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送鬱想到院的時候,他還是順便讓人查了一下。
儲禮寒將那份報告轉手遞給王秘書:“銷毀掉吧。”
王秘書正要應聲。
儲禮寒頓了下,又改口道:“算了,你讓人拿給鬱想。她要不要把這個東西放到網上澄清,那是她自己的事。”
王秘書點頭,交還給了一旁的護士,讓她給鬱想送過去。
這時候劉秘才一路小跑跟了上來。
凌琛遠走在後面,和儲禮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窺見了冷意。
“走吧。”儲禮寒說。
劉秘艱難地點了頭。
他望向面前身形高大的儲禮寒。
別人都以為儲禮寒掛著個“大少”的名頭,頂上還有個儲董。當兒子的總還是要聽老子的話。但劉秘很清楚,早從幾年前開始……就變了。
……
這邊病房裡。
護士前腳將報告交給了鬱想,後腳就又有幾個人進來了,還全都戴著白帽子。
他們利索在病房中支起桌子,從古香古色的保溫盒裡,取出了一道又一道菜,整整齊齊擺在鬱想的面前。
“儲大少說,鬱小姐要營養均衡,才能達成心中所想。”為首的人笑了笑,然後不動聲色地拿起床頭櫃的雞湯,“咚”一聲丟入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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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家人動了動唇,什麼話也沒能擠出來。
這一天下來的衝擊,幾乎讓他們失去了思考和表達的能力。
這撥送菜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臨走前,他們貼心地給鬱想留了一張名片。
鬱家人低頭一掃,就看見了“環亭私房菜”幾個大字。
毫無疑問。
這家的私房菜也是相當昂貴的。
鬱家大伯臉色變幻,心底再三斟酌,最後他出聲說:“好了,都別杵在這裡打攪鬱想休息了,先回去吧。老二說得對,咱們一家人有什麼話,之後關起門再慢慢說。”
其他鬱家人有贊同的,也有不甘心的。
但鬱家大伯是鬱家的主心骨,他都發話了,其他人當然也沒什麼拒絕的權利。
一個小時以前還擠得滿滿當當的病房,轉眼就又空蕩了。
系統還在迷惑地和鬱想討論:【你要了儲禮寒兩顆寶石,他居然不生氣?還讓人給你送飯菜?裡面不會下毒了吧?】
鬱想:?
鬱想:不要把我老公想得那麼壞嘛。
系統:??
系統:【這就老公了?】
你前面可不是這樣的。
鬱想:俊美多金氣質好,活好嗶大不黏人,還能給撐場面,我覺得不戳。
系統:???
……冷酷無情大反派,確實是不黏人。
系統些微冷靜了點,試圖和鬱想分析:【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他可是個大反派,他脾氣……這麼好?】
鬱想一邊招呼父母坐下一塊兒吃,一邊和系統聊天:三個可能。一,他怕我真的懷孕;二,他和凌琛遠已經水火不容到,隨便抓個我都能用來鬥法的地步了;三,他有潔癖。
系統:【潔癖?】
鬱想:潔癖到和他沾過一點關系的人,都不能接受凌琛遠的半點示好。哎,霸總文裡位高權重大佬的通病了。
系統:【……】
是我見識少了。
病房裡一轉眼就隻剩下鬱想和父母其樂融融吃飯的畫面了。
鬱想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差不多從他們嘴裡摸出了點信息。
原來鬱家其實最能幹的也就是原身的父母了。
他們常年在外出差,為鬱家談生意、跑業務。
別說回來陪伴女兒了,連夫妻有時候都見不到面。
那為什麼他們做不了鬱家的主呢?
因為上頭還有鬱家祖父祖母。
這對老東西,啊不,老頭兒老太太把權利全部交給了鬱家老大一個人。
這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鬱家老大是長子。
那為什麼鬱家三叔、四叔地位都比鬱成賓夫妻高呢?
因為他們都有兒子。
鬱想:“……”
她有一句臭傻逼不知該不該講。
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穿越回清朝了呢。
“我和你爸爸想了想,你年紀差不多了,要不了幾年就要結婚了。這是人生大事,不能出岔子。我們放心不下,幹脆就還是和你爺爺奶奶說一聲,先回總公司工作。”關金美開口說。
鬱想:“行啊。”
她回憶了一下原著劇情。
炮灰角色實在是太邊緣了。
原著裡隻大概寫過,她有一對拎不清的父母,最後讓男主一鍋端了。
鬱成賓猶猶豫豫地出聲問:“儲禮寒、凌琛遠……他們,是男朋友嗎?”
鬱想否定得幹脆利落:“不是。”
鬱成賓松了口氣:“那就好……像他們那樣的人家,爸爸也不是說你不夠好。就是不合適。而且他們家規矩肯定很多……比鬱家還要多得多。這樣太苦了。”
鬱想點了點頭。
這對父母也沒想到鬱想這麼好說話了,他們臉上的疲累登時也去了三分。
隻悄悄盯著鬱想仔細看了兩眼。
心想,女兒好像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不知不覺地就長大了……
鬱想知道他們在打量她。
她也乖乖讓他們瞧了。
鬱想舔舔唇,和系統說:這個世界唯一有趣的地方,大概就是讓我體驗了一下,成年後還擁有父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難得這麼正經,一下把系統整不會了,吭哧半天,沒憋出來一個字。
鬱想住進醫院的第四天,她在父母的陪伴下出院了。
鬱想要回來了!
人還沒進門,鬱家就開始忙起來了,又是擺果盤,又給鬱想的房間換新床單,擺新的空氣清新劑、加湿器、淨化儀……
甚至鬱家大伯、三叔、四叔,全都早早從公司回來了。
太離譜了。
二堂姐暗暗氣得磨牙。
鬱想懷孕的事,沒了下文。殺人犯男友是誰也沒找到。
但家裡卻儼然一副,要將鬱想高高捧起來的架勢。
他們瘋了嗎?
當天去醫院的鬱家人,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儲禮寒和凌琛遠的事,怕被別人看出來他們想攀附儲家,到時候惹怒儲家就不好了。
所以他們回家以後,鬱家大伯三令五申,不許再和其他人提起。
二堂姐也就被蒙在了鼓裡。
“四小姐愛吃什麼菜呢?”那邊女佣的聲音響起。
二堂姐聽了簡直無語。
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愛吃什麼,現在突然來問了?
那頭的鬱家大伯也被問住了,尷尬笑笑說:“就,就看著做幾道吧。”
因為沒誰知道鬱想愛吃什麼。
這邊忙活開了。
那邊鬱想人還沒到,不過卻有別的車停在了鬱家大門外。
女佣殷切地上去開門一看。
“何……何少?”女佣結巴了一下。
何雲卓點了下頭。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勝在皮囊英俊,倒也並不怎麼影響。反倒有種頹靡的帥氣。
他問:“鬱想在嗎?”
他最近兩天都沒能聯系上鬱想。
他猜測可能是網上的傳聞,對鬱想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才讓她躲了起來。
三分鍾後,何雲卓被請進了門。
隻是今天的鬱家有點奇怪,不像是之前那麼熱情了,甚至看他的時候,更像是在看一個燙手山芋。
樓上的鬱家大伯在發愁:“他難道沒有看網上的帖子嗎?他怎麼還來?”
“儲大少和凌琛遠,光這就是倆重量級了,再來個何家公子,船不翻也得翻啊!這要傳出去,外面怎麼說我們?一女賣幾家?不要批臉?”鬱家老四接聲道。
鬱家大伯:“……”倒也不用先這麼罵自己。
樓下的何雲卓也在暗暗皺眉。
難道是凌琛遠向鬱家伸出橄欖枝了?
何雲卓抬手按了按額角。
他會讓鬱家知道,究竟誰才是好選擇的。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了女佣興高採烈的聲音:“回來了回來了!”
鬱想被擁簇著進了門。
一眼看見沙發上的何雲卓,她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何雲卓站起身,緩緩朝她走來。
他說:“我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少女被囚家中,痴情愛人登門救人呢。
鬱想:?
她尋思我也沒請你來啊。
鬱想身後的父母呆了呆。
心想這個男人又是誰啊?
何雲卓:“那天我在咖啡廳裡等了你很久……”
鬱想:哦豁,這事兒我給忘了!
系統:【光顧著和儲禮寒浪了吧?我和你說,這個男二也挺記仇的。性格偏執狹隘……】
何雲卓又問:“那個樓梯間和你搭話的人是誰?我沒想到你和他一去就不回了。”
何雲卓其實並不是真的想知道那是誰。
他隻是想借機喚起一點鬱想的愧疚感,這樣才方便他說接下來的話。
鬱想:“殺人犯。”
何雲卓:?
鬱想:“我沒去咖啡廳,其實是為了你好,怕你被當場抓住。要不我現在趕緊給你打個飛的,能跑就跑吧。埃塞俄比亞我覺得就挺好的。”
何雲卓:“……”
好吧。
鬱想沒有一點愧疚,甚至還是為了他“好”?
預想中的畫面沒有來臨,何雲卓隻好跳過這一環,幹脆地道:“我請了保鏢。”
鬱想:?
何雲卓:“我請了十個。”
鬱想:???
你這比儲禮寒身邊帶的保鏢都還多啊!
正如系統所說。
何雲卓這個人的確很偏執。
他得不到的他一定要得到,別人手裡的,他也要。尤其是對寧雁的愛而不得,加重了他的這種偏執。
他舍不得傷害寧雁。
但別人他舍得。
何雲卓摸出手機,調到一個頁面:“要看看嗎?那些發帖人公開道歉的樣子。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沒有人會再議論。哦,還有蔣希,就是那個希希子。她的直播間關停,所有收入被截斷。隻要你點頭,她收粉絲錢的醜聞,還會在網上迅速爆開……”
鬱想:“……”
鬱想:可以,這很霸總。
樓上鬱家大伯問:“他們在說什麼?”
耳朵好點的鬱家四叔說:“那個網紅希希子,……何少出手收拾了。”
鬱家大伯沉默片刻,語氣充滿了懷疑,他問:“這是……何雲卓也看上了鬱想的意思?”
鬱家四叔:“……可能好像,是。”
樓下何雲卓笑笑說:“他們不是懷疑你是假名媛嗎?鬱家似乎也覺得這很丟臉,沒有要站出來為你說話的意思。那天的頒獎活動,你也沒拿到獎吧?沒關系,我會主持一個活動,單獨給你頒獎。到時候再邀請兩三個富二代一起出席,活動結束後,一起吃個飯,拍兩張照片……就什麼都澄清了。”
系統急了。
不愧是深情男二,聽了我都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