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我的火就壓不住了:
「呦,我這種類型的是哪種類型的?比你美的?比你身材好的?」
「這位小姐,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更應該知道避嫌二字怎麼寫。」
「大可不必在這口不對心地恭喜,你當初去聚會,不也是想重修舊情嗎?」
「扯什麼沒碰到合適的,是這些年沒找到比顧淮更好的,後悔了吧?」
「可不巧的是,顧淮遇到更好的了。」
覬覦我的男人還陰陽我,我懟不死你。
我氣呼呼將顧淮扯回了家,一身的氣:
「你怎麼這麼招搖?分手那麼久還讓人惦記著?」
他高舉雙手,一臉委屈:
「我什麼都沒做,哪裡招搖了……」
「哼,氣死我了……」
我氣呼呼扯開他的襯衫,在他腹肌狠狠咬上一口:
「你是我的。」
他疼得微微皺眉,聲音還帶著些笑意:
「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Advertisement
他抬手撫摸著我的頭發,像安慰一隻炸毛的貓一樣。
我氣不過,咬了他手指一口。
「嘶,咬壞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扶著我的腰,嘴角勾著笑。
「我生氣了,哄我。」
「公主請別生氣了。」
「就這?」
整個人忽然被他攔腰抱起,我緊緊抓著,告誡他:
「顧淮,隻會用身體取悅女人的男人,遲早會被厭棄的。」
「是嗎?」他眸光微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仿佛擱淺在岸邊脫水的魚。
他拿起床頭的水喂著我,我問他要不要喝。
他搖了搖頭,表示並不需要:
「宵宵,氣消了嗎?」
「睡醒再原諒你……」
15
第二天醒來,他又去上班了。
我一個人掙扎著起床,大姨媽還來了,煩躁。
本就煩躁,王姐還過來了,給我們送結婚用的東西。
來就來,兩句話我倆又不對付了。
【顧淮,我跟你媽吵架了。】
我給他發去一條微信。
【吵贏了嗎?】他問。
我:【那當然……】
顧淮:【寶寶真棒。】
【別生氣,回去我教育她。】
我:【……】
其實,也算不上吵架,就是我點了個外賣,王姐見著了跟我說外賣不健康,還是自己做著吃好。
我直言:「我不會做啊,隻能等顧淮回來。」
「那你自己學著做啊。」
可能當時大姨媽比較煩躁,加之我可能對王姐有點條件反射地想懟,就來了句: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不太想聽。」
攤上我這麼個兒媳婦,可能她也挺無語的。
下班回來,又聽到顧淮給她打電話:
「人家爸媽從小寵到大的,怎麼嫁到你家就得學著做飯啊?」
其實也不是我不做飯,實在是不會,況且顧淮喜歡,他覺得做飯的時候特別放松。
可能我倆還沒過那個熱乎勁,我總是喜歡黏在他身邊,給他打打下手,再趁機吃幾口豆腐。
「哎,其實你媽今天也不是那個意思,是我來姨媽有點煩,說話也有點沖。」我戳了戳他,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就是,王姐這人吧也還行,你別老是教育她……」
「我老婆怎麼這麼善解人意?」顧淮看著我,有些意外。
「那當然……」我白他一眼。
「我媽這人呢,有點公主病,放心吧,我每次教育完,還得哄呢。」
「這麼說你兩頭哄唄?顧醫生,沒看出來,情商挺高啊?」我故意嘲笑他。
「那怎麼辦?都是這輩子對我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還一個比一個傲嬌,哪個都得罪不起。」
用顧淮的話說,他媽這種老公主,不能一味順著,更不能總是逆著。
好在王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能把顧淮教育成這樣,人品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我也看出來了,王姐是想示好的,但總是拉不下臉。
無意之中也會聽到顧淮勸她:
「沒事啊,她那種沒心沒肺的性子,不記仇的。」
我呢,就覺得面子上過得去就得了,我脾氣急,有時候嘴比腦子快,跟自己親媽都能說吵就吵起來。
王姐這種文化人又懟不過我,往來的多了,我怕她受不了。
可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結婚沒過幾天,我就撞見王姐了。
確切地說,是撞見王姐撞了別人。
嗯,她被碰瓷了。
那個大爺一看就是專業的,挑著沒有攝像頭的地方,瞅著誰車上沒裝記錄儀就往車前一躺。
王姐在那焦急地跟他講著道理,那老頭啥也不聽,就是躺地上喊疼,要錢。
隨著圍觀群眾越來越多,饒是素質良好的人民教師,也要被氣瘋了,卻又有理說不清。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了過去,那大爺一見我,更來勁了:
「哎喲,找幫手來了是嗎?有沒有天理了?欺負死人了。」
呵,想當初我媽可是罵遍全村無敵手,我可不能給她丟臉。
我直接捂著肚子躺在了地上:
「哎喲,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欺負我媽不成竟然還打我一個孕婦,哎喲,不行,我肚子好疼……」
「我的孩子……我家三代單傳,出了事我跟你沒完,大家伙都來瞧瞧啊!」
大爺顫抖著手,一臉不可置信:「你你……你行……」
說完,屁滾尿流地跑了。
呵,還想訛我,我不先訛你個八萬八的。
「不好意思啊王姐,我這人素質就這樣。」
「梁宵,謝謝,謝謝你……」她愣了幾秒,忙扶住我,「你懷孕了?」
我瞅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王姐,搶先解釋。
「當然沒有,胡謅的啊……」我回。
「梁宵,首先我不是催你們生孩子啊。」王姐一臉欲言又止,「就是吧,你還年輕,但顧淮呢已經三十了,這男人過了三十,好像那個質量會越來越差……」
「不會吧?」
16
王姐的話在我腦子裡時不時地回蕩。
越來越差嗎?
好像,沒有吧?
是夜,我挑了件清涼小睡衣:
「顧醫生,今夜翻你的牌子~」
他神色有些為難:「老婆,明天八點半我有場手術。」
「嗯?」我不明白。
「手術要連續站三個小時,腰會酸。」
這:「……」
我盯著顧淮,嘆了口氣:
「顧淮,你是不是老了,不行了?」
他目光一頓:「我不行?」
「小蝌蚪會越來越差。」我無情提示他,「好了好了睡吧,年紀大了不要熬夜,會禿頭。」
我蓋上被子,翻了個身。
他抬手摘掉了眼鏡,眼睛微微瞇著盯著我,我心裡警鈴大作。
經歷得多了就懂了顧醫生的肢體動作。
摘眼鏡等於火力全開。
某人直接欺身前來:
「睡什麼睡?今晚別睡了。」
……
作死,一個字,悔
王姐,你是真不了解你兒子啊……
一個月後,大姨媽遲遲不來,顧淮遞給我一支驗孕棒:
「乖,去測一下。」
我根本沒當回事,大姨媽本來就經常遲到,而且就隻有那一次自由放縱。
「怎麼可能一次就中?還真當自己是二十歲的小伙子,那麼厲害?」
我嘲笑他。
可沒多久,我拿著手裡的兩道槓傻眼了。
有人開心過後,開始不停逼問我:
「厲不厲害?」
我:「……」
番外
突如其來的娃讓我都蒙了,我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都覺得不可思議。
顧淮在得知我懷孕後,竟然申請了回校任教。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治病救人曾是他的夢想。
他隻是理所當然地解釋:
「宵宵懷孕了,我不想她有什麼事時我卻不在身邊,那樣我會愧疚,更會擔心。」
「顧淮,你不用這樣犧牲的,當醫生不是你的夢想嗎?」
當年,也是因為職業選擇,他才前女友分手的。
「我的夢想已經實現了,醫生有很多,沒有我,也會有更多的優秀的醫生頂替我,可老婆隻有一個,我也想將更多精力放在家庭上。」
顧淮回學校當了老師,醫院那邊隻有固定每周三天坐診,沒有了夜班、急診這些,時間確實多了不少。
可他剛陪我沒多久,我受不了了。
我開始孕反了,從前那麼饞他,現在不知為何,看見他就開始吐。
他委委屈屈地,一天洗十遍澡,沐浴液都快腌入味了。
我還是不行,還是吐。
失寵,就是一夜之間的事。
不僅如此,他的飯,我也吃不下了,口味突變。
爸媽過來苦口婆心地勸,吃不下也得吃,不能缺了營養。
可我偏想吃些重口垃圾食品,顧淮還不讓。
我氣得不想理他,更是委屈得不行。
關鍵時刻,王姐突然出現:
「哪有你們這樣的?她吃不下就別逼她吃,想吃什麼就讓她吃什麼!」
「宵宵,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我淚眼汪汪:「螺螄粉,我要吃螺螄粉……」
王姐陪我排了一個小時的隊,螺螄粉終於上桌了。
在我嗦到第一口粉時,開心得都哭了出來:
「王姐,你人還怪好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你也很好。」
「你不吃嗎?」我指了指她面前的螺螄粉。
她有些下不去嘴:「這玩意,真有那麼好吃?」
我舉雙手保證:「好吃,人間美味。」
她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媽呀,還怪好吃的。」
「是吧,沒騙你吧?」
「嗯嗯,這個炸蛋你少吃,都是油,容易長肉。」
「我媽說就得多吃多長肉。」
「你傻呀?你身材這麼好,懷孕長那麼多肉不難受嗎?到時候孩子大了不好生不說,太胖了要長妊娠紋的。」
我一驚,她說得好有道理。
我媽屬於那種很疼孩子,但還是老一輩的思想,覺得懷孕就得大補,小孩就得養得白白胖胖的。
王姐卻崇尚科學,孕期要營養搭配,更要控制好體重,對大人和孩子都好。
誰要說一句諸如「要多吃」「順產好」「一定要喂母乳」,王姐第一時間就懟回去,並囑咐我:
「你怎麼順心就怎麼來,別委屈自己,你先是自己才是媽媽。」
她真的,我哭死,大大緩解了我的孕期焦慮。
王姐一下成了我的神,從前的那些事,早就不是事了。
她現在在我心裡比她的好大兒地位還要高。
從前她不喜歡王姐這個稱呼,自從有一次我們逛街,有人聽我喊她姐,還真以為我倆是親姐妹。
這家伙給她美的,感覺自己好像年輕了二十歲。
顧淮在她退休後給她報了個老年大學,她一天天忙得不行。
除了照顧我,還要去上課,學攝影,學搭配,每天不停問我:
「宵宵,你這個自拍是怎麼拍出來的?」
「你看姐這個裙子搭什麼鞋穿好看?」
最近還報了個模特班,她身材高挑,保養得不錯,小旗袍一穿,所有老頭眼睛都亮了。
那華爾茲跳的,我看了都迷糊:
「王姐,你還說我是狐貍精,你瞧瞧你現在這花枝招展的樣子,我真為姐夫擔憂。」
我忍不住咋舌,人家卻笑得一臉燦爛:
「當狐貍精有什麼不好的?我規規矩矩過了半輩子才發現,現在的日子才越來越有意思。」
「人生啊,就得花枝招展。」
多虧王姐,我孕期控制得很好,過了孕早期,顧淮又重新得到了我的寵愛。
酒吧那邊基本交給了我弟去看著,偶爾去幾次,梁辰總是給肚子裡的小崽崽唱rap,聽得多了,自己會隨著音樂在肚子裡蹦迪了。
整個孕期皮膚氣色都越來越好,別人都說應該是個女兒,女兒都是養媽媽的。
女兒好呀,可以給她穿好看的小裙子,寵成小公主。
閨蜜提前給她幹女兒挑了好多公主裙,看著忙前忙後的顧淮,忍不住打趣:
「顧醫生身上的溫柔人夫感真是越來越重了。」
「好像現在也不像從前那麼一本正經了。」
以前帶他跟朋友聚會時,當著人拉個手他都覺得不妥,別人喝酒,他職業習慣永遠是一杯水,正經得不像現代人。
可能和家庭教育有關系,他總是覺得兩個人的親密應該是關起門來的,在人前要保持端正的形象。
現在可不一樣了,又要親又要抱的。
尤其他第一次感受到肚子裡的崽崽的胎動時,竟然激動得哭了,摘掉眼鏡抹眼淚的樣子,像個傻子一樣。
生的那天,顧淮請來了他們醫院的產科一把手。
一切都很順利,可盲盒開完我傻了,說好的小公主呢?
這不是mini版的顧淮嗎?我的基因在哪呢?
合著我懷胎十月,就是一重在參與?
「啊啊啊顧淮,我不想當婆婆啊……」
「我連飯都不會做,連王姐都不如,以後兒媳婦會不會跟我幹仗啊……」
「我的小裙子,都白準備了……」
我躺在床上,心情復雜。
顧淮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哄著我:
「家裡隻有你一個公主,以後我和寶寶一起保護媽媽。」
聽起來,還不錯。
結婚前說好的孩子跟我姓,我媽有點擔憂:「顧淮他家同意?」
「你確定孩子姓梁?」我問顧淮。
顧淮:「姓什麼不都是我的孩子嗎?」
我又問王姐:「王姐,你介意孩子不姓顧嗎?」
王姐頭發一撩反問我:「我姓王,他姓不姓顧跟我有什麼關系?」
最後,孩子起名梁顧。
顧淮和王姐都很會教育孩子,小梁顧也確實像爸爸,從小就很聽話。
長到三歲,已全然成了我的小跟班。
認為媽媽是全天下最美的公主,每天拿著小零食恭敬地遞到我面前:
「公主請用膳。」
睡覺前,還會給我讀睡前故事。
讀得多了,他提前認識了好多的字,連幼兒園老師都誇他是個小神童。
可這個小神童,有一天突然在全家吃飯的時候問顧淮:
「爸爸,媽媽不是公主嗎?你昨天為什麼說她是小妖精?」
我一口飯差點卡在嗓子上不來氣,顧淮假裝鎮定給我順著背,又提醒兒子:
「乖乖吃飯。」
小崽子眨著求知的目光看向王姐:
「奶奶,小妖精為什麼會吸人精氣?」
王姐愣了許久,將鍋甩了出去:「問你爸。」
小崽子轉頭看向顧淮,顧淮輕咳一聲:
「乖,爸爸明天帶你去遊樂園玩。」
「爸爸,為什麼你一心虛就要帶我去遊樂園呢?」小崽子一臉不滿,又來一句,「你昨天關著門欺負媽媽我都聽見了,媽媽都哭了……」
「我們不是要保護媽媽的嗎?你為什麼欺負她?」
我臉紅得恨不得扎碗裡。
顧淮緩了緩神色,輕咳一聲:
「梁顧小朋友,你今天在奶奶家睡吧。」
我捂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