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寒想親就親,身為老板不用顧及什麼。
溫酒就不一樣了,她熱情也隻是熱情給他一個人看。
他沒在做些過分的舉動,也沒拉開身軀的距離,抵著她額頭道:“你例假今天幹淨了?”
溫酒的臉蛋被口罩擋著看不出表情,眼睫毛努力不眨一下。
徐卿寒手掌將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攥住,力道不輕不重,嗓音低緩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
溫酒正要開口,男人已經松開了她的手,挺拔的身軀重新坐好,英俊的臉龐神色如常,又恢復了平日裡內斂的氣質了。
從表面上,絲毫看不出他剛才跟她談的是例假之事。
……
飛機抵達晏城後。
徐卿寒帶著一行人先回公司,吩咐司機專門準備了車,把她送回家。
不知為何,想到男人上車前看她的那種深邃眼神,溫酒突然改變主意了,在半路上,吩咐司機把她送到徐家。
自從領證後,馮佩媛很自覺不打擾兒子新婚的二人世界,整天都在為了婚禮的事忙著,偶爾有空了還會跑到溫家,和老太太一起喝喝下午茶。
溫酒這陣子也忙,沒時間拜訪她的這位婆婆。
今天突然來訪,讓馮佩媛好一陣驚喜。
“馮阿姨。”
Advertisement
溫酒還沒和徐卿寒正式舉辦婚禮,她沒法開口對馮佩媛叫出那聲媽,所以,每次稱呼時,都是略有些尷尬。
馮佩媛也想聽她叫媽,握了握溫酒的手,卻不好明說。
她熱情地拉著兒媳婦坐在客廳處,又是噓寒問暖,又是關心道:“你會不會餓?阿姨去給你端些吃的來。”
溫酒其實就是過來蹭的,徐卿寒今晚勢在必得要和她生小豆芽,哪怕兩人之間也親熱過,可是想到那種畫面,她終究有一絲女兒家的羞澀,忍不住跑到徐家來躲他。
這當然不能跟馮佩媛明說,她唇角彎彎:“餓了,飛機餐一點都不好吃。”
馮佩媛被溫酒這一笑,心都快化了。
“行,你等阿姨一會。”
溫酒乖巧坐在沙發上等,過了會,她低頭拿出手機,指尖劃開屏幕,正好進來一條短信。
發信人是賀梨……
問她:【小九,你回來了?】
前幾天她不再晏城,隻知道賀梨後來給她回復了消息。
是沒有懷孕。
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一時在電話裡不好說,所以溫酒也不知道。
她給賀梨回了條短信,隻是說了在徐家跟自己婆婆在一起。
然後,等了一會,賀梨就再也沒有回消息了。
溫酒收起手機,一抬頭,差點被嚇到。
她眼眸微微縮起,看到樓梯處站著一抹白色身影。
仔細看,才發現是施宜初。
這個女人每次時隔一段時間不見,都會清瘦不少。
這次比在醫院見到更過分,都快到瘦骨如柴的地步了,面容沒什麼血色,站著樓梯處看了她一會,才緩慢地走下來。
溫酒最近沉迷於追恐怖片,她覺得施宜初都快趕上裡面的女鬼了。
兩人氣場向來不和,施宜初隻在對面沙發旁邊站住,也沒坐下的意思。
與她這樣憔悴蒼白的模樣相比,溫酒仿佛身上帶著一股鮮豔的色彩,兩者的心境與生活中的處境都大不相同,狀態也一樣。
溫酒愛記仇,沒忘記領證的那天晚上施宜初給徐卿寒打了一通電話的事。
雖然隻有九秒,也是存在過。
所以她主動開口說話,免不了要陰陽怪氣:“你盯著我也沒用,又沒男人給你。”
施宜初臉色如紙般蒼白,連聲音都是無力的:“你見到董遇晚還能這麼開心,看來寒哥把你哄好了?”
溫酒看著她,也不說話。
施宜初也不賣關子,繼續說:“你和董遇晚見面的第一天,她也不知哪裡弄到我的電話,直接找來了,呵,那老女人還痴心妄想呢。”
聽著語氣,施宜初對董遇晚更是恨入骨髓。
她毫不遮掩地在溫酒面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輕諷極了。
溫酒沒搞清楚這兩個女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先不佔誰的立場,哦了聲:“見了,董遇晚說祝福我和徐卿寒婚姻快樂,還熱情請我吃了午餐。”
施宜初眼底似有控制不住的情緒,又拼命地壓下,幽幽地笑,沒什麼溫度:“那你知道,她這人最喜歡表面上一套私底下一套麼?當年她可是差點取代了你的位置,每天給寒哥噓寒問暖,有一段時間,她用心良苦勸寒哥別打擾你在國內的幸福生活,又同時暗示這個男人,可以把她從自己未婚夫身邊搶走。”
溫酒是喜歡爭風吃醋,卻也是有腦子。
不至於被施宜初這種半真半假的話給影響到,她內心就算怎麼想撕了董遇晚,表面上比任何時候還要平靜,開口說:“所以你那時候在美國沉不住氣了?”
施宜初眼神微冷,被戳到了心底的傷疤。
像她這樣能隱忍的女人,要不是那時候正逢徐卿寒和溫酒分了,又在半路殺出一個步步緊逼的董遇晚來,她怎麼會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溫酒淡淡的笑:“難怪你要這麼恨董遇晚了,隨便出現一個女的,都能有機會接近徐卿寒,偏偏就你沒有資格,真慘。”
施宜初抬起眼,隱隱有著血絲。
溫酒這番話無疑就是故意來刺她的,還她故意提董遇晚。
“你知道麼,董遇晚跟我說……她會把下半年的工作都移到晏城來。”
“她是不是把你當友軍啊,這都對你說?”
施宜初笑了聲,看著溫酒的眼中有著森森寒氣:“可能吧,我挺期待你該怎麼應對董遇晚的招數,畢竟她當年幫了寒哥一個大忙,讓叔叔免去了牢獄之災,這個情分,恐怕馮姨都要善待她幾分。”
溫酒臉蛋漸漸沒了笑,發現施宜初這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討厭了。
施宜初說完這些話,心裡實在舒服了不少。
她承認自己開始有些病態了。
可是心中的情感要是能控制的話,她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
溫酒沒在徐家待一整天。
到了下午時,實在是看施宜初很不順眼,找了個理由,便先離開。
她也沒回別墅,拿出手機給賀梨打了一通電話。
溫酒剛回來也不需要工作,索性就過去找她說說話。
快四點時分,天色不早不晚,溫酒來到了賀梨的住處,摁了一會門鈴,來開門的是保姆。
“溫小姐,太太在樓上。”
保姆先恭敬地把人給請上來。
溫酒來過一次已經熟門熟路了,她在玄關處換下高跟鞋,朝樓梯走去。
二樓布置的淡雅整潔,四周也很安靜。
溫酒站在走廊,才記起忘了問保姆賀梨是在哪間房?
她左右看了會,見主臥的門沒關,才走過去。
半掩的門,隱約是能看清裡面。
溫酒結了婚,也知道夫妻間到底是有些不方便被外人看見的隱私,所以就算男主人不在家,也隻站在門口,抬手輕輕敲了兩聲:“賀梨姐?”
此時,窗戶大敞拂過一陣風,將房門也吹開。
溫酒防不勝防地,看清了主臥裡面。
她的視線內,看到賀梨就站在窗戶前,正好轉過身來,穿著一件男士的白色襯衣,遮住了一部分的雪白大腿,滿頭長發披散,露在外的脖子,以及纖細手腕和小腿上,都有著吻痕,顏色深紅。
第90章
溫酒對賀梨的印象還停留在初次見面時,溫家的老宅,在幾盞燈籠的照映下,一身黛青色的長裙,氣質透著讓人舒服的溫柔。
她很少有衣衫不整的時候,無時無刻都是清麗整潔的。
主臥的這幕,讓溫酒仿若是看錯了眼,愣怔在原地好幾秒。
賀梨在自己家裡,卻沒有穿衣櫃裡的睡裙,而是套上一件邵其修的襯衣,這意味著,可能男人剛跟她親熱完不久。
溫酒突然想到這點,腳步朝後退,要離開。
“小九,你先進來吧。”
賀梨已經叫住了她,輕扯的唇角很紅,不是正常的顏色,像是被男人狠狠吻過才這樣的。
溫酒撞破了賀梨這副模樣,尷尬是肯定的。
她抬眸,視線先一步看了看周圍。
“他不在。”
似乎是已經察覺出溫酒在想些什麼,賀梨輕輕一句話就消除了她的尷尬。
溫酒指了指脖子處說:“你這?”
賀梨也知道這副模樣恐怕狼狽至極,她抬手,先將一扇窗戶關上,說:“你先坐,我去換一身衣服。”
“好。”
溫酒找了個沙發坐下,心想她可能來訪的不是時候。
賀梨去衣帽間很快就換了一條長裙出來,布料柔軟,領口的紐扣全系好,袖子也擋住了細胳膊的掐痕,轉瞬間,她又恢復了平日裡素淡的模樣。
“抱歉,讓你看到這些。”
賀梨主動開口,輕柔的眉眼間帶著一絲歉意。
“是我不該闖進來,應該在樓下等你。”溫酒當時也沒料到光天化日之下,賀梨在樓上是這一副被男人剛疼愛過的模樣,不然打死都不會上來。
為了不讓兩人都尷尬,溫酒故作笑了笑:“其實……夫妻間這樣也正常。”
賀梨抬起眼眸,靜靜地看著她:“正常嗎?”
被她語氣一問,溫酒愣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