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冉彰開播之後,他的直播間觀看人數很快就暴漲到了30萬。
加上他太久沒開播了,粉絲們一湧進來就七嘴八舌地開了口。
【臥槽你終於想起來賬號密碼了】
【求求了什麼時候直播帶帶水友?】
冉彰一向話少,大家都說他時常滿臉寫著不高興。
眼前彈幕刷得飛快,關心的、表白的、謾罵的,他一句沒帶回復的,大家也不覺得奇怪。
但就在開播的半分鍾後。
冉彰開口了:“上來了嗎?”
【?在和誰說話?】
【看界面,啊,阿z要玩手遊?不是這什麼手遊?從來沒聽過?】
【emmm一個畫風很弱智的遊戲,我不懂,你不播吃雞不播3a大作,你播這玩意兒?】
冉彰還是沒在意彈幕。
他說:“我id叫zzz了。”
鬱想壓根不知道冉彰開了直播,她也打開了語音頻道,輕輕應了聲:“嗯。”
【臥槽?這誰?】
【女孩子!】
Advertisement
鬱想問:“好了嗎?”
冉彰:“ok。”
然後倆人組隊進入了大逃殺模式。
大逃殺模式其實和吃雞遊戲很像,隻是操作和意識方面差遠了。
【……草,這女的好菜】
【這遊戲真的好玩嗎?】
十分鍾後,一局結束,鬱想躺贏。
【行吧,阿z打這個就是大材小用,沒在話下的,6還是6的】
【所以這女的到底是誰?】
冉彰陪著鬱想玩了五六局。
鬱想贏了個爽:“不玩了。”
“不玩了?”冉彰有點驚訝,他以為她應該被他帶得很高興,會興奮地想要繼續玩。
鬱想點了下頭,然後才意識到對方又看不見。
她出聲說:“嗯,玩多了就沒意思了,要保留這份快樂留到下次。而且我的手機裡老多遊戲排著隊等我去寵幸呢。”
【這女的聲音還挺好聽】
【那個,不會是鬱想吧?】
【哈?】
【今天剛回關了她微博啊……】
【可能隻是手滑吧,講道理,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啊!】
粉絲和聞訊而來的路人網友,在直播間裡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這邊冉彰問:“那你下面想玩什麼?”
鬱想:“鬥地主吧。”
冉彰:“行。”
然後他就又下了鬥地主,開了個房間拉鬱想進去玩兒。
【我靠這個遊戲id裡面有魚字啊!】
冉彰這人確實好像是天生的遊戲天才,他玩個鬥地主,都能一路給鬱想喂牌,把鬱想喂贏。愣是一張牌都沒算錯。
把直播間觀眾看得一愣一愣的。
【阿z這也太好了……】
【我瘋狂羨慕】
但鬱想玩了幾局,就又膩了,然後接著換遊戲。
冉彰問她:“這次又玩什麼?”
鬱想覺得他挺奇怪的,幹嘛一直和自己組隊呢?
她就報了個名字:“快樂莊園。”
種田遊戲你也不能組隊了吧。
大家一聽這名兒可太熟悉了!
【這不就是最近儲大少帶火的那個遊戲嗎?】
冉彰應了聲:“好。”
他之前視奸鬱想微博的時候,就下了這個遊戲,隻是大概把新手教程玩過去了。
冉彰現在再一打開,張嘴就要加鬱想的好友。
鬱想:?
我倒要看看你想幹嘛。
鬱想把賬號告訴了他。
冉彰很快加上之後,就去給鬱想家的菜地、花園澆水了。
他以前很喜歡這些遊戲,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獲得自由後反而提不起興趣了。
他問鬱想:“好玩嗎?”
鬱想:“好玩。”
然後偷了冉彰家的雞,順便還要逼逼一句:“你給你的雞喂什麼了?它怎麼都不下蛋?”
“忘記喂了。”冉彰說。
然後鬱想就把雞又給他送回去了,說:“謝謝,不要吃我家的糧。”
【草哈哈她為什麼這麼狗?】
【這人真是鬱想嗎?怪有意思的】
冉彰突然笑了下。
他也覺得她有意思。
他想起來上學的時候,那時候企鵝空間裡的農場興起。他偷偷摸摸半夜起來,破解掉電腦密碼登進去給菜澆水。第二天到了班裡,還要互相交流偷了誰誰的菜。那時候是很快樂的。
冉彰想去偷鬱想的雞。
但是剛進她的雞欄,就被狗咬了,然後狗一路追著他不肯放。
冉彰:?
冉彰:“我怎麼偷不到你的?”
鬱想得意洋洋:“哈哈,偷不到了吧?你操作再棒,也不能在休闲遊戲裡幹過氪金玩家哈。我不僅買了狗看家,我還買了大鵝。會叨你屁股的那種。”
冉彰見鬱想的次數也不多,但她太漂亮了,站在人群裡毫無疑問就是最亮眼的那一顆星星。
所以她的模樣深深烙進了他的腦海裡。
冉彰幾乎都能想象得出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慵懶地微微眯起,眼尾拉長,泄出一點漫不經心的動人光芒。
這會兒直播間的人也很激動:
【就是鬱想沒錯了!】
【這個遊戲怎麼聽著還有點好玩兒了起來?】
隨著這邊直播間人數的增加,那邊《快樂莊園》的下載量又一次迎來了新高峰。
遊戲公司老總坐在電腦後面簡直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攏,口水都要直下三千尺。
“這位鬱小姐簡直就是財神爺啊!”老總感嘆。
微博運營:?
“您昨天還說儲大少真是您的財神爺呢。”
老總說:“都是都是!大家不也是為了看鬱想的八卦,才注意到儲大少微博分享的東西的嘛?”
老總說到這裡,叫人拿來了紙筆,在上面規規整整地寫下了兩個字:鬱想。
然後他把它貼到了電腦邊上,和另一張紙並排緊挨。
而那張紙上寫著“儲大少”三個字。
老總對著拜了拜。
公司員工:“……”
人家都沒見夫妻對拜,您這兒倒先拜上了。
這邊公司氛圍如何歡快不說,那邊鬱想玩一個遊戲,冉彰就跟著玩一個。
別管遊戲多弱智。
鬱想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再無聊的遊戲在她手裡,讓她叨叨兩句,都變得富有趣味性了。
好像那種細微處的美好,總能被她輕易捕捉到,然後再傳遞給別人。
不知不覺,冉彰就創下了他有史以來最長的直播記錄時長。
鬱想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也終於徹底全膩了。
她說:“我餓了,先去吃飯了拜拜。”
冉彰:“等等。”
鬱想:“嗯?”
冉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是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忍不住還想再多留一會兒。他憋了憋,憋出來一句:“其實你玩這麼多遊戲,還每天分享到微博,應該找遊戲商要推廣費的。”
鬱想:?
好家伙,我和你誰才是對方的運營和經理人啊?
鬱想輕笑一聲:“別為我操心了,拜拜。”
冉彰留不住她,隻好說了一句:“今天我很開心。”這幾個字,他說得格外真誠,然後就眼看著鬱想切斷語音,好像徹底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冉彰對著屏幕坐了會兒沒有動,直播也還沒有關。
直播間裡卻沸騰了。
【臥槽!臥槽!阿z今天好像真的很開心?!我震驚】
【別去啊啊啊阿z,她男朋友有三個啦!】
這邊直播間吵吵嚷嚷,熱度實在太高,沒多久,#冉彰回關鬱想#的熱搜詞條,就變成了#冉彰和鬱想玩了一下午休闲小遊戲#。
下面甚至還有#阿z笑了#的詞條。
鬱想沒打開熱搜,還不知道熱搜詞條因為顯示篇幅不夠的原因,熱搜榜上就掛著個#冉彰和鬱想玩了一下午……#
她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噴嚏,抬起頭,小聲嘀咕:“一個人住豪宅,還是有點可怕的……”
剛才打遊戲還不覺得。
鬱想趕緊爬起來把燈全開了。
另一邊的何坤民,在接完電話的二十分鍾後,他的辦公室裡迎來了貴客。
儲禮寒進門就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儼然反客為主的姿態。
何坤民隻能站在一邊,指揮秘書送兩杯咖啡過來。
“怎麼敢勞動大少大駕呢?”何坤民擠出笑容。他的年紀不小了,一笑起來,眼角的細紋也就堆疊到了一處。
而他的模樣越是狼狽、醜陋,儲禮寒想到那天他尾隨著鬱想上樓的舉動,就越是有一股無名火。
“大少要見我,王秘書給我打個電話,我肯定就立刻過來了。”何坤民接著說。
儲禮寒轉了轉身下的椅子。
這把老板椅其實很符合當代土豪的作風,寬闊的背靠,純皮的扶手,邊上還鑲了金邊兒。何坤民坐在這裡,像是暴發戶。儲禮寒坐在這裡,卻把老板椅都襯得上了個檔次。
他更像是這裡發號施令的總裁。
何坤民想著這一點,正晃神間,就聽見儲禮寒低低出聲:“何總從這裡望出去,能看見什麼?”
何坤民忙轉頭去看落地窗外的景色。
能看見高樓大廈,能看見燈火輝煌,能看見無數一個月工資拿不到三千的人下人,從他的腳下拖著疲累的身軀走過……他時刻會有種自己能主宰這座城市的錯覺。
儲禮寒緊跟著又低低出聲:“何總是不是想拿金烏灣的那塊地?”
何坤民心裡一激靈,忙回頭去看他:“儲大少的意思……”
他毫不懷疑,如果儲禮寒從中插手,他就拿不到了。
儲禮寒又出聲:“比佛山莊的項目,何總的資金鏈還沒回攏吧?”
彼此都是這個圈子裡的。
儲禮寒站得比他更高,人脈更廣,手裡掌握的信息更多,眼界也更寬闊。
儲禮寒會看出來宏駿地產的一些弊病,這並不奇怪。
難怪那麼多人又恨他,又怕他。
何坤民顫抖著心想。
儲禮寒攪動咖啡:“我是真為何總擔憂,何總有一天從這裡跳下去了怎麼辦?”
何坤民聽到這句話,終於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說是抖成了篩子也不為過。
他連忙出聲:“大少,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請大少明示!儲董那裡,我真的一個字也沒有說啊!”
儲禮寒當然知道他沒有說。
但這並不重要。
儲禮寒本來就隻是要折磨他。
“是嗎?”儲禮寒松手,咖啡勺重重落下去,碰撞瓷杯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就好像是重錘一樣,跟著敲在了何坤民的心上。
“真的,真的,我真的什麼也沒有說,您、您可以和鬱小姐,在我這裡約會啊,我一定為你們做遮掩,真的……”何坤民連聲為自己辯解。
“約會?”儲禮寒抬眸,輕嗤了一聲。
這一聲嚇得何坤民都快又給他跪下了。
儲禮寒掃了一眼王秘書。
王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