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一面窗戶,窗外的陽光灑進來,正好落在拐角放的矮幾上,矮幾旁還有一把椅子。
這個設計不錯。
鬱想舒舒服服地坐了下去,然後低頭喝了兩口果汁。
沒一會兒。
腳步聲近了。
儲禮寒誰也沒有帶,他獨自緩緩走到了鬱想的身旁。
他說:“有一樣東西忘了給你。”
鬱想:“嗯?什麼?”
儲禮寒遞了一隻長條形的絲絨盒子給她。
鬱想接過來就打開了。
隻見裡面躺著一條項鏈,項鏈的墜子是那顆祖母綠寶石。
“鬱小姐。”樓梯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何父的聲音,何父說:“我看見你上樓了。”
鬱想輕輕“啊”了一聲。
然後儲禮寒突然抓住她的手,推開一旁的門,帶著她就閃身躲了進去。
剛才還眾人擁簇的儲大少,這會兒和她棲身在昏暗不見光的屋子裡。
鬱想輕輕地呼吸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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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確實有點偷情的那味兒了。
她的思緒飛散間。
她感覺到脖頸一涼,儲禮寒一隻手撈住了她的頭發,然後手臂環住了她的脖頸。
男人身上強勢的氣息,悄然地籠住了她。
鬱想的呼吸滯了滯。
感覺到有什麼輕輕落在了她的脖頸上。
“我給鬱小姐戴了項鏈,這次也要攢著嗎?”男人嗓音低沉地問。
門外。
何父站定,沉下了臉:“這扇門怎麼關上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說給門內的人聽。
第33章
鬱想覺得完全可以儲大少躲著不見光, 而她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嘛。
但她的手剛挨上門鎖,就被儲禮寒按住了手背。
儲禮寒一垂首,附在她耳邊平靜地道:“偷情就應該要有偷的樣子。”
鬱想:?
怎麼偷?
儲禮寒摸出了手機。
鬱想一看,馬上也想了起來, 趕緊把自己的手機也調成靜音。天知道, 有多少部電視劇裡, 都是因為男女主角忘記把手機靜音,最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被壞人抓住一頓折磨的。
鬱想調完靜音後,轉眸去看儲禮寒, 卻發現儲禮寒好像是在……發消息?
儲禮寒前腳剛發完消息。
後腳門外就突然傳來了壓門把手的聲音——
喀嚓、喀嚓。
鬱想的心跳都快了一分。這種場景,就是她看電視劇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為門後的人捏一把汗。更別說是她身臨其境了。
就在鬱想思考,何父會不會從外面把門踹開。
以及何父為什麼語氣變得這麼奇怪的時候。
“何總。”門外傳來了王秘書的聲音。王秘書幾步就跨到了面前, 笑著說:“我剛還在找何總呢, 何總是今天的東道主, 怎麼躲到這裡了?還有幾句話要和何總聊呢。”
何父馬上揚起了笑容說:“大少找我?我這就過去。”
他頓了頓又說:“看來雲卓這小子還是不行啊,沒把大少和王秘招待好……”
王秘書但笑不語, 也不接他的話。
何父不好再轉頭去開門, 不過雖然查探不出是不是有人進了門, 但……
但何父有一個損招。
下樓的時候, 何父叫了個女佣過來,低聲和她耳語了幾句:“把二樓拐角的那個房間門封上。”
如果真有人進去了,那也就別急著出來了。
何父笑了下, 然後才轉頭看向王秘書:“走吧。”
王秘書不知道他和女佣說了什麼, 但想也不是什麼好話。
他心下警覺, 等把何父引到儲山那邊去之後,他就抽空又給儲禮寒發了條短信。
何父忙著巴結儲山,也就顧不上別的了。
這邊幽暗的房間裡。
儲禮寒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下,他低頭掃了一眼,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鬱想問:“王秘書是您發消息叫來的吧?”
儲禮寒:“嗯。”
這邊還沒能說上更多的話的。
下一秒。
“咚”一聲,什麼東西重重捶在了門板上。
鬱想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然後正撞進儲禮寒的懷裡。
她悄聲說:“我怎麼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呢?”這是多麼的像恐怖片裡的場景啊。
儲禮寒倒是很冷靜。
鬱想甚至感覺到他好像分開了她不自覺蜷緊的手指,然後什麼東西落了上來……
儲禮寒在……給她擦手心?
鬱想晃了一下神,就聽見儲禮寒慢條斯理的聲音:“應該是在釘門板。”
釘門板?
咚咚咚,門外的聲音變得更響,且更密集了,無疑印證了儲禮寒的話。
好家伙,那您還這麼老神在在的?
儲禮寒給她擦完了左手手心,低聲問:“你很害怕?”
鬱想不自覺地舔了下唇。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間裡實在太黑了,人的其它感官就會在此刻變得格外敏銳。鬱想能清晰感覺到,儲禮寒身上傳遞來的熱意。還有成年男性的荷爾蒙氣息,有種無聲的強勢的壓迫,牢牢鎖住了她。
鬱想悄悄吐了口氣,說:“我怕什麼?不過這個人是挺奇怪的。你說他裝攝像頭了嗎?查查攝像頭不就知道了?把人釘門裡面,夠狠的。”
雖然她和系統根據一點原著的內容,差不多推導出了何父的“變態”。但畢竟沒有切實的證據。
“看看門內有什麼,不就知道了?”儲禮寒說著,抬手打開了牆上的開關。
室內的燈光一下全亮了。
鬱想:?
剛才不還說要偷情嗎?這怎麼又大搖大擺起來了?
儲禮寒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指了指門外:“釘子都釘一半了,我們出不去,他們也進不來。”
鬱想:?
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反正儲禮寒都不擔心,她也就不操心門外的動靜了。
別說是一個何家了,就算是個堅固的堡壘把儲禮寒困在裡面了,他的手下也能從外面給轟開吧?
鬱想也就有闲心去打量這間屋子了。
一間沒上鎖的房間,能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一張床,床對面是定制衣櫃。衣櫃旁有一扇門通往浴室。
見過了儲氏公館裡,儲禮寒房間的擺設。
這間屋子,甚至都可以用“寒酸”兩個字來形容了。
鬱想走到了窗前,拉開了一點窗簾。
這才發現窗戶上好像貼了一層膜,在燈光下格外顯眼。她抬手摸了摸,唔,大概是那種,貼上之後,外面就看不見裡面,但裡面能看見外面的膜。
鬱想和系統說:整得我像個探案的。
她一邊說,一邊在衣櫃旁頓住了腳步。她抬起手,櫃門一開,隻見裡面掛滿了衣服。鬱想轉眸一掃……還盡是女裝啊。
她一下想起來,寧雁口口聲聲說,何家還留著何雲卓母親的衣物。
何雲卓的母親是過世了嗎?
寧雁怎麼知道這麼清楚?何雲卓和她說的?
鬱想反手關上櫃門,但又覺得不對,一下又把櫃門打開了。
那廂儲禮寒注意到了她的反常舉動,出聲問:“怎麼了?”他掀了掀眼皮,口吻帶著一分玩笑意味:“在裡面發現什麼殺人工具了?”
儲禮寒覺得是這東西也不錯。
至少那時候,鬱想大概會真的害怕,然後躲到他身邊?嗯,儲禮寒還是無法憑空想象出鬱想害怕的樣子。
鬱想:“不是,我隻是好奇為什麼這間屋子裡有女性服飾。”
儲禮寒:“何雲卓的母親留下的?”
鬱想:“有錢人會把年輕時的衣服,在櫃子裡留上幾十年嗎?我想應該不會吧。喏,這滿櫃子,都是年輕女性的款式。而且看上去,很像是今年的流行款。”
儲禮寒拔腿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手抵住櫃門,將裡面的東西收入眼底。
他伸手拉開底下兩個抽屜,裡面還準備了嶄新的女性內衣。
儲禮寒一眼掃過,倒並沒有臉紅,反倒臉色沉了沉。
他想起來何父找過來時,那句“鬱小姐我看見你上樓了”,令人不適。
年長的男人,仗著手裡的地位錢權,哄幾個小姑娘和他好,在這個圈子裡並不是什麼少見的事。
他們既沒有觸犯法律,又因為格外有錢,往往連從道德上都無法遭受譴責。
因為當事情爆出來的時候,大眾更傾向於指責女方愛慕錢財,自己走了歪路。
儲禮寒沒什麼菩薩心腸,一向也不太管這些事。
何況各人有各人的選擇,聰明的女孩兒拿了錢,進了門,享一時或者一世風光。也有玩不過的,沒名沒分賺那點錢。
這都不歸儲禮寒管。
但現在不一樣……
“何坤民這狗東西,把主意都打到你頭上了?”儲禮寒說這句話的時候,沒什麼情緒。
“可能是吧……他那麼積極地給我和何雲卓保媒拉纖,是挺奇怪的。按鬱家的地位,能進何家的門,那都叫高嫁……”鬱想心說可不是專門挑個高嫁的嗎?
當初剛在金家宴會上見面的時候,何父還連聲說她笨點好呢,讀書不行也沒關系。
笨點好拿捏是吧?
尤其是高嫁進去的,那肯定是挨了侮辱也不敢說啊,隻能吃啞巴虧。就算說出去了,沒準兒最後挨大眾指責的還是她呢。
鬱想:“嘔。”
儲禮寒眼皮一跳,想也不想地抬手一下扶住了她。
鬱想:?
儲禮寒:“想吐?”
鬱想:“哦,聯想了一下,有點給惡心到了。”
儲禮寒:。
他這才緩緩收回了手。
“你應該不喜歡何雲卓吧?”儲禮寒突然問。
鬱想心說我能那麼煞筆嗎?
“想甩掉何坤民嗎?”儲禮寒又問。
“那當然。”不僅想甩掉,甚至還想送這人去坐牢。但鬱想尋思自己手裡也沒別的證據,而且儲禮寒說起來,其實和她非親非故,她也不能無端要求儲禮寒去把人送入獄吧?
她本來和系統都隻是猜測,今天見著一櫃子衣服,算是坐實了。
“那就嚇嚇他。”儲禮寒輕描淡寫地說。
好像很輕松就能辦到這件事。
鬱想倒是一點不懷疑,她抬眸問:“那咱們就在這裡等嗎?”
儲禮寒:“嗯。”
鬱想覺得無聊,就又摸出了手機。
但是……右上角37%的電量提醒著她,她好像玩遊戲也玩不了太久了。
儲禮寒看她對著手機發呆:“想玩遊戲?”
“啊,但是就這麼巧,手機電量它不多了。”都是剛才玩鬥地主給玩沒了,總還是得留點吧?現代社會,手機沒電等於要我半條命啊!
儲禮寒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鬱想愣了下:“給我?”
儲禮寒微一頷首:“嗯。”
是他把人弄到這裡來的,不然這會兒鬱想應該還窩在樓下的沙發上,和人鬥地主。
儲禮寒一頓,幾乎和鬱想同時開口。
鬱想:“您手機裡沒什麼重要的信息吧?萬一之後泄露出去什麼,那我可說不清啊。”
儲禮寒:“你剛才和誰在鬥地主?”
兩個人齊齊頓了下。
這下先出聲的是鬱想:“何雲卓,還有寧寧。就是寧雁的妹妹。”
儲禮寒卻問出了一個更離譜的問題:“寧雁是誰?”
鬱想:?
上次您不是和她在一艘遊艇上?這麼快就忘了?上次金家宴會上,您坐臺下,她還在臺上彈鋼琴呢。
鬱想隻好和他講了講寧家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