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面向全球的醫療峰會。
儲氏沒有相關的產業,但儲禮寒自己手底下有。
儲禮寒坐在首席上,面前是工作人員正在調試直播鏡頭。
今年的峰會主辦方打算面向全球直播。
隨著攝影機“喀嚓”聲不斷響起,這場峰會正式開始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儲禮寒收到了餘桐的消息。餘桐不敢打他電話,就隻能發消息了。
消息進入的一瞬間,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儲禮寒隻是垂眸一掃,然後就掃見了幾個關鍵字:【鬱小姐……被帶走……車牌號……】
儲禮寒不動聲色地拿起了手機,將那串信息復制給了王秘書。
王秘書收到消息嚇了一跳,趕緊就去查車牌號了。
這一查,就查到了儲山的頭上。
王秘書暗暗咬牙:“儲董真是不讓大少省心啊……”
他馬上打了電話出去,讓人查儲山那輛車的監控錄像。這是要問有關部門去要錄像的,沒有正當理由當然不行,王秘書隻能又發了消息去請示儲禮寒。
這邊儲禮寒垂眸掃了一眼信息內容,在無數對準的攝像頭之下,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然後他輕拍了下身邊人的肩頭,站起身短暫離席。
旁邊的人自然地將他的話筒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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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禮寒其實差不多猜到儲山會來找鬱想。
這幾天鬱想身上的新聞太多了,這樣高的曝光度遲早會進入儲山的視線中。連帶著儲山也就會知道,那天他去警局接鬱想的事。
他甚至都差不多猜到了,鬱想可能會用什麼樣的說辭在儲山那裡糊弄過關。
但他還是打出去了這通電話。
沒別的原因。
他總是習慣於將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手裡……
這通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了,那邊傳出了聲音:“是儲先生對吧?剛才您的秘書和我說了,由您親自和我通話。您到底是為什麼要調取監控呢?”
儲禮寒平靜地陳述道:“我的父親近年腿腳不便,還伴有多種老年病。前幾天他的生活秘書告訴我,他可能有一點老年痴呆。今天保鏢又告訴我,看見他一個人上車離開了。我有些擔心,需要知道他去了哪裡。”
“噢噢,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的。您等一等……”那邊暫時沉寂了下去,前後也就幾分鍾吧,那邊很快又拿起了聽筒說:“您的父親,好像是去了華立私人醫院。”
儲禮寒禮貌地笑了下:“好的,這樣我就放心了。辛苦了。”
隻是笑意並沒有抵達他的眼底。
“不辛苦不辛苦。”那邊客氣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為什麼去醫院?
掌控了這個結果,並沒有如儲禮寒說的那樣,真正令他感覺到放心。相反,儲禮寒反而被一點淡淡的躁鬱感籠住了。
這種感覺是陌生的。
儲禮寒的腦中這時候幾乎是不可遏制地產生了一點猜想……
儲山帶著鬱想去醫院,是因為……鬱想受傷了?
“儲大少,藍總問您的電話打完了嗎?什麼時候回到會議上?生物實驗室的成果展示,還要由您親自來呢。”有工作人員走過來低聲問。
儲禮寒在那裡站了五秒鍾。
短暫的五秒鍾,但他腦子裡飛過了很多念頭。
“先交給他,我半個小時以後回來。”儲禮寒淡淡道,然後打電話叫上了王秘書去開車。
工作人員驚愕地目送著他遠去:“可……哎,好吧。”
私人醫院裡。
儲山緩緩醒了過來。
醫護人員正在給他查血壓。
“您醒了?”護士驚喜地問。
儲山捂了捂胸口,他竟然氣進醫院了?儲山想到這點,不由又有點生氣。
這時候旁邊連接的儀器發出了尖銳的蜂鳴聲,嚇了他一跳。
“您可千萬別再動怒了啊,您聽見了嗎?您這心髒禁不住這麼折騰。”醫生趕緊勸。
儲山隻能把那口咽不下的氣,努力咽了回去。
他當然還不想死。
他抬頭就問:“鬱想人呢?”
劉秘書這才撥開人群擠進來,說:“就在外面。”
儲山怒聲道:“你不守著?”
說完,儀器就又叫了。
儲山隻能忍住怒火,平一平心情,甚至還勉強擠出了點笑容。
劉秘書看著他的笑容隻覺得更可怕了。
劉秘書打了個哆嗦,說:“那個偵探他守著呢……”
儲山這才松了口氣。
但他並沒有因此就覺得舒服點了。
這樣輕易地就昏了過去,儲山從來沒有這樣深刻地意識到自己老了,身體真的大不如從前了。
再看向身邊這些陌生的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和蠢笨的劉秘書的面孔,儲山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怕和悲涼。
連白晃晃的天花板,都叫他覺得壓抑。
“打電話告訴小遠,我病了。”儲山說。
他老了,病了,就該有小輩守在他的床前。
劉秘書:“哎。”
但儲山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等等……鬱想還在外面。”
又怎麼能讓這兩個人見面呢?
儲山的臉色又黑了。
因為帶了個鬱想在身邊,他都不敢叫兒子來……這他媽的叫個什麼事?
劉秘書:“要不,要不讓鬱小姐走算了?”
可儲山咽不下這口氣。
儲山冷著臉沒有出聲。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劉秘書隱約聽見護士喊了聲“大少”,劉秘書眼皮一跳,心說不會吧?
“大少……大少好像來了。”
床上的儲山一下也坐直了身軀。
他的臉色難看,一時間也說不清是有點怕,還是有點不高興。
比起儲禮寒,這時候他當然是更希望凌琛遠來這裡。
畢竟他的大兒子這時候不像是來噓寒問暖的,倒更像是來帶給他壓力的。
劉秘書這時候看了一眼儲山的臉色。原來儲董也害怕啊。
劉秘書頓時覺得自己都沒那麼怕了。
他趕緊走到了門邊,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
臥槽!
還真是!
儲禮寒出了電梯,長腿一邁,疾步朝這邊走來。
他的模樣依舊一絲不苟。
劉秘書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怎麼辦?
大少會不會問剛才誰挨著鬱想坐的?會不會剁我手?不,我是挨著鬱想坐的。
可能得剁半個屁股。
草!
劉秘書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
但事實上儲禮寒根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徑直走到了鬱想的面前。
“鬱想。”他低低出聲。
因為是在儲山的人面前,他就沒有再喊“鬱小姐”。
鬱想抬起頭,眼底流露出了驚訝之色。
儲山不是說他要出席一個很重要的活動嗎?所以儲山才挑了這個時間來找她啊。那他怎麼……
儲禮寒躬腰攬住鬱想的腰,將她從冰涼的醫院長椅上拉了起來。
“你受傷了?”儲禮寒問完,也覺得不太對。
如果是鬱想受傷了,她就不會好好地還坐在這裡了,更應該是在病房裡,或者診療室裡。
儲禮寒腦中思緒轉了個彎兒,很快想到了最有可能的結果……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到,他緊繃的神情驟然一松。
然後他低下頭,俯首湊近,在鬱想的耳邊低聲問:“嗯?你把儲山氣進醫院了?”
鬱想很無辜:“我隻是氣了他一點點而已。”
儲禮寒垂眸,不自覺地伸手提了提她的外套領子,將她白皙的脖頸捂得更嚴實了。
鬱想沒想到他會有這個動作,她眼底的驚訝之色更濃了。
同時還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唔,有點痒。
好像他手上的熱意,傳遞了一點兒到她的脖頸間去。
鬱想慢吞吞地眨了下眼,掃了一眼病房門口悄悄趴住的劉秘書,她輕聲問:“您要不要親我一下?”
儲禮寒瞳孔驀地一縮。
他的手還貼在鬱想的腰間,他手掌的溫度炙熱,可她衣料之下的皮膚仿佛也在反饋給他熱度。
“劉秘書在偷看我們呢。”鬱想盯著他,輕聲說:“請您務必,用力地,粗暴地,嗯,親吻我。”
第52章
鬱想的話音剛落下。
她被按在了牆上。
儲禮寒幫她拉領子的那隻手, 改為扶住了她的後頸。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儲禮寒的手指摩挲了下她的頸側,並且不輕不重地勾了下她耳後的皮膚。
與這樣隱晦而輕緩的動作相對的, 是他傾身落下來的吻。
撬開唇齒,長驅直入。
正如她描述的那樣, 用力地,粗暴地,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揉碎一般。
他高大的身形幾乎完全將她圈住了。
鬱想恍惚有種自己沉入了那藍色的美麗的,卻又狂風呼嘯的凌厲巨浪間的錯覺。
鬱想的睫毛輕顫,目光撞入了儲禮寒深沉的眼眸之中。
他緊盯著她,這一刻的確是像極了獵人在看自己的獵物。
劉秘書這時候忍不住伸長了脖子。
……大少背對著他, 根本看不見!隻能隱約從他的背影和動作上判斷出來, 他在親鬱想。
大概也正是因為看不清楚,劉秘書這個看客反倒覺得心髒咚咚, 說不出的遐想。
隻有誰看得最清楚呢?
還坐在長椅上的私家偵探, 他轉過頭,望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後面姍姍來遲的王秘書和保鏢,也同樣的步子一頓,多少有點兒那個震驚。
這是在病房外……吧?
王秘書不確定地心想。
一時間沒有人敢出聲。
興奮竄上大腦皮層。
鬱想被親得有點兒缺氧。
她本能地抬手揪住了儲禮寒的肩膀,大半個身體都軟倒在了他懷裡。
過了, 過了。
隻說了用力和粗暴,沒說要熱吻這麼久啊……
儲禮寒似有所覺,眸光輕輕一動, 然後松開了一點力道。
空氣重新灌入到鬱想的口中。
鬱想的唇微張,有種被親懵了之後的合不上。她的唇瓣變得更加緋紅飽滿, 醫院裡糟糕的白熾燈光落上去, 也依舊無法改變唇色的嬌豔。
儲禮寒眼眸中的深色並沒有褪去, 他抬手按住她的唇瓣來回用力地碾壓了兩三遍,好像借這樣的動作,才壓下了胸中翻滾的更洶湧的欲念。
鬱想在這樣的動作之下,被迫仰起頭,再度與他的目光對接。
就在倆人目光再相撞的那一瞬,儲禮寒輕一低頭,親在了她的下巴。帶著說不出的強勢味道,和那麼一點兒隱晦的繾綣的意味。
鬱想在他的目光和動作之中,短暫地怔住了。
是儲大少的戲太好了嗎?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會生出這個男人真的想要強勢地佔有她的感覺。
也有可能是我霸總文看多了。
鬱想飛快地做出了自我檢討。
“大少……”最後還是王秘書先出了聲。
您還說半小時之後回到峰會現場,您在車上花了十分鍾,到這兒接個吻也快花上十分鍾了。您就是專程來接吻的嗎?王秘書麻木地心想。
王秘書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一下也喚醒了鬱想一身的戲。
儲禮寒已經表演了強了。
現在該她表演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