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了。
這四個字到了儲禮寒的嘴邊,還是被他吞了回去。
鬱想不知道他在來的車上,就已經讓生活助理去準備換洗的衣物了。
鬱想提到女僕裝。
有那麼一瞬間,儲禮寒也確實在想,她穿這東西是什麼樣。但儲禮寒不僅自己潔癖,甚至還把這點潔癖由己及人,延伸到了別人的身上。
於是他還是不打算讓鬱想穿別人的衣服。
儲禮寒轉頭道:“拿下去洗一下,抓緊烘幹。”
“哎好的大少!”
這邊鬱想邁入了儲禮寒的房間。
房間很大,裡面收拾得也很幹淨,就是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人氣。
女佣以為鬱想會趁機仔細打量房間,更好地深入地了解大少。
誰知道鬱想很快就轉過了頭問:“有充電線嗎?最好是快充的謝謝。我手機沒電了。”
女佣:?
她忙打了個內線電話,讓人送了充電線上來。
等再轉過身,鬱想已經進浴室去了。
這位鬱小姐對這裡,是真的完完全全不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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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心想。
鬱想洗了半個小時的澡。
等她轉身去推門的時候,卻發現推不開了。
鬱想:?
不是吧,這裡也沒有女主角啊,這怎麼輪得到我倒霉?
鬱想抬眸,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等等。”
是儲禮寒的聲音。
不知道過去了幾分鍾。
“好了。”儲禮寒的聲音重新響起,然後就是低低的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遠去了的。最後是一聲門鎖的輕響。臥室門被帶上了。
鬱想這才順滑地推開了浴室門,走出去。
床上已經放好了衣服和毛巾,床腳還放了一雙新的Clunky Sneaker。
鬱想歪了歪頭。
原來儲禮寒早有準備啊……
鬱想:這很不霸總文。
鬱想飛快地換好了衣服。
衣服上有著淡淡的烘幹機的消毒味兒,混著點暖意,鑽入了鬱想的鼻間。
鬱想現在舒服多了,她轉身往外走,一邊想,剛才儲禮寒讓她等等,不會就是為了給她送衣服過來吧?嗯?讓女佣動不信嗎?
鬱想按在門把手上,打開門,一眼就看見了儲禮寒的身影。
他背對著她,站在走廊的欄杆前。
聽見開門聲,儲禮寒才緩緩轉過了身。
他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白色襯衣,淺棕色馬甲,襯得他的眉眼都沒那麼疏離冷淡了。
大概是為了不讓她誤會,儲禮寒出聲道:“剛才隻是為了檢查一下房間。”
“檢查房間?”
“過去我的房間都裝了攝像頭。”
鬱想怔了下。
她覺得有一點的奇怪。
有誰會在自己的臥室安裝攝像頭呢?儲禮寒自己裝的,還是別人?不會是他的父親儲董吧?
突然間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
顯然是有車回來了。
樓下也響起了女佣的聲音:“儲董回來了?”
然後是另一道較為尷尬的聲音:“凌、凌少也來了。”
凌琛遠也被儲董帶回來了?
鬱想不由轉頭去看儲禮寒,但男人的臉上什麼情緒也沒有。
“頭發吹幹了嗎?”儲禮寒問。
鬱想點了下頭。
“下樓吧。”
鬱想又點了下頭,懶洋洋地跟在儲禮寒的身後往下走。
儲山似乎完全沒想到儲禮寒會來這裡,他還在吩咐女佣:“去準備點姜湯,問問廚房晚飯開始做了嗎?加幾道凌少愛吃的菜……”
“姜湯已經熬好了,菜、菜也做了……”女佣尷尬應聲。
儲山覺得哪裡不對,他似乎並沒有提前打電話回來,讓他們準備姜湯和食物吧?
腳步聲漸漸從樓上靠近客廳。
儲山抬頭去看,然後一下就定在了那裡。
儲禮寒怎麼會在?!
甚至還把那個女人也帶進門了?!
這下儲山知道,為什麼東西都提前準備好了……
打破凝滯氣氛的是鬱想。
鬱想說:“我餓了。”
凌琛遠抬眸:“我還以為你真去醫院輸氧了。”
“然後擔心得不得了?”鬱想飛快接話。
儲山聽到這裡,臉色已經有點變化了。
但誰也沒有去看他的臉色。
凌琛遠應了聲:“嗯。”
鬱想從最後兩級臺階上走下去:“凌先生一不主動打錢,二不主動探望,現在人出現在這裡,怎麼好意思說擔心我呢?”
儲山聽完,血壓已經有在升高了。
張嘴就是打錢?
這是誰家的女兒?
鬱想和系統逼逼: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凌琛遠不僅是想拿我給寧寧擋刀,還想拿我來試探他爹呢。不愧是古早霸總文的男主角,這冷酷得都分不清誰是反派了。
系統:【確實。】
這個世界太折磨人了!
男主角都不按套路出牌了!
儲山忍不住了,他問:“這應該是你大哥的朋友吧,小遠,你怎麼也認識?”
凌琛遠:“是啊,我怎麼認識的,這要問鬱小姐……”
鬱想心說關我屁事。
鬱想:“我聞見香味兒了。”還能不能開飯了?
儲禮寒這才動了下尊口,他問:“湯燉好了嗎?”
“應該快好了,我馬上去讓廚房端菜。”女佣說完,趕緊就往廚房跑。這邊氣壓太低了,她也有點遭不住。
鬱想也不想摻和他們之間的鬥爭。
她徑直就往飯廳走。
儲禮寒落後幾步,不動聲色地說了句:“賊總是對著別人的東西比較心動。”
凌琛遠:“那是大哥你的嗎?”
“小遠!怎麼跟你大哥說話呢?”儲山連忙喝止道。
生怕今天立刻就上演一個手足相殘。
儲禮寒不以為意,他抬手正了正領結,緩步往前走,頭也不回:“你說呢?”
凌琛遠張嘴。
準備把當初鬱想在會議室表白說的那番話,說給儲禮寒聽。
儲山卻更快地推著凌琛遠往另一邊走:“你看看你身上還穿的什麼東西?快快,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別感冒了!”
因為太過著急,儲山甚至連拐杖都忘記拄了。
等凌琛遠也洗完澡出來,儲山才帶著他往飯廳走。
飯廳裡。
女佣正在上菜:“這是荔枝蝦球,這是黑松露鮑魚紅燒肉,這是清燉雪鰻、紅酒焖牛肉……”
儲山一看。
大部分菜都擺在那位鬱小姐的面前,仿佛是她一個人的豪華宴。
而這位鬱小姐也很不客氣,女佣還在一邊介紹菜色,她已經拿起筷子開始吃了。
儲禮寒都還沒動筷。
鬱想:手藝真的不錯!紅燒肉不膩,鮑魚很香不腥,牛肉入味兒……
系統:【……】
系統:【儲禮寒的父親已經快恨死你了,你還能吃得下?】
鬱想:不僅能吃得下,甚至還想再多幹一碗。這個米也很香,湯汁泡飯更絕。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愛了愛了。
一時間飯廳裡隻剩下勺子碰撞瓷碗發出的聲響。
就在鬱想的筷子探出去,去夾那道蝦球的時候,儲禮寒突地按住了她的筷子,問:“能吃嗎?”
鬱想哽了一下。
她也摸不清儲禮寒是和他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
畢竟上回坐他車裡,她就發現了,不僅是她會口嗨,儲禮寒也會……甚至口嗨起來更可怕。
鬱想咂嘴想了下,給他建議:“要不您明天多買幾本備孕指南?”
儲禮寒眸光微動:“別吃了,這道菜撤了。”
鬱想:!
我的蝦蝦!
剛好那頭女佣端著一道醉蟹過來了。
“這個也拿下去。”儲禮寒說。
鬱想:!
我的蟹蟹!
草。
果然人是不能隨便口嗨的……
女佣為難地看了看儲山和凌琛遠:“這是……凌少愛吃的……”
凌琛遠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鬱想。
他現在也分不清鬱想嘴裡哪句話真、哪句話假了。如果沒有懷孕這回事,儲禮寒這是什麼意思?
隻是為了下他面子嗎?
凌琛遠想了下,說:“拿下去吧。”
女佣如蒙大赦,趕緊又端回去了。
儲山卻恍惚了。
他抬手捂住胸口,努力去消化這些信息……
備孕指南?
這個鬱小姐懷孕了?連蝦都不能吃?難怪儲禮寒先帶著她坐直升飛機回來了。還有這滿桌子的菜……
那凌琛遠呢?
他為什麼不生氣?甚至還點頭讓女佣把他愛吃的菜撤下去。他不和他大哥鬥氣了嗎?
儲山並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太反常了!
剛才凌琛遠都還在陰陽怪氣地和他大哥說話……
不可能一轉頭就變了。
儲山再希望他們兩兄弟能團結一心,也不會盲目地忽視掉正常的邏輯。
要說通這一切,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他的腦子裡陡然間不可抑制地升起了另一個更加可怕的念頭——
這位鬱小姐確實不僅認識儲禮寒,還認識凌琛遠。
他們之間的關系比他想象中還要混亂。
他們之所以都遷就著她……
也許,也許是因為就連他們兩兄弟,也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儲董,儲董您怎麼了?”女佣一把扶住了臉色蒼白的儲山。
系統:【你看你把人氣得】
鬱想:?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因為兄友弟恭太高興把自己高興昏了?
第23章
儲禮寒似乎沒什麼胃口, 就動了那麼兩下筷子。
看見儲山要昏不昏、臉色蒼白的樣子,他也隻是從桌上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說:“父親身體越來越差了,以後你們應該多勸一勸,不要什麼事都往外面去。”
女佣們戰戰兢兢地應聲, 多餘的話一句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