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霄把畫放在一邊,將畫筆、顏料都擺在他的手邊,淡淡地笑說:“順其自然才能畫出最好的畫,不用急,你不是說這次旅行也有了靈感嗎?”
霍薇重重地點頭,眼睛都亮了起來,“我要畫一個系列畫,而且剛剛我看你那些話,好像有些感悟。我有種預感,這次我一定能畫出特別好的畫!”
婁霄看著她說這些話時流露出幾分孩子氣,不禁笑了起來,不是那種清淺的笑、也不是冷笑、諷笑,而是真正明朗的笑。
霍薇一下子住了口,微微笑道:“你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其實很溫暖。”
婁霄一怔,別人提起他都是“怪胎”、“無情”、“冷血”、“機器”這些冷冰冰的詞語,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人把“溫暖”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他的笑容還能給人溫暖嗎?
他到底不是那樣開朗的性格,隻淡淡笑了下,就走去他的位置,說:“你的笑容才是真的溫暖,我會把它畫下來,記錄在我的畫布上。”
“嗯,開始吧。”霍薇輕聲應了一聲。她看到婁霄對她的好感值已經升到40,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雖然家裡的事糟心,但那也隻是對別人糟心,她的好心情一點都沒受到影響。本來還以為回家要和幾個不講理的人糾纏,誰知是有美男作伴,在這樣清幽安寧的畫室裡畫畫,柔和的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讓眼前的一切都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誰還能想起那些糟心事?
不過霍薇要畫畫也不會隨隨便便的畫,他們想澄清謠言,想撇清、想洗白,不惜拉她下水,讓人質疑她。那她就換一種方式,讓他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總有人以為手握權勢就能左右別人,比如霍庭威和霍銘,可偏偏有些人無權無勢也一樣能反擊翻盤,就如她。
霍薇回想著那天在樹林裡的景象,畫筆輕輕描繪,眼前的畫布慢慢呈現出雨林火堆的雛形。樹林裡是沒有監控,可隻要她想,她的畫就能是最好的監控,將當日的一切呈現在眾人眼前。
霍薇漸漸沉浸了進去,整個人仿佛與畫板融為了一體。
人常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其實認真的女人也最美麗,她周身的氣質與平日截然不同,很安寧、很專心、很溫柔,那挺直的背脊和微抿的嘴角又透著堅韌,讓人移不開視線。
婁霄看了她很久,整顆心也跟著她慢慢安寧下來,開始動筆,一點點勾勒她的輪廓。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作畫,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和對方交流,卻誰也不覺得無聊,甚至誰也沒去看時間,沒有分神,完全就沉浸在作畫中,專注認真。
還是婁霄定好的鬧鍾驚醒了他們,他們兩人一愣,同時停下畫筆看向對方。然後婁霄連忙放下筆關了鬧鍾,開門叫醫生準備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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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過來扶霍薇起來,擔心地問:“你這麼久沒動,有沒有不舒服?是我沒考慮到,應該定早點的鬧鍾,讓你休息休息。”
霍薇擺手笑道:“什麼呀,我哪有那麼脆弱?我一點事都沒有,還很開心,畫得越來越順手了。”
婁霄看向她的畫,有些詫異,“你說要畫一個系列,是想畫那天在樹林裡的事?”
霍薇點了下頭,笑容淡了下來,“是啊,絕望的時候情緒最濃烈,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候的感覺,這會是我最好的畫。”
婁霄再次看向那幅畫,畫的輪廓已經出來了,還上了一點色,隻看那些疊加的色塊就覺得心情低落,絕望時的情緒想必還要比這強很多倍。他那天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站在霍薇身邊卻突然有點心疼,那是感同身受的心疼,原來她那天是和他兒時一樣絕望。
也許她的痛苦還比他多一些,因為他最親的人離世,傷害他的那些人並不是他在意的人。而傷害她的人卻是她的雙胞胎哥哥,他無法想象她當時一個人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會有多麼難過。
霍薇抬頭看到他的表情,笑了下,用手肘碰了碰他,“幹什麼?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都不在意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不在意?”婁霄低下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說,“如果你心裡難受,可以哭出來、可以不開心,這裡沒有別人,別悶在心裡,悶久了更嚴重。”
霍薇看著他歪了歪頭,“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你是不是因為不和人傾訴,一個人悶著,所以才越來越不開心?反正這裡沒有別人,那你如果不開心,也可以發泄出來啊。”
婁霄搖搖頭,“很早以前的事了,早就過去了。走吧,到時間打針了,我讓人準備午餐。”
“好。”
兩人沒再說過去那些事,過去的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也許會有影響,但不會讓他們時時刻刻都難過,那還怎麼生活?今天兩人成了畫友,其實心情比平時都要好。
霍薇打針的時候給崔靜打了個視頻電話,讓崔靜看了她在打針,看了桌上的飯菜,讓崔靜放心。
婁霄坐在她對面,聽著她在視頻裡逗媽媽開心,讓媽媽放心,心裡默默地生出了一絲溫馨的感覺。好像就這樣看著她們母女聊天,就能融入到她們的脈脈溫情當中。
中午休息用餐之後,兩人又進了畫室。霍薇把上午畫的畫丟了,準備重新畫一幅。她繼承了原主所有的東西,原主會的技能她當然也會,同時她也有她自己的技能。
經過一上午的練筆摸索,她覺得她原來可能不會畫這種話,但她會畫別的東西,比如設計什麼東西的圖紙,繪畫基礎和技巧掌握比原主要好得多,但畢竟繪畫方式不一樣,她還需要一個“磨合期”,將她所會的東西都融合在一起,畫出最好的感覺。
畫要打動人,一定要能傳達出她想要表達的東西,不然就是廢稿,她丟了一上午的成果,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婁霄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決定在畫上加上幾張地上的廢稿。這樣整幅畫的感覺就又變了,變得更生動了。
他準備開畫之前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出了畫室接聽,是於海打來的。於海知道他畫畫時手機會靜音,所以是掐著點估摸著他在休息了才打過來,問的還不是公司的事,而是趙思嘉問了好幾次他在哪裡,於海摸不準該怎麼回答。
婁霄想到霍薇的那幅畫,又想到早上見到的霍銘對趙思嘉的維護和對霍薇的無視,皺了皺眉,“當普通客戶對待。”
他一句話,於海就明白了。對普通客戶就是要禮貌客氣別得罪,沒有特例,自然也沒可能透露董事長的任何事。
巧的是這邊剛掛電話,趙思嘉就給於海打來了。
“於海,婁霄哥還在忙嗎?我給他打電話他沒回,我今天搬家,想請他到我的新家吃晚餐。他在公司嗎?要不然我過去找他親自邀請他吧?”
於海客氣地笑道:“趙小姐,老板今天有重要的事,不許任何人打擾。恭喜您喬遷,您的意思我會代為轉達,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還有工作要忙,不好意思。”
趙思嘉一陣錯愕,重要的事?什麼重要的事?跟霍薇約會?
她對於海這番態度惱怒不已,不就是一個助理?居然也敢背著婁霄擋她的電話!
可是她心裡也隱隱有些不安,於海這樣做,會不會根本就是婁霄的意思?難道婁霄真的想和霍薇約會?,,,網址m.. ...
第14章 搶走金手指竹馬14
霍薇和婁霄一直在畫室裡畫畫,畫到天色漸黑,婁霄才停下筆,走到霍薇身邊提醒道:“畫太久了,起來活動活動吧,你本來就在養身體,不該這麼勞累。”
“馬上,再等我一下。”霍薇頭也沒抬,專注地盯著畫布,將筆下的火堆塗上顏色,隨後退遠些看了看,搖搖頭,“不好,明天重畫。”
婁霄看著她的畫,是有點靈氣的,但不夠生動,確實不夠好。他勸了一句,“別著急,慢慢來。”
霍薇揉揉手腕,笑著起身,“沒事,今天就當練習。我看看你的,你畫的我是怎麼樣的?”
婁霄立即擋住她的路,不給她看,把她轉了個方向,帶著她往門外走,口中說道:“還沒畫好,等全部畫完再給你看。”
“我可以先看看草稿啊。”
“半成品不好看。”
婁霄不由分說地帶著霍薇出了畫室,霍薇也不堅持,還打趣地笑起來,“看不出來婁董是個完美主義者,沒畫完整的畫都不給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