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起身跟在座的,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然後跟徐卿寒出去。
兩人身影消失在門口,包間內大家很有默契安靜下來,先前闫嶸斬釘截鐵的話仿佛還歷歷在目,這會徐卿寒直接出現坐實了溫酒正宮娘娘的身份,打臉也未免來的太快。
隨著秦眸突然嗤笑了聲,打破了這氣氛。
他開了一瓶白的,對臉色鐵青的闫嶸說:“闫導,自罰三杯道個歉吧,這事今晚就算翻篇,還請在場的各位做個見證,不然,讓徐總過來跟你喝杯?”
——
溫酒不知道自己走後,秦眸打底了主意要把闫嶸往死裡灌,她是硬著頭皮,被徐卿寒牽著手,走進了隔壁包間。
裡面除了那個自稱當過道士的姚盛木,還有一位沉默寡言的周深行是眼熟之外。
其餘兩位,一個姓謝,一個姓紀。
看著很面生,沒見過。
姚盛木長相斯文,張口閉口把文化人掛在嘴邊,很會熱鬧氣氛。
“溫小姐,請坐請坐,別拘束……我們都是老徐的朋友,我姓姚。”說著,又把自己介紹了一遍,這次,還附送張心理診所的名片。
溫酒白皙的手指拿著名片打量,看著材質普通,上面隻有公司名字和聯系方式。
她忍不住說:“你剛才在隔壁,怎麼沒發這個?”
“隔壁人太多,我復印的名片也就幾十張,節約點用。”
姚盛木給出的理由,讓人無言以對。
“那你可以多復印個百來張,就沒這方面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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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好像也不貴吧?
結果姚盛木說:“萬一我心理診所沒開兩月倒閉了,這不是浪費錢麼?”
“……”溫酒。
徐卿寒坐在她身邊,伸出修長的手給她倒了杯茶,低聲說:“別理他。”
而斜對面,那位姓謝的男人,嗤嗤地笑了:“徐總,連盛木都讓你有危機感,不像你啊。”
他們雖然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讓徐卿寒老樹開花了。
不過溫酒出現後,也一個個都很有紳士風度,沒有長時間去打量她,言語間,頂多是調侃徐卿寒。
周深行大概是在場唯一知道內情的,好友間聚會有女人在,大家都很有默契把煙給掐滅了,也沒喝酒,讓服務生泡了一壺名茶端進來喝。
徐卿寒實際上對溫酒的介紹不多,卻從他會把她帶過來,就足以證明對這段戀情是認真了。
幾個大男人在溫酒面前說話很收斂,畢竟有些私底下的玩笑話,男人間說說無所謂,在女人面前,除了自持仙風道骨的姚盛木,其餘的,都保持著紳士的正經範。
晚上九點多,周深行家裡有蕭畫會查崗,先一步離開。
緊接著姓謝和姓紀的男子,也結伴同行,唯獨姚盛木沒有這方面煩惱,他窮,打算蹭徐卿寒的順風車,所以不停拉著溫酒聊天。
“雖然我做過道士,不過我對和尚的職業也是向往的很,聽說現在廟裡很多都是研究佛經考出來的,我要是年輕幾歲,也想去。”
溫酒為了保持微笑,臉蛋都快僵了。
她很奇怪為什麼這位,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想法,便問道:“為什麼想做和尚?”
姚盛木先悶喝了口茶,嘆氣說:“有錢啊,現在和尚一個個住別墅開寶馬,多威風啊。”
“……”
看來仙風道骨的姚盛木先生,說什麼事都繞不開一個錢字了。
姚盛木提起這,就想起自己傷心事:“當年我差點就進了少林寺呢,結果半途中被一個老道士忽悠去做了小道士,早知道做道士會這麼清貧,我早就剃光頭去做和尚了。”
從他惋惜的語氣裡,讓溫酒有種仿佛姚盛木生在古代的話,知道做太監能撈到油水,他可能也會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揮刀自宮……
她深以為然,對姚盛木很友好的笑了笑。
徐卿寒去結完賬,過了五六分鍾才回來。
他將西裝外套遞給溫酒拿,單手摟著她的腰身,出去時,又遇上了隔壁。
溫酒從人群裡沒有看到秦眸,便問一起來的公司高層。
結果對方卻說:“小秦陪闫導去醫院洗胃了,救護車半個小時前剛走。”
都叫上救護車了啊。
溫酒馬上給秦眸打個電話問情況。
那頭的環境很吵,秦眸的嗓音陸陸續續傳來:“闫導年紀大了經不住喝,沒事,喝一場什麼恩怨都了清,下次見面大家還是酒肉兄弟,別擔心我,你是跟徐總回家還是?要是自己回,等我過來送你。”
溫酒懷裡抱著男人的西裝外套,晚風一吹還能聞見他那股煙草味的氣息,不濃很淡,也很好聞,她看向徐卿寒去開車的方向,對手機低低說:“跟他回。”
“哦哦。”秦眸也就放心了,叮囑了幾句才掛。
徐卿寒開著車到會所門口,溫酒走過去,坐在副駕駛座上。
而姚盛木,也緊隨其後跟上去,活生生就是一個瓦數級高的電燈泡,偏偏自己還沒察覺到,對神色不明的徐卿寒說:“老徐,你換的這輛新車不錯。”
徐卿寒先送姚盛木回住處,修長的手把控著方向盤,開得很穩:“嗯。”
昨晚上,他經常開的車被溫酒停車時磨破了車尾,直接扔車庫裡了,換了一輛全新的,不過姚盛木不知情,好一頓羨慕。
“我沒駕駛證不會開車,不然也買一輛。”
徐卿寒動動眉梢說:“你口袋裡三千塊,能買什麼?”
連稍微大牌的自行車,都買不起。
溫酒覺得徐卿寒過分了,知道姚盛木過的清貧,也不能這樣折辱人家。
她幫著說話:“三千塊怎麼了,我上個月還負額呢。”
姚盛木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知音,點著頭說:“溫小姐,我上個月也是負額。”
“……”溫酒。
徐卿寒低沉的嗓子嗤笑了聲,似乎在高高在上嘲笑著她和姚盛木一貧如洗的生活。
車子行駛了四十分鍾左右,開到一處很偏僻的老破小區停下,這裡連路燈都沒有,保安亭隻有個老大爺在,幾盞星火在居民樓亮著,無聲無息照映著深夜。
姚盛木到地方了,跟溫酒揮揮手:“溫小姐,下次老徐請我吃飯的時候,你記得也來。”
他覺得跟溫酒特別投緣,所以露著白牙很友好,還問了人家要聯系方式。
好在徐卿寒也不介意,溫酒本來是想跟他互相加微信,結果姚盛木卻說:“我不用微信,大家都是直接關注我微博互動。”
他還有微博呀?
溫酒輕聲問了微博名,然後說:“回頭我關注你。”
等姚盛木淺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車內也隻剩下她和徐卿寒兩人了,一時間有些安靜。
溫酒受不了這樣氣氛,沒話找話道:“我看姚盛木的穿著打扮,不像是地攤貨,還以為他也和你們一樣。”
徐卿寒啟動車子,同時極深的視線落在她漂亮的臉蛋上,薄唇說道:“姚盛木的衣服,都是從紀孟林的公司產業拿的,批發價。”
紀孟林?
溫酒印象不深,應該是包間內佩戴金絲邊眼鏡的那一位姓紀的男子,話比周深行還少。
不過看他對姚盛木這麼好,看來也是很念兄弟情。
她點點頭說:“姚盛木,紀孟林這名字,一看就很有緣分,離不開木,挺像的。”
徐卿寒興致缺缺,沒和她繼續聊自己的朋友。
他車快開到別墅時,反倒是伸出手,光明正大覆在她的腿上,溫度異常的燙人。
溫酒立馬清醒幾分,微微僵住身子。
她耳旁,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你抱在懷裡的西裝口袋裡,有一盒四隻裝,今晚應該夠用。”
第50章
【西裝口袋,四隻裝。】
溫酒滿腦子都被這幾個字佔據著,身體本能做出下意識的反應,她把男人這件西裝外套給扔出車窗外,動作一氣呵成,連思考的時間都沒給自己。
等緩過神來時,她烏黑的眸子對視徐卿寒探究的目光,聲音像貓兒吞吞吐吐:“你西裝不小心飛出去了。”
徐卿寒英俊的臉龐神色難辨,手掌緩慢地從她的腿上移開。
沒了燙人的溫度,溫酒也能呼出一口氣。
不過她很快親眼目睹徐卿寒從西裝褲袋裡掏出精致的小盒子,用深沉的視線睨了她一眼,開腔說道:“在我這。”
封閉的車內可以說氣氛靜到了極點。
溫酒的表情漸漸消失,笑不出來。
他早就預卜先知了她會做出什麼反應,將東西放在自己褲袋裡,才覺得真正有備無患。
溫酒似乎不太死心,看了眼距離越來越近的別墅,突然說:“我不想在你主臥做。”
“白天厲雯已經從家具城換了一張新床。”徐卿寒拒絕意思很明白,接受不了這個理由。
床她說不喜歡,也不選。
不過他依舊吩咐秘書換了一張,比之前還寬敞。
溫酒深呼吸又說:“我不想在你家做。”
車子一停,徐卿寒轉過頭,眸色沉定盯著她道:“現在開房還來得及,選哪個酒店?我們第一次的怎麼樣?還是那間房間。”
他把性,說得天經地義。
就好像追著她哄到已經成熟階段了,可以把這個女人收入囊中。
溫酒沉默了會。
昨晚她點頭答應跟他回來睡,其實落在徐卿寒眼裡,就跟變相答應和他做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隻是因為沒有套,才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現在東西準備齊全,四隻裝。
哪怕他就用一個,也逃不掉了。
溫酒白天亂糟糟的思緒還沒平復,現在又面對著他,一時間沒了對策,隻好從嗓子裡死死擠出幾個字:“去我公寓。”
徐卿寒眼底劃過深邃之色,似乎訝異她將地點選在自己公寓。
不過也就轉瞬幾秒,他方向盤一轉,改了車道。
進公寓前,兩人都維持著男女之間安全的距離,一前一後,她低頭帶路,留有一抹纖細的背影給他,而徐卿寒單手抄著褲袋,步伐不緊不慢地。
就好像她想做什麼,他都已經早已洞悉了。
溫酒沒有開燈,公寓唯一的光線來自客廳那面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