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想一下渾身一緊。
那不是儲山嗎?
“儲董怎麼也在這裡?”鬱想舔了下唇,“那我要是從您的車上下去,他還不得當場氣得殺了我啊?”
果然,這筆錢不是好賺的,嘖!
儲禮寒老神在在,他說:“我幫你想個辦法。”
鬱想:“什麼?”
儲禮寒說:“你把大衣脫下來。”
鬱想皺眉:“怪冷的。”不過還是把大衣脫了。
然後儲禮寒慢條斯理地解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遞給了她。
鬱想:?
儲禮寒:“你不是很能編嗎?上次是殺人犯。這次你也可以編,這件外套屬於一個什麼樣的人。而這個人,現在,成了你的新歡。沒有什麼比你身邊出現一個新的男性,更能打消他警惕的了。”
鬱想心說好家伙,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多踏了一條船呢!
不過她也覺得這不錯!反正到手的錢,幹嘛不要?她不僅要,她還要用得舒舒服服的!
她披上了儲禮寒的西裝外套,推開車門大搖大擺地走了下去。
等走了兩步,她又想起來,回頭問:“他見過你這輛車嗎?不會認出來?”
儲禮寒說:“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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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穩的姿態,給人一種莫大的安心感。
鬱想心說和大反派合作是真不錯啊,省多少事啊,人大反派自己就給安排好了。
她一點頭說:“那就好啦,那您也待會兒再進門吧。”
儲禮寒也點了下頭,說:“好。”
鬱想緩緩朝門內走去。
“鬱小姐來了?!”那邊何父高興地出聲,然後定睛一看,就看見了鬱想身上的男士西裝外套。
儲山聽見“鬱小姐”三個字,也想都不想就轉過了頭。
等看見鬱想的打扮,他也瞪大了眼。
但在人前,儲山還是很好地維持住了自己的表象。
他露出了一點笑容,壓下了驚疑不定和怒火。
儲山問:“鬱小姐身上的外套是誰的?”
大家都沒想過儲董一來,竟然是先主動和鬱家的女孩兒搭話,還問的是這麼一個問題。
鬱想:“一個男模。”
她想了想,覺得儲禮寒的身材也確實挺男模的。
儲山聽完,面色一緩和,嘴角還忍不住抽了抽。
她不會是一拿到錢太開心,還不等他給她送男人,她就高興地怒點十個男模吧?
儲山胸口抽痛兩下,有點為兩個兒子痛心。
這難道是報應嗎?
他心想。
我過去身邊圍繞無數女人。
到了兩個兒子這裡,卻成了他們的女人身邊圍繞無數男人?!
儲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血壓又高了。
第32章
“哈哈。”是何父的笑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他說:“鬱小姐真會說笑。”
“進來吧。”何雲卓也跟著出聲,並主動引著鬱想往裡走,他一邊忍不住開口說:“是我小看了鬱小姐, 原來上趕著為鬱小姐遞外套的人,有那麼多。”
鬱想沒再去看儲山的臉色,她走在何雲卓的身側, 有點兒心不在焉地開了口:“那何少現在終於要放棄了嗎?”
何雲卓:“本來要放棄了……”
什麼叫本來?
鬱想轉頭看了他一眼。
何雲卓低低出聲:“剛才儲董那麼緊張, 是以為你身上的外套屬於儲大少吧?不管儲大少,還是凌琛遠。儲董應該都不會同意你和他們在一起的。”
他的語氣低沉,像是說給鬱想聽, 也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忘掉本來就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吧……”
鬱想心說放屁。
你起碼還要追著寧雁跑兩年!把女主虐個死去活來再說!這劇情才哪兒到哪兒呢?
不過人就是不能念叨。
鬱想剛念完,就看見寧雁帶著寧寧,款款朝這邊走來了。
最近大半個上流社會,都知道那次流落荒島回來後, 儲家兩兄弟爭奪鬱家千金的事了。
她會害怕嗎?她會有羞恥嗎?
寧雁心想著,朝鬱想看了過去。
但讓她失望了。
鬱想不僅沒有羞恥心,甚至今天也披著男士西裝外套進門了。
寧雁走到面前。
何雲卓本能地想要退開一步, 但又生生忍住了。
還是寧寧先出聲,低低地叫了一聲:“學姐。”
鬱想點了下頭,心說你們修羅場可別拉我啊。
但下一刻,寧雁就看向了她,笑著說:“今天鬱小姐也很冷嗎?雲卓,你應該給鬱小姐找一件女士外套, 又或者將宴會廳的暖氣開得更足。我想這樣會更合適一些, 免得有人誤會鬱小姐就不好了。”
“誤會?”鬱想眨了下眼。
“是啊,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 說小不小, 流言傳起來是很快的。名聲還是幹淨好,鬱小姐說呢?”寧雁說著,就要叫何家的女佣過來,幫鬱想去拿新外套。
鬱想:?
鬱想:她是想諷刺我吧?
系統:【應該是】
鬱想:你話好少我不習慣。
系統:【別管我話少不話少了,你被寧雁盯上了你懂嗎?】
鬱想覺得和系統聊沒勁兒了,這才看向寧雁,問:“何家不是沒有女孩兒嗎?又哪裡來的女式外套?”
寧雁眸光一閃,看向何雲卓笑著說:“雲卓媽媽的衣服,都還被伯父珍藏著對嗎?鬱小姐應該不會嫌棄吧?”
何雲卓的表情有一瞬的怪異。
鬱想看了看他的表情,再看一看寧雁的模樣。
寧雁肯定沒安好心這不用說。
在原著裡,她下手收拾女主角的時候,就沒一次是客氣的。
不用何雲卓開口,也不需要寧雁吩咐女佣,鬱想直接從根子上斷絕了她的算計。
鬱想懶洋洋地一笑:“其實我還不知道寧小姐口中的幹淨名聲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明知故問嗎?
一個女人頻繁地和多個男人扯到一塊兒,還大剌剌地披著男人的外套,這是什麼好名聲嗎?
她是真不怕儲山對付她啊。
寧雁心頭冷笑。
寧雁哪裡知道,儲山這都已經“對付”完了,對付到,儲山現在一看見鬱想就覺得頭疼的地步了。
“我聽說何伯父很中意鬱小姐,還想為雲卓你拉個線,是嗎?但如果鬱小姐傳出去不好的名聲,這不僅僅是讓何家、鬱家的處境都變得尷尬,更會讓真心喜歡鬱小姐的人傷心啊……”寧雁不緊不慢地說,從頭到尾都透著仿佛為鬱想好的味道。
寧寧都忍不住跟著出聲:“學姐,姐姐說得對!”
在這個社會上,女孩子的名聲一旦被染黑了,就很難再洗白回去了。
鬱想:“……”
難怪寧寧讓寧雁牽著鼻子走,給折騰夠嗆呢。連人是好是壞,壓根就分不清。
鬱想輕笑一聲:“哦,但我不在乎啊。”她理直氣壯地說:“我這麼有錢,又這麼漂亮。多談幾個男朋友不是應該的嗎?”
寧雁:“……”
何雲卓都噎了下,不過想到鬱想一貫的性格,何雲卓多多少少也有點那個習慣,甚至是有點麻木了。
隻有寧寧震驚地瞪大了眼,仿佛頭一回聽見這樣“不知羞恥”的話。
“男人嘛,高興的時候多一兩個,不高興的時候,一個也不要。”鬱想抬手輕拍了下身上的外套,“這也隻是他們哄我、討好我的一個手段,我享受我的,怎麼倒和名聲扯上關系了?圈子裡要怎麼議論我?議論我受人追捧嗎?議論我有錢又漂亮嗎?”
她輕嗤一聲:“沒意思。”
寧雁沒想到一貫的手段,在鬱想身上失效了。
這世界上還有女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不在乎這個圈子怎麼去議論她……
寧雁勉強繃住了笑容,說:“鬱小姐思想這麼開放,我也就不勸鬱小姐了。”
聽聽這說話水平。
這又暗搓搓地指鬱想這個人,過於open了。
鬱想覺得挺無語的。
對一個人指指點點的時候,隻能奔下三路去了嗎?咋的,你給我身上蓋個開放的章,我就活不下去啦?
“隻是喜歡你的人真心難得啊,鬱小姐。”寧雁淡淡道。
她這是給誰做主呢?
鬱想覺得怪好笑的。
鬱想歪頭,盯著何雲卓,毫不客氣地往何雲卓的心上扎,她說:“何少聽見了嗎?寧小姐說,真心難得啊。”
何雲卓抿住唇,繃著臉,不說話了。
寧雁什麼都懂,但就是把他的真心往冰碴子裡扔,多看一眼也沒有。
寧雁面色微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可她以前也做過更過分的事啊……
她沒少試探何雲卓的底線,一次又一次地確認,對方的確可以為了她付出更多。
寧雁心底有點煩躁。
她想,可能要抽空安撫一下何雲卓了。在寧寧沒有滾回她那貧窮的養母家之前,她還不能丟掉何雲卓。
寧雁的目光一轉,驀地說:“儲大少怎麼也來了?”
儲禮寒緩緩踏進門,他身形挺拔,氣質出眾,加上身份高,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穿了一件藍色的羊毛大衣,肩寬腿長,自有一股子矜貴的味道。
平心而論。
儲禮寒其實算是大半個上流圈子的豪門千金,都心生傾慕的對象了。
但儲禮寒這人實在太高高在上了。
他連他老子都不看在眼裡,更別提其他人了……
大部分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豪門千金,在打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都會有種自己仿佛是他眼底的空氣的錯覺。
那種從上而下的俯視感,令人感覺到戰慄且不適。
寧雁按了按心頭的思緒,和儲禮寒這樣的人比起來,凌琛遠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就是她死也想不通,為什麼儲禮寒這樣的人,會和鬱想有交集?甚至有一分親密呢?是故意和凌琛遠拉鋸爭奪鬱想嗎?
想到這裡,她不由看了一眼鬱想。既然儲大少穿得這樣整齊,那麼很明顯,鬱想身上的外套並不屬於儲大少。
她以為鬱想聽見儲禮寒的名字會慌……
但鬱想還是沒有。
鬱想轉頭,平靜地掃了一眼儲禮寒。
男人確實光彩奪目。
他像是天生的王者,生來受人擁簇豔羨。
就在鬱想看他的時候,儲禮寒似有所覺,也眼眸一轉,目光輕輕從她身上掠過,絲毫沒有停留。
讓人分不清,他是在看她,還是沒有看她。
“也別站著說話了,不如坐到那邊去?一塊兒聊聊天?”寧雁又主動出聲。
何雲卓應聲:“好啊。”
“鬱小姐也一起吧,我看鬱小姐在圈子裡好像也沒什麼朋友。”寧雁笑著說。
鬱想:“……”
這人說話不帶刺不挖坑,她是不能好好說話了是嗎?
系統都有點同仇敵愾了,它如果有眉毛這會兒也該皺起來了。
系統:【她怎麼說呢?誰沒朋友了?你,你……你好像確實沒有朋友。】
系統一下沉默了,怕自己戳中鬱想的傷心處。
但鬱想完全沒有感覺,她大大方方地說:“嗯,死宅多快樂。”
她幹嗎要向寧雁證明自己朋友多?
沒朋友的人也快活啊!
寧寧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也是突然間反應過來,當初寧雁也和她說過差不多的話。
那時候她才剛剛回到寧家,和那裡嚴重的格格不入。正如寧雁說的這樣,她沒有朋友,所以在第一次參加宴會的時候,鬧了不少笑話。後來,姐姐寧雁就總是把她帶在身邊了。但她還是插不上那些豪門千金的話題。
她感覺到強烈的孤獨和自卑。
但鬱想居然說“死宅多快樂”?
快樂嗎?
孤獨也能快樂嗎?
寧寧幾乎是恍惚著跟他們走到了角落的沙發坐下。
“我向鬱小姐介紹一下,這位是光信銀行行長的千金,這位是建發制造嚴總的長女,這位是……”寧雁為鬱想介紹了起來。
和寧雁來往的豪門千金,當然都出身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