名警衛——砰,砰,砰,砰!


  她的視野一直在旋轉,手臂卻像鋼鐵一般紋絲不動,精準射擊,彈無虛發。


  另外四名警衛應聲倒地,被她絞住脖頸的警衛隊長也出氣多進氣少了。


  這一次,明琅毫不猶豫絞斷了他的脖頸。


  好消息是,警衛隊長身上有訪問密鑰。她等下可以直接刷這個出大門。


  越來越多的警衛朝這邊趕來。


  機不可失。


  明琅單膝跪地,迅速跟警衛隊長對換了衣服。緊接著,她掏出一顆手榴彈,拉開保險栓,朝沈澹月的公寓扔了過去,隨即轉身就跑。


  ——轟!


  火光拔地而起,濃煙滾滾,窗戶玻璃接連破碎,如暴雨般飛濺而出。

Advertisement


  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蕩平了周圍的花草樹木。


  周圍巡邏的警衛注意到這邊的火勢,立即按下耳麥:


  “公寓區遭受榴彈攻擊,請求支援。重復,公寓區遭受榴彈攻擊,請求支援。”


  ……


  明琅已經跑遠了。


  但不知是否那顆榴彈的威力太大,她腦中一片空白,耳邊隻剩下尖銳的白噪音。


  有零碎的畫面在她眼前交替閃現,重疊、旋轉、凝固,如同一把無形的鑰匙,要打開記憶深處一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一定要這麼做嗎?”她聽見母親的聲音,“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一點也不優秀……公司究竟看中了她哪裡?”


  “你放心。”她父親的聲音,“公司那邊有一套潛能評估系統。她的基因比我們想象的要優秀許多。”


  “她是天生的殺手。”這是她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去殺人,總比在貧民區當狗要強。”


  明琅很想搖頭,大聲說,她不想殺人,不想成為殺手為公司效勞。


  但她無法搖頭,也無法說話。


  記憶中的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父母的身影逐漸淡去,貧民區的景象灰飛煙滅,明琅看到自己站在地下訓練室裡。


  四面八方都是鏡子,映照出一張張面無表情的年輕面孔。


  他們都是公司通過“潛能評估系統”挑選出來的精銳殺手。


  這時,明琅已經秘密接受了將近五年的訓練。


  白天,她是毫不起眼的貧困學生;晚上,卻是身穿作戰服的公司特工。


  簡直是電影裡的情節。


  她卻絲毫不覺得興奮,隻感到身心俱疲。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學習如何計算榴彈發射器的彈道和落點,隻想近距離擰斷教官的脖子。


  但這顯然是一種妄想。


  教官接受過生化改造,臂圍高達七十釐米,一根手指就能撂倒她。


  那天,教官突然宣布:


  “今天是你們的幸運日,總部那邊想要一個最好的殺手,去當繼承人的保鏢。”


  “但不幸的是,今天也是你們的忌日——你們知道,我隻會用一個辦法,來挑選‘最好的’。”


  明琅聽見這話,頓時不寒而慄。  她知道教官說的“辦法”是什麼。


  他想讓這群精銳殺手互相殘殺,誰活下來了,誰就是“最好的”。


  明琅並不是自願成為沈澹月的保鏢。


  她是被迫的。


  她隻是想要活下去。


  那是她記憶中最恐怖的一幕——教官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神立刻變了。


  人人都想活下去。


  槍聲、腳步聲、肢體撞擊的聲音、刀刃扎進髒器的沉悶聲響、慘叫、求救、哭泣求饒聲……直到現在,她回想起那些畫面,仍然會感到寒意上湧,渾身發冷。


  她是最後的勝者,也是最後的輸家。


  教官一腳踩進血泊裡,步伐輕快地走過來,自上而下地看著她,語氣近乎和藹可親:


  “親愛的,別告訴我,你在內疚。這麼軟弱,在這個世界可活不下去。”


  “高興一點兒,你馬上要成為大公司繼承人的貼身保鏢了。”


  明琅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她恨透了資本家。


  正式成為沈澹月的保鏢之前,她還要接受一項試煉——跟蹤沈澹月,不被發現。


  她沒什麼情緒地應下了這個任務。


  沈澹月身邊的人都沒有她厲害。畢竟,她是數百個殺手裡“最好的”存在。


  或許,她的基因裡真的刻下了“殺戮”兩個字。


  她很少用槍,也不喜歡射擊,射擊成績卻沒有一次不是滿分。


  她骨架輕且小,一般來說,在近身格鬥中很難佔據優勢,但每一次她都能以柔克剛,輕松撂倒對方。


  明琅像散步一樣,跟在沈澹月的身後。


  她發現,沈澹月似乎是一個好人。


  他時常一身黑色大衣,裡面是白襯衫和黑西褲,行走於骯髒潮湿的貧民區,溫聲慰問或悲傷或痛苦的普通人。


  他有一頭霜雪般潔淨的銀白色短發,瞳仁色澤淺淡,鼻梁高挺,輪廓清晰,下顎角凌厲而分明。


  他似乎有潔癖,總是戴著一副黑色皮手套,手指修長而骨感。


  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


  明琅太自信了,完全沒想到沈澹月會發現她。


  她以為,他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是一個浮躁、膚淺、裝模作樣的花花公子。


  誰知,他不僅察覺到了她的跟蹤,還迅速制服了她,將冰涼的小刀抵在她的咽喉上。


  她太輕敵了。


  幸好,她臉上戴著納米級的易-容-面具,除非他直接用手觸碰她的臉龐,否則他不會發現她的五官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電子網格。


  “小姑娘,我可以問問你是誰嗎?”他說的是英語,聲音低沉而溫和,慢條斯理,卻隱隱透出幾分駭人的殺氣。


  明琅大腦高速運轉,急中生智,大聲喊道:“我有‘通譯寶’!”


  他頓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故作屈辱地說:“我買得起同聲傳譯設備!你不用專門換成其他語言!”


  作為訓練有素的殺手,她的演技也訓練有素。


  此刻,她完美扮演了一個自尊心受損的貧民區女孩。


  沈澹月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似乎在評判她的話是否可信。半晌,他松開了對她的鉗制,溫和地說道:


  “很抱歉,我沒用過同聲傳譯設備。我不相信任何電子設備。”


  這一次,他用的是中文。


  明琅恐懼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快點兒離開。


  沈澹月卻站在原地,甚至當著她的面,用英語跟屬下對話:“——換一個地方,這裡有無辜的平民。”


  他真的相信了她是平民,還是在試探她?


  明琅擠出眼淚,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膝,驚慌失措地望著他。


  沈澹月垂下銀白色的眼睫毛,盯著她看了片刻,說道:“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明琅心髒停跳,差點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幸好,沈澹月說完這話,就離開了。


  之後,她正式成為他的保鏢。


  沈澹月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她似乎並沒有暴露。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父親的死訊,因為長期接觸有毒廢料和生物廢料,她父親患上了肝癌,不治離世。


  她有錢,可以給父親換上最好的仿生肝髒。她想不通,母親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這件事。


  母親卻說,我們不想影響你。


  什麼叫不想“影響”她?


  明琅簡單調查了一下父親的死因,立刻明白了。


  表面上,她父親的死,是因為長期接觸有毒廢料和生物廢料,以及工廠的冷血和利益燻心。


  實際上,他死於荒謬的制度,死於公司的統治。


  她現在是公司繼承人的保鏢,前途一片坦蕩光明。


  於是,她母親瞞下父親的死訊,希望她繼續為公司效忠,繼續一無所知地為公司殺人。


  明琅站在樓道裡,看著這條殘忍的消息,忍不住痛哭出聲。


  那是她第一次掉眼淚。


  她從不掉眼淚。


  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


  因為堅強,她通過了高科公司的潛能評估測試;因為堅強,她挺過了恐怖的訓練;因為堅強,她從數百人的死鬥中活了下來。


  現在,她終於崩潰了。


  腳步聲響起,有人朝她走了過來。


  她像應激的貓似的猛地抬頭:“——別過來!”


  說完這句話,才發現來人是沈澹月,她的頂頭上司。


  明琅立即抬手,想要擦幹眼淚:“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沈澹月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熱,如同無形燃燒的火焰,燙得她打了個哆嗦。


  他比她高出太多,視線居高臨下,是俯視的姿態。


  然而,他卻像犯了某種癮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呼吸逐漸變得粗重。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她感覺,他的眼中似有兩種可怖的情緒在相互拉扯,相互磨合,相互膠結。


  片刻,他松開她的手腕,聲音冷而啞:


  “我好像說過,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明琅聽見這話,隻覺得一股寒氣直衝頭頂,後背汗毛根根炸開。

潛力新作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遊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乾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隻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豪門綜藝

    我是豪門模範夫妻的對照組,還和模範夫妻一起參加了夫妻綜藝。 但綜藝開始之前我覺醒了中國人的傳統技能。 模範妻子:「戒指就要一圈小鑽,然後在內圈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我一手的大金镯子,笑出狼叫:「哈哈!這潑天的富貴!」

    天然男友是綠茶鐵壁

    男友的綠茶學妹三番五次挖我墻角,我忍無可忍,教他一招。 男友:「懂了。」 第二天。 綠茶:「早上好學長,又遇到你啦,真巧。」 男友:「早上好,我是同。」 綠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