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你們門派之中有誰的能力,爆發起來能讓所有比他等級低的人變成一地殘肢?”
曲流年還困在上一個想不通的問題之中,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快一些。
他現在說起自己的宗門還以一種與有榮焉的語氣,說道:“煉器宗門也並非武力低弱,宗門中的很多長老在修真界都能夠排得上名號。”
“而且煉器需要以神魂鍛造法器,煉氣宗門的修士修到一定境界之後神魂都能夠作為武器。”
“以神魂之力錘打法器的力度,如同凡間煉鐵的打鐵之人,想要瞬間將人碾壓成殘肢應該不是……”問題。
曲流年說到這裡又猛地看向了賀清心,脖子咔嚓一聲,又有一塊小石頭掉在地上。
他眼睛瞪得很大,看著賀清心似乎要發怒了。
可是他為什麼發怒呢?
那些參加仙門大比的低階弟子確實全部都被碾壓成殘肢,肚破腸流地躺在地上又沒有被魔獸啃食又沒有魔氣殘留,他當時也是因此百口莫辯。
賀清心拋了拋小石子,假裝沒有看到曲流年緊繃的樣子,繼續說:“你小師妹人還怪好的嘞,在那個關鍵時候阻止你變成巨石怪,你阻止成功,還被你剛巧撞進那些死去的弟子當中真是可憐啊……”
“說起來她的修為不如你,應該在修真界之中也不怎麼出挑吧?”
“所以你當時被幾個仙首聯合關在了一個地牢之中,小師妹一定是拼盡全力才能夠闖進去救你的。”
曲流年僵硬地點頭說:“她確實修為不怎麼樣,當時為了救我被打成重傷。”
賀清心這個時候又拋了一下那塊小石頭,甚至回過頭去看曲流年的脖子,研究這一塊小石頭到底從哪裡掉下來的。
找到地方後惋惜地說道:“她對你可真好呀,肯定是真情,在你面前被打成重傷你肯定心疼壞了,更不可能說什麼魔種的事情,然後心甘情願地被投入了無靈之境。”
賀清心的話鋒陡然一轉,突然之間鋒芒畢露地問:“可是你當時第二天就已經要被處決了,作為一個碾壓死那麼多各個宗門弟子的大魔頭,那裡的看守肯定會特別嚴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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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仙首不太可能把你給關在隨隨便便誰都能闖進去的地方,那你師妹當時是怎麼進去而毫發無傷,偏偏在你面前被打成重傷的呢?”
“好奇怪哦。”賀清心甚至還帶著笑意,裝作迷惑地問曲流年,“難道是你師妹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師尊護送她進去的?”
“你說當時你的師尊把她給帶走才讓她免於死難。”
“可是你師尊竟然把她給護送進來難道不是要放你走嗎?你們師徒之情……隻夠支撐到他把自己的女兒放進你的地牢之中?”
“你到底要說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曲流年突然間低吼起來,賀清心立刻放下酒杯抬起雙手。
“哎哎別火嘛!我什麼意思都沒有,這不是跟你討論問題嗎。”
“你不喜歡聽我們不說了,我們來聊點其他的事情吧……我跟你說啊其實我也有一個道侶。”
“對方是一個鮫人,長得特別俊美,而且原形極其的好看,又兇又颯又會撒嬌,我可喜歡了呢……”
曲流年現在顯然不是石化的問題,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塊石頭,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不想去深想更不敢去深想,甚至希望自己真的變成一塊石頭算了。
又為何要苦苦支撐到現在,變成死靈獸其實也是不錯的,他為何一直苦撐到現在……
他看向賀清心,賀清心自說自話一樣說道:“我那個道侶是仙門的尊長,心裡有什麼天下蒼生,最開始想把我引到天之境給冰凍起來。”
“我就納悶了天下蒼生裡面難道不算我一個嗎?我就不是蒼生嗎?”
“結果我把他的頭發給燒了,然後嫁給他被他看管著,他幫著別人來害我,搶奪我身上的大地之力,你說他是不是非常的可惡?”
“不過我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隻好利用他自保,在相處的過程之中他越來越偏向我,之後因為我道心破碎了。”
“需要重塑筋骨才能活過來,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你很擔心他嗎?”曲流年不想去想自己的那些事,聽到賀清心這樣說就詢問賀清心,“你很喜歡他嗎?”
“喜歡是喜歡的,他長得太好看了。”
賀清心說:“不過擔心……我為什麼要擔心他呢?擔心我自己還擔心不過來。”
“他現在好好躺在自己的蚌殼裡面重塑筋骨,而我被丟入了這無靈之境,我該擔心的人是我自己吧!”
“他重塑了筋骨之後修煉完,說不定還是仙首,到時候指不定連我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
“像你現在的好師妹一樣啊,現在她可是煉器宗門炙手可熱的宗師,多少人想求她鍛造武器都求不到。”
“因為她鍛造出來的武器基本個個有靈,這個有靈哎,你品,你仔細品……好厲害的。”
賀清心見縫插針地又捅了翁流螢一刀,捅完之後不等曲流年反應過來,又趕緊說:“至於我那個道侶,說不定他重塑筋骨之後連自己的記憶力也都重塑,不用多久就把我給忘了呢。”
“大家不都是這樣嗎,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好的,分開的時候也瀟瀟灑灑,難不成我還真指望他來救我呀?哈哈哈……”
賀清心從洞穴邊上站起來拍了拍手,飛速扔下一句“我可沒你那麼傻”,然後迅速跑出了洞穴之中沒影了。
賀清心確實根本不指望謝瀾能從天而降,來一出英雄救美什麼的。
賀清心要是指望別人活著她肯定也活不到現在。
她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偌大的洞穴之中,開始測試著去操控死氣,探尋自己的極限。
賀清心把死氣變成跳繩,一口氣跳了二百個。
感嘆道還是自己有能力了好呀!
然後那軟軟的,被變成跳繩的死氣又在她的手中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鐮刀。
就是那種死神的鐮刀,由黑灰之氣凝化而成,雖然看不到刀刃,賀清心能感知到這把鐮刀極其的鋒利。
賀清心抓著鐮刀柄四周揮了一圈,感覺橫掃千軍萬馬不是問題。
賀清心在無靈之境之中幻想著自己橫掃千軍萬馬的時候,她那個根本就沒有指望的道侶,已經在修真界之中把所有的宗門全部都攪和得地覆天翻。
謝軒然原本在全心對抗著魔獸的入侵,雖然他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陰謀,但他帶領著弟子們對戰並不敢輕易抽身。
他原本根據通信已經得知賀清心他們回到了山中,謝軒然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到晚上的時候就去找賀清心。
有好多的話要跟賀清心說,有好多的委屈想要和她傾訴。
結果謝軒然在這裡對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他跟他身體當中的鮫珠被活生生切斷了聯系。
謝軒然也就是謝瀾的本身,他早就已經偷偷地把鮫珠,在兩個人親吻的時候推進了賀清心的胸膛之中。
賀清心之前躺在他的懷中說希望這世上有一種方式能夠什麼都不做就可以修煉,所以謝瀾就將自己的鮫珠給了她。
這樣她就可以完全不需要修煉,隻要躺在那裡就能夠讓修為緩慢地增長。
鮫珠能夠自動為她吸取周圍一切能夠利用的靈力,就像一個大型的聚靈陣。
不過因為他的本體還在重塑筋骨,鮫珠力量非常微弱,雖然也隨著他的身體緩慢增長,短時間之內根本感覺不到什麼。
等到他重塑筋骨結束,鮫珠趨於成熟,不能夠發揮出強悍的聚靈作用。
這樣一來,哪怕是沒有通信玉牌,他也能夠感知到賀清心所在的方位,能夠感覺到賀清心是否安全。
甚至能夠在最危急的時候,為他的道侶為他的小妻子抵擋攻擊。
可是謝軒然現在突然間感覺到,他的鮫珠和他之間的聯系被斷絕掉了!
這怎麼可能呢?!
他的小妻子如果遭受到了致命的攻擊,鮫珠一定會替她抵擋,而除此之外,無論用任何的方式也沒有辦法切斷他跟鮫珠之間的聯系。
賀清心身懷的是大地之力,謝瀾給她的鮫珠,等同海洋之心。
除非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不在一個空間!
謝軒然在感知到被強行切斷與鮫珠聯系的那一刻,當場便噴出了一口血來,目眦盡裂地立刻御劍折返,迅疾地衝向了他最後感知到賀清心存在的地方。
衝到了靈州島之後,謝軒然卻並沒有找到賀清心的蹤跡,他把所有的地方全都翻遍了,也感知不到他的鮫珠所在方向。
謝軒然因為和鮫珠斷絕聯系,又找不到賀清,急火攻心之下,分身的靈府搖搖欲墜出現了裂紋。
謝軒然當場把靈州島裡面所有的生靈,包括惠蘭仙尊和辛良平,還有那些靈獸全部都關押起來。
問不出個所以然,謝軒然絕不會放過他們,因為他已經感知到賀清心和鮫珠就是在靈州島消失的。
就打算把他們投入五行之陣審問,以他們身體逆向地被五行之力不斷折磨,沒有人能夠扛得住。
可是在進入禁地之前,謝軒然這才發現,他在前面對抗魔獸的襲擊,這些宗門仙首,竟然膽敢開啟他門派的禁地,利用五行陣法設立什麼掠靈陣!
謝軒然當場勃然大怒,和這些宗門的仙首大打出手。
因為他本身隻是一個分身,斷絕鮫珠的聯系之後,靈府又因為急火攻心而開裂,根本就抵不過這些人聯手的攻擊。
謝軒然甚至懷疑是他們把賀清心給藏起來了,既然能趁著自己道心出了問題,闖入他宗禁地私下設立掠靈陣,賀清心的消失就肯定與他們有關!
因此場面瞬間就已經失控,謝軒然因為是一個分身,他的打法根本不顧性命。
這些宗門的仙首們雖然能夠應付住謝瀾的這個分身,卻也因為自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而被謝軒然再一次加重了傷勢。
至於他們聯合開啟禁地的那兩個長老,謝軒然甚至沒有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直接將人殺死,手中悲鳴劍從天而落,將這兩人直接劈成兩半,腦髓塗地肚破腸流,十分的兇殘。
當一些二流宗門之人震懾得悔不當初,他們果然是安逸太久,已經忘了……這雲棲宮的仙門宗主是一頭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