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趕緊搖頭:“可別,現在這間挺好的。”
刷完房卡進屋,周以先遛進廁所想看看額頭的傷口,考慮著要不要在豆瓣社死小組寫篇帖子,標題就叫“我破相了,因為額頭被人啃了一口”。
好在口子不大,但看上去還是有些血腥,牙齒果然是人身上最堅硬的部位。
她出來的時候,看見李至誠蹲在茶幾邊,正翻找著盒子裡的藥,皺著眉抿著唇,他認真專注的時候就是這幅表情。
襯衫袖子卷了上去,露出線條清晰的小臂,李至誠這種鐵血二次元至今沒有淪落成肥宅,大概就是他還喜歡打打籃球,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周以才慢吞吞挪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李至誠用棉籤棒先幫她擦幹淨血跡,再塗抹一點消炎藥。
“嘶——”周以疼得倒吸一口氣。
李至誠放輕動作:“疼就掐我。”
周以聽話照做,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操。”李至誠低罵一聲,搓了搓被她掐紅的地方,“我懷疑你趁機報復。”
周以聳聳肩,無所謂地說:“你也可以報復回來。”
李至誠朝著傷口呼了呼氣:“我可舍不得。”
周以不說話了,摳著衣服紐扣,氣消了百分之七十。
塗完藥,李至誠拿出個創可貼。
周以一看,拒絕道:“別吧,貼腦門上多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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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誠垂眸看她一眼,挑挑揀揀又找到一個兒童用的,上頭映著蠟筆小新的花紋。他撕開貼紙,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摁在了周以腦門上:“外頭灰塵多,還是貼一個。”
兩人坐得近,周以發現李至誠脖子上沾了一根貓毛,伸出手,替他捻掉。
指甲剐蹭到皮膚,李至誠很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周以看他反應過激,解釋道:“有根貓毛。”
李至誠用手背擦了擦脖子,語氣裡帶著警告意味:“別隨便摸喉結。”
周以問:“為什麼?”
“男人的第二性徵懂不懂?”
周以笑了,不理解他的敏感,脫口而出道:“那你的第一性徵我也沒少摸過啊。”
作者有話要說:
驍真的很慘,動真心的一刻也是失戀的一刻。
第15章 第十五塊硬幣
李至誠靜默幾秒,眸光暗了下去,雙手撐著身後,身子向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也為更好地打量周以此時的面部表情。
他勾起嘴角,眉梢聳動,玩世不恭道:“我以前就告訴過你,口嗨是什麼後果。”
周以緊盯著他,裝傻挑釁:“什麼後果?忘了。”
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李至誠看了周以兩秒,突然站起身,右腿膝蓋擱在沙發邊沿,極具侵略性地向她壓了過去。
眼前的光線暗下來,周以收緊呼吸,心怦怦亂跳。
李至誠的另一隻膝蓋磕在她雙腿之間,他往左右撥了撥,將間距分得更開。
裙擺布料繃緊,周以忸怩地動了動。
李至誠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有若有似無的笑意。
周以屈起胳膊擋住臉,做著自欺欺人的掩蓋。
帶著體溫的手指刮了下皮膚,李至誠熟悉的敏感位置。
周以毫無防備地顫了一下,草莓奶油的味道還殘留在口腔裡,變得格外黏膩,喉嚨口緊澀,她急需溫水解渴。
李至誠咬在一個足夠隱秘的地方。
不輕不重,也不會留痕,隻是起一個提醒作用。
周以不敢看他此刻的姿勢和神情,光是想象她就要崩潰。
李至誠並未停下攻克,指尖是他破城的武器,步步為營,張弛有度。
倏地,周以渾身一僵,酥麻感從腦後刺激神經,這一刻她大腦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了。
窗簾遮住室外的陽光,屋裡好像是處無人秘境,不知晝夜,一切物體都失真。
迷霧散開,麋鹿躺在沼澤邊,溪流汩汩,卷攜著灰粉色的花瓣流向森林深處。
李至誠對她的掌控拿捏總是輕而易舉。
“別。”周以啞著聲音出聲制止,她認輸了。
李至誠掀眼看過來,判斷道:“看來想起來了。”
他很輕地笑了聲,從她身上撤離。
壓迫感解除,周以終於能喘氣,她收緊雙腿坐直身子,看見李至誠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他連襯衫都沒出現一點褶皺。
周以輸得徹徹底底。
李至誠又走過來,伸手想替她整理衣服,被周以一掌拍開。
她給自己胡亂扣上扣子,快步跑進了衛生間。
特地背對鏡子,周以後腰抵在洗手臺上,不想看見自己臉頰和眼尾的潮紅。
太不爭氣了,她才是被玩的那一個。
周以有很多壞毛病,大多都是李至誠慣出來,再被他想個法子治好。
剛戀愛那會兒,兩人一個沒到二十,一個剛剛出頭,都還年輕。
對於性.事,周以不敢,李至誠舍不得。
接吻擁抱、肌膚相貼容易擦槍走火,但再動情李至誠都會及時止住。
有的時候,周以想試探他,也是恃寵而驕想使壞,會故意用言語撩撥、挑釁、暗示。
一次兩次李至誠不理她,後來大概是實在過分了,被他按著腰趴在桌上,不知是認真還是玩笑地威脅了一句:“再口嗨就等著挨.操。”
回憶完畢,周以打開水龍頭洗了把手,然後把潮湿冰涼的手掌貼在臉頰上降溫。
等心緒終於平靜下來,她才打開門走出去。
李至誠站在窗邊,舉著手機在打電話。
周以放輕腳步,回到沙發上規矩地坐好,手交疊放在大腿上,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刻意,幹脆跪坐在地毯上,拿出包裡的Kindle。
“我沒丟下她們不管啊,一個小時到了,我下班了。”
“啊?沒誰,不認識,人家在我們這兒受傷了,我怕鬧大,出面解決一下。”
“就帶去醫務室處理了一下,輕傷,沒事。”
周以反應了好半晌,才意識到他口中說的那個“陌生人”是自己。
一時有些五味雜陳,周以吸了吸鼻子,想集中精力在手中的閱讀器上,不要再聽他說了什麼。
“知道了,我等會兒過去。”李至誠以這句為結束語,掛斷了電話。
腳步聲走近,他的皮鞋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周以繼續低著頭,視若無睹。
李至誠問她:“晚上有安排嗎?”
周以答:“和其他老師約了溫泉。”
“行。”李至誠不忘叮囑她,“晚上山裡冷,多加件外套,別泡太久,半個小時就行。”
周以哦了一聲。
等實在沒話說了,李至誠才開口道:“我晚上有個應酬,不能陪你吃飯了。”
周以冷淡地回:“本來也沒想讓你陪。”
李至誠坐到沙發上,不管她聽不聽,他該解釋的得解釋:“今天下午那群小姑娘,父母那輩關系都不錯,主要是生意上有來往。今晚幾家人一起吃飯,我既然在這就推脫不了,必須得陪著。”
周以點頭:“知道了。”
李至誠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像是對她乖順懂事的獎勵。
看還有時間,李至誠提議道:“花房看了沒?要不要帶你去看看?”
周以下午本來就想去,但這會兒也沒了興致,搖搖頭說:“不去。”
李至誠也不強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我睡一會兒啊,到了五點喊我。”
他人高馬大,縮在狹窄的沙發上顯得怪可憐的。
周以推推他胳膊:“要睡去床上睡。”
李至誠求之不得,立馬起身上床。
過了會兒,周以聽到臥室裡李至誠喊:“周以,你困嗎?”
“幹嘛?”
“過來陪我,一個人好無聊。”
周以無語地嘆聲氣,幾歲了到底,她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安撫玩偶,是隻軟乎乎的毛絨綿羊,走進臥室往被子裡一塞,對李至誠說:“它陪你。”
李至誠揉了揉,覺得手感不錯,心滿意足地抱進懷裡:“那就將就一下吧。”
周以替他掖好被子,往空氣裡噴了一點果味香氛助眠,然後輕輕帶上臥室的門。
原本的計劃被打亂,周以隻能在房間裡看會兒書。
快五點的時候,沒等周以叫,李至誠自己出來了,他又在接電話。
看他有幾搓頭發亂了,周以抬手示意他撫平。
李至誠看著她,換了隻手拿手機,走到她面前俯低身子。
周以抿了下嘴唇,踮腳替他理好。
李至誠勾起嘴角笑了笑:“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李至誠對周以說:“那我走了。”
周以看都不看他:“快滾吧。”
李至誠依舊是笑:“晚飯別吃辛辣的,泡溫泉當心碰到水。”
周以連連點頭,像是不耐煩了,催他快走。
微信上,小陳老師說大家在景區吃完晚飯再回酒店,問周以要不要給她帶一份。
周以回:不用啦,我去餐廳吃就行。
小陳老師幾乎是明示她:霍老師也沒來,不知道他怎麼吃飯的。
周以隻能佯裝不懂:他應該也自己找東西吃了吧。
晚上溫泉池人多,周以想著幹脆趁飯點先去泡了。
她收拾好東西出門,在更衣室換完泳裝,走到池子邊時裡頭已經有四五個女孩,看來也是和她一樣的想法。
溫泉四周堆砌著崎嶇不平的石塊,池子與池子之間用綠竹格擋,霧氣繚繞,有舒緩的音樂聲。
周以泡的這個,功效是美容養顏,水面上還飄著玫瑰花瓣。
身體逐漸浸入溫熱的池水,全身細胞仿佛都被激活,她趴在水池邊,下巴擱在胳膊上,放松神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在心底感嘆了一聲:“舒服!”
旁邊的女孩們是結伴出來的,圍成小圈喝著冰飲聊八卦,周以縮在一邊獨自發呆。
她閉著眼,也沒管時間,仍由肉.體和心靈被全方位治愈,意識逐漸昏沉,她感覺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直到被旁邊的一陣動靜鬧醒。
周以睜開眼看向那幾個女孩,好像是丟了什麼東西。
“我帶在手上的,什麼時候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