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受小動物喜歡。”賀清心說,“當時在靈州島上,我看你對那些靈獸非常的了解,那些靈獸也都很親近你。”
而且獸類是最敏感的,受靈獸喜歡的人不太可能是什麼窮兇極惡的壞人。
賀清心看著辛良平伸出手指,戳了戳賀吉祥的肚皮,賀吉祥的兩條小腿就蹬了蹬。
笑了笑說:“一般它不喜歡的人如果碰了它,它會把人給咬成豬頭。”
賀清心說:“它這麼喜歡你,你跟它玩一會兒吧。”
賀清心吃著飯,跟辛良平闲聊著,然後想到了什麼,咳了一聲問他:“你昨天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吧?”
實在是太忘我了把這件事情都給忘了,雖然賀清心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而且她和謝瀾可是真夫妻。
但是想到可能被辛良平聽到,就有一些尷尬,因為辛良平給人的感覺……好像一個溫和沉穩的長輩。
“聽到了你和謝宗主打架砸東西。”辛良平四平八穩地說,“我和賀喜坐在荷花池的地方,沒敢過去。賀喜說之前你們兩個打架,她上去要勸架,結果被結界給彈飛了導致半身不遂。”
賀清心聽了之後哈哈笑起來,拍了拍桌子說:“你跟賀喜相處得還挺好,那小姑娘也很排外的……真好。”
“那你看這樓還能修嗎?”
賀清心指了指四處全部都碎裂,像是現在社會裡炸了的擋風玻璃一樣的牆壁。
辛良平點頭:“可以修,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這樣重新利用陣法固定一下,不會塌陷的。”
“這樣也挺好看的。”賀清心說,“那就這樣吧。”
“你什麼時候去接我的兩隻雪裡站回來?”
“等一下就去。”辛良平說,“外面的那個荷花池,我圈出來一小塊給它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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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你隨便弄……”
賀清心說完之後就感覺到樓一陣搖晃,立刻看向了辛良平說:“剛才房子是不是晃了?這樣真的還能修嗎?”
辛良平的表情也出現了短暫的迷茫,然後兩個人同時又發現房子再次搖晃。
不隻是房子,整個地面全部都在晃。
辛良平一手抓著賀吉祥,走到賀清心的身邊抓住賀清心的手臂,一起朝著外面跑。
兩人跑到外面的時候,整棟原本就因為謝瀾昨天晚上一頓亂砸而搖搖欲墜的樓,現在像是風中狂舞的樹枝,看上去馬上就不行了。
而隨著兩個人的視線看過去,不僅僅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宮殿在搖晃,所有的地方都在搖晃。
整個浮雲島都在晃!
“這怎麼回事?”賀清心嘴裡的飯還沒咽,趕緊咀嚼了幾下咽進去之後,被噎住了。
因為這個浮雲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樓坍塌石階崩斷,就連浮雲島連接著神鶴島的浮空橋和傳送陣,也很快像是被通天徹地的長刀斬斷一般。
接著整個島都開始下墜,賀清心哪裡見過這種山崩地裂一樣的場面,頓時嚇得從辛良平的手裡把賀吉祥搶回來了。
按在自己的心口說:“是怎麼回事,地震……地龍翻身嗎!”
辛良平拉著賀清心不斷地朝著不會被倒塌的建築波及的地方走。
走到了一處空地之上,從儲物袋裡面拿出了長劍,之後御劍騰空,拉著賀清心上了佩劍。
“哇你還會御劍?我都不會!”賀清心站在辛良平的佩劍之上,隨著他操縱不斷升高。
這時候他們發現空中已經有好多的弟子全部都御劍騰空,在觀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辛良平說:“那裡應該是浮雲島的正中心,浮雲島是一座浮空島,沒有地龍翻身的說法,是以靈力懸浮在半空。這種程度的震蕩……應該是控制懸浮浮雲島的那人靈力失控了。”
“靈力失控?這浮雲島是……”是雲棲宮宗主的居所,肯定就是憑借謝瀾的靈力懸浮。
謝瀾出事了嗎?
賀清心看向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從浮雲島的最中心如同被海嘯吞沒一般的建築,不斷朝著周圍擴散的煙塵,而煙塵散去之後,所有的房屋建築竟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這時候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他們的方向御劍而來,身邊還帶著好幾個刑罰殿的弟子。
賀清心看到謝軒然過來,心中的疑慮基本上就放下了,還能操縱分身,說明謝瀾沒什麼大事。
就睡個覺而已,何至於把一個島都給毀了。
謝軒然操縱著佩劍,懸停在賀清心身側,對她伸出手說:“你隨我來,浮雲島馬上便要墜落,現在所有的弟子都在朝著神鶴島遷徙。”
“為什麼要墜落?你……你父親很嚴重?”
謝軒然本身就是謝瀾操控,兩個人昨天晚上……翻雲覆雨天崩地裂的,如今再見面,感覺已經同從前完全不同。
謝軒然微微紅了紅耳朵,很快連臉蛋都已經紅透,伸手用手背壓了壓,看著賀清心說:“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先隨我來。”
然後朝著賀清心伸出了手,眼睛還不怎麼敢看賀清心。
賀清心嘴角露出壓不住的笑意,兩人之間縈繞著一種無法言語的親密。
“可是高空換乘很危險的……”賀清心嘴上是這麼說,但是把手遞給了謝軒然,被謝軒然直接伸著手臂一攬,就直接抱到了他的佩劍之上。
然後謝軒然帶著某種莫名其妙的敵意,看了一眼辛良平:“外門弟子怎麼會在內門?”
“他是我新帶回來,幫我打理院子的。”賀清心從謝軒然的身後,抱著謝軒然的腰身拍他的胸口,“把他一起帶著,他還幫我養靈獸呢……”
“對了,你派兩個人下去把我池子裡的魚撈起來呀,還有大殿裡面還蹲著一個瞎眼睛的靈獸,一會房子要塌了,它那麼大個,根本看不見,怎麼逃啊!”
謝軒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辛良平,眼中還是有難以消解的敵意。
不過現在不是細究這個的時候,對著身邊的弟子揚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們下去。
雖說這浮雲島上生靈萬千,真正逃命的時候沒有幾個人想得到要把這些生靈帶著,隻有他心地善良的小妻子才不會忘了那些小東西。
兩個刑罰殿的弟子立刻就要御劍而下,辛良平阻止:“不用了,我知道怎麼御獸,我可以把魚撈起來,然後騎著那頭靈獸去靈州島上,先把它送去那裡。”
“你和他們先走,”辛良平看著賀清心說,“我下去將大殿之中的靈獸,還有池子裡面的魚都撈起來。”
“那也可以,我還得去接賀喜,你一個人也小心!”賀清心對辛良平說。
辛良平點頭,很快御劍而下,直奔水池。
然後一行人御劍橫穿天空,朝著醫藥堂的方向去,但是等他們到的時候,醫藥堂裡的人已經全部都撤離了,甚至連地裡面的草藥都拔空了。
賀清心他們這才朝著神鶴島的方向去。
浮雲島還在不斷地劇烈搖晃著,上面煙塵四起,無數精美的建築轟然倒塌而後化為了飛灰。
賀清心十分的惋惜,因為她的那個宮殿也已經碎了,那可是她的五層豪華大泳池大別墅啊!
她抱著謝軒然的腰身,很快被謝軒然送到了神鶴島上,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濃稠的情愫簡直像是斷掉的蓮藕拉出的絲線一般。
不過謝軒然還得去浮雲島上,在島嶼徹底塌陷墜落之前,搜尋有沒有生靈和人。
賀清心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跟他纏纏綿綿,見她點了點頭謝軒然便立刻御劍飛走了。
而賀清心在島上看到了賀喜,同時也看到了賀喜身邊站著的好幾個穿著醫藥堂服制的弟子,以及一個正在摸著賀喜的腦袋的,微微弓下身,仿佛正在輕聲安慰賀喜的,身材高大的男子。
賀清心朝著賀喜跑過去,路上的時候碰到了那些各宗門仙首,還有他們幻化出來的分身,全部都想跟賀清心打招呼,但是賀清心完全裝著看不見。
嗖地一下跑過去,直接到了賀喜的對面。
賀喜看到賀清心,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沒事吧?”賀清心把賀喜臉上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的綠色汁液擦掉了。
賀喜也傳音道:“我沒事的,你沒事吧姐姐?”
姐姐這樣的稱呼昨天晚上對著辛良平已經叫順口了,今天直接就說出來,說出來之後賀喜立刻緊張地看著賀清心。
生怕賀清心會不高興,雖然賀清心和別人這麼介紹她,但其實她是賀清心的婢女,整個山上都知道。
賀清心卻伸手揉了揉賀喜的頭,笑著說:“我沒事。”
“這幾位是你的師兄弟姐妹?一直都沒有機會見一見,”賀清心對著他們幾個揮手笑道,“你們好呀!”
幾個人都認識賀清心,這雲棲宮就沒有人不認識賀清心這個宗主夫人。
他們也都對著賀清心打招呼,而後賀喜拉了拉賀清心的手,側過身來對賀清心介紹道:“這個人是我的師尊。”
賀喜說這句話的時候,傳音的音調都有一點變了,就很難形容。
賀清心聽著耳朵都有點發麻,順著賀喜的身側看過去,就看到那個身形高大,容貌溫潤的男子,駐顏大概在二十歲上下。
穿著一身寬袍,身上透著一點清苦的藥味,輪廓十分的柔和,像一幅靜靜展開的水墨畫。
這個人甚至讓賀清心想到了丹宗蓮華派的烏和璧,但是烏和璧的溫潤氣質大部分應該是裝的,這個人是真的。
賀清心對著他笑著說:“原來是我妹妹的師尊,一直想找個機會見面,奈何我這段時間有點忙,不知這位長老如何稱呼?”
“這段時間長老照顧著賀喜,我心中非常感激,等空出了時間要專門感謝長老的。”
賀清心觀察著對方的神色,場面話她隨口就來,但心裡卻在評估著這個人是不是一個好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