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視一眼,也就知道該怎麼對待那個何坤民了。
儲大少要積德了,他們不用嘛。
不如幫儲大少做幾個人情?
何坤民知道網上爆料的事,還是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警察在那頭冷聲要求他立刻到城西分局接受調查。
何坤民開始還以為是房地產的事,說了幾句才發覺不對。
然後他連忙打開了微博。
鋪天蓋地全是罵他的。
何坤民的臉色一下就青了。
這是儲禮寒搞出來的?故意要整死他?還要送他去坐牢?
不,不對。
如果是儲禮寒,不會把鬱想拉下水……
難道是……何雲卓?
何坤民剛想到這裡,就聽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度假山莊的服務員低聲問:“您好,您有預約嗎?不好意思,我們這裡被包場……”
那人打斷了她:“我是何坤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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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坤民臉色微變,從沙發上轉頭看了過去。
何雲卓站在那裡,身形挺拔,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沉鬱氣息……
怎麼?來找他撒潑?
何坤民沒放在心上。
他還沒找他的好兒子算賬呢。
何雲卓這時候轉頭和身邊的服務員說:“你們先出去。”
“可是……”
“有些話不是你們能聽的,知道嗎?”
服務員這才出去了。
有錢人的秘密確實不是他們敢知道的。
很快,這個房間就隻剩下了何坤民父子。
何雲卓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
“網上的爆料怎麼回事?不會是你……”何坤民剛起了個頭。
何雲卓突然抄起桌上的煙灰缸重重砸在了何坤民的頭上。
何坤民臉色劇變,血從他的額角緩緩流了下來。
何雲卓這一擊,是下的死手,完全沒留餘力,所以何坤民腦中一嗡,感覺頭骨好像都凹下去了一塊。瞬間的強烈劇痛,讓他的慘叫聲都按在了喉嚨裡沒能發出來。
何雲卓竟然什麼話也沒有說……
上來就動手……
何坤民本能地甩了甩腦袋,將流到眼皮上的血甩了出去。
然後他張開嘴:“來……”人。
何雲卓將他從沙發上踹翻,按住了他的喉嚨。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
何雲卓腦中來來回回閃現著他和鬱想的對話。
“怎麼揍?”
“拳頭啊。當然,拳頭打人自己比較痛。你也可以選擇輔助工具,比如磚頭,椅子,酒瓶……”
要將他的父親打趴下原來很容易。
用拳頭,用磚頭、椅子、酒瓶……甚至是桌面上一個不起眼的煙灰缸。
他原來可以輕而易舉地制服何坤民。
何雲卓蹲下身,低聲說:“你要慘叫出聲嗎?你要讓外面所有人都聽見你的聲音,知道你是個孬種,是個廢物,是個無能為力的雜種嗎?”
何坤民艱難地張了張嘴。
他的腦袋一陣眩暈,他覺得自己的嘴裡、耳朵裡好像都是血。
但他能清晰聽見何雲卓的話。
這段話太熟悉了。
當年何雲卓還沒成年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對何雲卓說的。
隻不過後面還多了一句。
“是一個婊子的兒子嗎?”
何坤民的視線被血模糊,卻又奇異地清明。
因為他抬起視線,竟然能清楚地看見何雲卓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何坤民也很熟悉。
那是何雲卓母親的遺物。
何雲卓俯視著他:“每當看見你的時候,我總是會忘記我已經成年了。好像我還是那個隻有十一歲,充滿恥辱地聽著你辱罵我和我媽的何雲卓。我以為你很強大,強大到我死也翻不過你這座大山。但是原來在儲禮寒面前,不堪一擊……
“網絡的爆料不是我放的,你應該很清楚啊,我是你一手養出來的神經病。我怎麼敢把這些話放出去呢?可是偏偏有這樣一個人,她把這些全部放出去了,終於徹底地打碎了我心裡最後的一點猶疑。
“我活得不像是個人,隻有把我的父親你這個巨大的陰影從我的生活裡移除,我才能像是個人。”
他低低地喘著氣,松了一點力道。
“不,我還是比你更像人一點。你會拿我在意的東西馴化我。可你連在意的東西都沒有。妻子、兒子,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你大概隻在乎你坐在你的辦公室裡,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的快樂……不過很可惜,你的快樂被儲禮寒摧毀了,現在該我了。”
“你瘋了嗎?你……不幫你爸爸,竟然還敢對你爸爸動手?”何坤民艱難地出聲,他能感覺到自己喉嚨裡也是血的味道。
“你不害怕?哦,你還以為能像往常一樣,強調爸爸的身份,就能壓制住我?”何雲卓照他的臉上用力打了幾拳。
“現在呢?”何雲卓問。
的確,何坤民這一刻才真正從腦中升起了恐懼。
在他不斷地拿何雲卓母親出軌這件事,來告訴何雲卓為母親還債都是活該之後,在他不停地拿何雲卓從小到大喜歡的每一樣東西來作威脅之後。
何雲卓好像真的瘋了。
“寧、雁……”何坤民從喉中擠出了兩個字。
“我沒那麼喜歡寧雁了。”何雲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現在……”
他恍惚了一下說:“有點喜歡鬱想。真切的,不是因為你的慫恿和建議。不是為了保護寧雁。”
何雲卓反反復復地又說了一遍:“我真的有點喜歡鬱想。你知道我為什麼終於能這樣坦坦蕩蕩地告訴你我喜歡什麼了嗎?”
他溫文儒雅地一笑:“因為我發現,鬱想這個人,本身就很強大。她根本不需要我去保護,去妥協。”
“我喜歡我母親死了第二年,在宴會水池邊彈鋼琴曲來安慰我的寧雁。
“但我更喜歡鬱想的所有。就算她喜歡儲禮寒,我也喜歡。她這個人精彩得像是天邊最亮的光。我們都抓不住。但至少能夠讓我知道,除了我自己以外,別人的議論算個屁,這個世界算個屁。你……我的父親,算個屁。”
另一頭的鬱想輕輕打了個噴嚏,然後她接到了王秘書的電話說:“鬱小姐,發帖人找到了。”
第73章 散財童子送子觀音 1+2+3更
護士端著治療盤走向病房,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嘭”的一聲,緊跟著是女人虛弱的尖叫聲:“滾, 你給我滾!”
護士嚇了一跳, 趕緊叫了保安和自己一塊兒推門進去。
然後就看見那位美麗優雅的寧雁小姐,從病床上跌坐了下來。
手邊還有打翻的水果盤。
而就在寧雁的對面,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微躬著身子, 看見護士不由面露尷尬,出聲說:“你看你, 上什麼火?我這不也是看遊戲賺得不錯,才來請你寧小姐多追加點投資嗎?那到時候分紅不還是你賺的錢多?”
男人就是之前那個《黑暗大陸》的負責人。
寧雁當初也覺得自己的錢砸進去不夠多,但她沒有那麼大的魄力真把自己完全掏空,就為了和鬱想打擂臺。
所以寧雁找了個朋友和她一起共擔風險。
也就是上次在輝光的活動現場,那位換走鬱想位置的副總的兒子,人稱龐少。
結果寧雁萬萬沒想到, 這個遊戲負責人居然是個看碟下菜的。
明明雙方各投兩百萬,金額完全一致。
但這個負責人就隻會討好那位龐少, 而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寧雁現在才知道鬱想為什麼投了那麼多遊戲, 卻唯獨沒投這人的遊戲了。
但這會兒後悔也晚了。
隻是她沒想到, 第一個來“探病”的居然會是他!
寧雁壓下心中湧動的反胃感,冷聲說:“下次求人追加投資的時候,先把財務賬單帶來。”
護士聽見這句話, 都不由皺眉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然後趕緊彎下腰,把寧雁扶了起來。
寧小姐多可憐啊,頭破了,家裡沒一個人來探望的, 好不容易來一個還是這種人……
“寧小姐,你看你說的什麼話,你是投資人,你也要為項目考慮……”男人不滿地出聲。
“再來打擾我我報警了。”寧雁舉起手機。
她的手機頁面感應到她的面部,立刻亮了起來。
隻見屏幕上停留在了一個微信界面,界面裡赫然是一張寧雁的照片。
照片裡的寧雁頭上綁著繃帶,血從紗布隱隱透出來了一點。
這張自拍,顯得她有一分楚楚可憐,清冷中又透著倔強和堅強。
這是那天她在家裡看鬱想直播,一時失態撞在花瓶上撞出來的傷。
傷當然也不是白撞的,寧雁用傷威脅了自己的父親,順便還再次利用,拍下照片發給了何雲卓。
而這會兒,寧雁就正低頭,當著男人的面給何雲卓發消息。
寧雁:【我之前投資的那個公司老板,問我訛錢不成,竟然打破了我的頭!】
男人隻看見她手指在動,以為她真要撥電話叫人來,頓時臉色變了變,說:“算了算了,我走了,我去找龐少。”
“什麼人哪?有素質沒有?”護士皺眉。
而男人推門出去,沒走幾步,突然就看見一行人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年輕女人。
女人穿著姜黃色的長裙,眉眼精致,麗色出眾。
男人怎麼會不認識她呢?
那是……鬱想。
男人本能地往旁邊閃了閃,低下頭緩緩往前走。
等走近了,他也就聽見了鬱想身邊的人在說什麼。
“鬱小姐,大少還有十分鍾到這裡。”那人這樣說。
大少?還有哪個大少?
儲大少!
男人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
走在鬱想身邊的,好像是儲禮寒身邊的什麼秘書吧?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想到十分鍾後就會到達的儲禮寒,男人是真恨不得貼牆走了。
萬一被鬱想認出來扣在這裡,要和他算上次的賬,那不是擎等著儲大少來收拾他嗎?
男人做賊心虛。
等好不容易搭乘電梯到了樓下,他後背已經被冷汗湿透了。
幸好鬱想根本沒注意他……
早知道他就不來這裡了。
男人正感嘆著,結果走出去沒幾步就接到了員工的電話:“田哥,我們……”
那頭的聲音劇烈顫抖著:“我們收到了頤興的律師函……”
頤興是什麼來頭呢?
那是儲禮寒自己手底下的產業,和儲氏沒有半毛錢關系,但名聲並不比儲氏的弱。
儲氏的律師團成名大多是在處理國內的案件,而頤興不一樣。
因為儲禮寒手底下有很多專利項目,頤興給打知識產權官司的時候,那真叫一個打遍了全球啊。
就他們這個小工作室放在頤興面前,那連一盤菜都不算。
男人胸中本能地升起了一點恐懼。
鬱想早就回去和儲禮寒告狀了?
“他們告我們什麼?憑什麼起訴我們?”男人忿忿道。
“就,就上次您說大家都在蹭鬱想的熱度,不蹭白不蹭,咱們宣傳遊戲的時候不也就打了鬱想的旗號嗎?就這個蹭熱度的,現在全被一鍋端了。”
“……”
儲禮寒這麼霸道?
鬱想的熱度蹭一下都得死?!
汽車鳴笛聲突然在男人跟前響起。
男人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出了人行道,擋住人家的車了。
他連忙後退兩步,然後從半開的車窗窺見了裡面坐的人,側臉俊美……是儲禮寒。
男人嚇得不敢再作停留,連滾帶爬地跑了。
而這頭鬱想在病房外駐足,王秘書為她推開了門,餘桐則護衛著鬱想走在了前面。
可以說很有排面了。
大概會是她這個炮灰角色人生中最吊的時刻了……
鬱想咂嘴心想。
系統的聲音哆哆嗦嗦地在鬱想耳邊響起:【你想幹什麼?】
鬱想:我能幹什麼?
系統:【你不會要把女配殺了吧?現在還沒大結局呢。男女主角的感情還要靠她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