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跳變得快了起來。
她沒有再躲開,隻一下抓住了儲禮寒的領子。
大概因為太用力了,指尖都發著麻。
房間裡的燈打開後,就沒有再關上。光印在彼此的眸子裡,有些晃。
完全封閉的房間無形中放大了感知,緊張從血液裡流淌而過,沿著脊背向上攀去。
當她察覺到儲禮寒好像悄無聲息地有了某種變化的時候,那種緊繃的情緒更是一下拔到了頂峰。
他貼住她腰肢的手掌沒有動,隻是溫度好像也往上攀了攀。
按住她後頸的手,不知不覺地也挪動了一點位置,變成了託住她的頸側——
他的指尖輕輕地揉了下她的耳垂。
鬱想的呼吸一下變沉了。
而他盯著她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
像是猛獸面對獵物時,展露出想要吞吃下對方的本能。
如果不是在這裡……算了。
……這裡不行。
儲禮寒的理智冷靜飛速回籠,他用力地掐了下鬱想的耳垂。
下一秒,“吱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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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推開。
儲禮寒收回了那個親吻。
鬱想心想那不能光我挨一下啊?
她想也不想就彎腰去咬了一口儲禮寒,慌亂急促之中,也不知道咬到了哪兒……等門完全被推開那一瞬間,鬱想也直起了腰。
同一時刻,門口的何父眨了下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儲大少。
的確是儲大少!
不僅如此……
他的懷裡,還坐著一個鬱想。
儲山就在這裡啊!
鬱想怎麼、怎麼敢……鬱想難道不是避讓都來不及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何父才有恃無恐,敢繼續放任自己的覬覦啊!
可眼前這一幕,狠狠敲碎了何父的妄想。
儲禮寒緩緩轉眸,朝他看來,眸光冰冷。
鬱想也轉過了頭,皺眉看著他。
何父差點當場跪下。
他的那些想法……儲大少會知道嗎?不不,不會知道吧。連鬱想自己都不知道。
“你好大的膽子啊。”儲禮寒緩聲道。
不是何父孬,是他真的怕儲禮寒。很少有人不怕儲禮寒。
他想也不想就趕緊衝儲禮寒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是底下人辦錯了事,沒想到您在這兒……”
“今天發生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儲禮寒說。
“是,我一定,我……”
儲禮寒打斷他:“一旦有人知道,你知道後果嗎?”
後果……?
何父心跳漏了一拍。
儲禮寒一下想起來,很早之前鬱想那通胡編亂造。什麼她死了之後,他才會發現沒了她不行。
哪裡用死呢?
儲禮寒抬手理了理鬱想耳邊的發絲,這才將她從自己腿上放了下去,說:“我父親不太贊成我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她對我來說,如珠似玉。”
鬱想心說好家伙。
您這霸總文學也沒少看吧?不愧是您啊!您口嗨起來,編得我差點都信了!
而那頭何父呢?
他聽見“如珠似玉”四個字,就噗通一聲跪下去了。
他的念頭,絕對不能讓儲禮寒知道!!!
他哪兒知道,在鬱想的一通逼逼叨叨下,儲禮寒都已經全知道了。不僅如此,要好好折磨他這件事,都已經提上日程了。
第34章
鬱想先下了樓。
何雲卓本來忍著性子, 一邊應付何父介紹給他的生意伙伴,一邊時不時朝寧雁那邊望上一眼。
寧雁沾寧寧的光,和凌琛遠搭上了話。
何雲卓多看幾眼就有點憋火, 一轉頭呢, 卻是掃見了鬱想。
她怎麼從樓上下來?
何雲卓心下一緊。
何雲卓忙抓了個佣人問:“我爸呢?”
佣人:“樓、樓上……”
“他怎麼上樓了?”何雲卓皺眉問。
“不知道, 好像是因為那位儲大少不見了, 何總就去找他了。”
何雲卓聽了嗤之以鼻, 儲禮寒怎麼會失蹤不見?哪裡需要他爸去找?
何雲卓轉身微笑著, 先打發了這幾位叔伯,然後才往鬱想的方向走去。
而這麼一耽誤的功夫,他才剛走到鬱想面前, 就突然來了個他爸手下的人, 把他攔住了,插聲說:“少爺這是去哪兒啊?”
何雲卓:“找我父親。”
那個人皺著眉, 語氣真摯憂慮:“何總突發惡疾,現在歇著呢, 又怕引得宴會上大亂, 驚了貴客多不好。何少就先替何總招呼一下賓客。”
突發惡疾?
發得這麼好?
不,發得這麼巧?
何雲卓的目光從鬱想身上打了個轉兒。
他覺得這件事肯定和鬱想有關系。
“我知道了。”何雲卓耐著性子應了聲, 等把這人應付走了,他才趕緊出聲又叫住鬱想:“我爸是不是去找你了?”
鬱想盯著他看了兩眼, 說:“好像是。”
什麼叫好像是?
何雲卓今天本來情緒就亂糟糟,這樣一說就更亂糟糟了。
“寧雁怎麼會知道你家裡有女孩子的衣服?”鬱想歪頭問。
何雲卓亂糟糟的思緒驟然被捋出了一個頭。
寧雁怎麼會知道?
對啊, 他從來沒有向她提起過, 她怎麼會知道?
鬱想輕描淡寫地問他:“你很喜歡做傻子嗎?”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自己這一刻的口吻, 有點儲禮寒那味兒了。
而對面的何雲卓聞聲, 五官一下繃緊了,面色也慢慢變成了鐵青色。
他冰冷地看著鬱想,沒有應聲。
“學姐!”那頭的寧寧連忙招呼鬱想過去坐。
她看出來了氣氛不太對,倒也是好意想讓鬱想過去說話。她想,學姐和她一樣,在這裡不認識別人啊,也隻有她能幫學姐了。而且……還可以看一看,凌先生對學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鬱想斜睨了一眼,緩緩走了過去。
何雲卓掐了下掌心,又恢復了笑容。
他跟了上去。
因為剛才那一瞬間,他好像從鬱想的脖頸間看見了一點……吻痕。
這一印記,一下攥緊了何雲卓的心。
他知道何父的性格。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這一刻,他很不希望那是他父親幹的。
何雲卓的腦子有點亂,本能地跟過去坐了下來。
寧雁將他們的臉色收入眼底,心裡高興了一點。
吵架了?
寧雁當然不會低級到張嘴問他們,她目光一轉,突然出聲:“鬱小姐脖子上怎麼多了一條項鏈?我記得剛進來的時候還沒有。嗯……是剛剛誰送的嗎?”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何雲卓更是神經繃緊了,繃緊到他腦仁都有點疼。
難道是……他父親送的?
寧雁笑著看向何雲卓:“不會是你送的吧?”
何雲卓神色緊繃,沒有說話。
寧雁從這樣的氣氛中,推出了她想要的結果。
沒想到啊,她還什麼都沒做呢,鬱想就把自己送上門了……
寧雁從一開始,提議鬱想換衣服,當然就沒懷好意。
她做過很多這樣的事,就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她都不會因此有絲毫的愧疚與後悔。
而這一刻更不用說,寧雁的心裡隻剩下了高興。
“我記得何伯父好像很喜歡送女孩子首飾,鬱小姐不會是……”寧雁抿起唇角,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驚訝。
寧寧也很驚訝。
她心想,為什麼何雲卓的爸爸要送鬱想禮物呢?
寧寧小聲問:“見面禮嗎?”
何雲卓好像經歷了一番巨大的鬥爭。
他驀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帶著一點陰沉,他說:“嗯,因為希望我能和鬱小姐好好地在一起吧。”
鬱想輕笑一聲:“你們說什麼呢?”
何雲卓轉頭看她。
她要否認他的話?可現在,她不應該否認,才能把自己幹淨地摘出去……
何雲卓的心情很復雜。
可以說在場所有人的心思都各異。
鬱想卻看向凌琛遠:“凌先生忘記自己見過這東西了嗎?凌先生的記性這麼差?”
她說著轉了轉項鏈上那顆相當亮眼的寶石。
凌琛遠:“……”
要他開口,還要罵他記性差。
不就是儲禮寒的袖扣改的嗎?
剛才她去見儲禮寒了?儲山身邊的人不是說她已經拿了錢了?膽子這麼大,還敢見儲禮寒?
凌琛遠:“是見過。”
凌琛遠這輕飄飄的三個字,一下讓大家的表情變得更加精彩了。
寧雁心底的高興是一點也沒有了,何雲卓茫然,寧寧也有些茫然。
難道是凌琛遠送的?
他們一致地想。
“不是我輕視何家,而是何總確實拍不到這樣一顆祖母綠寶石。”凌琛遠冷聲道。
寧雁笑不出來了,所以根本不是何坤民送的?
一旁的何雲卓垂下眼,沒有因為這句話生氣。
“我給你的表呢?”凌琛遠突然問。
大家一下又被勾起了精神。
還有表?
凌琛遠給她送了表?
鬱想看了看寧雁的臉色。
這是要奔著把寧雁氣死的方向去啊……隻氣死一個怎麼行?
鬱想甜美一笑:“早賣啦!兩百四十萬美金。”
凌琛遠:“……”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她:“才賣這麼多?”
寧雁更是從震驚,過度到了氣憤。
重點是才賣這麼多嗎?難道不應該是你怎麼敢賣我送給你的表?
那是凌琛遠送的啊……
鬱想怎麼能,怎麼能就這樣賣掉?
寧雁視若珍寶卻得不到的東西,到了鬱想手裡,轉手就賣掉了,隻談錢不談感情。
她眼皮子怎麼這麼淺!
寧雁氣得幾乎嘔血。
“那我大哥的袖扣呢?”凌琛遠不死心地又問。
鬱想:“也賣了。”
凌琛遠松了口氣,獲得了詭異的心理上的平衡。
何雲卓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是很有發言權的。畢竟每次他的心態也是這麼平衡過來的。
凌琛遠語氣緩和地問:“賣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