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趕緊搖頭,迅速擺脫了這個幻想。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生孩子是不可能生孩子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孩子的。
賀清心去取了食物回來,跟賀喜兩個人分食,吃完之後又重新抱著手機躺回了床上。
仿佛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她的生活也沒有絲毫被影響的地方。
然而在她脫離陣法的那個瞬間,浮雲宮當中的那群仙首,就已經打起來了。
主要是左心遠眼看著幾人合力弄出來的精妙陣法被擊碎,賀清心輕而易舉就逃脫了幻境,他心中簡直鬱悶到要吐血了。
“馬上就要成功了,謝宗主莫不是想要獨吞?!”
“全部都是假的而已,謝宗主將這當回事,豈不是佛家說的著相了!”
“我們這些人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妖魔鬼怪沒有對付過,就隻是對方幻想的對象是你,就這麼讓你受不了,你這樣還修個屁的無情道!”
左心遠就像是那個蛋糕已經到了手裡,還沒等咬就被打翻了的人,他惱羞成怒,都忘了自己害怕謝瀾,一頓瘋狂輸出。
然後謝瀾就真的對他動手了,謝瀾的道是無情道,他之所以會修無情道,就是因為他極其厭惡自己血脈當中那一部分屬於鮫人的輕浮。
厭惡自己那一部分血脈時常躁動,不分時不分地的發情,更厭惡自己那一部分血脈太輕易就會愛上一個人,淺薄到令人發指。
而這一個逆鱗精準地被左心遠給戳到了,謝瀾向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剛才眼睜睜看著自己在幻境當中的那副德行,已經是有氣無處發。
因此謝瀾身上的威壓,眨眼之間便已經蕩開,一個真正的大能修者,還是擁有海洋霸主血脈的天生鮫人,他毫不收斂自己的時候,又豈止是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而已?
霎時間整個浮雲宮當中所有的器物全部被謝瀾身上的威壓掃過,而那個左心遠就算調動靈石及時抵抗,也被謝瀾身上的威壓衝開了幾步遠之外,撞在了鋪滿陣法的桌子上面。
Advertisement
接著胸口驟然一悶,左心遠低下頭,就看到自己從胸口開始,爬上了細密的冷霜。
左心遠立刻抬起頭,瞪著謝瀾說:“謝宗主難道是想殺我不成?!”
左心遠本來就是一個火系靈根,和謝瀾水火相對,更是水火不容。
謝瀾的流水落花並沒有辦法一擊殺死一個火系靈根的大能修者,左心遠胸口一紅,那些霜雪立刻全部都化無。
而這個時候,那些化掉的血水,順著左心遠精壯的腰腹流入了他的褲腰,結果他的褲腰輕而易舉地竟被衝垮了……
被兩滴汗珠給衝垮了!
左心遠瞪大了眼睛,他身上的衣服可是極品法袍。
周圍上前勸架的那些仙長們,見狀也立刻去檢查自己的法袍,而後眾人齊齊色變。
公西恆輕呼一聲:“阿彌陀佛。”,此刻他全身上下就隻剩下一片袈裟。
而在左心遠的瞪視之下,他身上的衣服,連帶著他靠著的桌子,以及這浮雲宮當中所有看似還正常的一切,都開始非常以緩慢的速度化為煙塵,隨意伸手碰一碰,就會立刻煙消雲散。
場面十分的難以形容,那畫面實在是太美了,誰來了都不敢多看一眼。
一群仙首猝不及防地坦誠相見,他們身上穿的全部都是極品法袍,除了公西恆身上那一片和自身命數相連的袈裟之外,全部都讓謝瀾這一下子給弄得灰飛煙滅。
眾人都不可理喻地瞪向了謝瀾。
謝瀾面沉如水,或者說謝瀾的臉沉得就好像那深淵裡面萬年沒有被人驚擾過的寒潭,簡直看上一眼就要把這群人給凍死了。
他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他的行為又已經把什麼都說了——你們不是都覺得沒關系,一切都是假的,不都覺得色即是空嗎。
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沒了,一個個都操縱靈力遮什麼遮?
眾位仙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謝瀾跟左心遠吵架還把他們這群池魚給殃及了。
殃及就殃及吧,一言不和就毀人家衣服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已經做到了如今的這個地位,當然不可能像那些出山歷練的小輩一樣,隨身攜帶法袍用於替換。
而且每一個人身上的法袍,都是根據他們自己本身的靈根屬性煉制的。
就被謝瀾這麼不講道理地給毀掉了,所有人都是痛心疾首又不敢吭聲。
因為謝瀾能夠做到仙盟尊長的位置上,靠的肯定不是他的為人處事……也不是他半身的妖血,而是他的實力。
他確實沒有辦法在仙盟一手遮天,但他一手把人衣服摧毀的能耐還是有的。
這些人全部都急著調動靈力,遮蓋住自己。
但是並沒有什麼用……這種用靈力化成的障眼法,隻能障得住修為比自己低等的那些人。
修到他們相互之間的這種修為,基本上已經能夠穿透表象看透本質,乃至能夠看透一個人的善惡。
又如何能夠看不透這種障眼法?
所以大家一時之間……看著彼此的表情都是難以形容。
比較倒霉的是左心遠,因為謝瀾針對的就是他,所以他想要調動靈力遮住自己的時候,這靈力直接被謝瀾給抽過去了。
左心遠的身材雖然特別好,高大強壯倒三角,但是他也並沒有……在一群“老頭子”在面前暴露自己的癖好!
而且就這樣當眾被人給扒了衣服,這實在是過於羞恥羞辱。
左心遠看著謝瀾的表情堪稱扭曲,但也知道什麼時候往臺階下面滾,立刻便說了軟話:“謝宗主謝宗主!不至於此!不至於此啊!”
“剛才是我失言了,那個女修實在是可惡!竟然幻想和謝宗主的本體交合,實在是喪心病狂!”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之後謝瀾的冷氣更重,整個人已經像個冰雕一樣站在那,從他的身邊開始,連空氣都漂浮上冰碴,吸入肺腑當中簡直如同刀割一般劇痛。
在公西恆身邊站著的萬懷,默默地拉過了公西恆身上的本命袈裟,也不管自己的師兄會不會暴露,全部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萬懷小聲地嘟囔著,一塊也沒有給自己的師兄留。
本來披著一塊布好歹沒露出來什麼,正抱著看熱鬧的思想站在那裡的公西恆:“……”
回頭怒瞪著萬懷,但是也隻能是怒視,明白自己的袈裟他搶不回來,他打不過自己的師弟,萬懷是這些人裡面除了謝瀾之外,修為最高的一個。
公西恆在佛宗這些年一直都在出世,為佛宗的發揚光大奔波,不怎麼注重修煉了……要不然這一次也不會想要來搶奪一部分地元金髓獸。
袈裟搶不回來,公西恆隻好欲蓋彌彰地調動靈力把自己給包裹住,瞪向自己的師弟,奈何萬懷隻顧著自己低頭念佛,嘴裡振振有詞:“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實際上現在隻要有人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看到萬懷的嘴角掛著一點笑意,他正在那裡幸災樂禍。
萬懷本來就不贊成這些人算計一個女修,地元金髓獸是大地之靈,選擇了什麼樣的人,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這世上因果輪回,從來都自有它輪轉的道理,當初桑彥辰得到了大地之力,看上去是在為禍人間,但魔族因他而凝聚,因他而劃分入魔域,修真界眾人也因魔族形成了規模而凝聚,兩相抵抗之下,真的很難說明到底是好還是壞。
而萬懷所修的是蒼生道,他向來遵循這世間的一切輪回因果報應,更敬佩那些身懷三屍從不用什麼仙術壓制,卻能夠守住本心的凡人。
所以萬懷現在對賀清心不困於七情,心裡是十分的敬佩喜愛,甚至想要把她給弄到佛宗去。
而且萬懷天生性子活潑,雖然修的是蒼生道,有幾百年的時間都在苦修,但他從來都是苦中作樂,現在也正在看熱鬧不嫌事大,忍住沒笑出來已經是他給自己的師兄面子了。
果然左心遠越認錯,謝瀾的怒火就越大,整個浮雲宮當中連房頂現在都開始分崩離析。
左心遠隻能不斷地試圖去哄已經開啟了狂暴模式的謝瀾,但是他嘴裡面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不中聽,簡直像是在火上澆油。
“謝宗主快停一下吧!哎喲我的親娘嘞!”左心遠入道之前是一個農家子,連早年間改掉的口音都爆出來了。
謝瀾不讓他遮住自己的身體,顯然就是在報復剛才他不讓謝瀾第一時間衝散陣法的那個仇。
左心遠自己性情火爆到不行,但也從來就沒有遇到過謝瀾這種有仇當場就報了的人。
到最後他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利用自己的靈根試圖遮蓋一下自己。
很快左心遠這個人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一樣,接著皮膚開始皴裂,最終變成了一個燃燒的火人。
到這個時候陣法也毀了,謝瀾被惹毛了,短時間內他們沒有辦法商量地元金髓獸的事情。
所以左心遠索性化為了一個火球,衝破了浮雲宮上空殘破的屋頂,直接光著屁股跑了。
而剩下其他的被殃及的那些池魚們,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是真的打起來事情就無可挽回,大能們全部都能呼風喚雨顛覆山河。
而且他們人都在雲棲宮當中,謝瀾這種睚眦必報的性格,他們若是敢在這裡不客氣地動手,下面謝瀾搞不好就真的獨吞地元金髓獸。
因此剩下的那些仙長一個個都像鹌鹑,為了得到大地之力,隻能憋屈巴拉地站在那裡等著謝瀾發火完畢。
雖然心裡都在罵謝瀾這個半獸太不是個東西,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發情你還惱羞成怒把所有人都給扒了算怎麼回事?
但誰也沒有吭聲,烏和璧甚至上前勸說謝瀾:“謝宗主不要跟那個莽夫計較,快收了神通吧……”
“不過那個女修確實是不簡單,”烏和璧欲蓋彌彰地用靈力圍繞著自己,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自己也沒有在人前赤.裸。
真正的大能總是勇於直面自己的所有形態。
還一臉認真地說,“在我看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被陣法影響,而且她構建出來的那些幻境實在是過於奇怪。”
“諸位可見過她幻境當中的那些東西?”
眾人全部都搖頭,謝瀾在慢慢地收起他的神通。
但整個浮雲宮已經被毀掉差不多了,用於監視賀清心的那個陣法也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