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學輝回過神:“真開?”
鬱想點頭。
梅麗莎嘴角抽了抽。
她真敢?
在那天的“修羅場團建”後,鬱想終於又開直播了。
臧總和儲大少不愧是母子,雖然沒玩過,但聽明白規則後,上手很快。
一個本子要推完,少說也得兩三個小時。
一局玩完,高學輝累得像條狗,趴在桌上說:“燒腦,腦子要燒沒了。關鍵燒完,我還沒投對!鬱小姐,你不是和我一樣手氣且菜嗎?”
鬱想攤了攤手。
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不由掃了一眼臧總的方向。
臧總先站起身,然後伸手去扶鬱想。
鬱想恍然大悟。
哦,看來臧總是知道了點什麼……
“出去透透氣?”鬱想指著門外問。
臧總面上不顯,但開口卻顯得很小心,她說:“結霜了,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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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臧總的助理湊過來,低聲說:“大少快到了。”
鬱想插聲問:“儲大少來了?”
她剛說完,手機就響了。
低頭一看,是儲禮寒打來的。顯然是,哪怕她可能會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來的消息,他也還是要親口通知她一聲。
鬱想接了起來:“喂。”
“高學輝請你吃飯?”
“嗯,不過還沒吃上,光玩兒了。”
“我馬上到莊園門口。”
“好哦。”
鬱想收起手機,回頭看高學輝,就發現高學輝面如菜色。
“怎麼了?”鬱想問。
高學輝:“怕儲大少一會兒收拾我。”他頓了頓,說:“我生日那天,我收了你的禮物,我就覺得有點毛毛的。還以為是我自己的錯覺,今天想想……大少那是吃醋吧?”
鬱想怔了下:“是嗎?”
她滿口跑火車,說儲禮寒如何如何愛她,當然都是編的。但是從旁觀者的口中說出來……
那天儲大少吃醋了啊?
一張卡也會吃醋嗎?
高學輝語氣沉痛地說:“我覺得是,今天我請你過來,沒準兒儲大少更用力地又記了我一筆。”
鬱想一笑:“等著,去給你消了。”
高學輝:?
鬱想轉頭看臧總:“我們一塊兒去接儲大少?”
臧總頓了頓,這下倒是沒有拒絕,她點頭:“好。”
鬱想往門外走,臧總走在了她的身旁,隱隱以一種護衛的姿態。
等她們走遠了,梅麗莎才低低出聲:“看來臧總也知道鬱小姐懷孕的事,對鬱小姐很是照顧啊。”
高學輝:“換誰不照顧?”
他說到這兒一頓,轉頭看著梅麗莎說:“我覺得今天你說話的口氣有點奇怪。”他倚著椅子,口吻試探:“怎麼?你不會是對儲大少有點愛慕的意思吧?”
梅麗莎想否認,話到了嘴邊,她最後還是說:“是。”
高學輝點點頭說:“那行,我們以後也不過來你這兒了。”
梅麗莎傻了眼,連忙抬起頭問:“為什麼?”
“就算除了現在在這兒的我,沒別人知道你喜歡儲大少的事。但總有一天,那一個人的喜歡是藏不住的。要是落在鬱小姐眼裡,那成什麼了?”
梅麗莎垂著頭,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傷心地道:“可是……儲大少和鬱小姐還沒有結婚不是嗎?有必要這樣嗎?”
“有必要,剛才你沒聽見人鬱小姐的話嗎?萬一人家說跑就跑,儲大少的老婆沒了,誰來賠啊?誰賠得起啊?”高學輝說完都忍不住心裡暗暗嘀咕,這鬱小姐比他都還瀟灑呢。
“難道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嗎?結婚都還有離婚,二婚都還有三婚……”
“草,你膽子大啊。這話你敢和儲大少說嗎?你這不是咒儲大少嗎?”
“……”
梅麗莎起身給高學輝倒了杯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是因為鬱小姐懷孕了嗎?大家都很維護她。”
“也是,……也不是。”高學輝斟酌著道。
“如果其他女人懷孕……”梅麗莎起了個頭。
高學輝打斷道:“你這話說得不對。鬱小姐這世界上就隻有一個。你也別喜歡儲大少了,你一點都不了解他的性格。我告訴你,懷孕的也就隻有鬱小姐一個。不然你以為誰都能懷大少的孩子啊?就這獨一份兒……
“看見剛臧總的態度了嗎?他們母子性格差不多。對儲大少來說的獨一份兒,對臧總來說,那也就是獨一份兒了。懂?”
高學輝說到這裡一頓,禁不住自我感嘆道:“草,我都能說出這麼有哲學性的話了。多看兩本書,確實還是有點用。”
梅麗莎:“……”
這麼多人都被那位鬱小姐洗腦了嗎?
梅麗莎將茶杯再往高學輝的面前推了推,低聲說:“可是,您怎麼能確定,我對儲大少來說,沒有一點的特別呢?”
高學輝:?
高學輝驚聲道:“你哪裡來的自我良好?”
梅麗莎臉色紅白交錯,但她還是決定說個清楚。
她說:“我結過婚,我的丈夫死了,留下這座莊園給我。他的親戚想要拿走這座莊園,是儲大少幫我留住了。他會和你們來這裡吃飯,他從來不在意我的過去……”
“不然呢?因為你結過婚,就要出聲諷刺你不該拋頭露面嗎?就要讓你給你丈夫殉葬嗎?這TM又不是清朝。”高學輝想不通。
“這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對一個女人這樣指指點點吧?”高學輝很想不通。
“那個,這事兒好像得我背鍋。”高學輝旁邊的人出聲,“是我順嘴和儲大少說的,你做飯不錯,這裡風景也不錯。我想買下這兒,但又覺得挺貴不值得。落你亡夫的親戚手裡,太糟踐。那不如就落你手裡……”
沒有什麼另眼相看,沒有什麼特殊。
對他們來說,隻是最節省成本和資金的一種隨手而為。
梅麗莎呆住了。
這邊鬱想正在和臧總說話:“您知道我懷孕了?”
臧總:“嗯,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之前是什麼樣,就還是什麼樣。隻是如果你有需要,一定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鬱想沒想到,會是臧總反過來安撫她。
鬱想愣愣地點了下頭。
啊,那好像……多餘的話……也就不用說了?
鬱想迷迷糊糊地跨過大門,拾級而下。
然後就看見了儲禮寒的車。
“臥槽,鬱小姐?”王秘書剛下車,就被鬱想的身影驚到了。
然後沒等他開門,儲禮寒眼皮一跳,手上一用力就自己把門推開了。
王秘書走了下神,差點被鏟地上去。
最後還是儲禮寒一手卡住了門,然後側著身子從門內出來,這才沒有讓王秘書在雪地上摔個屁股蹲兒。
儲禮寒站在車旁,定睛朝鬱想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他才拔腿朝她走去。
“我來接你。”鬱想站在一級臺階上說。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沒有儲禮寒高。
儲禮寒低低應聲:“嗯。”
鬱想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今天那位梅麗莎夫人問我,是什麼時候和儲大少認識的。我說……一個宴會,嗯,儲大少對我一見鍾情,不能自拔。”
儲禮寒目光閃動。
這是和他串詞來了?所以難得這麼積極地來接他?
儲禮寒抬手本能地託住了鬱想的後腰,突然低下頭,吻住了鬱想喋喋不休的唇。
鬱想:?
說得好好的,怎麼又親上了?您忘了您以前doi都可高冷不帶親一下的嗎?
哦不,還有個問題!
鬱想突然想起來後面還有一個臧總啊。
她這人臉皮再厚,當著人家長,還是多少會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害羞的。
於是鬱想的手抵住儲禮寒的肩,輕輕把人往外推了推。
儲禮寒松了點力道,但手仍舊扣著她。
他淡淡道:“嗯,不能自拔。”
像是為了加大力度地印證這四個字,儲禮寒話音落下就又吻了上去,他撬開她的唇齒,還能感知到一點殘存的牛奶香氣。
鬱想被吻得有點腰軟。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這人懶筋太多,親一下就站不穩了。
她攀住儲禮寒的肩,艱難地分開唇,擠出聲音:“你媽……哦,我不是罵人啊。是臧總,就在後面。”
儲禮寒松開了她的唇,卻沒有松開手。
他抬頭朝大門後方望去,微微一頷首,禮貌地向臧總打了招呼:“母親。”
等鬱想靠著他站穩了,他才轉而扣住了鬱想的手。
鬱想的五指被分開,與他十指相扣。
鬱想:?
她也沒有談戀愛的經驗呀。
鬱想咽了咽口水。
是不是有點過於膩歪了?
儲禮寒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漫不經心地又念了念那四個字:“嗯,不可自拔。”
鬱想:???
好家伙。
擱這兒實踐“不可自拔”呢!
儲禮寒牽著人進了門。
他走在前面推開了門,先讓臧總進去了,然後才牽著鬱想進去。
室內的人,一下全部將目光都定格在了十指緊扣的手上。
臥槽!
我他媽和我女朋友都沒這樣過!
高學輝今天震驚到梅開二度。
得讓儲禮寒這樣的人,幹出這麼幼稚的事,做出這麼離譜的姿態……高學輝對鬱想的話徹底深信不疑了。
這豈止不可自拔啊,這都快如痴如狂了。
因為有臧總在的緣故,他們吃了相當安靜的一餐。
最後是高學輝主動送臧總回去。
這樣嘛,鬱想就能和儲大少二人世界了唄……高學輝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隻是臨走的時候,臧總難得表現出了一點不舍?像是覺得鬱想離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就很容易碎掉一般。
臧總看向鬱想,低聲問:“我能摸一下嗎?”
鬱想:“行啊。”
臧總攥了下手指。
但鬱想這時候卻是先轉向了儲禮寒,她問:“儲大少要先摸摸嗎?”
儲禮寒怔了片刻。
他站在屋檐下,入夜後的燈光微弱地灑落在他們的肩頭,他盯著她的目光深沉而又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儲禮寒又想親她了。
儲禮寒動了動唇,啞聲應道:“嗯。”
然後一步上前,離鬱想更近些,兩個人的影子都幾乎交疊到了一塊兒。
他還是本能地先託住了鬱想的後腰,然後才抬起手掌,輕輕按上她的肚皮。姿態強勢,但用的力氣很輕很輕,剛一挨上去,就像是被灼燙了一下似的,飛快地收了回來。
就一下?
鬱想眨了眨眼。
不會是那個什麼,恐娃症吧?
鬱想轉過身看向臧總。
臧總的動作就更小心翼翼了,她問:“難受嗎?”
鬱想仔細地品味了一下,說:“其實沒太大感覺。”
“會吃不下飯嗎?”
“剛才我吃了……”鬱想轉頭看儲禮寒。
儲禮寒:“……兩碗。”
“會半夜想哭嗎?”臧總問。
鬱想咂嘴:“沒等哭……就睡到第二天早上啦。”
臧總點了下頭:“那就好。”她這才說了再見。
梅麗莎在不遠處垂下了頭。
鬱想很聰明。
臧總要摸,她都先讓儲大少摸,這是一種情感上的拉近。這種不動聲色的優先級,會讓儲大少更愛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