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還需要靠地元金髓獸來錦上添花嗎?”
左心遠抱著手臂,仿佛早就已經忘了他最開始來是什麼目的,反正現在看著賀清心,簡直就像看著自己親生女兒一樣。
左心遠腦子不好使,向來敬佩這些腦子好使,彎彎繞繞比較多的,但是彎彎繞繞比較多的人又大多數愛坑人,貪欲比較深重。
可是賀清心不是的,她沒有過剩欲望和野心,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她愛吃愛睡,最近又新添了一個愛好孵小雞。
“這位小修在進入這個回溯陣法之前,經歷過七情陣法,雖說幻想激情之時有一些古怪,但是她無有愛欲。”
“貪欲也是眨眼之間便突破的一關,單單是這兩點,世上就少有人能夠做到,依貧僧看,這地元金髓獸放在她身上是最合適不過了。”
“那可不一定,她在這幻境之中,就已經能夠憑借一張巧嘴舌燦蓮花,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若是再讓她得了通天的能力,屆時整個修真界怕是都要在她的鼓掌之間傾覆!”
“對呀對呀,”有二流的宗門修士附和,“當年的魔尊雖然想要顛覆三界,但奈何他腦子不好,顛覆三界竟然想要將三界合並起來,以達到統治的效果。”
“可即便是那樣,修真界也因為他折損了大部分的修士,可這個女修實在是智多近妖,若是當真讓她擁有了地元金髓獸真正的能力,這三界豈有安寧之日?”
“怎麼就沒有了?你看看她都幹什麼了,不過是看謝宗主年幼的時候可憐,把他送走了,然後讓迫害謝宗主的人自食惡果而已。”
“她給那沈太傅出的計謀,也就隻是為了保住自家人的性命,她說謀朝篡位了嗎?她說顛覆天下了嗎?她一家有那種能力,也沒有想過要改朝換代,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還孵小雞……就算到時候真的得了什麼天大的能力,頂多也就是從孵小雞變成孵妖獸唄。”
萬懷聽了之後在那裡點頭認同:“阿彌陀佛,貧僧也是這樣認為,貧僧代表渡生寺,代表整個佛宗,支持地元金髓獸由這個小修看管。”
左心遠現在基本上變成了賀清心的堅決擁護派:“你們現在在這裡面惡意揣測,無非就是想得到地元金髓獸的能力。”
“可是她明明身負連當初魔尊都沒有得到過的操縱地元金髓獸的能力,你們看她用了嗎?”
“或許是她不知道呢……”
“少在那狡辯了,”烏和壁都忍不住說話,“地元金髓獸顯然是依靠她的思想被驅動,她唯一一次驅動,就是不肯將那把匕首插入謝宗主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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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能說明她是一個心懷慈悲之人,我蓮華派也贊同由這個小修保管地元金髓獸。”
烏和壁本來是想分一點大地之火煉丹,折騰這一溜十三招,他現在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在幻境裡面出場。
他附身的是皇後……還沒等跟女主見面呢,現在已經感同身受地在體會被放血的酸爽了。
烏和壁隻想讓這個幻境盡快停止,他不想被這裡面的那個老皇帝割肉吃。
“我金陽宗也同意由她看管地元金髓獸。”黃海說,“金陽宗也不是很需要大地之力修練,我宗門弟子的修為已經足以在修真界之中居首位。”
這確實是真的,刀宗向來都是戰鬥力最強的那一個,連雲棲宮都要讓位。
左心遠又挺了挺胸,與有榮焉一般說:“我不二界更是同意讓她看管地元金髓獸,不僅如此,誰若動她,便是與我不二界為敵。”
“你是被她給掏空了腦子嗎?還是給人家當娘當上癮了?”兩儀宗的徐鶴然就特別想擁有大地之力,聽到左心遠這麼說,眼白都快翻到後腦勺了。
左心遠聞言一張剛毅的俊臉睥睨著她說:“是又如何?她就是我的好女兒!”
“噗哈哈哈哈!”一直沒說話的黃玉軒在那裡撿笑,“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上一次雲棲宮內門比試,你和她打賭,你每次見面都得叫她姑奶奶呢。你認她當女兒她答應嗎?”
左心遠表情一僵,他都把這茬給忘了,而且按照賀清心的這種性格,出來未必會認他,見面肯定還是得叫姑奶奶……
“可大地之力本就是屬於所有人的,為何讓她一人獨有?”
還是有人不服氣,畢竟當年魔尊那能夠開海裂山的能力,實在是讓所有人都眼紅不已。
雖然幾個大宗門表態,但還是有很多聞訊趕過來的二流宗門都想要地元金髓獸。
所有人又因為這個人說的話,嘰嘰喳喳地吵成了一團。
謝瀾始終站在陣眼上面沒說話,沉著臉任由這群人吵來吵去,視線一直盯著回溯陣法之中的賀清心。
她又在翻雞蛋了。
還會對著光看一看,已經孵了十幾天了。
謝瀾看她那般輕松就解決了自己當年被折磨得不堪回首的困局,心中對她也是萬分的拜服,更多的……是依戀,無法控制的那種,由這個幻境衍生出來的依戀。
等到眾人吵到不可開交的時候,謝瀾才終於將視線從賀清心睡熟的臉上挪開。
對眾人說:“你們同意或者不同意,也不用再爭辯了,你們可能都忽略了一件事。”
謝瀾面如寒霜,眼如刀鋒,刮過眾人說:“那就是她能夠催動地元金髓獸,沒有人能夠將地元金髓獸從她身上強行剝離,你們難道都忘了當初魔尊桑彥辰在瀕死之時,激發出的能摧毀一切的強悍力量了嗎?”
所有人都因為謝瀾的話沉默了,不過很快還是有人說:“那可以繼續嘗試剝離吧……”
“七情陣法和回溯陣法全都沒有辦法剝離,你覺得還有什麼陣法可以?”這一次說話的居然是一向利益燻心的佛宗公西恆。
他附身的是皇宮之中的一個侍衛,原本是追截謝瀾的,把謝瀾給抓住的人物,但還沒等出場一切就讓賀清心給解決了。
但是作為這一次進入回溯芥子之一,他全程都看到了賀清心的作為,更是看到了賀清心唯一被謝瀾激發出的那一次使用了大地之力,卻是讓萬物回春。
作為佛宗的宗主,公西恆再怎麼利欲燻心,也是真正敬重心懷善念之人的。
幾乎所有大宗門的宗主,全部都站在了賀清心的那一邊,而已徐鶴然為首的其他二流宗門,被各種言語圍追堵截,搞得有點惱羞成怒。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能夠引出賀清心體內的地元金髓獸,但這一種辦法就隻有風喜兒一個人知道。
她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一次的陣法失敗了,但是風喜兒肯定不會放棄!
她縮在角落裡看著所有的宗門仙首,全部都失心瘋了一樣偏向那個女人,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一切都跟上一世不一樣了?!
風喜兒恨到雙眼都要出血。尤其是她看謝瀾對那個女人的態度,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風喜兒咬到了自己的腮肉,口腔之中已經泛起了血腥,但她還是絕對不想承認,謝瀾看上去像是動了情。
謝瀾怎麼可能動情!他明明修的是無情道!他一直在抽離自己的感情,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
風喜兒絕對不會允許,謝瀾是她的,這一輩子隻能是她的人!
而這個時候徐浩然身邊站著的一個修士,長得十分的妖娆美麗,一眼看上去男女難辨,正是如今修真界之中的合歡宗宗主,柳墨池。
他開口聲音帶著一些黏膩的溫柔:“那不如就打破幻境,直接讓她出來嘛,反正幻境再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而想得到大地之力,也不光隻有剝離地元金髓獸這一個辦法啊?”
所有人全部都看向了他,柳墨池拿著手絹堵在自己豔麗的唇邊,一雙狐狸眸子斜斜的兩側飛去,眼波流轉之間勾魂攝魄,笑得如同妖魔在世。
“諸位難不成都忘了嗎,當初魔尊的幾個魔姬的修為也全都深不可測,都是因為他們和魔尊行了那等夫妻之事,獲得了大地之力啊……”
“想要獲得地元金髓獸的能力,諸位自可以各憑本事,誰能引得這女修春心萌動雙修共進,這才是兩全其美之法。”
眾人仿佛全部都恍然大悟。
而謝瀾聞言,面色頃刻間霜凍到底。
第62章 62 、四章合一
這個無比餿的主意出來之後, 在場之中的所有人竟然全部都一致認可。
大殿之內又開始了新一輪激烈的討論,討論的內容讓謝瀾的面色越來越黑。
若是從前,這些人無論要使出什麼樣的辦法, 謝瀾大致都會配合, 隻要是能夠平衡修真界各宗之間的矛盾的辦法就是好辦法。
可是……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謝瀾無法容忍這些人將他的小妻子當成爐鼎一樣,抱著異樣的目的去親近她。
“諸位難道都已經忘了,她是本尊的妻嗎。”謝瀾的威壓很快碾壓過整個大殿, 吵鬧的人群寂靜了片刻。
接著第一個出聲的就是左心遠:“謝宗主在說什麼?難道當初不是謝宗主提議由謝宗主親自看管她, 用婚姻將她束縛在山上,以方便我們一同商討剝離之法嗎?”
烏和璧也在這個時候開口,“若我沒有記錯的話,謝宗主當時還利用自己的分身引誘她去往天之境, 試圖不顧她的死活將她封印在酷寒之中,如今又為何想起她是你的妻?”
就連萬懷也咄咄逼人, 萬懷並不想要什麼大地之力,但是他特別想讓賀清心跟他回佛宗修煉。
因此萬懷說:“難不成謝宗主將用婚姻拘束她的這個權宜之計當成了真的?還是說我們所有人都清醒著, 連她本人都沒有被幻境迷惑, 沒有裂分出第二個靈魂。反倒是謝宗主這個支撐回溯陣法的境主分不清真假, 分不清未來和過去,將幻境之中發生的一切當成真的了?”
“怎麼可能,”黃玉軒抱著手臂,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謝宗主修的是無情道, 難不成還能是對這個女修動了情嗎?”
“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哈哈哈……”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每一句話都讓謝瀾無言以對,因為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謝瀾除了面色冰寒, 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快要將整個大殿給凍住之外,笨嘴拙舌的他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在質問自己,難道真的分不清過去,分不清真假,妄動了情念不成?
眾人觀察著謝瀾沒有再試圖辯解什麼,就全部都認為他是默認了,於是又激烈地討論起來,討論的是怎麼去勾引一個女修春心萌動。
而關於這件事情,已經跟賀清心接觸了有幾次的大宗門仙首,就非常的有話語權。
尤其是左心遠,他算是幾個宗主裡面至少有跟賀清心正面交鋒過的,大致把賀清心絲毫不肯吃虧的性格和眾人一說,就又引起了新一輪的討論。
而這時候坐在地上蜷縮在角落的風喜兒,看著眾人全部都在談論著把那個女人哄回自己的宗門,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才能維持理智。
上一世……讓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獻媚的人,分明是她!
被整個修真界追捧的感覺,被所有大能修者捧在手心裡面的感覺,隻要嘗過一次那種在雲端之上的滋味,就很難能夠接受如今的落差。
風喜兒的眼中爆發出了仇恨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越過眾人興奮討論的臉,心裡把他們的仇全部都記下來,等到她得到了地元金髓獸,一定要讓這些人全部都俯首稱臣,跪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諒!
與眾人格格不入的還有謝瀾,謝瀾此刻垂頭望著地面,神情糾結,但是整個人難掩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