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心不知道這是什麼獸,打算等那些小仙童回來了她再問一問,或者一會兒直接問謝軒然。
在大殿之中玩了一會兒瑞獸,又拿出一些點心喂這個東西吃,但是這個東西不睜眼也不張嘴,賀清心把它的嘴皮都翻起來了,把點心塞進它嘴裡,它終於肯睜開眼睛看著賀清心,但也沒有什麼咀嚼的動作就那麼含著。
“哎奇怪了,所有的獸類雖然吃肉,但是大部分都是吃糧食的,這個東西就是糧食做的呀……”
“你是什麼靈獸呢……”謝瀾也真是的,也不給她搞個說明書之類的!
不過這個東西真好玩,稍加訓練訓練能不能騎著在院子裡頭走啊?賀清心圍繞著這個瑞獸“擺件”研究了好久。
研究累了這才上樓去喝水,並沒看到她一上樓之後,那個含著點心的瑞獸立刻就把嘴裡的東西吐在地上,接著又吐出了一口靈火,把那塊點心燒得幹幹淨淨。
然後又繼續維持著最開始的狀態,蹲在那裡,眼珠子轉了一圈,把屋子裡面的東西盡收眼底,之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如果賀清心能看到這種場面的話,肯定當場就能猜出這個瑞獸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哪是個大擺件,這明顯就是個監控器!
而與此同時,通過瑞獸的眼睛監視著這邊的謝瀾,已經知道賀清心這裡遇到了麻煩。
謝瀾眼看著賀清心把那些司刑弟子羞辱了一番,然後趕走了,還讓刑罰殿的長老自己來找她……
他坐在他自己的焚心殿後院的聚靈池之中,久久無言。
片刻之後,謝瀾從聚靈池之中出來,伸手招過法袍,法袍便自動化為了衣物圍繞著他,轉眼之間便已經嚴嚴實實地穿好。
謝瀾的通信玉牌已經快亮到爆開了,找他的人不隻是刑罰殿一大早上快被氣上天的長老,還有其他宗門的一群仙首們。
謝瀾整個人現在用四個字就能形容——焦頭爛額。
躲又沒有地方躲,人都已經弄到了雲棲宮當中,謝瀾又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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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催動著分.身,朝著賀清心的封靈宮去,同時身形一閃,在自己的焚心殿之中消失,轉眼出現在了浮雲宮,也就是那群宗門仙長的面前。
那些仙長們發現謝瀾出現,有兩個還算客氣,剩下的全部都冷哼,左心遠反應最大:“喲,謝宗主竟然還知道過來,我們還以為謝宗主帶著你那新婚的小妻子跑了呢!”
謝瀾眸光沉沉地看過去,他本來心情就不好,眼神就特別的凌厲,甚至還帶上了一些鮫人的天賦技能。
左心遠和他對上視線之後,望入了他那一雙異瞳,眼神陡然一空,跌落一個噩夢之中。
謝瀾能夠輕而易舉地就讓人害怕,是因為他能夠隻憑眼神對視,就將人拖入噩夢。
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修士,哪怕是所有的靈獸和仙獸,都是會有噩夢的。
尤其是人,這一生害怕的東西越多,謝瀾給他編織的噩夢也就能夠締造到難以分辨真假。
因此不到片刻,左心遠整個人就開始又哭又笑,圍著長桌子跑來跑去,活活像個失心瘋一樣。
堂堂不二界宗主,統領整個仙門的散修,包括一部分妖族的尊上,看了謝瀾一眼就“瘋”了。
其他對謝瀾有意見的人,見到此等鬼魅術法,俱是心下一凜。
察覺到了謝瀾的心情實在是不好,索性就閉嘴不吭聲了。
然後一群人全部都裝作沒事一樣,沒人去管還在發癲的左心遠,而是聚攏到了長桌的旁邊,透過符文鏡看向了賀清心。
賀清心上樓喝了一點水之後,下來又在研究那個靈獸“擺件”,把那個東西的腳趾頭都掰開看了看不說,現在人已經爬到了那頭靈獸的後背上面,嘴裡喊著:“駕駕駕!”
試圖把那個靈獸當成馬來騎。
場中的眾位仙長,一眼就能看出那頭靈獸是怎麼回事,眾人看著那頭靈獸不動,而賀清心已經開始摳它眼珠子的時候。
場中的金陽宗宗主的弟弟黃玉軒,也就是金陽宗的副宗主,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見眾人全部都看向他,黃玉軒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輕咳了一聲笑道:“謝宗主的這個小夫人還挺有意思……”
蓮華派的烏和璧也附和了一句:“確實是頗有童趣。”
謝瀾雙眼無神,緩緩看向他們,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已經表達了他的想法。
“如此性情活潑之人,想要牽動其情緒應該不難,”烏和璧說,“既然諸位全部都同意用離魂陣法來嘗試,那謝宗主便設法將她帶入陣中。”
“這個小修士身懷火靈根,此次布置離魂陣,還是要多多辛勞金陽宗主了。”
金陽宗的宗主名為黃海,留了兩撇小胡子,整個人拘謹且刻板,一張臉上就寫著棺材板子四個大字。
聞言他點了點頭,伸手把他過於活躍,已經把臉湊到了符文鏡上面去研究賀清心的弟弟給拽過來,以眼神警告。
他這個弟弟最好玩兒,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就會一直追著,不得到不罷休,拿到手裡之後還特別護著,誰碰跟誰急。
從小就是如此,黃海生怕自己的弟弟突然間就對這個地元金髓獸的“容器”有了興趣,到時候光是勸說他就要耗費太多的精力。
黃玉軒被哥哥隔絕了視線,頗為可惜地嘖了一聲。
他確實對這個“小東西”挺感興趣的,但是黃玉軒也是能夠分得清楚孰輕孰重的。
沒有人能夠將這個地元金髓獸私有。
黃海沉聲說道:“務必讓她進入陣法之中,喪失所有火系靈根帶來的能力。”
謝瀾聞言動了動嘴唇,想說根本不必多此一舉,賀清心根本就沒有任何火系靈根能夠用出來的能力,更別提是用來反抗的能力。
連點火都點不著。
點人頭發倒是一把好手……
一行人商議出了辦法之後,謝瀾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他們全部都看著賀清心從那頭瑞獸的身上下來,然後一群人湧入了她所在的大殿之中。
帶頭的人正是雲棲宮刑罰殿的長老,流明。
第26章 26 、兩章合一
賀清心眼看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進入她的屋子, 為首的竟是一個看上去七老八十的老頭。
老頭留著兩撇胡子,長眉倒豎,賀清心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他是個大佐, 差點就讓賀喜開炮了。
大佐……哦那個老頭進屋之後, 他身後又跟進來了一群刑罰殿的弟子, 那些弟子們像一群扎堆的黑烏鴉,中間又圍攏著幾個雲棲宮的弟子。
這幾個雲棲宮的弟子各個神色慌亂,而且和賀清心一對視, 就立刻挪開了視線, 明顯是非常的心虛。
賀清心一看見被拉進來的幾個雲棲宮的弟子,微微蹙了蹙眉,心裡大概已經猜出了怎麼回事。
這不就是前些天給她幹活的那些小朋友嗎?
這幾個人能犯什麼事?怕是昨天她給廣冬的那些消食丹被人發現了。
但是僅僅是消食丹被發現,就要弄這麼大的陣仗?那天幾個人聊天, 說雲棲宮當中的消食丹雖然非常的緊俏,卻不是不允許私下買賣的。
難不成私下贈予還犯法呀?
那個老頭眼看著走到了賀清心的對面, 眼神尖銳不善,隨後便上下打量她。
這要是換一個人肯定已經開始慌了, 這個老頭長得過於威嚴, 而且眉目非常不善, 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寫著“封建餘孽”四個大字。
在氣勢上就非常壓人,一看就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但是賀清心絲毫不慌,比那個老頭眼神更加犀利且挑剔地開始上下打量那個老頭。
最後目光落在老頭的鞋子上面,非常尖酸刻薄地說:“你鞋子好髒,把我的屋子都給我踩髒了。”
老頭的胡子抖了抖, 已經把賀清心這個小娃娃裡裡外外都看了個透, 完全沒看出她到底是哪裡長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冒犯他。
畢竟就連謝瀾都會給他幾分臉面。
然而賀清心這個人肚子裡面五髒不全, 長著一副狼心狗肺,剩下的卻全部都是膽子,滿滿當當的,有的時候賀清心的膽子能大到她自己都害怕。
於是她剛挑剔完老頭的鞋底不幹淨,又開始指責進來的那些刑罰殿的弟子們:“你們這是幹什麼?還帶著兵器進來,要給我抄家滅族嗎?”
“好啊,我才嫁到這山上一天,就被人給上門欺負了,你們雲棲宮真是好樣的!”賀清心叉起了她的細腰,一副潑婦要幹架的模樣。
“今日前來,是因為宗主夫人不肯下山到刑罰殿之中說話,本尊才會帶著弟子們上門打擾。”
老頭子並沒有被賀清心這橫蠻不講理的氣勢給震懾住,他上前一步,非常敷衍地拱了一下手說:“門中規矩森嚴,本尊不敢輕忽,還請宗主夫人恕罪。”
宗主夫人這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的,賀清心聽在耳朵裡,簡直懷疑這個老頭是想自己嫁給謝瀾,因為沒能嫁成功,才因此記恨她這個半路殺出的賀咬金。
流明確實是非常的憤怒,憤怒的原因自然是因為賀清心才嫁入宗門一天,就不知天高地厚,罔顧門規,他派弟子三催四請地也不肯下山去刑罰殿,那他就隻有自己帶著弟子們殺上門了。
今天他就要好好立一立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明白什麼叫戒律森嚴。
然而……他卻並沒有在面前的這個修為低到令人發指的女修身上,發現任何畏懼的神情。
這個女修和他對視了片刻,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拉過了一個凳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流明內心嗤笑,以為這個所謂的宗主夫人,終於知道討好讓他坐下了。
結果就看到這個女修長腿一跨,坐在了凳子上面,而且還是倒著坐的,雙手的手臂直接搭在了凳子的靠背上面。
就這麼趴在靠背上面,朝著他看過來說:“早上被你的弟子們吵得睡不好覺,這兩日我新婚,你也知道的,謝瀾年紀大憋的時間太久了,折騰人折騰得狠。”
“現在我渾身發軟沒有力氣,”賀清心臉不紅不白,也不管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弟子們的臉上到底是怎樣詭異的表情。
她趴在椅背上面說,“你說吧,我聽著呢,我也好奇我到底是犯了什麼滔天的大罪,還要勞動你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