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說:“我有幾句話要和鬱小姐說。”
鬱想也不猶豫,大大方方走過去坐下了。
系統倒是有點替她緊張:【你也別太小看儲山這個人,老是老了,但他夠壞啊!】
鬱想:哦。
系統:【你怎麼一點也不緊張?】
甚至……看上去還有點興奮???
鬱想沒有回答它。
因為這時候儲山又開口了。
儲山就像無數霸總文裡惡毒傲慢的豪門婆婆一樣,他說:“說吧,多少錢,願意離開我兒子?”
他緊盯住了鬱想。
但讓他失望的是,鬱想臉上沒有一點被羞辱的憤怒,也沒有到嘴的鴨子要飛了的慌亂。
鬱想問:“您先開個價吧,我再叫價。”
女佣:?
儲山:?
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先開價,再叫價?擱這兒拍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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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山捂了捂胸口,壓住了胸中的怒氣,他說:“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威嚴。”
“那您說個一口價也行。”
“……”
鬱想過於配合,反倒讓儲山這出戲有點唱不下去,仿佛一拳頭重重打在了棉花上,白搭。
儲山竭力壓下怒氣,心說這樣很好,她很配合,那他們兄弟之間的紛爭也就可以解決了不是嗎?
最重要的是解決事情,而不是為了和她一個小女孩兒置氣。
於是儲山想了想說:“一千萬。”
鬱想:“實不相瞞,儲大少送我的寶石總價就得值兩千多萬了。”
她當然不會說,第二顆還是她主動要求摳的儲禮寒的袖扣。
儲山:“……”
他心一沉,心說看來她對他們兄弟倆的吸引力,超乎了他的想象。那他就更得早日處理掉她這個麻煩。
如果能用錢打發的,那都不叫事。
沒必要現在就下狠手,最後反而逼得兄弟倆觸底反彈,對他不滿,那就不美了。
他現在就隻有這兩個兒子了啊!
儲山心底一番思緒滾動過去,最終他狠狠心,開口說:“我給你八千萬。”
鬱想:“好的,沒問題!”她答應得飛快。
還沒等儲山松一口氣。
鬱想:“那我給您打個折,一共就一億五千萬您看怎麼樣?”
儲山:???
儲山:“怎麼就一億五千萬了?”
鬱想分析給他聽:“您看,八千萬,那是您婚生子的價錢。七千萬,那是您私生子的價錢。您要我離開您兒子,但您是要我離開您的婚生子呢?還是離開您的私生子呢?還是兩個都離開呢?”
儲山眼前一黑。
第24章
儲山當然不缺錢。
他老了, 並不代表他手裡的財富也都蒸發了。相反,其實儲氏今天的規模,可以讓他毫不眨眼地掏出一個億。
可是, 一想到要花在鬱想的身上,儲山的血壓就有點升高的趨勢。
儲山冷冷出聲:“我已經讓人調查過你了。”連夜查的。
“你的父親叫鬱成賓,母親叫關金美。鬱家連年虧損,早在你父親這一代就被擠出上流圈子了……”
儲山說這段話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敲打鬱想,並告訴她, 以你的出身, 糟糕的家庭狀況, 你並不值得這樣的獅子大開口。而我卻可以輕易拿捏你的人生。你和你的家庭在我眼裡,都不值一提。
鬱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鬱想:“您的意思是, 想伸手幫一幫鬱家,止住虧損?一億不夠準備再加個價?”
儲山:?
她難道看不見他眼底的輕蔑與傲慢嗎?
她感覺不到被羞辱嗎?
“你認為你和鬱家值得這個價嗎?”儲山出聲。
鬱想:“那得看儲大少和凌琛遠在您心裡值什麼價了。”
儲山一噎。
偏偏這時候女佣還送了一盅花膠魚片粥上來。
鬱想伸手接過:“謝謝。”
儲山見狀,更是一股無名氣直竄天靈蓋。他臉色一沉, 掃了一眼女佣。
女佣生怕被怪罪,忙結結巴巴地說:“這是大少早上走的時候吩咐的……說一定要鬱小姐吃了再走, 還, 還有一杯牛奶呢。”
儲山頓時不說話了。
鬱想端著粥,還轉頭問:“有雞蛋嗎?謝謝請幫我煎一個雞蛋。”
這樣營養多均衡啊。
系統:【……你不覺得自己在儲山的雷區反復橫跳嗎】
鬱想理直氣壯:我可是一個無腦炮灰, 我這樣做有問題嗎?
系統:【……】
有點……道理?
要真走起人設來,它還確實沒什麼可批評的。
鬱想當著儲山的面, 細嚼慢咽地享用完了早餐。
而儲山也沒有再開口了。
他在重新考量, 鬱想在儲禮寒和凌琛遠的心目中, 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就在這時候, 鬱想的手機“叮”一聲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 原來是何雲卓發來了新消息。
何雲卓:【你在哪裡?你昨天跟誰走了?我很不放心。】
鬱想翻了翻未接來電。
沒有一通是來自何雲卓的。
心說,您這擔心來得也挺遲的……估摸著是先去探望了寧雁,然後才想起了我吧?
不過鬱想並不介意。
她飛快地回了消息:【在儲氏公館,何少有空來接我嗎?】
系統:?
它看不懂了。
系統:【你為什麼讓何雲卓來接你?】
不過半小時後,系統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何雲卓親自開著車到了儲氏公館。
女佣很快進門來說:“外面有一輛車,是來接鬱小姐的。”
鬱想漱了口,擦擦手,緩緩站起身:“您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儲山問:“來的是鬱家人?”
看他的意思是想要越過鬱想,直接與鬱家人接洽,但凡鬱家要臉的話,都會更好談妥。
但鬱想讓他失望了。
鬱想說:“不是。”
鬱想轉身往外走。
儲董沉下臉,拄著拐杖走在了後面,然後他就見到了門外停著的法拉利。
法拉利的車門打開,從上面走下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
男人迎向鬱想,第一句話是:“你換衣服了?”
鬱想:“嗯,你洗澡不換衣服啊?”
男人噎了下,然後衝她笑了笑,識趣地不再多問了。
儲董敏銳地覺得兩人關系不太對,他輕咳了一聲。
何雲卓這才抬頭注意到了他。
“是儲董吧?我是何雲卓。”
儲山一下想起了對方是誰。
是宏峻地產老總的兒子,回國的時候,他父親多次提起他,大意是請圈子裡的老朋友多提攜提攜兒子。
他怎麼也來接鬱想?
“嘭”的一聲,車門關上,鬱想坐上了副駕駛座。
何雲卓微微頷首說了聲:“儲董再見。”
但儲山的心情已經不是“復雜”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了。
他咬牙切齒地想,好家伙,她和儲禮寒二人的關系都還沒掰扯清楚呢,那邊都已經找好下家了。
儲山還沒遇見過這樣有手腕的女人。
畢竟光是能搞定儲禮寒的女人,這世界上就很難有第二個了……更別提敢在儲禮寒的眼皮子底下這樣舞了。
儲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上了車。
系統無語:【你叫何雲卓來,是為了讓儲山知道你多可怕?然後恨不得立刻給你打錢讓你離開他兒子?】
鬱想:可不是呢嗎。瞧瞧我是多麼的有心計手段,腳踏三條船,我自己見了我都害怕。
系統:【……】
一旁的何雲卓低聲問:“送你回家嗎?”
鬱想:“不用,直接送我去公司。”
何雲卓笑了下:“都不用休息,直接上班?其實……你要是進了何家,以後也就不用去上班了。”
鬱想:“就是在家什麼都不用幹,每個月都給我一千萬出去隨便花,還有私人飛機載我去看秀,或者去看海的那種嗎?”
何雲卓沉默了一下。
要求還……真不低。
何雲卓轉聲問:“你和儲大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鬱想:“半月前吧。”
何雲卓欲言又止:“你們……”
鬱想:“你要說關系呢,那確實是有一點。你要說有很多呢,那倒也沒有。”
何雲卓:?
何雲卓心情復雜地把車停在了凱星文化的樓下。
他還在想,為什麼儲山都親自送鬱想出來……
儲山也有意思讓鬱想和凌琛遠結婚?
何雲卓按了按額角,有點想放棄了,但又實在不甘心,這世界上太多容易被凌琛遠面孔迷惑的了,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對凌琛遠愛答不理的鬱想。
雖然對他也挺愛答不理的。
經過一番復雜的心理後。
何雲卓抬起了頭,低聲說:“過兩天,我父親準備給我辦一個歡迎回國的酒會,到時候我把請柬送到鬱家去。我希望你能來。”
鬱想:“……我上班。”
何雲卓笑了笑,也沒說什麼,隻是親自送著鬱想上了樓,然後才離開。
凱星文化的同事躲在門口,悄悄把這一幕收入了眼底,等鬱想進門後,他們才忍不住開口:“臥槽!你不是去儲家了嗎?怎麼是何少送你過來?”
“牛逼啊鬱想!”
他們話裡倒沒什麼諷刺的意思,而是真心實意的佩服。
在鬱想說完那句“薅資本主義羊毛”之後,他們就與之產生了很強的共鳴。
尤其是發現鬱想一個人,還能給公司帶來風投,讓他們未來擁有更多的升職升薪空間的時候,他們對鬱想的支持就更不用說了。
現在都恨不能給鬱想搖旗吶喊!
鬱想:“客氣客氣,送的酒好喝嗎?”
“好喝!我們還帶一瓶來公司了,你要嗎?給你倒半杯?”有同事問。
沈總聞聲張張嘴,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鬱想喝就喝吧。
辦公室裡的氣氛一時間前所未有的好。
廖佳菲都忍不住露出復雜的表情。
最近鬱想變了嗎?其實好像也沒怎麼變……還是挺懶的,甚至有時候不來上班,連借口都不編了。但今天她偏偏又來公司了。
她說話也還透著一股“關我屁事”的味兒。
可聽起來卻順耳多了,甚至讓人不自覺地和她站到了一起去。
等有人給鬱想倒了杯酒,還順手塞了她倆小零食後,沈總才出聲:“咳。鬱想,你過來一下。”
鬱想點點頭,過去了。
“拿到風投之後,公司花重金挖了幾個網紅。一個是剛退役的前電競冠軍,一個是生活博主,還有一對經營情侶人設的博主……”沈總把手裡的資料遞給她,“你看你跟哪個磨合得了,你就帶哪個。當然我建議是帶這兩個……這兩個咱們公司是真下了血本的,合同也籤得豐厚。”
鬱想接過來。
她深思了一下……跟著她這種鹹魚,真的有前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