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笑意便越發濃了。
隻是這麼看著時,突然間有些恍惚,在那燈火熒煌中,他甚至隱約覺得,眼前這一幕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一定見過。
那個捧著一雙新鞋子歡天喜地,猶如花蝴蝶一般飛來飛去的小娘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最後一章,銜接正文的故事,龍椅口。
第104章 ◎最後的結局◎
當年的真相
自從那小黃院子四喜被打發走後,阿疇吃了那一場醋,兩個人便和好如初。
不知道是不是希錦的錯覺,她覺得阿疇的勇猛更甚之前。
這必是心裡太酸了,非要證明自己。
希錦想起這些便想笑的,不過仔細一想,他也實在不容易。
自己身為皇後自然要打理後宮,還要處置一些闲雜事宜,但是總體來說,朝堂上隻要太平,外面那郎君隻要能坐鎮這天下,那些皇親宗室內外命婦,誰又敢多說什麼。
但是當皇帝的可就不一樣了,這大昭國的皇帝不是如戲文中那般,什麼帝王一怒血流漂杵,沒那回事。
皇帝一個不悅,底下直接死人,這個是有的,比如哪個朝臣不長眼,哪個百姓觸怒了皇帝,皇帝要一個人死,甚至要一個家族覆滅,那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所以尋常百姓怕皇帝,這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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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走到朝堂這個層面,因為帝王擁有太大的權利,隨便一個心思便能改變天下人無數的命運,所以大昭國反而對皇帝頗多牽制,朝臣們講究文死諫武死戰,當皇帝的就得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至於日常處理政務中,動用大筆款項,整治兵馬稅務民防,這些就必須權衡各方利益,要揣摩人心,要周旋,要長袖善舞。
畢竟這大昭國不是一個皇帝能幹得過來的,任何事都是要大昭百官一起幹……當皇帝的需要將文武百官督促起來,要高屋建瓴,掌控全局……
這確實是太辛苦了。
所以大部分時候希錦和阿疇之間形成了這樣一個局面,希錦自己可以在後宮悠闲舒服,享受著錦衣玉食,而阿疇卻在朝堂上操心勞力。
自己闲了的話,可以要內外命婦陪著自己蹴球玩牌,之前自己還和小太監逗趣,但是當皇帝的不但沒有這闲工夫還要吃醋。
這郎君可真不容易呀!
這麼想著間,她開始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心疼一下這郎君,也不能讓他太難受,不然誰來為大昭天下為她做牛做馬呢。
於是這一日希錦便命人收拾了自己宮中的小御廚,她作為皇後親自洗手做羹湯。
當然了,自有宮娥收拾各樣食材,她隻需要將那些食材放入就是了。
她又想著要給阿疇補補身體,便弄來了人參、白術、茯苓和甘草,如此和豬骨一起熬湯,這就是四君子豬骨湯,最是滋補身體。
她自然是熬制了許久,等好不容易熬好了,她自己嘗了口,鮮美醇厚,好喝得很。
她便有些得意,覺得阿疇見到一定喜歡,自己要親自捧著這羹湯侍奉皇帝,讓他知道自己這皇後有多賢惠。
如此她自然期待著阿疇回來後宮,可是左等右等,一直不見人影,她差人去問才知道有事情耽誤了。
說是官家依然在紫金殿批閱奏章,並接見幾位朝臣。
希錦一聽,不免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不懂事的朝臣,非得到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吃飯的時候嗎?還要不要人吃飯了!他們難道不餓嗎?”
旁邊的女官和宮娥聽到這話,哪裡敢吭聲,全都低著頭。
她是皇後,她自然這麼說,但是這些話卻不是她們尋常宮娥能聽的。
希錦嘆了一聲:“罷了,我過去看看吧,順便看看我那親親的夫君是怎麼辛苦的,說不得還可以給他揉捏按壓,好給他解乏。”
要知道自己這麼狠心讓他的後宮沒有其他妃嫔,自己自然應該多盡責,要賢惠一些。
旁邊的女官聽著道:“娘娘所言極是。”
她們反正是不敢說什麼的,娘娘最大,娘娘說得對,娘娘永遠是對的。
當下希錦便命人備了鳳輦,直接過去紫金殿。
希錦來過三次紫金殿,第一次是她身為商賈之女沒名沒分隨著阿疇進皇城,那時候真是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第二次是她被封為太子妃的宴席,第三次便是阿疇登基為帝而她為後的時候。
每一次都是莊重的場合,以至於並不能懈怠半分,如今卻是好了,這紫金殿是自家夫君的地盤了,她身為皇後自然可以隨意起來。
下了輦車後,那宮中執事匆忙過來,見到她連忙恭敬地拜見了,之後便有公公領著她過去紫金殿。
這大殿外依然侍衛林立,處處肅穆,落針可聞,待到過了一重重關卡,終於過去了殿中,卻見大殿中燭火通明,而阿疇正端坐在那寶座上,低首看著奏折。
見她過來,他顯然意外,當即走下寶座。
他忙了一天,含著笑意的眸子中帶著些許疲憊:“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希錦:“給你煲了湯,你也不知道回去喝,所以我特意送過來了。”
阿疇意外挑眉。
希錦:“身為皇後,我不能為你分憂解愁,但是卻能紅袖添香。”
阿疇聽這話便笑出來了:“我就知道我的皇後最賢惠。”
希錦便命宮娥將那湯取了出來,湯是放在瓷缽中的,雙層的瓷缽,上面是湯,下面卻是放了些許炭緩慢地燒著,這樣可以一直保溫。
希錦親自為阿疇盛湯,湯果然還冒著熱氣,一時大殿中香氣四溢。
阿疇:“手藝還不錯。”
希錦:“你嘗嘗嘛!”
阿疇唇角翹起:“好。”
當下希錦陪著阿疇一起喝湯,兩個人各喝了一些,那湯汁醇厚濃鬱,確實好喝。
希錦嘆:“不曾想我竟有這等好手藝。”
阿疇:“這裡面放了人參白芷?”
希錦:“嗯,放了好幾種補品呢,好好給你補。”
阿疇眉眼便有些意味深長:“哦,覺得我應該補補了?”
希錦沒多想,也沒留意他的語氣,她正好奇打量著這殿內布置,此時聽到這話,隻漫不經心地道:“是,你得補補了,最近你太辛苦。”
阿疇垂下眼睑,隱藏了一閃而逝的情緒,卻是道:“極好。”
希錦:“我發現這邊比之前亮堂了,你是特意修整過吧?”
阿疇頷首:“是,我不喜歡原來的樣子。”
把這裡從地磚到壁雕,甚至連那龍椅上的各樣雕飾全都換過了,總之煥然一新。
他不喜歡先帝留下的痕跡,要徹底抹殺曾經的一切。
希錦笑道:“我喜歡現在這樣,原來那樣挺陰森的,就像不小心走進深山老廟裡。”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喝過了,太監進來收拾並打理後,便無聲地退下去了。
阿疇握著希錦的手:“過來這裡看。”
希錦好奇,跟著他上前,誰知道他竟然握著自己上了臺階。
在踏上最後一階臺階前,希錦停住了腳步,疑惑地看著他。
以前她是市井間肆無忌憚的小娘子,什麼都敢說,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現在當皇後了,許多事她也就懂了,還是要有顧忌的。
這是帝王的寶座,這個東西甚至不隻是屬於自己夫君的,而是一個更肅穆莊重的象徵,或者說這是大昭天下權利巔峰的所在,是皇室一代代的傳承。
這不是可以隨便上去的。
阿疇卻牽著她,不容拒絕的樣子。
於是希錦便被他直接拉上去,跌落在他的懷中。
這有點太猛了。
希錦埋首在阿疇懷中,有些想笑,也有些臉紅:“你別鬧,這不是在後宮。”
這是紫金殿呢!
阿疇薄長的眼睑微垂,他注視著自己懷中的皇後,她在抿唇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嬌俏俏的,面上泛起一抹紅,在這紫金殿的寶座上,竟有種驚心動魄的豔色。
他略側額,低首在她耳邊道:“希錦覺得,夫君需要補補了,是不是?”
聲音很低,飽含沙啞的渴望。
希錦意識到了。
其實他之前就問了,她並沒在意,現在才知道他竟然這麼想的。
她咬唇,將臉靠在他肩膀上,低聲道:“也沒這麼說吧,隻是覺得你辛苦。”
阿疇的拇指輕抬起她的下巴:“最近自己在後宮都做什麼?”
他這幾日確實忙,以至於哪怕回去後宮,也顧不上和她多說,本來心裡想著忙完這一陣再說,可現在想,他到底是忽視了他的皇後。
希錦:“也沒什麼要緊可說的……”
阿疇其實也不是真要問什麼,這個時候他不過是想聽她說說話。
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落在她唇上,那片薄薄的,紅潤的,透著水光的唇。
於是這時候,他不再克制,到底低下頭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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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已微涼,不過這紫金店裡燒著銀炭,自然溫暖如春。
燻香縈繞間,希錦揚起臉,微蹙著眉,額頭上泌出細密的汗來。
她萬沒想到,身為一國之君的帝王竟在這紫金殿做出這般荒唐的事來。
她難耐地想伸展,然而阿疇把她放在龍椅上,她兩隻腳就搭在那扶手上收不回,而他單膝跪在下面。
他俯首在那裡,單手按住她的腰,這讓她完全無法用力。
她顫巍巍地抖動間,手中緊攥著那紫貂皮,抓住又伸開,伸開又抓住。
良久後,在一個驟然的緊繃後,她終於泄了力。
這時候的她是怔愣的,是迷離的,她湿潤的眼睛中映襯著紫金殿的宮燈,那宮燈就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阿疇終於抬起眼來。
他望向自己的皇後。
皇後正以一個靡麗曖昧的姿勢狼狽地臥在龍椅上,撩起的裙擺之下,膚白如雪,隻是此時卻布滿了吻痕以及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