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讓謝瀾那個老王八下山給她買東西肯定是費勁,所以賀清心打算上去之前,把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
然後就像蝸牛搬家一樣,住上去這一輩子都不下來了。
啷個啷個啷!啷個哩個啷!
賀清心收東西收得特別來勁,賀喜見狀也好奇地跟在她的身後,賀清心隨手抓起了一把珠寶,塞到了賀喜的懷裡:“今天髒水潑得很不錯,這是你的賞錢。”
賀喜頓時誠惶誠恐,懷中抱著東西瞪著眼睛都傻了。
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的口腔之中沒有舌頭。
“給你的你就拿著,咱們兩個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賀清心說,“你在凡間有親眷吧?找個機會回去,這些東西你要是不要就留給家人。”
“要跟我一起去山上的話,這輩子你就下不來了。”
賀喜熱淚盈眶,本來就是個細瘦的小姑娘,哭起來更是可憐兮兮。
甚至有點像賀清心曾經看到的一個苦情電視劇裡面的小女主角,那個電視劇名字叫《暖春》,苦得賀清心每次想起來舌根子都發麻。
賀喜一邊流淚一邊笑著點頭,她說不出話隻能猛點頭,表示她願意跟著賀清心走。
賀清心當然知道她願意,她把賀喜要回來之後,找管事的了解了一下賀喜是怎麼回事。
賀喜是被她親爹賣給金羽宗做奴僕的,本來以她這種資質細胳膊細腿連力氣都沒有幾分,還進不來呢。
她爹專門找了門路,對方嫌棄凡人在宗門做工出去之後要各種吹噓,透露門派之中的一些事情,賀喜的父親就一狠心,把自己的女兒舌頭給割了。
賀清心就算給賀喜一些錢讓她回家,下場也肯定是被她爹再給賣一次,下一次賣去哪裡就不一定了。
而賀清心之所以給賀喜這麼多珠寶讓她去換錢給家裡,是因為賀喜還有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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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她要帶走的話,起碼要讓對方的母親以後能過得好一點。
賀清心並沒有一副大慈大悲兼顧天下的心腸,但是也有尋常人的惻隱之心,實在是可憐賀喜境遇,再加上賀喜這個小姑娘非常有眼色,伺候自己伺候得非常舒服。
又沒什麼心眼兒,還不會說話,賀清心覺得帶在身邊非常地省心,順手拉她一把。
賀喜得了賞賜,包裹在自己的衣袖裡面,又拿了一些賀清心給她的銀子,當天就出了宗門,去見自己的母親,也是為了給賀清心置辦東西。
而賀清心繼續每天吃吃睡睡,婚禮將近,賀飛羽不知道腦子是不是被灌了水銀,請了兩個喜婆子來教賀清心為人.妻子的本分,具體就是讓她嫁過去三從四德二十四孝,討好謝瀾那個老王八蛋。
賀清心笑眯眯地把喜婆子收了,然後使了一點手段,讓她們犯了點錯,被賀飛羽給懲罰了一下。
而後賀清心又給了她們一些好處,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把兩個人收攏到自己身邊,也讓她們天天往外跑,替自己置辦各種各樣的物品。
這中途賀清心跑去找賀飛羽要了兩次錢,都不是什麼大錢,畢竟買凡物用的錢,對於修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畢竟一塊靈石就能抵萬金。
然後婚禮之前,賀清心終於把自己的儲物戒指活活塞滿了。
裡面儲備了非常多的好東西,全部都是她以後日常要用的,賀清心還覺得這個儲物戒指有點小,等以後成婚了,她再從老王八那要一個大的。
婚禮的事情當然是一點也不用賀清心操心,賀飛羽撥過來的兩個喜婆子,已經徹底被賀清心給收買了。
把事情處理得非常地周到圓滿,整天二十小姐二十小姐地叫,恨不得把賀清心給捧到天上去。
畢竟她們這輩子伺候過那麼多主子,沒有哪個主子打賞下人是用金錠子,賀清心手指縫稍微漏一漏,夠她們一家子一輩子的吃用都用不完。
賀清心雖然愛錢,愛榮華富貴,愛一切的好東西,但她卻不是一個守財奴。
確切地說她對所有讓她愉悅的東西都有著熱愛,卻不會執著於哪一樣。
賀清心更注重的是心靈享受,她從不吝嗇自己擁有的東西,李白說得好,千金散去還復來嘛!
婚禮前夜,賀清心早早地就被兩個喜婆子架起來,坐在那裡梳妝打扮。
她反正靠在椅子上繼續睡,兩個喜婆子怎麼鼓搗怎麼算。
結婚禮服特別繁重,裡三層外三層,到最後賀清心感覺自己連路都走不了了,鳳冠霞帔珠翠滿頭,賀清心覺得實在沒必要。
她腦瓜皮都要抽筋了。
反正也就是走個過場,搞得像真的成婚一樣幹什麼。
她可沒忘了在原劇情當中,這一場婚禮在修真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拘禁地元金髓獸的儀式罷了。
修真界的人如果想要結為伴侶,都是誓心請天道見證,而且修士以脫離紅塵為修為根基,越是牽涉紅塵過多之人,修為自然就難以寸進,很少有人會辦什麼繁雜的凡間婚禮。
這一場婚禮就是為了合理地,將賀清心這個地元金髓獸的容器,接到雲棲宮當中看管,就連來接她的馬車,也是層層陣法禁錮,隻要她上了馬車就是插翅也難飛。
不過賀清心也無所謂,雖然禮服什麼的都很繁重,但是她有兩個拖著她走路的喜婆子,不用她費什麼力氣。
天蒙蒙亮的時候,雲棲宮那邊派過來迎親的車駕就已經到了。
第9章 9 、袁啟林
八頭飛馬拉的馬車,帶著象徵著祥瑞的一群白鶴,從半空之中在金羽宗頭頂盤旋足足十幾圈,才在一片空地上落下。
伴隨著馬車旁邊御劍飛行的一眾雲棲宮修士,個個都是道骨仙風,身著統一的雲棲宮弟子服,藍白相間金色符文閃爍,像是扯了藍天白雲以陽光縫制,簡直如同眾神下凡塵。
場面十分壯觀,把金羽宗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修士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幾乎整個宗門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金羽宗是入世宗門,駐扎在兆日國的皇都之中,還佔據了一個位置優越的鬧市位置,因此才有這麼大的動靜,引得皇都之中的大部分百姓,全部都從家中出來,他們看到此等從天而降的祥瑞和神仙,有些人甚至當場跪地叩拜。
金羽宗派修士們出去各種撒喜糖,撒一些包裹著銅錢的小紅包,百姓們熱鬧喧天,哄搶這些吉利糖和吉利錢。
金羽宗算是大大出了一把風頭,賀飛羽笑到合不攏嘴,把自己的一百多個夫人全部都折騰出來,好好過了一把身為“帝王”受百姓擁戴,呼風喚雨的癮。
賀清心手裡捏著一把鴛鴦金縷扇子,遮著自己的臉,被兩個喜婆子還有一群小丫頭簇擁著,從院子裡面出來。
在歡呼聲中走向那八匹飛馬的婚車,她一身大紅,那婚車上面卻沒有任何紅綢布置,賀清心翻了個白眼。
謝瀾當然也沒有親自來迎親。
人家是修真界的玄月長老呢,派幾個弟子過來接親,他們就要感恩戴德了。
賀清心撇了撇嘴,扇子微微側壓看路,卻看到了一個蒙著臉的修士站在馬車的車門邊上,眼皮微微一跳。
扶著她的兩個喜婆子哭得像死了娘一樣,她們是真的舍不得賀清心。
到馬車旁邊了還抓著賀清心的手臂不願意放開,其中有一個婆子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們這輩子也沒碰見過賀清心這樣的主子,不光大方,還什麼事兒都沒有,除了有點懶簡直沒有任何的缺點。
賀清心看兩個喜婆子哭得實在是“孝順”,從袖口當中掏出了一把金瓜子,一個人塞了一把,這兩個喜婆子才總算是把她放開。
然後臨上車之前賀飛羽又來充當一次好父親,叮囑了一大堆話,反倒是賀清心的這具身體僅有的親人,也就是袁婉柔的一個大伯,卻站的位置稍微遠一些一直在抹眼淚,抹得整張臉上都是髒汙的花道道。
他身上有一些狼藉,顯然是得了消息風塵僕僕地趕來,因為自己實在是狼狽又不敢上前。
賀清心擁有一部分原身的記憶,當然認識自己的大伯,也知道大伯是一個老好人,袁婉柔就是被她這個大伯撫養長大的。
大伯一輩子都沒有成婚,身上並沒有什麼靈根,也攀不上賀飛羽這樣修真宗門的親戚,唯一一次找賀飛羽,就是幫原身袁婉柔進入宗門。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子,是原身進了金羽宗之後,不讓他來看自己。
賀清心本來是不打算管的,但是對方的眼神實在是有一些悲切,賀清心上車之前腳步頓了一下,看向了大伯。
她眼神停留的時間稍微久一點,就有人替她招呼對方過來了。
這個大伯名叫袁啟林,名字十分的霸氣,但是為人卻十分的窩囊,明明長得身高馬大,但神情也總是一副窩囊相,原身就是因此瞧不上他。
但是劇情中原身死去後,僅有這麼一個大伯跑去找謝瀾拼命,那個時候才揭秘,這個大伯其實身上是有靈根的,還是比較精純的火靈根,隻是人家根本就不想修仙問道,隻想做一個朝生暮死的凡人,想過平平靜靜的人生。
他是將袁婉柔當成親生女兒養大,為了這個女兒甚至沒有找夫人,誰料“女兒”長大,一心想要進入仙門就和他不親近了,袁啟林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如“女兒”的願。
袁啟林年輕的時候也拜入過一次宗門,後來是因為自己不想修煉才下山去種地。
因此他也是認識幾個修士的,袁婉柔嫁人之後,袁啟林一直在關注著她的各種消息,得知袁婉柔被謝瀾害死的時候,袁啟林把自己埋了幾十年的佩劍挖了出來苦練,苦練了三四年,進境飛快,然後去找謝瀾報仇。
可是再怎麼天才,修煉三四年……又怎麼能夠比得上修煉一千多年,生而知之的老妖怪?
最後自然是袁啟林死在了男主角謝瀾的手上,以悲劇收場。
而此時此刻,手腳局促的袁啟林站在了賀清心的面前。
賀清心也不顧什麼出嫁的禮儀,把遮面的扇子拿下來,對著袁啟林笑了一下說:“大伯,您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害得我到現在也沒有辦法跟你多說幾句話了……”
袁啟林比賀清心高了得有兩個腦袋,賀清心是仰著頭看他的,他是弓著腰看賀清心,險些當場就老淚縱橫。
“女兒”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溫柔地跟他說過話了。
袁啟林又露出了那種窩囊神情,賀清心卻沒有像袁婉柔一樣呵斥他,而是笑著抓住了袁啟林的手臂,回頭對著馬車旁邊站著的一個蒙著臉的修士說:“這是我家中僅存的親人,一介凡人上仙山去參加婚禮多有不便,給我一塊通信玉牌吧,至少我上了山之後還能跟家人聯系。”
站在門口像木頭樁子一樣蒙著臉的修士,意識到賀清心是在跟他說話,神色頓了頓,而後一雙清零零冷冰冰的眼睛凝視著賀清心,試圖用自己的威儀嚇退賀清心。
賀清心看他不動,直接走到他面前伸手到他懷裡去掏,“趕緊把通信玉牌給我,一會兒耽誤了吉時你負責嗎?”
那個修士後退了好幾步,他周圍站著的同門修士也是當場傻眼,場面一度寂靜,被掏了胸口的修士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幸好有同門修士立刻遞上了通信玉牌解圍。
賀清心看了一眼那個蒙面修士,眼神曖昧不明,別以為他沒看出來,這不就是蒙了臉,稍微改變了一下輪廓,而且頭發長出來的……她那可愛的私奔“小情郎”,謝瀾的分.身謝軒然麼?
不過賀清心也理解,畢竟是接她這麼一個重要的活體金靈脈,謝瀾就算為了自己的面子不會親自來接,也得派分.身來掌控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