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劉秘書就開始了他的“看圖說話”:“鬱小姐剛喝完湯,哎,大少給她切了一塊甜品。”
“臧總給鬱小姐夾了一道玉筍片。”
“現在大少給鬱小姐盛了一勺蛋羹。”
“臧總給鬱小姐剝了幾顆堅果……”
儲山:???
這怎麼可能?!
儲山有點聽不下去了。
這是在向他全方位直播,鬱想是怎麼被他那高高在上的妻子和兒子,屈尊降貴地一塊兒伺候著吃飯的嗎?
他是臧心蘭的丈夫,是儲禮寒的父親。
但他愣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儲山又有點憋氣了。
他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懷疑鬱想這麼個人,就是專門生來克他的。
劉秘書住嘴,看他臉色不好,連忙安撫道:“畢竟鬱小姐懷孕了啊,臧總可能也知道了這一點吧。”
儲山站起身,陰陽怪氣地說:“他們倒是一家人,我成了個外人。”
儲山轉頭就走,再不提來救鬱想的話。
再留著幹什麼呢?更嫉妒,更憤怒,更丟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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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儲山,大概是從來沒有想過今天這一幕的。
他重重地坐上車,摔骨裂那塊兒還疼得他打了個激靈。
他媽的。
明明有兩個兒子,情人雖然死了,但原配還健在。
他卻像個孤寡老人!
儲山嫉妒的心,煎熬極了。
這邊鬱想也吃困了。
“飽了嗎?”儲禮寒問。
鬱想點了點頭:“這家菜挺好吃的。”
儲禮寒:“什麼時候想吃,就叫餘桐開車帶你來。賬單留在前臺就行了。”
鬱想搖頭道:“算了,還是離御泰有點遠。”
儲禮寒點點頭,心下不動聲色地想著,回去讓王秘書多物色一些離御泰近的味道好的餐廳。
“她住在御泰?”臧總插聲問。
“嗯,儲董送的房子就是御泰的。”鬱想一邊擦手一邊回答道。
臧總站起身:“那走吧,我和儲禮寒一起送你回去。”
鬱想點點頭,伸手去拿剛剛脫下來的羽絨服外套。儲禮寒卻更快地拿了過來,給她披上了身。
鬱想把胳膊伸進去,自個兒拉拉鏈就行了。
三個人就這麼一塊兒往外走。
儲禮寒無比自然地走在她的左邊,臧總就走在了她的右邊。
鬱想就這麼被兩位大佬夾在了中間。
不知道的看了,都得驚嘆她怎麼能聘請得起這兩位當保鏢吧?
鬱想咂嘴。
等走出去。
別說。
這兩位個兒比她高的,真的可擋風了!
鬱想還是轉過頭,象徵性的問了一下長輩:“臧總您冷嗎?”
臧總的嗓音就跟這天氣一樣,她的嗓音冷淡:“我不冷,你冷?”
鬱想:“還行。”
儲禮寒掀了掀眼皮:“我們比較擋風?”
可以說是很了解鬱想了。
鬱想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接話。
臧總轉過頭,目光落在鬱想的頭上。
內外溫差大,出來之後,鬱想的鼻尖就凍得微微發紅了。不過還好,風打著卷兒吹過來,隻挨了一下鬱想頭發絲的尖兒,然後就旋走了。
好像自己她和儲禮寒的的確確給鬱想擋了風。
臧總覺得挺有意思的。
她和儲禮寒幹了同一件事——為這個看上去漂亮精致又易碎的女孩子,擋去了風雪。
仿佛是她和儲禮寒遲到很多年的某種親子活動。
從出店門,到進入車裡,再回到御泰。
鬱想這一路上,都沒有遭受半點風雪的侵蝕。
“臧總要進來喝杯茶嗎?”鬱想很有禮貌地問。
“不用了,我晚一點還有事。”臧總出聲拒絕了。
這對母子都夠忙的。
鬱想也沒再勸,她和他們說了再見,一身暖洋洋地上樓去換睡衣去了。
吃飽喝足的鬱想癱倒在沙發上,這才摸出手機玩遊戲。
玩完之後,才登上微博翻了翻新聞。
這時候微博熱度已經被另一個八卦論壇的帖子佔領了。
@娛樂姬:還沒看過這個帖子的,建議去看看,有豪門爆料!
鬱想一看就來勁兒了。
她最愛吃瓜了!
鬱想點開帖子大圖,一眼就先看見了“鬱想”兩個字。
鬱想:?
怎麼又是我自己的瓜?
算了,點都點進來了。
鬱想定睛仔細看了看。
「本人是全亞商場的員工,就這幾天,商場的所有權發生了一點點變動。本來對我們這種小蝦米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回頂頭大老板。但是重點來了……樓主偶然得知,出面來買下商場的人,叫梁冠。
梁冠是誰,你們現在都搜得出來他的資料。他是儲氏的人。內部消息都說,這位梁總自稱是要買來送人的。梁冠年收入是很高,但也沒壕氣到能買商場送人吧……」
1L:所以……是儲大少買了要送人?送誰?送鬱想?
2L:臥槽?臥槽!我前天還說鬱想能有幾個錢。如果這真是送鬱想的。草,對不起我自己打我自己的臉!
…
LZ:「不是哈,你們猜錯了。梁冠是老儲董的心腹,過去老儲董主持大局的時候,很多項目都是交給了梁冠。」
778L:啊?商場是儲山買的?
…
1100L:這事兒我也聽說了,不用懷疑了,商場就是儲山買下來送鬱想的。有些商界的人都知道了,儲山最近在給他未來兒媳婦買東西。
1101L:我羨慕到原地去世!所以其實,鬱想都不用嫁進豪門,豪門老公公就已經開始給她送大禮了?之前還有人說,鬱想虧了錢,要急著嫁豪門,還不一定能嫁進去……這……算不算被打臉了?鬱想根本不用急啊!
1102L:我現在真的瘋狂想知道,鬱想這個人,到底有多大魅力,到底能有多討人喜歡?還沒過門,未來公公就拿下了?
……
鬱想就看到這裡。
做個懶比的魅力嗎?
系統無語。
走鋼絲來回橫跳耍大佬的魅力嗎?
鬱想收起手機,小聲嘀咕:“挺奇怪的,我都沒拿到合同,沒籤字,還沒去看過商場。這件事我也都是晚上才從劉秘書那裡知道的……網上怎麼這麼快就有知情人士爆料了?”
系統:【有人要害你?】
鬱想沒搭理缺心眼兒的系統。
她腦中思緒拐了個彎兒,很快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了。
“儲山還給自己請水軍吹自己對未來兒媳婦好……真有意思。”鬱想失笑。
系統:?
是儲山請的?
系統無語。
回想當初儲山威勢深重,坐在鬱想面前張嘴就問她多少錢離開儲禮寒的樣子,仿佛是上個世紀,再也回不來了。
他那時候要收拾鬱想的氣勢呢?
到頭來,被鬱想收拾了,就離譜。
網上的熱議,寧雁也看見了。
她嫉妒得要命。
才幾天過去,寧雁的模樣就已經很憔悴了。
那種心理上的、生理上的雙重折磨,讓她完全不復之前的模樣。
寧父見不到儲大少的面,沒法道歉,回來就發泄在她身上。
寧雁沒有辦法,隻能催促寧寧去找凌琛遠。
可偏偏怎麼也聯系不上凌琛遠。
寧雁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她失態地抓著寧寧的肩,大聲質問她,為什麼凌琛遠不喜歡她了,凌琛遠不是喜歡她嗎。
弄得寧寧神色驚悚,看見她就害怕。
此刻,寧雁隻能給寧父出最後一個主意:“給儲董打電話……”
她把自己偷聽到的對話告訴了寧父,又說了儲大少現在就在為鬱想出氣而已。
他們可以讓儲董來庇佑他們。
“現在儲董送了商場給她,如果儲董知道自己被騙了,他會加倍的震怒。再想到儲大少聯合鬱想欺騙他,他會更生氣。”寧雁垂著頭,語氣森森道。
寧父想也不想就抓住了這根稻草。
他弄來了儲山的秘書的號碼。
那頭劉秘書接起電話,遞給儲山:“有個寧小姐說有事要和您說。這件事和鬱小姐有關。”
一聽鬱小姐。
儲山這才接過了手機。
“說。”儲山冷聲道。
寧雁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但她還是很快定了定神,繼續往下說:“儲董,我今天是想告訴您一件事。您知道嗎?您被鬱想欺騙了,她鬥膽包天,耍了您……”
儲山啪地一下放下了手機,冷冷地盯住了劉秘書:“我讓你給鬱想找替身,從頭到尾這些事,除了你,和那倆替身,還有誰知道?”
劉秘書:“沒、沒有別人啊……”
儲山皺起眉,臉色陰沉難看。
那這個寧小姐怎麼會知道他這麼丟臉的事?
儲山重新拿起手機,根本沒聽見寧雁後面的話。
而寧雁這時候剛闡述完鬱想的“罪大惡極”,寧雁沒聽見那頭的聲音,她心底的壓力有點大。她定了定神,再度開口:“儲董,我希望您能識破她的真面目……”
不用識了。
已經夠破了。
儲山臉色更難看了。
他被鬱想耍了這件事,外面根本沒什麼人知道。
這個人想做什麼?以此來威脅他嗎?讓所有人都看見他的衰老無能嗎?
儲山冷笑一聲:“你叫什麼?”
“寧、寧雁。”
儲山:“我記住了。”
什麼?
寧雁一愣,那邊電話已經掛斷了。
寧父急切地問她怎麼樣,可寧雁卻說不出個結果。
儲山隻問了她的名字……
並沒有要和她深聊下去的意思。
甚至……甚至他問她名字的時候,她總覺得他的語氣有點可怕。
寧雁打了個寒顫。
“去查清楚這個號碼,和這個叫寧雁的人。”那頭的儲山冷冷吩咐道。
她以為她是誰?
又不是人人都是他兒子深愛的女人!
他解決不了鬱想這個問題,但他可以解決這個不知死活,把問題提到他面前來諷刺威脅他的人!
另一邊,臧總跟著儲禮寒緩緩走進了別墅大門。
臧總掃了一圈兒,說:“很多年沒有來住過了。”
儲禮寒給她倒了杯水。
臧總喝了水,然後才問:“你很喜歡鬱小姐?”
儲禮寒眸光輕動:“嗯。”
臧總:“那鬱小姐……”
“她說婚姻是很神聖的事,要仔細考慮。”儲禮寒沉聲道。
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