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份合同,則是關於不動產的無償贈與。
一座價值1.2億的江景豪宅。
就算還要繳納契稅、印花稅,但這也足夠讓人興奮到瞳孔都放大了。
律師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說好的打官司呢?說好的儲山要為難鬱家這位小姐呢?
律師翻來覆去地查看合同公證書,又查看了房產所有權證……
沒有錯,沒有一點問題。
“有什麼問題嗎?”鬱想轉頭問。
系統都忍不住出聲:【你看上去好鎮定】
鬱想:哎沒拿到手的時候,就隻是一串合同上的文字,沒什麼實感啊……
這邊律師緩緩抬起頭,對上了劉秘書希冀的目光。
他恍惚間甚至覺得,相比起受贈人鬱小姐,這位負責替儲山辦理贈與事宜的劉秘書,似乎更希望趕緊把這筆龐大的財富送走。
太……離譜了……
律師又仔細地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確認。
鬱想也沒催促他。
這種東西,越仔細越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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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九點,鬱想才得以走出咖啡廳。
她看了看合同公證書上的金額標注,心說儲山這可真是費勁兒在把一碗水端平啊。
但是現金和豪宅哪個更值錢呢?
她要是去問問儲山,儲山會不會當場急吐血?
鬱想輕輕吐了口氣,肚子裡發出了一聲飢鳴。
這種飢餓感,讓她在拿到這樣一大筆足夠她鹹魚八輩子的財富後,也沒有感覺到心髒跳得太快……
倒是她身邊的律師走路有點飄。
恰好這時候鬱家大伯打電話過來了。
鬱家大伯焦急地問:“你見到鬱想了?怎麼樣?剛才怎麼不接電話?”
律師吸了口氣說:“剛才沒空。”
鬱家大伯一下就神經緊張了:“局勢很糟糕?”
“不不不!”律師一連說了幾個“不”,他頓了下,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儲董似乎並沒有要對付鬱小姐的意思。與之相反,他的秘書帶來了兩份豐厚的贈與合同,現在鬱小姐已經是身價過億的富婆了。”
鬱家大伯:???
大概過去了四五分鍾,那頭才傳出了鬱家大伯驚愕的陡然拔高的聲音:“你說什麼?!”
律師心想很驚顫吧?我剛才也是這樣的。
我羨慕得走路腿肚都打晃。
那邊劉秘書也在和儲山通電話。
“都搞定了?她說什麼沒有?”
“搞定了,鬱小姐什麼也沒說。”
儲山有點氣悶:“有空的話……順便物色幾個長得不錯的男人,送到她面前。”
劉秘書震驚:“您、您說什麼?”
儲山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想嗎?你知道嗎?昨天儲禮寒都帶著她去民政局了,最後是因為漏帶戶口本了,才打道回府了!再給她找個男人,當她肚子裡孩子的爸爸,她什麼都有了,我就不信她還不要命往儲家扎!”
劉秘書:“……”
親爹也沒見這麼體貼的啊。
他一個大男人他都有點酸了。
劉秘書羨慕嫉妒恨地轉頭去梭巡鬱想的身影,但卻發現那位鬱小姐已經不見了。
儲山掛了電話,喃喃說:“來個歹徒把她綁了算了。”
但念頭起來,就又被他按下去了。
他老了。
他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做事雷厲風行,不顧後果了。
這邊鬱想緩緩走到了黑色轎車旁,屈指扣車窗。
車窗很快調下,露出了儲禮寒的面容。
雖然看見車沒走,她過來試一試……但她還是沒想到,儲禮寒竟然真在車裡等了這麼久。
他們在裡面看合同,那是真的看了很久啊……
“金額滿意嗎?”儲禮寒問。
鬱想點了下頭,順口說了一句:“謝謝大少!”
她看了看儲禮寒平靜的神色,他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這樣一大筆錢送進了她的手裡。
不過……不知道儲大少在看見兩份合同上,現金與不動產的不同後,會不會感覺到有一絲的難過呢?
儲山拼了命地把這碗水端平,可是私心裡的偏愛還是透了出來。
儲禮寒說:“上車。”
他的聲音一下喚回了鬱想的思緒。
儲禮寒除了開口說這兩個字,沒有再往下多問,似乎對合同裡的具體內容並不感興趣。
王秘書看著鬱想的目光充滿了羨慕,他突然探出頭說:“晚餐的餐廳已經定好了,鬱小姐應該餓了吧?就等鬱小姐上車,咱們就過去了。”
鬱想是餓了,前所未有的餓。
她想了想,應聲慢吞吞地坐進車裡,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夾。現在沒有比儲禮寒這輛車更安全的了。
她不太誠心地咂著嘴說:“剛拿完儲董的‘分手費’,轉頭就上了您的車,這是不是多少有點過分了?要是儲董知道的話,會不會當場反悔?恨不能殺了我?”
儲禮寒漫不經心地應聲:“嗯,那就不讓他知道。”
鬱想:?
儲禮寒升起車窗。
外面路過的行人再難窺見裡邊的一點景色。
前頭的王秘書轉頭給鬱想遞了一個小蛋糕。
鬱想也不客氣,一手搭上去就開始拆蛋糕盒,還不等她問這是什麼時候買的。
她聽見儲禮寒語氣平淡地說:“我們可以偷情。”
第31章
鬱想一下被嗆到了:“咳咳咳……”她的臉頰幾乎是不受控制地紅了, 手裡的蛋糕都差點飛到腳面上去。
她震驚地和系統說:他變了!
此時的系統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它義正嚴詞地指責:【被你帶歪了】
鬱想迷惑.jpg
這是我的錯嗎?一帶就歪,那不是他自己的問題嗎?
“鬱小姐, 叉子。”前座的王秘書又扭頭,小心翼翼地把餐具遞給了鬱想。
王秘書權當什麼也沒聽見, 表情一派鎮定。
大概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其實這會兒他內心都已經奔跑過八百頭羊駝了。
鬱想輕輕應了聲“啊”, 然後接過了叉子。
她慢吞吞地低頭吃起來,沒有再去接儲禮寒的那句話。而儲禮寒之後也沒有再開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們的錯覺。
車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就剩了王秘書有點坐立不安。
忍不住反省自己遞叉子的時機是不是不太對?
就這麼一路坐立不安到了餐廳外。
王秘書走下去拉開了車門, 鬱想卻沒有馬上下車, 而是先掂量了一下:“儲董應該不會派人盯著咱們吧?”
儲禮寒:“說不好。”
怎麼就說不好了呢?
鬱想舔了舔牙,思考再三,出聲:“那我打的回家。”
儲禮寒沒接聲, 他拉開旁邊的口袋, 從裡面的取出了一隻口罩:“過來。”
鬱想扭頭看他:“嗯?”
儲禮寒飛快地拆出了口罩,貼住鬱想的面頰。他的手指修長,屈指一勾, 就給她戴了上去。
鬱想:?
鬱想不自然地往後面退避了一點, 但又沒完全避開。她問:“這樣就好了?”
儲禮寒:“嗯, 如果穿上你的那件貂皮大衣, 就更沒有人能認出你了。”
鬱想一想:“確實!”
她摸出來大衣,套好, 然後才麻溜下了車。別說, 在海市的晚上, 這東西還特別能御寒。
儲禮寒坐在車裡掃了一眼她的背影, 落後兩步下了車。
他們一前一後地進了門。
前臺乍然對上鬱想那雙格外漂亮的眼睛,怔忪間還以為是遇見什麼女明星了。
其實這兩年,國外有點豹紋潮復闢,也就是穿貂的網紅變多了,就很少有女明星這麼穿了。
這樣的打扮換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是宇宙級災難,但在美人的身上,反而多了一分人間富貴花,還有點辣的氣質。
“您有預約嗎?”前臺短暫的怔忪過後出聲問。
這時候儲禮寒也進了門。
鬱想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無數小木牌,木牌上寫著這家菜的菜名,什麼松鼠鳜魚、美人肝,什麼吉祥如意素什錦,還有蟹粉扒白菜……
這是一家南京菜啊。
這都是鬱想上輩子當社畜的時候,又忙又累想吃吧又總沒機會吃上的菜。
跟著儲大少蹭這一頓,不虧。
鬱想抬手一指後頭:“他有預約。”
前臺又愣了愣,沒認出儲禮寒是誰,畢竟儲大少在外面流傳的照片太少了。還是王秘書上前一步,笑笑說:“我打電話來定的,留的名字叫王歷,日歷的歷。”
前臺一下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上頭打電話特地交代的貴客嗎?
“您請,裡面請,您早前兒點的那道菜,我們大師傅就沒下班,一直等著呢,現在馬上就去做。”前臺招呼著說。
沒一會兒,經理就親自出來,把人送進了包廂。
鬱想一琢磨。
這麼大的派頭,還大師傅沒下班就等著做,那得是什麼牛逼哄哄的名菜啊?
還把她胃口給吊起來了。
等摘了口罩,洗了手。
那邊門開了,店裡戴著廚師帽的大師傅親自端著一個大碗進來了,然後鄭重其事地放在了鬱想的面前。
鬱想低頭一看。
香是挺香的。
就是……鴨血粉絲湯?
和她想象中的需要特地早早準備的大菜,確實多少有點那個不太一樣。
“您嘗嘗,味道不行,您隨時提意見。”大師傅說完才出去了。
鬱想低頭吸溜著粉絲,鮮香爽滑。
可太絕了!
她倒也顧不上去想別的了,快快樂樂地吃了起來。沒一會兒,別的菜也上來了。鬱想就更沒空去思考了。
“這家味道真棒……”半小時後,鬱想意猶未盡地放下了筷子。
王秘書都忍不住心說,跟您在一塊兒吃飯,那食欲是真不錯。
鬱想吃飯吃得可太認真了。
鬱想抬頭問:“多少錢啊?”
王秘書連忙站起來說:“我去結賬。”
鬱想琢磨著自己大小也算是個富婆了吧,我以後每周來這兒吃兩頓,那不算過分吧?
沒一會兒王秘書回來了。
鬱想從他手裡接過賬單一看。
鴨血粉絲湯,128。
再往下掃,也多是什麼88,288,688……
算了,我不配。
鬱想冷靜地把賬單還了回去,還是路邊十二塊錢一碗的比較香哈!
儲禮寒這時候推了一杯茶到她手邊,低聲道:“明天上午你帶著律師去辦理繳稅……出發之前給王歷打個電話,他會派保鏢過來跟著你。”
鬱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清口解膩,很適合飯後喝,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兩口,然後才出聲:“儲大少這樣費心,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儲禮寒:“那你就謝謝我。”
鬱想一噎。
我這不就客套一下嗎?您怎麼還順杆上了呢?
鬱想:“謝謝儲大少。”
“口頭的?”
“不然還要身體力行的?”
“也行。”
“……”
鬱想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該在他面前,少說點騷話了。
她舔了下唇,想了下,決定給儲禮寒畫一個十分不走心的空頭支票:“那這樣吧。我把我對儲大少的謝意攢一攢,等攢出頭了,我一定特別地好好地感謝一下儲大少!”
過去那都是老資本家對著她畫大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