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想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她扭過頭笑了笑:“給您分兩個?”
儲禮寒眉心跳了跳, 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點亮色,看著像是情緒不錯的樣子。
他低聲道:“我不用兩個, 鬱小姐分我半個就好了。”
鬱想:?
半個?
我咬一半給您留一半嗎?您倒是真不嫌我口水啊!這是不是背著我上男德學院進修過了啊大少?
鬱想收起目光點點頭:“好哦, 那叫王秘書先上來?”
儲禮寒頓了下:“不如吃完再叫?”
鬱想:“沒事兒, 反正我胃口好得一批。管他待會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都不會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但會影響他的。
儲禮寒挪開目光,還是遵循了鬱想的意思, 拿出手機給在客廳等待的王秘書打了個電話。
前後也就不到三分鍾,王秘書就吭哧吭哧跑上來了。
還沒進門,王秘書就張嘴道:“我估摸著沈總可能也聯系不上您,所以就幹脆到這兒來了……”
儲大少和鬱小姐在一塊兒過夜的時候,兩個人的號碼能不能打通完全看緣分。他已經對此很了解了!
“哎, 沒事兒,你先坐著喘口氣,慢慢說。”鬱想說著推了杯水給他。
又問他:“包子吃嗎?奚亭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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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秘書懵了一下,心說我哪兒敢啊?鬱小姐您這也是真心大啊,都不在意我要跟您說什麼,倒是先急著給我分吃的了……
王秘書匆忙轉頭看了看儲禮寒的臉色。
儲大少不喜也不怒。
王秘書也拿不準上次在劇本殺裡,他當了鬱想的“亡夫”,到底有沒有因此被儲大少給記恨上。
於是他就喝了一口水,至於包子……
王秘書一笑:“嘿,這我可得留著,改天賣給奚亭粉絲。一準兒能賣個高價。”
他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完美秘書的回答,又接了鬱小姐的東西,又不得讓儲大少吃醋啊!
鬱想:?
鬱想:“改天賣一帶綠毛的臭了的包子給他粉絲?你這違反食品安全得進局子啊。”
王秘書:?
確實哈。
鬱想一改話音:“要不賣給元景煥粉絲吧,他粉絲上次罵我,我記仇。”
王秘書:“……?”
儲禮寒都禁不住好笑地轉頭看了鬱想一眼。
鬱想咬破了包子皮兒,一邊吸湯汁,一邊出聲:“你說吧,要和我說什麼話?”
王秘書這才改了改表情,露出沉痛之色道:“不是什麼好消息。”
鬱想一尋思:“你和我說過什麼好消息嗎?”
王秘書回想了一下,無果。
王秘書正色道:“何坤民,就是何雲卓他爸,在網上公開艾特了你,並向你道歉了。”
鬱想聽到這句話,馬上扭頭看了儲禮寒:“儲大少什麼時候又去嚇唬他了?”
“他自己心裡有鬼。”儲禮寒輕描淡寫。
他當然沒說,上次因為鬱想和冉彰搞直播上熱搜了,他沒約到鬱想就去找何坤民玩兒,差點把何坤民嚇尿褲子了。
後面的就更不用說了。
鬱想咬了一口包子餡兒:“然後呢?網友又怎麼惡意揣測我的?”
“是有人發帖,說何坤民這個人老變態了,一直喜歡搞兒子身邊的女孩子……”
鬱想之前隻是猜到,自己可能頂替原著裡的那位小姐,走了這段劇情。
但沒想到何坤民是“一直”有這種癖好啊。
“臥槽!可真不是個東西啊!這事兒確鑿嗎?”鬱想暫停了吃包子的手。
而一旁的儲禮寒眸光已經冷了。
“剛剛最新消息,確鑿了。他們扒到了何雲卓在國外交過的一個女朋友。那個女孩子據說有段時間在校園內網,說她被前男友的父親猥褻了。不過這個事情沒有發酵起來。因為那段時間她差點被她的父母送到精神病院。後來,她沒有再提起那些事,也轉學了……”
鬱想皺起眉:“還有別的人嗎?”
王秘書搖搖頭說:“還沒扒出來。不過現在問題不是這個,而是……”
他看著鬱想,當著儲大少的面,王秘書有點難以啟齒接下來的話。
鬱想卻很快反應了過來,指著自己問:“嗯?有人把這件事拼命往我身上拉?因為何雲卓追求過我,所以……我也被何坤民看上了?何坤民道歉是因為他得手了,被儲大少他們逼著道歉?”
“沒錯,您說的和網絡上的討論一字不差。不過大部分網友都還是清醒的,他們現在更致力於怎麼樣讓何坤民伏法。但也正因為證據太少,所以很多網友希望您站出來發聲……”王秘書頓了頓,說:“這不道德綁架嗎?您最好就是什麼別理。這事兒本來跟您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儲禮寒面色冰冷,他屈指輕擊了下桌面,一下將注意力拉到了他那裡去。
他問:“之前沒查出來?”
這話是對王秘書說的。
王秘書面露汗顏之色:“之前都以為那老東西就隻是覬覦鬱小姐的美色,還在家裡準備了那麼多貼合鬱小姐尺寸的衣服……誰能想到,這他媽的,盯的都不叫漂亮女孩兒。而是他兒子身邊的漂亮女孩兒!
“網上那個帖子說,是何雲卓的母親出軌了。這老東西就把怨懟這樣發泄出來……可真是個孬種,挑無辜的人幹嘛呢……”
王秘書說著也有點生氣。
因為這事兒不僅僅是無緣無故往鬱想身上牽扯的問題,而是仔細一聽,何坤民真就人渣啊!
但凡正常人聽了都會覺得憤怒生氣的那種!
這正常人根本就想不到這方面來。
所以調查何坤民父子的時候,也就沒想過把何雲卓的前女友一塊兒調查了。
“還有個原因。”鬱想皺眉,“大部分女孩子困在了清白裡面,輕易不敢對外說。何坤民選擇何雲卓身邊的女孩兒,是進一步捂住了她們的嘴。因為這層關系,她們一旦說出去,別人很難相信,還會自毀清白。”
王秘書嘆息:“是啊,這老癟犢子可真毒啊。”
“發帖人是誰很重要。”儲禮寒冷冷插聲,“這人是衝著鬱想來的。”
王秘書一個激靈:“對!您說得對!這個何坤民得料理,那個發帖人也不能落下……”
“等知道是誰了,一定要告訴我。”鬱想緊跟著出聲。
王秘書:“哎!”他頓了下,忍不住問:“您不生氣啊?”
鬱想:“生什麼氣?這件事爆出來是好事……何坤民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而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啊。”
“沒、沒影響嗎?”
鬱想轉頭看儲禮寒:“儲大少會因此疑心我嗎?”
儲禮寒眉心皺起:“當然不。”
“儲大少還喜歡我嗎?”
儲禮寒喉頭動了動:“當然是。”
“你看。”鬱想衝王秘書聳聳肩,低頭繼續吃包子。
她剛把一個包子咬嘴裡,還沒等她咬破皮吸湯汁,儲禮寒扳正她的肩,然後低頭咬住了那個包子的另一半。
鬱想:?
哦,感情這就是您要的那一半包子!
玩還是您會玩!
隻是在那一瞬間,鬱想注意到儲禮寒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怪異。
那絲怪異來得快去得快,捉摸不到痕跡。
直到鬱想嘴裡剩下半個,因為她隻咬住了皮,“啪嗒”一聲掉地上了。
鬱想轉過頭,王秘書一臉臥槽新鮮的狗糧噎死我了的表情。
王秘書起身:“何坤民那邊的事有進展了,我會隨時報給大少和鬱小姐,您二位慢慢……慢慢吃早餐……”
等王秘書體貼地合上了門。
鬱想轉過頭:“燙著了吧?”
儲禮寒眉尾往上跳了跳,像是壓住了生氣的衝動。
鬱想:“灌湯包不把湯汁放完,會很燙很燙。”
這個花活兒玩砸了吧?
儲禮寒推開椅子起身,先用紙巾撿了地上掉的灌湯包,然後才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看了一眼鬱想,隨即轉身進了浴室。
大少包袱還挺重。
都不讓她幫他掰開嘴看看裡面燙起泡了沒。
鬱想倚住椅背,思緒飛遠了點兒。
哎,是不是得買點燙燒膏?
這時候浴室門開了,儲禮寒緩步走了出來,他的面色恢復如常。
隻是……嘴唇上有清晰的一點紅痕。
格外的紅。
“沒什麼事。”儲禮寒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唇面,盯著鬱想,低聲說:“如果有人問起,我會告訴他們,這是鬱小姐咬的。”
鬱想:???
亂我名聲!
算了……她好像也沒什麼好名聲。
鬱想這才正兒八經地問:“嘴巴裡面燙到沒有?疼嗎?”
儲禮寒:“鬱小姐要親自來看看嗎?”
鬱想和系統說:他好會啊,他肯定是想我親親他。
系統:【……】
我不聽,聽了會聾掉。我不看,看了會針眼。
鬱想咂咂嘴,搖頭道:“我不看,我怕儲大少報復我。”
儲禮寒氣笑了:“怎麼報復你?”
鬱想:“咬我舌頭。”
儲禮寒突然沉聲道:“鬱想。”
鬱想怔了下。
這麼鄭重地喊她的名字,她還有點不習慣。
儲禮寒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角,他低聲說:“這是白天。”
鬱想:?
所以……?
哦。
就是不要撩撥他的意思是吧?
白天您是不行嗎?
話到了嘴邊,還是被鬱想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行不行她已經很了解了。今天還有正事要幹!她也沒有那麼的不務正業!
“您一會兒是不是有會開?”鬱想問。
儲禮寒:“你希望我開,還是不希望我開?”
這話題又變得危險了。
鬱想:“希望您開,努力多賺點錢,讓我三輩子也花不光。”
儲禮寒喉中輕笑了一聲。
他真真切切的笑的時候,變得多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低聲說:“有什麼事打給我,或者打給王歷。”
鬱想接口:“或者臧總,實在不行,儲山也可以再使用一下。”
儲禮寒聽她這個口吻就知道確實沒把這次的事放心上,甚至還遊刃有餘、老神在在了。
儲禮寒應了聲:“嗯。”這才往門口的方向走。
“等等。”鬱想突然想起了點什麼。
儲禮寒頓了下,轉過身:“鬱小姐改主意了?”
鬱想:“不是。是另一件事……”她舔了下唇。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和儲禮寒提這樣的事。
但是他們之間冰冷僵硬的界限早就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被湮滅了。
鬱想輕聲說:“那天在梅麗莎的莊園,臧總問我,難受嗎,是否會吃不下飯,是否會想哭……臧總能問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因為,她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呢?”
儲禮寒一頓。
他低聲說:“我知道了。”
不需要更多的語言。
儲禮寒說知道了,那就是知道該怎麼做了。
鬱想埋頭準備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那頭的儲禮寒突然返身回來走到她的身邊,捧起她的腦袋親了下她的額頭。
然後他才沉聲道:“我走了。”
這次是長腿一邁,沒幾步就走了出去。
門外很快就見不到他的身影了。
鬱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哦,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不僅僅能從接吻中獲得快樂。
連親其它地方,也能變得開心起來。
鬱想:小圓,我想聽大反派的誇贊。
系統沒有開口。
呵。
今天它就要讓她看看沉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