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不願意出門,她基本上就沒怎麼出過封靈宮, 整天待在床上一動不動……和這大殿之中蹲著的巨獸也無甚差別了。
“你得去。”謝瀾幾步追到了賀清心身邊,攔住了她上電梯。
賀清心挑著眉看他:“我都沒有強行讓你跟我圓房, 你強行讓我出門?”
賀清心又伸手戳他的胸口:“謝大宗主, 做人不可以這樣, 我被你害得這麼苦,現在整天守活寡,都沒臉出去見人,我還不能……”
謝瀾抓住了賀清心的手臂,片刻之後又放下了。
他悄悄灌注進去的靈力, 被賀清心身體當中的大地之力給彈回來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完全做不到強迫賀清心做任何事情。
謝瀾一邊覺得心驚, 一邊覺得奇怪。
地元金髓獸不是完全沒有靈智的嗎?為什麼會有保護這個女人的行為?
這女人明顯連察覺都沒察覺到他將靈力探入她的經脈。
謝瀾被彈出來是賀清心體內的力量自發做出的行為。
“讓你摸。”謝瀾說,“讓你摸頭發行了嗎?”
謝瀾看著賀清心一副毫不掩飾的得逞模樣, 心中說不出的憋悶。
他站在賀清心的面前,背靠著電梯,答應讓摸之後慢慢地轉過身,雙手就按在電梯的上面。
明明老高的個子,身高腿長,長發及腰,一身道骨凜然,卻透出那麼一股子……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感覺。
不過像賀清心這種狗東西,是絕對不會憐惜謝瀾的,她直接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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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的頭發看上去像瀑布一樣,摸起來細細軟軟,每摸一下賀清心都感覺自己手裡捧著涼絲絲的海草。
好好摸啊,像姥姥家裡的玉米須。
賀清心伸手不斷地穿梭在謝瀾的長發裡面,就像那種洗發水的廣告一樣,無論怎麼伸手勾纏,發絲都不會打結。
賀清心又想到了幻境之中,謝瀾的那頭長發散在水面上的樣子,迷人極了。
就這麼撈來撈去的,過了好一會兒賀清心又抓著謝瀾的一縷頭發,好奇地拿到自己的鼻子下面去聞。
沒有魚腥味哎……
這個時候賀喜跑出去玩了一圈回來,沒什麼人有時間陪她,大家都在忙著仙門大比的事情。
賀喜以為自己回來的時候謝宗主肯定已經走了,沒想到她正撞到了這一幅畫面。
如同神君下凡的仙尊,雙手按在陣法界壁上,連額頭都抵在上面,界壁上符文流動,金光如同遊蛇,不斷地映照在仙尊隱忍的臉上。
而賀清心就站在這滿臉隱忍的仙尊身後,抓著人家的頭發埋頭進其中,一直嗅嗅嗅。
過了一會兒好像這樣也不滿足,按住了仙尊後背,直接把整張臉都埋在人家的頭發裡面。
賀喜抽了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雖然不會說話,但喉嚨也能發出震驚的那種聲音。
這畫面有一種莫名的美感,又有一種莫名的……浪蕩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感覺。
隻不過跟賀喜長這麼大見過的所有浪蕩子不同的是,面前的浪蕩子不是男子,而是她那個仿佛從來都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
而謝宗主那樣的身份,那樣高不可攀,竟然老老實實地被擠在那動都不動……
謝瀾他不是不動,他現在是動不了。
賀清心的手按在他的後背上的時候,謝瀾就已經想跑了,隻是賀清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掌心流出去的金光,已經化為了一張如蛛絲一樣細密的網,順著謝瀾的身體把他給禁錮住了!
賀清心的頭埋在謝瀾的頭發裡的時候,謝瀾想原地消失,結果手指才沒了一半,他身體中閃過了從賀清心掌心流出來的那種金光,之後謝瀾散去一半的身體,又重新凝實。
一直到賀清心聞了之後,確實沒有在謝瀾的身上聞到任何的魚腥味。
她也玩夠了謝瀾的頭發,把謝瀾給放開的時候,謝瀾才總算是身形一閃,直接原地化為靈霧,連頭都沒回就消失了。
賀清心面前突然間一空,她愣了愣,嗤笑了一聲。
“就這兩下子……”聞一聞頭發就嚇跑了?
而謝瀾跑回自己的焚心殿之中,直接一頭扎進了水裡,化為了原形之後,他伸手拉過自己的長發,從脖子向下的位置開始直接割斷了。
墨色的發絲散落在水中,在脫離謝瀾本體的瞬間化為了無形的靈流,消散在聚靈池。
而謝瀾朝著水下潛的同時,他直到脖子的頭發隨著他下沉的動作在飛速生長。
等到謝瀾完全沉入水底的時候,他的頭發已經重新生長回原有的長度。
謝瀾當天一直沉在水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來。
而賀清心好吃好睡,等到第二天早上謝軒然來門口接她的時候,賀清心頭發都沒梳,臉也沒洗,坐在床上正發呆。
賀喜在那裡比比劃劃,賀喜今天沒有去醫藥堂,是因為今天仙門大比,醫藥堂的人也全部都去觀戰了。
而賀喜一大早上在這裡跟賀清心表達的意思,就是在催促賀清心快一點,謝軒然已經在下面等著她了。
賀清心讀懂之後就不理賀喜了,坐在那兒又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第一件事竟然是打開了和慧蘭仙尊的通信。
通信開啟之後,慧蘭仙尊那張有些許滄桑的臉出現,他對著賀清心勾了勾眼睛,然後在通信玉牌當中注入了靈力,調轉了畫面後,賀清心很快就看到她的兩隻雪裡站,
賀清心後來問過慧蘭仙尊,為什麼這兩隻大老鼠名字叫雪裡站。
慧蘭仙尊說因為他們太懶了,下雪的時候,哪怕窩在旁邊也懶得躲,就在雪裡站著,哪怕都埋了也不動……
現在賀清心的那兩隻雪裡站,一個蹲在水池子裡面,腦袋上面有一條細細的水流,一直在朝著它的頭頂澆,那東西連眼睛都不閉,好像化為了一個水中雕像。
另一隻是直接趴在地上睡覺,看上去像死了一樣。
整體狀態和賀清心現在一模一樣,屬於還沒能成功開機的狀態。
賀喜在那兒蹦來蹦去的,看也根本催不動賀清心,索性就下樓去把賀清心的早飯給擺上。
賀清心在那兒看了一會兒,又跟慧蘭仙尊說了兩句話,問對方今天會不會去觀戰。
慧蘭仙尊搖頭說:“沒我們靈州島什麼事兒,御獸院裡面學的全都是如何御獸,這種東西內門之間是不比試的,要多宗門聯合大比的時候我們才會出場。”
“不過也有很多弟子去看熱鬧了,現在就我一個人在管著這邊,我如果再去的話,等我回來這裡面可能會打得一團亂……”
慧蘭仙尊語氣很苦惱,但是臉上帶著笑意,明顯是樂在其中。
這讓賀清心想起了她曾經在現代的時候手機上面刷過的一個視頻。
那個視頻裡是一個在寵物店工作的小姐姐,一邊唱歌一邊跳舞,一會兒親一口貓,一會兒親一口狗……肉眼可見的快樂。
那坐在臺子上面的狗都被小姐姐給親得滿臉無奈。
慧蘭仙尊現在基本就是那個狀態,賀清心跟他隨便抱怨了一句自己必須去,就把通信切斷。
然後披頭散發的她下樓準備吃早飯,謝軒然衣冠肅整站在下面等著,看到她就幾步走上前來,一副要催促的樣子。
賀清心一抬手,對他勾了勾手:“想要節省一點時間的話,先給我來個清潔術。”
謝軒然腳步隻是稍微頓了一下,很快手在空中結印,一個清潔術朝著賀清心罩了過去。
賀清心渾身清爽之後,不需要去洗漱了,她對著謝軒然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很滿意。
然後坐在桌子旁邊慢條斯理地吃東西。
還招呼賀喜:“你在那看什麼呢?一會兒不是要去看大比嗎,吃飯啊?”
賀喜又看了看謝軒然一臉修羅閻王的表情,微微撇了撇嘴坐在桌子邊上。
謝軒然深吸一口氣,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催促賀清心。
一直等到賀清心吃完了飯,抻了個懶腰之後要上樓,謝軒然才說:“宗主夫人請隨我移步!”
賀清心假裝嚇一跳,按著自己的胸口回頭看他:“你喊什麼呀,一大早上的!把我嚇一跳!”
謝軒然:“……請宗……”
“你為什麼總是管我叫宗主夫人,你不是應該管我叫娘嗎?”
“或者叫小娘?”賀清心又想起小媽這個稱呼,也覺得挺有意思。
看著謝軒然說:“你不願意管我叫娘,叫小娘也可以。”
“叫一聲來聽聽?”
謝軒然緊緊抿著嘴唇,他今天把頭發全部都束起來了,用玉冠高高的束在了頭頂,也不知道要防備哪個臭流氓。
謝軒然就是謝瀾本身,他當然不肯對賀清心叫娘。
賀清心逗了他幾句,看到他杵在那裡不說話,就不再理他,自己上樓去穿衣服了。
既然是出席宗門大比這樣的場合,那衣服就肯定要豔壓群芳,要慎重選擇,不出門則已,出了門賀清心就一定要讓別人對她有記憶點,一定要讓別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過得有多好,繼而不敢再來招惹她。
因此賀清心選衣服首飾再加上梳妝打扮,整整用了一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