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急了呀?大殿下不是已經認定了我失心瘋了嗎,大殿下和一個瘋子計較,是不是就說明大殿下也不怎麼正常呀?”
謝海冷哼一聲,至少沒有像他二弟那麼愚蠢,不會對著一個女人歇斯底裡。
隻是又重新用他的眼刀把賀清心從上到下給刮了一遍。
之後說道:“我以為你見到我,至少會有一些羞愧之情。”
謝海的眼神之中露出遮掩不住的鄙夷,又有一些不甘,盯著賀清心等著她強撐的堅強破碎。
然而他不知道,賀清心堅強破碎之後,裡面是他無法接受的黃暴內核。
賀清心微微歪了歪頭說:“大殿下在說什麼鬼話?我為什麼要羞愧,羞愧的不應該是大殿下嗎?”
“你自己的女人和你在同一場宴席上,被人就那麼拖著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結果你毫無作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了護不住,你自己不覺得你自己廢物,反倒想讓我覺得羞愧嗎?”
“放肆!太傅便是如此教你禮儀廉恥?!”
“怎麼,我覺得我已經很好了,若論禮儀廉恥,大殿下的禮儀廉恥又是誰教的呢?”
賀清心靠在那裡姿態放松,但是嘴皮子可真是半分都不讓。
“是什麼禮義廉恥教大殿下把自己的女人往別人的床上送?還想反過來倒打一耙的?”
謝海原本氣勢洶洶的表情一凝,賀清心把手裡面的免死金牌在他面前轉了轉,無聲地在用皇帝扯大旗,看呀看呀,我剛從你爹那兒出來。
別那麼震驚,就是你爹告訴我的。
謝海的表情陰晴不定,但是他氣息亂了片刻之後,又重新沉定下來,他看到了賀清心手裡面的東西,正是皇帝身邊貼身體己的人才會佩戴的腰牌。
果然上了賀清心的圈套,以為他自己做的那點醜事被他父皇給抖了出去,他自然是不敢說自己的父皇如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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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了片刻,他嗤笑一聲,微微揚了揚了下巴,居高臨下地對賀清心說:“你既然已經知道,竟還敢在我面前放肆。”
“我都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了,我還有什麼不敢放肆的?”賀清心覺得他的邏輯非常的奇怪。
“你用這個來威脅我?我完全可以用這個來威脅你呀,找幾個人在坊間傳一傳,就說你堂堂大殿下,未來儲君喜好特殊,專門喜歡看旁人侮辱自己的妻子。我倒看看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敢嫁給你。”
謝海完全沒有料到面前這個女人竟敢這麼說,怒吼了一聲:“你找死!”
然後幾步衝到了賀清心的面前,伸手要去掐賀清心的脖子,賀清心不慌不忙,見對方像一頭牛犢子一樣撞過來,連姿勢都沒換一個。
把手裡面的腰牌舉起來送到謝海的面前說:“陛下賜我此物,對我說從今往後若有任何人對我不敬,便是蓄意損毀御賜之物,便是踐踏帝王之威,論罪當處死!”
謝海果然氣得面紅脖子粗,卻到底沒敢跟賀清心動手,因為他的人雖然沒辦法完全竊聽御極殿上所有的一切談話,卻打聽到了最終結果。
知道面前這女人,確實是在皇帝那裡討要了庇護賞賜。
謝海額角的青筋暴突,死死盯著賀清心片刻,突然又回頭走到桌子旁邊坐下,自下而上地看著賀清心:“狐假虎威。”
賀清心甩了甩腰牌上面的穗子說:“那也得是真老虎才能讓我借到威嚴,不像某些紙老虎隻會把自己的女人往別人的床上送,平白無故讓人恥笑。”
“真的是好一副尖牙利齒,我從前倒是沒發現你竟是如此的刁蠻,你真以為我不敢治你的罪?你見我不跪,言語衝撞,藐視皇權,單憑這一點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可以試一試啊。”賀清心說,“你現在就可以把我掐死在這裡,我保證你今天把我給弄死,明天陛下就廢了你!”
謝海聽了之後隻覺得荒謬,嗤笑了一聲正想說什麼,賀清心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湊近了他之後對他說:“小聲一點,小心別讓陛下給聽到了。”
“我給你講一講這其中的緣由,為什麼現在你動不了我,就隻能忍氣吞聲。”
“你在宮宴當天做出如此醜事,陛下身為你的父皇為了你將來的儲君之位,為了朝臣們對你的觀感,不得不親自出來給你擦屁股。”
“結果陛下前腳剛冒著卸磨殺驢和開罪重臣的風險,幫你把事情抹平,後腳你就把重臣之女給殺了。”
“那陛下必然會廢了你,因為他可以容忍你愚蠢、容忍你膚淺、容忍你剛愎自用不知死活,但是陛下絕對不會容忍你挑戰他的權威。”
“懂了嗎?現在你莫說是殺我,你就是傷我試一試?”
“我沈家世代忠良,三個哥哥在邊關衛國,我父親在朝中輔佐陛下,輔佐先帝,你如果實在想要試一試你的翅膀夠不夠硬,我不介意與你碰一碰。”
賀清心的表情平淡,也嗤笑了一聲,眼神卻如同虎狼,簡直能夠將人當場吞噬。
“我家族多年功勳可能會一朝付諸流水,但我有不下一百種手段能讓你身敗名裂,民心盡失。
賀清心的這句話甚至都不是威脅,古代皇帝繼位不僅需要朝臣的支持,更需要的是民心所向。
這個世界上想把一個人給毀了,尤其是像大皇子這種本身就像個篩子一樣滿身都是毛病的玩意兒,言語如霜刃,不能把他凌遲,也能扎他個四面漏風。
賀清心說完之後,眼睜睜看著謝海氣喘如牛,動不了手又說不過她,但心裡又十分的不服氣。
賀清心用教育兒子的語氣說:“就連陛下都不能隨心所欲,被滿朝文武處處掣肘,心中時常憋悶,眼角皺紋都出來了,你一個皇子就覺得自己能無法無天了嗎?”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就不怕來日我若手握生殺,讓你生不如死嗎?”
謝海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從齒縫裡面擠出來的,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劈頭蓋臉對他說如此難聽的話,而他又束手無策。
就像賀清心說的,他確實不敢動她,哪怕不顧及皇帝那邊,如今朝堂內外的傳言也已經讓他不敢輕易妄為。
“你是說等你以後登基嗎?”賀清心用一種欣賞神奇生物的眼神看著謝海半天,這才說,“就憑你這種智慧,自己惹出事情還要父皇出面擺平,除了跑來欺負女人放狠話之外什麼也做不了,說不定你登基的時候我已經壽終正寢了。”
這一句話把謝海險些氣一個倒仰,他的眼珠子要不是有眼眶夾著,這會怕是已經飛出來貼在賀清心的臉上了。
他不敢置信竟然一個小小官員之女,竟敢如此欺辱皇子,這簡直是大不敬!
可是他不能治她的罪,在這個節骨眼上,隻要事情沒有對外披露,他就是一個受害者,若一旦他對面前的這個小小女子露出任何的惡意。
那他苦心經營的賢德和清正的形象就會瞬間崩塌。
因此謝海恨賀清心恨到眼珠子都紅了,卻也隻是站在她面前牛一樣的喘粗氣而已。
“你今天讓人把我引到這裡到底要幹什麼吧?”賀清心說,“你可別告訴我,你純粹就是想看我對你卑躬屈膝,羞愧難言?”
“我跟你說我真的有點失心瘋,你最好以後離我遠一點,”賀清心看著謝海,是真心實意地在勸阻他,“我這個人瘋起來有的時候我自己都害怕。”
畢竟賀清心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鎮得住場子,有的時候就會把事情搞得無法收場。
比如上學的時候……跟一個借著講題故意猥瑣女學生的男老師吵架,她當時沒有任何的證據,又不能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當證據,搞到最後……還寫了個檢查,操他爹的。
但是後來賀清心專門盯著那個老師,盯了他媽兩個學期,終於拍到了證據把那個老師舉報了。
為了盯那個老師,賀清心的成績直線下降……搞到證據時已經是高三了,所以她說她瘋起來自己都害怕。
謝海當然不會受賀清心的威脅,一個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面長大的,被皇權和特權給浸泡出來的靈魂,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被人威脅到?
賀清心要的就是他這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把他給氣出前列腺炎最好。
謝海聽到這個女人這麼問,確實想到了今天找她的真正目的。
隻是到如今這個目的已經不能說了,謝海十分陰沉地盯著賀清心說:“你該知道十四皇子在皇宮當中是什麼地位,他的地位比宮裡面的奴僕高不到哪去,父皇從不喜他,嫁給他你又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你好歹是高門貴女,即便是失了身子,想要嫁一個輕貴人家做個主母,或者嫁個剛剛出仕資歷尚淺的官員,總也能仰仗著太傅提攜新姑爺,做一個官夫人。”
“或者你求我,你承認你是一個□□,你對你剛才說的話懺悔,我或許還會讓你做一個側妃。”謝海的目光灼灼,他原本對面前這個女人沒任何的興趣,但也不是因為不喜歡她才會將她送進那間屋子的。
他是想要借這個女人的手當成一把刀,刺向自己的十四皇弟。
隻可惜刀脫了手,還是雙刃的,如今倒把謝海自己的手給切了。
謝海眼神裡面透出了一些引.誘,他想引誘面前的這個女人說出真心話,因為他今天可不是一個人來見她。
他口中的那個連奴僕都不如的十四皇弟,已經被他帶人藏在了後面的草叢裡。
如果這個女人說出了一番謝海想讓她說的話,那就算是他們以後真的成婚也是一對怨偶。
他謝海得不到的女人,那個賤奴又怎配擁有?
但如果這個女人真的識時務肯求他,謝海不介意把她弄到自己的院子裡面再慢慢折磨。
他還能因此賺得一個好名聲,連被人侮辱過的女子都肯娶,他這個大殿下的仁賢必定傳遍皇城。
謝海內心的陰暗都要順著瞳孔溢出來,此刻附著在他身上的萬懷一直在念阿彌陀佛,一直在念經。
恨不得念經把這個邪惡的靈魂給超度了,但是在念經的途中聽到賀清心這麼頂撞這個大殿下,萬懷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而賀清心怎麼可能看不出謝海那點小伎倆,在謝海開始對她提起十四皇子的時候,賀清心腦子轉了半圈差不多就猜出十四皇子在周圍了。
小魚魚被這個可惡的小王八給控制住了。
賀清心笑出了聲,“你在說什麼鬼話,要我求你?你當你自己是什麼香饽饽呀。”
賀清心說話是一丁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主要是賀清心權衡利弊,現在最不敢動她的人就是面前的這個道貌岸然的大皇子。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我不怕告訴你那天晚上……那些藥根本不足以讓我失去理智,我隻是喜歡十四殿下,才會跟他發生肌膚之親。”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愛,再說誰說他不如奴僕了?陛下可是對我說他與所有的皇子都一樣的尊貴呢。”
“你且等著吧,十四皇子與我的婚禮定是風風光光,令整個皇城高門貴女都羨慕不已。”
“嫁給你?我還嫌你髒呢,我聽說你還經常去花樓,你別是有什麼花柳病,你後院裡面的妾室通房快把院子都給堵死了吧。”
“那十四皇子跟我可是人生第一次,許諾我兩人恩愛到白頭,而且他年歲也小,我就喜歡幹幹淨淨的小東西,又豈是你這種……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