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看著她眼底浮現出的惶恐,終於以一種很平的語調開口:“說,你待如何?”
希錦心裡想哭,她眼睛裡也慢慢充盈了淚,淚花沾上睫毛,那睫毛越發顫巍巍撲稜著。
她咬著唇,怯生生地望著他,無辜地道:“我要如何,我也不知道啊……”
他到底要幹嘛,難道要把她休了還不罷休,是要把她生吞了嗎??
阿疇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捧起她的小臉,就那麼低首凝視著她。
在很近的距離內,兩個人視線交融。
希錦隻覺,在那幽暗的瞳孔中,好像有什麼在滋生,翻湧,好像隨時都會爆發。
希錦心都在顫巍巍。
這時候,阿疇終於開口,聲音充滿克制的隱忍:“你心裡盼著我離開,待我離開,你再選一個如意郎君做贅婿,是不是?”
啊?
希錦含淚看著他,很小聲地道:“殿下,怎麼可能呢,我哪有那個打算…”
阿疇沒什麼表情地盯著她:“沒有?”
希錦隻覺自己後頸子那裡涼飕飕的,就好像自己敢說“是”,他就得要自己小命!
她不想死,她想長命百歲,她要榮華富貴!
她深吸口氣,壓下自己的思緒,到底顫巍巍卻又誠懇無辜地辯解道:“殿下,真的沒有!”
阿疇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眸色很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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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問:“真的不會嗎?”
希錦連忙表忠心:“殿下,我與你少年夫妻,我們雖磕磕絆絆,但到底有了芒兒,我們也算得上情投意合吧,殿下生得相貌俊美,風華無雙,殿下這樣的風採,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她停頓了下,就那麼可憐兮兮地望著上方的男人,用綿軟的聲音低低地道:“我心裡隻有殿下,殿下若休了我,那我願意出家為尼,青燈古佛,為殿下為芒兒祈福。”
阿疇的聲音緩慢而沙啞:“可是我分明記得,你曾經說過,傻子才去當什麼尼子,不能吃肉不能看俊俏郎君也不能掙錢,這還有什麼樂子?”
希錦:“……”
她深吸了口氣,幾乎想哭:“此一時彼一時,殿下——”
她想了想,道:“殿下,你可還記得,那潘驢鄧小闲,殿下有潘安之貌,又有那行貨本錢,無論殿下是什麼身份,那都是萬裡挑一的好郎君。這樣的殿下竟要舍棄我,我必是傷心欲絕,萬念俱灰。”
她小心翼翼地過去,從她的角度,卻見那白色交領襯著那修長頸子,面色如玉的郎君實在是綺麗俊美,世間罕見啊。
可惜,就是這麼一位姿容絕代的好郎君,性子如此古怪,在她說了這麼多甜蜜話時,卻還是那麼喜怒不辨地垂著眼睛。
沒有半點反應!
——真不是什麼好人!
她深吸口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世間除了殿下,我再看不上別的郎君,若和殿下絕了這緣分,出家為尼青燈古佛,那也不失一個歸處啊!”
她幹脆指天發誓:“殿下,我所言句句是真,若有半句假話,老天爺便天降大雷,劈了那——”
誰知道陡然間,一雙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唇。
希錦睫毛顫抖,抬眼看過去。
男人神情依然晦暗難測,不過那雙修長的手正捂住她的唇,讓她再不能言語。
那手指沁涼,沒什麼溫度,不過希錦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了。
希錦看著他,用眼神道:讓我說啊讓我說啊……
阿疇在她的注視下,俯首下來,直接咬上了她的耳朵。
希錦悶悶地哼唧了聲,疼啊!
阿疇磨牙:“疼,你還知道疼?”
希錦不敢置信,他怎麼回事!真要吃人嗎?
瘋狗!就是一條瘋狗!
阿疇下顎緊繃,眼底透著薄怒,咬牙切齒,一字字地道:“寧希錦,你倒是無所顧忌,竟還敢指天發誓,你也不怕雷打下來真把你劈了是嗎?”
希錦:“……”
她其實是想說,想讓那雷劈了那窗前古樹。
劈自己,怎麼可能呢?
不過她自然什麼都沒說,隻是眨眨眼睛,無辜地搖頭。
不說了,行了吧?
第28章 曠了這麼久
阿疇緊繃著下顎,眼底透著幽暗的怒意,狹利修薄的唇抿成一條線。
他視線死死地鎖著她,呼吸一下下地噴灑在她臉上。
看來是真惱了!
希錦用無辜又柔順的眼神看著他。
良久,阿疇仿佛解恨一般,再次咬了一口希錦的耳朵,之後才放開她。
希錦終於得了自由,她無奈地捂著耳朵,很委屈,但說不得什麼。
阿疇指骨修長的兩隻大手捧著希錦的臉,視線鎖在希錦臉上。
希錦小心看過去。
看來還在惱火,都咬了兩口了,還不夠他出氣嗎?
阿疇正好逮住她那打量的視線,當下冷笑一聲:“你胡亂發誓,若是天降大雷,我怕連累了我。”
希錦點頭:“也對,我和殿下都是一起的,我可不能亂發誓,不然心疼的還是殿下。”
阿疇扯唇:“我不心疼你。”
希錦明白:“沒關系,有我心疼殿下就行了。”
阿疇:“那你還亂說?”
希錦趕緊道:“不亂說了,不亂說了,殿下,以後你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我什麼都聽你的!”
阿疇別過視線,看向別處:“你如今倒是學會了甜言蜜語,說了這麼多話來哄我。”
希錦:“這麼多甜言蜜語,你嘗到甜了嗎?”
阿疇:“……”
他額角微抽,以無法形容的眼神看她。
希錦仰著臉,眼神柔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殿下覺得甜,心裡喜歡,那這甜言蜜語便是說對了,殿下又何必惱我?你看,這次你回來,我很高興,我也希望你高興啊!”
阿疇望著她那過於清透的眼睛:“我哪知道是真甜假甜,誰不知道你最會哄人。”
希錦眨眨眼睛,笑看著他:“那你可以嘗嘗啊,你不嘗怎麼知道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一點鼻音,尾調輕上揚,仿佛撒嬌,卻又嫵媚入骨。
阿疇的呼吸便凝滯了。
他抿著唇,視線緊緊鎖著她。
這麼嬌俏的小娘子,她眼波如水,直勾勾地看著,誘哄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仿佛甜透了的雪梨,咬一口都是汁水。
任憑誰被她這樣誘著,都不會不動容。
阿疇當然不可能例外。
於是他的視線變得異樣濃烈,牢牢地鎖著她,仿佛要把她生吞了。
渴望呼之欲出。
希錦便在他這滾燙的目光中,柔順而緩慢地閉上眼睛,並微嘟起唇來。
她要這個男人吻她。
剛開始,他仿佛在克制,在隱忍,她隻聽到他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地灑在她臉上。
不過她有足夠的耐心,她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其實他裝不來。
果然,片刻後,他終於俯首下來。
在唇和唇幾乎相貼的時候,他似乎頓了頓,之後很快,他便驟然貼上來,嘬她的唇。
他用了些力道,並不憐香惜玉,希錦吃疼,不自覺輕哼了聲。
不過她還是越發掂起腳尖來,仰著頸子,承接他的唇,柔情似水。
他應該是感覺到了,動作越發貪婪急切起來。
他手掌張開,從後面箍住她的頸子,不讓她逃,唇上卻駕輕就熟地把她的舌銜住,和她交纏碾磨。
希錦便覺,自己的魂兒都要飛了,一股子酸痒的酥麻感幾乎將她擊潰。
他也許禁不住她這樣,可她其實也很喜歡啊。
於是她主動地抬起修長纖細的臂膀,柔弱無骨地攀住他的肩。
男人那結實的肩膀很是硬朗,如鐵一般,這種和小娘子完全不同的觸感,讓希錦瞬間軟了身子。
她仰著臉,在朦朧的視線中看著眼前男子:“殿下。”
聲音要多嬌有多嬌,嬌得能滴下水來。
阿疇的呼吸便越發急促起來。
他臉色依然陰晴不定,不過修長的指骨伸展開,強勢而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希錦的腰。
那腰肢很軟,沒骨頭似的,仿佛稍微多用幾分力氣就能融了一般。
他的手一沾上希錦的身子,便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再不能自拔。
自十七歲那年得了甜頭,便從未斷過,即便外出經商,也不過七八日功夫就要匆忙趕回,會想著她過於驕縱的性子,也惦記著那豐盈香軟的身子。
如今活生生曠了月餘,又怎麼能忍。
駕輕就熟,摧枯拉朽,希錦被摁在榻上,搖得好像三月春雨裡的柳條兒。
待到一切結束,那細軟柳條兒顫巍巍的,還沾了些露珠,被風一吹,要掉不掉的,好生可憐模樣。
阿疇靨足地半合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捻著那裡的肌膚。
幾年夫妻,他便是不去看也明白,她那裡肌膚脆弱明潔,最是嬌嫩,白到了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