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姐的車?”元景煥問出聲,但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鬱想自己的車,怎麼不停在車庫呢?
鬱想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無辜,她說:“我也不知道……”
物業工作人員開著高爾夫球車往回走。
這邊黑色轎車才打開了門。
王秘書看見剛才還一派從容悠闲的儲大少,“喀嚓”一聲合上筆記本,身上的氣勢有了變化。
王秘書當先下了車,笑著打了聲招呼:“鬱小姐。”
他心裡卻是快掀起波濤駭浪了。
臥槽這是什麼修羅場啊?鬱小姐不僅和元景煥共進晚餐,還把人帶回來了!這不要命嗎?
元景煥這時候也看見了車裡的人。
年輕男人穿著炭灰色西裝,坐在座椅上長腿微屈,他轉眸看向了他們。
平靜的目光,卻仿佛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元景煥呼吸一窒。
儲禮寒!
正牌的儲禮寒!
他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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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煥的整個背脊一下都繃緊了起來,他想到了凌琛遠口中的“不怕被我那大哥扒了皮”。
“怎麼?連招呼都不會打了?”儲禮寒低低出聲。
在正主面前,元景煥多少有點被束縛了演技。也就是想到儲山,他才從中獲得了點力量。於是不卑不亢地喊了一聲:“儲大少。”
一時周圍寂靜無聲。
元景煥覺得不對勁,忙再抬眸去看儲禮寒。
他這才發現,儲大少根本就沒有看他,完完全全把他當空氣了。那麼很顯然,剛才那句話,也不是對著他說的。
那是……對著鬱想說的。
元景煥回過頭,就看見鬱想好似風中朵大枝纖的花,無助地輕輕顫了下。
她怕儲禮寒。
鬱想這樣漂亮,漂亮到光彩奪目叫人挪不開眼的美人,一旦流露出一分脆弱無助,竟然更多了一分勾人。
令人不自覺地聯想到那易碎的琉璃。
這時候王秘書也在看鬱想。
鬱小姐是凍得發抖?還是……真怕了?按照常理,被大少抓個當場,是該害怕。但王秘書就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太像是鬱小姐的性格啊……
眼看著局面僵住了。
元景煥出聲淡淡道:“外面風大,不如先進去?”
王秘書這會兒心頭縈繞的那種怪異感更濃了。
元景煥開口的腔調,怎麼也有一分像大少呢?
鬱想縮了縮肩,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外套,然後才轉身走在了前面。
她打開大門,進到裡面。
再解開指紋鎖。
“喀嚓”一聲輕響,門打開了。
這時候儲大少才屈尊降貴地從車上下來,長腿一邁,幾步走過了入戶花園。
一瞬間,元景煥的精神繃緊到了極致。
要動手了嗎?
儲大少這樣的人,也會親自動手?
元景煥開始回想自己為了拍戲而特地學過的跆拳道,跆拳道有用嗎?
誰知道儲大少還是看都沒有看他,他徑直走到了鬱想的身後。
一陣冷風吹過。
就在元景煥繃不住,幾乎要打寒戰的時候。這位衣冠楚楚的儲大少突然一彎腰,將鬱想攔腰打橫抱了起來。
元景煥:!
王秘書和保鏢們:!!!
“……放開我。”鬱想的喉中擠出了極低的聲音。
元景煥這才仿佛被按下了開關,猛地回過神,長腿一跨,要趕上去阻攔。
“儲大少!儲大少這是幹什麼?”他冷冷出聲。
這下王秘書和保鏢也急了。
他們本能地去拉元景煥。
反正別管大少要幹什麼,這人得先拉住了。
這一拉二拽的,元景煥火氣也上來了,他冷聲喝道:“你們幹什麼?這裡是鬱小姐的家!警報鈴就在牆上……”
保鏢一聽心說那肯定不能讓你按著鈴啊。
“嘭”一聲巨響。
他們把元景煥結結實實地按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鬱想的掙扎也變得激烈了。
當她發現,不管她怎麼掙扎,儲禮寒的手都牢牢地箍著她的時候。
儲禮寒抱著她徑直往樓上走。
上了五層階梯的時候,儲禮寒突然頓住了腳步。
鬱想:?
怎麼?是我掙扎起來太沉了嗎?
儲禮寒把她放下來,一手仍舊託住了她的腰,然後就這樣將她按在欄杆上,俯身吻了下去。
男人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吻下來的時候卻是火熱的,甚至有些粗暴和強勢。
鬱想的心跳飛快如擂鼓,她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牢牢攀住了儲禮寒的肩。
哎不行。
這樣看上去太主動了。
於是鬱想別過了頭。
側過臉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被按在了地上的元景煥。
元景煥也在看她。
被迫承吻的鬱想用盡渾身的力氣才偏過了頭。
她的長發順著欄杆滑落,因為被親吻時的激烈而微微晃蕩起來。元景煥甚至還能窺見一點,她抵住欄杆的腰,何其纖細。
就在這時候,儲大少冷酷無情地掐住了鬱想的下巴,將她的臉掰了回去,然後吻得更加用力且霸道。
鬱想幾乎喘不過氣。
謝謝。
腿軟了。
鬱想無力地倚靠在了儲禮寒的懷裡。
元景煥面色鐵青。
她看上去像是一朵堪堪要被儲禮寒揉碎的花。
然後儲禮寒託起這朵花,再度往樓上走去,他走過拐角,也就從元景煥的視線中消失了。
可鬱想的聲音還在響,她嘶聲道:“儲董已經把我從你的身邊趕走了,大少還想做什麼?”一點壓抑的哭腔,幾不可辨。
王秘書聽得一愣一愣的。
心說這臺詞挺耳熟。
隻有元景煥的面色變得愈來愈難看。
他想強迫她嗎?
儲禮寒在拐角處頓住腳步。
他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眸,連系統都被嚇住了。
系統哆哆嗦嗦地出聲:【在我屏蔽期間,你得罪大反派了?你慫一點吧,我怕你現在就死了啊。還沒到你死的時候呢……】
系統的話還沒說完,就一下噎住了。
因為鬱想發現儲禮寒沒往下接話。
她覺得這不行,於是抻了抻脖子,親了下儲禮寒。姿勢太別扭,她隻勉強夠著了儲禮寒的下巴。
系統:?
儲禮寒眼底滑過幽暗之色,他摩挲了下鬱想的唇,然後低低開了口:“那又怎麼樣呢?”
他的聲音如玉質般動人。
但說出口的卻更像是來自魔鬼的話:“不管你去到哪裡,在誰的身邊……。也許你更喜歡被鎖住手腳嗎?”
您好會。
鬱想舔了下幹燥的唇,抬眸望著他:“如果我和別的人談戀愛,結婚……”
儲禮寒:“我會殺了他。”
好家伙,還謹記著殺人狂人設呢。
您可真不錯!
儲禮寒俯身湊在她的耳邊,這次是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他緩緩道:“我還會讓你下不了床。”
系統:???
這不對勁。
儲禮寒抱著鬱想走進了臥室,輕描淡寫地說:“你應該遭到懲罰。”
臥室大門重重關上。
系統聽見了一聲,布帛被生生撕裂的聲音,然後它火速打上了馬賽克:【…………】
剛才還為鬱想擔心的它,仿佛是個憨批。
它現在甚至也不關心,那“懲罰”是有多麼的“嚴酷”了。
樓下。
保鏢這才輕輕松開了元景煥,說了聲:“抱歉。”
元景煥面色沉沉,他站直了,撫平了衣擺上的褶皺,然後才抬起頭,冷聲說:“說抱歉有用嗎?你們難道沒有看見鬱小姐遭遇的困境嗎?”
保鏢們和王秘書對視了一眼。
心說這“困境”我們也沒琢磨透呢。
“我勸元先生還是不要做無用功了。”王秘書真誠建議。
別說你了,我們都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呢。
但這句好心的勸誡,落在元景煥耳中,就更像是一種傲慢的威脅了。
“大少好大的威勢啊。”元景煥冷聲道,“如果我非要上樓呢?”
王秘書心說別吧。
可別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啊。
這不是逼著咱們把你放倒嗎?
鬱想有沒有被囚起來,暫時是不知道。
但元景煥在說完那句話之後,確實是被幾個保鏢壯漢團團圍住了。
王秘書嘆氣:“既然元先生不肯離開,那就在這裡再多留一會兒吧。等我們大少下來了再說。”
元景煥冷冷地坐在那裡,沒有再開口。
別墅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這裡隔音做得很好,臥室大門一關,他們就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但也是因為過分的安靜,這讓元景煥感覺到了加倍的難熬。
他不知道,儲禮寒私下衣冠楚楚的假面,居然這樣的冷酷無情、猙獰可怕。
儲董了解他兒子嗎?
這個工作的確很難搞,但難搞的不是鬱想,是儲禮寒。
元景煥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
久到仿佛都過去了一個世紀……他終於聽見了下樓的腳步聲。
儲禮寒穿著紐扣整齊的襯衣和西褲,看上去依舊矜貴、一塵不染。
他緩緩走到了元景煥的面前。
元景煥想也不想就站了起來,這樣會讓他仿佛和儲禮寒站在了同一水平線上。
他的目光冰冷,最後定在了儲禮寒的唇上。
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身上唯一一點不和諧的地方,就是他的嘴被咬破了。
一定是鬱想反抗的時候咬的吧。
元景煥想。
那就更加說明了,當時儲大少的行為有多麼過分。
“我想儲大少沒有權利……”禁錮一個人吧。
元景煥的話還沒說完。
儲禮寒突然間抬起了手。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抓住元景煥的袖扣一扯,然後從窗戶扔了出去。
“好了,元先生可以走了。”他說。
元景煥心中升起了一點懼意,但更多的是怒意。
“元先生請。”保鏢將元景煥夾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