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天生怪物,一個是人造怪物。
她該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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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姣離開後,一個日本口音的聲音在謝越澤耳邊響起:
“你太著急了,你也知道她是一個聰明人。對待聰明人,不能威逼,隻能利誘。”
謝越澤輕碰了碰劇痛的脖頸,苦笑道:“對不起,大人。我搞砸了。”
“你沒有搞砸,”那個人答道,“她太聰明了,一點信息就能推測出全貌。我們不需要這麼聰明的棋子。”
謝越澤意識到什麼,心中一凜:“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她不願意合作,那就換一個人去接近江漣。”那個人漫不經心地說,“她不知道,我們能通過芯片看到她經歷的一切。她剛才那麼對你,是因為她很恐懼江漣,她也無法掌控這個怪物。她現在能活著,是因為怪物喜歡她的氣味,而氣味作為化學信息,是可以調配出來的。”
謝越澤立刻懂了高層的意思:
他們準備調配出周姣的氣味,讓另一個人去接近江漣。
這個人不一定有周姣聰明,但肯定比周姣聽話、忠誠、值得信任。
然後,周姣就可以消失了。
出於某種直覺,謝越澤覺得這個計劃,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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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姣眼角抽搐地看著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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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會被舔!
江漣像沒有察覺到她的不適一般,用力扣著她的手,手掌的裂隙開開合合,湿冷而滑膩的齒舌專心致志地卷著她的手指。
——如果他像人類一樣舔她,她心裡會不會好受點?
——好受個屁。
周姣想,都一樣讓她起雞皮疙瘩。
她該不該感謝他跟她接吻的時候,沒有用手上這張嘴?
想到他用手上的裂隙吻她,她隻覺得一股惡寒從心底竄起,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江漣好像不是很在意她撒的那些謊……那就好,她完全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好這一口”的意思。
她卻不知道,江漣並不是不在意,而是處於極端憤怒狀態,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她都說了些什麼。
——周姣從手術室出來以後,身上有了其他男性的氣味。
這個發現,令他心底殺意瘋漲。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劇烈的殺意,如同密密麻麻的白蟻鑽進關節裡咬啮骨頭,必須用滾燙的鮮血才能將其澆下去。
假如這時,周姣往他的身後看一眼,就會發現他颀長挺拔的身影在此刻變得極為畸形可怖,能清晰地看見觸足蠕動凸起的形狀,似乎隨時都會有觸足從皮膚底下猛然鑽出。
——想把這裡的人都殺死。
江漣眼神冰冷得駭人,殺意和怒火瘋狂交織。
但是,首先得覆蓋她身上其他男性的氣味。
周姣已經放棄掙扎了。
她任由江漣用掌心裂隙裡的東西,把她的手指裹纏了一遍又一遍。
現在,她的手就像剛從泥沼中拔-出來一般,手指與手指之間,黏著一層難以形容的湿意。
原以為舔完手指他就消停了,沒想到那東西開始沿著她的手臂往上爬,帶著陰冷的寒意遊向她的肩頸。
周姣連忙按住那玩意兒,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望過去的一剎那,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江漣現在的表情不對勁,很不對勁,雙眼爬滿猙獰的血絲,臉上每過兩秒鍾,就會有一條觸足在皮膚底下劇烈蠕動——看上去就像面部痙攣一般。
“……您怎麼了?”
江漣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心神完全被一件事佔據——覆蓋她身上其他男性的氣味。
她的身上除了她自己的氣味,隻能有他的氣味。
齒-舌被按住,那就換一種辦法。
江漣掌心的裂隙合攏了。
周姣松了一口氣,可以溝通就行,還以為他表情扭曲成這樣,已經完全沒辦法溝通了呢。
她清了清喉嚨,正要問他怎麼了,兩隻手突然被他用一隻手反扣在身後。
周姣:“?”
她眉頭微蹙,看著江漣扣著她的雙腕,走到她的面前,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又嗅了嗅她的脖頸。
整個過程中,他都死盯著她,眼中燃燒著一種極為恐怖的情緒。
目光不再是又黏又滑的漿液,而是刺燙、可以凝固的蠟液,帶著強烈的實質感。
氣氛古怪又緊繃,周姣被他盯得頭皮一陣發緊。
……他不會又想殺了她吧?
雖然她並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殺意,但他今天露出太多次這種想要殺人的眼神了……會不會是她的感覺出錯了?
想到有可能是她的感覺出錯了,周姣腦中警鈴大作,心底寒意直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鍾,她看到江漣上前一步,緊接著整個人從中間裂開了。
——是的,整個人,從中間,裂開了。
他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金絲鏡片後眼睛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她,頸部以下卻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隙,暴露出蟲洞般幽深的內部,仿佛憑空出現了一個異次元空間。
周姣:“………………”
臥槽?!!!!!
她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那條裂隙朝她當頭罩下,如同蚌殼一般,將她上半身牢牢包裹住。
江漣一手反扣著她的手,另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這一刻,他幾乎要像人類一樣餍足嘆息。
——其他男人的氣味終於不見了。
第15章 Chapter 15
今天一整天,江漣都處於極端煩躁的狀態。
周姣在他的身邊,他很煩躁。
周姣不在他的身邊,他更加煩躁。
周姣在他的身邊,卻染上了其他男性的氣味,煩躁如同烈火烹油,幾乎逼得他雙眼發紅。
但將周姣完全包裹在自己體內以後,那種暴戾的煩躁就消失了,隻剩下無法形容的餍足。
江漣垂下眼。
不知是否周姣的頭十分接近這具軀體心髒的緣故,他的胸腔一陣發漲,傳來絲絲密密的酸麻感。
對於野獸來說,任何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都會引起它們強烈的警惕。因為在野外,這往往是中毒或生病的訊號。
但江漣知道,這感覺是周姣帶來的。
她總是給他帶來一些無法解釋的陌生感覺。
江漣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眼神晦暗地盯著周姣,紅血絲時而爬滿眼球,時而迅速褪去;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紅血絲,而是一根根充血的觸腕,正在他的眼眶裡狂躁不安地伸縮蠕動。
——他必須知道,這感覺是什麼。
·
周姣好不容易才從江漣的“懷中”掙脫出來。
她驚魂未定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江漣。
……臥槽,剛剛發生了什麼?!!!!
被江漣按進懷裡的一瞬間,她就像失去了聽覺和視覺一般,隻能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溫暖和安全,如同墜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甜鄉。
在那一刻,她忘了這是哪裡,隻想閉上眼睛,在這份黑色的安全感中待到天荒地老。
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以後,她混亂的頭腦立刻恢復清醒,嘴角微微抽搐起來——不用想,肯定是她吃下的那根觸足在作祟,觸足回到主體的身上,可不能感到安全嗎?!
但她不想要這份安全啊!
周姣伸手抹了把臉,因為情緒激動,臉上透出一絲詭異的潮紅。
江漣盯著她臉上的紅暈,胸腔的酸麻感更加明顯了。
他神色莫測地想,為什麼她臉頰充血,我這裡也會發麻?
周姣一直警惕地看著江漣,見他朝她走近一步,立刻往後退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脖頸就被他用一隻手掐住了。
跟前幾次要殺她的情況不同,他隻是用手掐著她的脖頸,沒有用力,但也沒有松開。
如同頂級掠食者將獵物放在唾手可得的位置,獵物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卻仍然被逼得頭皮發緊。
江漣的視線粘在周姣的脖頸上,知道隻要自己一用力,她的臉龐就會迅速漲紅,甚至發紫。
但是,下不去手。
他要的也不是那種瀕死的紅。
那是什麼?
江漣神情逐漸變得森冷,這種找不到答案的感覺,又讓他煩躁起來。
他的手指從周姣的脖頸上,慢慢移到她的頭發間,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殺意、煩躁和難以描述的黏稠情緒,如螞蟻般從他的胸腔一路爬到指腹,令他的手指麻得厲害,幾乎抓不住她的頭發。
——殺了她,這種感覺會消失嗎?
他冷漠地想,卻低下頭,貼上了她的唇。
周姣被他的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
這兩天,她已經非常習慣跟他接吻,見他吻上來,立刻伸出自己的舌-尖,掃過他的唇沿。
原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靜等她把唾液喂過去;這一回,他卻像捕獵的蛇一般,迅速攫住她的舌-尖,粗暴而兇狠地吮-吸起來。
周姣被他吮得舌根發疼。
他像渴了十天十夜的旅人一般,扯著她的頭發,喉結滾動,幾近焦渴地吞咽著她的唾-液。
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
有唾-液絲從她的唇角滴落下去,他餘光瞥見,身上當即裂開一條裂隙,一條觸足猛然鑽出,接住了那滴唾液。
周姣被他親得呼吸困難。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周姣喘不上氣時,江漣終於松開了她。
他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大拇指卻輕擦了一下嘴唇。
短時間相處下來,周姣已經知道,他隻有在非常飢餓的時候,才會做這個動作。
周姣眼皮一跳:“???”
不是吧?她口水都快被吸幹了,他還覺得餓呢?
——不是餓。
但跟飢餓一樣有種強烈的灼燒感,令他喉嚨陣陣發緊。
之前那種舌根被香到發麻的感覺不見了,變成了一種近乎恐怖的空虛感,似乎隻有將她拆吞入腹才能徹底緩解。
江漣大拇指抵在唇間,表情陰鬱地盯著周姣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在想怎麼處置她。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在反復拉扯,氣氛逐漸緊繃,幾近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