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盛鬱然開了免提。
「臭小子,什麼事兒啊?」
盛鬱然看著我,聲音懶懶的。
「哦,媽,就是通知你一下,我給你找了個兒媳婦兒,特漂亮,我特喜歡。」
我臉「唰——」一下就紅了,伸手就想捂他嘴。
可惜被他輕而易舉握住手腕。
「叫什麼?叫江安,等人願意了我帶她回去給你瞧瞧。」
「哎,好好好,太好了。」
電話那頭,盛鬱然媽媽笑聲十分爽朗。
「哦,對了,媽,我得給你打個招呼,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再由著鄭漾胡鬧了,我怕我女朋友不高興。」
「你……哎,隨你吧,肯定還是要以你女朋友為主,好好對人家,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媽,我先掛了啊。」
電話被掛斷。
盛鬱然握著我的手腕,輕輕往前一拉,我就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低下頭,高挺的鼻梁在我臉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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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放心了嗎?還不放心,我明天就帶你回去見我媽,或者我回去和你見你媽。」
「放心了放心了!」
我趕緊打住。
這節奏未免太快,怎麼都快進到見家長了?
盛鬱然低聲笑了笑,震得我耳膜有些發麻。
「既然放心了,就來算算你的賬吧。」
算賬?
那是不可能的。
我一抬頭,準確無誤地咬住了他的喉結。
「唔。」
他悶哼一聲,性感得要命。
咬不夠,我還用舌尖輕輕舔了舔。
他渾身立刻繃緊了。
「別鬧。」
他喉結在我口中輕顫,聲音啞得一塌糊塗。
我乖乖松開,很無辜地看著他:
「盛鬱然,你嗓子怎麼啞了?」
他把我抵在墻上,呼吸燙得嚇人。
「你說呢?」
「我說啊。」
我歪了歪頭,一隻手悄悄鉆進他的衣服下擺,在他的腹肌上緩緩遊走。
「你應該是想親我吧,我說得對嗎?」
「你說得很對。」
盛鬱然的吻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落下。
我扭過頭,他的吻堪堪擦過我的側臉。
「哎呀,你怎麼這麼心急。」
我還想皮一皮,但很快,後頸被一隻大掌按住,我被迫仰起頭,恰好迎上他送來的唇。
得逞的一瞬間,他便毫不猶豫地攻城略地。
我隻能節節敗退,最後無力地攀附在他身上,像溺水者抱著自己唯一的浮木。
月色很美。
愛情也是。
17
我就這麼,稀裡糊塗和盛鬱然談起了戀愛。
以防萬一,我還和盛鬱然打了幾天遊戲。
很強,我很滿意。
程佳佳那邊也戰況喜人,兩個人終於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天天膩乎在一起。
程佳佳本來就很甜,受到愛情的滋潤後,更是成天像一塊ṭù₋可口的小蛋糕。
我不止一次感嘆,真是便宜了楊煜。
頂級甜妹哎!而且純天然自然甜,一點不帶摻假的那種!
他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畢竟據我搜集到的資料,楊煜是個有點不解風情的木頭學霸,要不是盛鬱然搗亂,我計劃那麼周密,他早就該被程佳佳拿下才對。
結果盛鬱然笑得特討打:「因為我了解到的程佳佳,不像是那麼會的樣子,我猜她有個軍師。
那我不能讓我兄弟落了下風啊。」
我真無語,真的。
這麼說來,還是我坑了我姐妹。
這天,鄭漾突然找到我。
她站在我面前,泣不成聲。
她說她喜歡了盛鬱然好多年,因為盛鬱然一直單身,所以她堅信總有一天,她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我看不得美女哭,不停給她遞面紙。
鄭漾哭成那樣,還沒忘記和我說「謝謝。」
該說不說,還挺可愛。
哭到最後,鄭漾抽抽噎噎對我說:「你一定不能把鬱然哥哥給甩了啊!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嗚嗚嗚嗚。」
我有點無語:「為什麼你覺得我會把他給甩了?」
鄭漾很難過:「因為他們都說你是女海王,最喜歡始亂終棄。」
我:「他們是誰們???」
我他娘的怎麼不知道??
鄭漾把手機遞給我,上面赫然是一個帖子——
【受害者集結!扒一扒被江安拋棄過的男人們。】
我眼前頓時一黑。
18
「鬱然,你餓不餓呀?」
「鬱然,你渴不渴呀?」
「鬱然,我給你捶捶背吧?」
我們倆此時坐在學校的情人坡側面,四下無人。
我繞著盛鬱然團團轉,把自己忙成一隻小蜜蜂。
盛鬱然好笑地拉過我:「今天怎麼了?」
我心虛地看他:「沒事,就是今天特別愛你。」
盛鬱然頗為受用,把我拉過去坐在他的腿上,重重親了我一口。
「我也愛你。」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進了條消息。
我眼皮一跳,莫名覺得不太妙,趕緊捧著他的臉,一下又一下去親他眼角的淚痣。
盛鬱然淚痣和喉結都特別敏感,我一親,他立刻握緊我的腰,抬頭去找我的唇。
我十分配合地接納了他。
我難得的乖順顯然取悅了他。
盛鬱然把手墊在我腦後,輕柔地把我壓在柔軟的草地上,來勢洶洶卻又不失溫柔,幾乎要讓我醉倒在這溫柔鄉裡。
等他停下時,我有一瞬間的失神。
有點懵,得緩緩。
盛鬱然也不好受,他松開我,打開手機開始玩消消樂轉移注意力。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可能我那一次給他整出陰影來了。
再怎麼擦槍走火,他都隻字不提去酒店。
寧願自己玩消消樂來冷靜。
突然,盛鬱然的手指停下來。
我直覺不好,也坐直了身子。
果然,盛鬱然從手機中抬起頭時,臉上的潮紅已經悉數褪去,變得面色鐵青。
「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盛鬱然冷笑著,咬牙切齒道:「你是應該解釋一下,畢竟受害者已經集結到七個了,怎麼,你準備召喚神龍?」
我:「……」
19
我和盛鬱然坐上了回我家的高鐵。
就因為那個害人不淺的帖子。
在我萬分誠懇地解釋加保證下,盛鬱然是相信了我和那些人沒關系,更不存在始亂終棄,但他很快又陷入了恐慌之中。
動不動就問我:「江安,我會不會變成第八個?」
我很想吐槽,按他的邏輯,應該放心才對。
畢竟我已經集齊七個召喚神龍,多一個算哪回事?
但眼見著盛鬱然都快變成祥林嫂,我提出,要不讓他和我回家去玩一趟,順便見見我父母。
盛鬱然一口答應,好像生怕我反悔。
怕嚇著我爸媽,我還提前做了半天工作。
在高鐵上時,盛鬱然一會兒整理衣服,一會兒低頭擦鞋子。
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出席什麼時裝周。
在他第二十五次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時,我終於忍不住攔住了他。
「已經很帥了,真的,你再帥點,我爸媽該沒安全感了。」
盛鬱然神色認真:「可不拾掇精神點,叔叔阿姨不滿意我怎麼辦?我必須牢牢拿捏住叔叔阿姨的心,這樣你就算膩了我,也得掂量掂量。」
又來了。
我無奈扶額:「都說了,我那破毛病遇見你之後真的就好了,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愛你一點,真的。」
盛鬱然冷哼一聲:「誰知道你哪天復發呢?我必須給自己上個保險。」
……真是說不聽了。
我家本就不遠,一個多小時,我們就下了車。
剛出站,就見我爸媽站在那等著,一見到我們,趕忙揮手。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盛鬱然便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握住我爸的手,笑得賊甜。
「叔叔好,阿姨好,我叫盛鬱然,是安安的男朋友,你們叫我小盛就行。」
我媽還好,我爸有點社恐,立刻惶恐不安地看向我。
我一頭黑線,正想把我爸救出來,盛鬱然卻已經特別自來熟地扶著我爸的肩膀向外走。
「叔,安安說您愛喝酒是嗎?我給您帶來了兩瓶我家那的老窖,我也不懂酒,您待會兒嘗嘗,看看合不合口味。」
我爸一聽到酒,頓時不社恐了。
「哈哈哈,好,好,讓你破費了。」
盛鬱然搞定了我爸,也沒忘記我媽。
「阿姨,我給您挑了條絲巾。之前還擔心我挑得您不滿意,今天一見,阿姨這麼有氣質,肯定戴著好看!」
我媽笑得合不攏嘴:「哎呀,你這孩子嘴真甜。」
盛鬱然左一聲「叔叔」,右一聲「阿姨」,把我爸媽拍得飄飄然。
我看著他們仨其樂融融,這時才體會到盛鬱然的歹毒。
看我爸媽這架勢,好像都恨不得和盛鬱然爸媽交換孩子。
要想拿捏我,先拿捏我父母是吧。
其心可誅!
20
我爸媽本來準備去飯店吃飯,以示重視。
沒想到被盛鬱然拒絕了。
「早聽安安說,阿姨手藝特別好,我都饞好幾天了!阿姨,待會兒您掌勺,我給您打下手,您就給我露一手吧?」
我暗罵盛鬱然不要臉。
肯定是聽我平時說,我媽特自豪自己的廚藝。
這不,我媽一聽,臉上褶子都笑了出來,直說「好」。
到了家,我爸研究盛鬱然帶來的酒,盛鬱然則一點不見外地和我媽進了廚房。
得,倒顯得我很多餘了。
我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看著電視,時不時豎起耳朵聽廚房裡的動靜。
嘖嘖嘖,兩人聊得不知道多開心。
我媽炒了兩個菜後,就被盛鬱然推了出來。
「阿姨,您歇著啊,我燒倆拿手菜,您待會兒嘗嘗,幫我指點指點。」
我媽連聲答應,往我旁邊一坐,滔滔不絕誇起了盛鬱然。
誇到最後,還警告我。
「小盛這麼好的孩子肯定搶手得很吧?給我抓住咯,聽到沒?」
盛鬱然動作很快,幾道菜上桌,我湊過去一看,賣相特別好。
「可以啊你!」
我頓時刮目相看。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盛鬱然不但菜燒得好,酒量也不錯,陪著我爸喝了好幾盅,面上也沒見紅。
倒是我爸,饞酒不耽誤他酒量差,已經開始說胡話了,被我媽趕去房間睡覺去了。
本來盛鬱然還想幫著收拾碗筷,但我媽嚴詞拒絕。
「小盛你不許動,江安!跟我來收拾!」
我撇嘴,真不知道誰才是親生的。
都收拾好,我和盛鬱然散著步,陪他去訂好的酒店。
走到酒店樓下,盛鬱然突然停下了。
「怎麼了?」
我奇怪地問他。
盛鬱然磨了磨牙:「我現在有酒店PTSD。」
我摸摸鼻子:「害,誤會,都是誤會。」
現在想想,盛鬱然洗完澡出來,發現我人不見了,這也就算了。
打開手機還發現我給他轉了一半房費,好友被刪,電話被拉黑。
該說不說,場景是有點好笑的。
沒忍住,我笑出了聲。
「你還笑?」
盛鬱然有些咬牙切齒:「我當時甚至以為,你是個人販子,把我給賣了。」
我:「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21
我們在家待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就準備回程。
本來說好我爸開車送我們去車站,但不巧,他們倆一個老朋友腿摔傷了,兩人都得去醫院看朋友。
「叔叔阿姨,你們忙,我和安安自己打車去車站就成。」
我爸媽頗為不舍得和盛鬱然告別,兩人匆匆趕去醫院。
我坐在賓館的床上,看盛鬱然收拾東西。
等他都收拾妥當,才出聲提醒。
「你有東西忘帶了。」
盛鬱然巡視一圈:「沒有啊。」
我朝著他伸出雙手:「你沒帶上你的寶貝呀!」
盛鬱然失笑,走過來攔腰抱起我轉了幾圈。
「沒忘,一直記著呢。」
我看著他的淚痣,沒忍住,低頭用舌尖舔了一下。
盛鬱然手臂一緊。
我覺得好玩,一手去摩挲他的喉結,一邊低頭去親他的淚痣。
「現在幾點?」
盛鬱然低聲問我。
我剛剛才看了時間,隨口答道:「九點半。」
「我們是十二點退房對吧?」
我意味深長地看他:「對啊。」
「那就好。」
下一刻,天翻地覆。
我被拋進柔軟的大床裡,像是被拋進一個純白色的夢。
「安安,這回還跑嗎?」
盛鬱然的汗一滴滴落在我眼角,和我生理性的淚水混在一起。
「不跑了。」
我帶著哭腔回答。
我終於如願看到那雙鳳眼染上緋色,看到那顆淚痣在汗水氤氳中愈發惑人。
果然如我想象的那樣,特別性感。
盛鬱然一下又一下親吻著我的額頭,帶著安撫,帶著愛意。
他的聲音,沙啞而饜足。
他說:「安安,你是我的。」
我糾正他。
「不對,盛鬱然,你是我的。」
他低聲笑了。
「對,我是你的。」
我這一葉小舟,被拋進滔天巨浪裡,顛簸不停,幾乎失控。
直到雲銷雨霽,才停靠進溫柔的港灣裡。
我找到了我的藥。
這味藥,叫盛鬱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