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了,穿成一個非常漂亮的路人甲。
在文中,雖沒有我的名字,但處處都有我的身影。
師尊被邪魅嗜血魔君擄到魔宮,我在魔宮床下睡覺。
「你說,你的那些徒弟們知不知道我們這麼爽?」
我:謝謝,我不想知道。
師尊被陰暗病嬌小徒弟壓在課桌上,我在一旁睡覺。
「師尊,小聲點,要是吵醒了師姐就不好了,你說呢?」
我:謝謝,我已經醒了。
師尊被鬼畜變態的妖帝囚禁在刑具小黑屋。
嘿,你猜怎麼著,我也在裏面睡覺。
「睜開眼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吧,真是迷人呢。」
師尊被迫睜眼,卻在鏡子裏看到了我。
師尊:……
我:……
是的,我穿成了耽美文的女配,主角受的徒弟之一。
我的任務就是扮演某片中的丈夫角色,在解鎖的各種地點睡覺,為其增添一些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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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師尊是修仙界第一大美人。
其設定是,人人垂涎,就連路過的狗都會被他迷得五迷三道,衝破種族審美,用狗爪給他比一顆心。
但是礙於師尊強大的武力值,一直沒人敢褻瀆。但現在不同了,師尊渡劫飛升失敗,法力盡失。如今弱得連路過的狗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一個弱小無法自保,且被人虎視眈眈的大美人,註定要成為盤中餐。
所以大早上聽到師尊被魔君擄走的消息,我並沒有太吃驚。隻是在心裏為師尊點了一排蠟。
我早就告訴過他,不要起太早,也不要睡太晚,因為早晚要出事。但是,主角攻之一的陰暗病嬌小師弟坐不住了。
奈何武力值比不過魔君,隻能把怒氣發洩在我這個看似透明人,實則存在感拉滿的人身上。
他面色不善,兇狠地瞪著我。
「大師姐,你怎麼不著急?」
我說:「急,急,急,人有三急,我先去一急。」
我尿遁了。
作為師尊的大弟子,莫名其妙的穿書人,我有一個特異功能。
就是每當主角們要幹壞事,我就會在一旁睡覺。
其目的,就是為他們增添十分的刺激,且讓師尊擁有百分百的恥辱。
畢竟,沒有什麼比扒掉修仙界第一劍仙的衣服,折斷他的傲骨,把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腳下更快樂的事了。
魔君被單方面暴打幾百年,終於揚眉吐氣一把,可不得好好折磨師尊。
當然,師尊的確在單方面受虐中,被折斷了傲骨,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是的,我穿進了一本顏色小說。沒有劇情,全是肉搏。
這本書能有五十萬字,全靠流水的攻,受虐的師尊,和睡覺的我撐起。
作為文中唯一有戲份的女角色,我平時要像個透明人,卻在關鍵時刻立馬出現在現場,且一定要困得像某片中的丈夫。
雖有存在感,但無參與感。
隻可助興,不可搗亂。
我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
剛醞雲釀出幾分睡意,頭頂就傳來一道狂炫酷霸拽的聲音。
「你說,你的那些徒弟們知不知道我們這麼爽?」
我:謝謝,我不想知道。
是了,我被刷新在魔君的床下了。
下一刻,師尊屈辱憤怒的聲音響起:「總有一日,本尊會將你碎屍萬段!」
聽師尊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想必是事前,還有救。
畢竟,不論是男主還是攻,設定都是統一的一夜七次郎。
一夜以後,菊花殘,滿地霜。
師尊是沒有力氣說話的。
既然一切都未發生,那麼一切都可以不再發生。
床邊並排著四隻腳,我隨機摸了一隻,借力從床底爬出。
摸的是師尊的腿,光滑細膩。
其實以前腿毛很濃密的,師尊也很自豪。
這可是男人的某方面的象徵。
隻是一次,我練劍練得走火入魔,扒他的腿毛給別人接種睫毛。
自此以後,師尊經常在深夜偷偷刮腿毛。
我站在床邊,師尊的表情小幅度變化了一下。
沒有激動,沒有震驚,沒有欣喜,隻有淡淡的無語。
他好淡定啊,我一下就拿不準他的意思了。
我撓了撓頭,有些迷茫。啥意思?
我來得不是時候?太早了?太晚了?
魔君由於背對著我,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師尊又擺出那個死表情,我隻得對他比口型。
「我打擾您了?」
師尊這次嘴角的弧度大多了,直接一個無語加嫌棄。
他說:「我讓你打死他!」
「你在和誰說話?」魔君疑惑,順著師尊的視線看來。
在看到我後,魔君的表情先是一驚,然後變得可怕起來。
「你是何人?」
初次見面,要有禮貌。
我對他一揖,彬彬有禮道:「望仙師尊的大弟子。」
魔君不屑地笑了一下,對著師尊說:「原來是你的徒弟來救你了,望仙君,如果你此時像狗一樣趴著求本君,本君就放了她,如何?」
師尊一副「這人是個神經病」的表情,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天下第一劍仙是本尊,你猜,第二劍仙是誰?」
世人向來隻知第一,不知第二。魔君也被難住了。
「是誰?」
我一劍把魔君釘到牆上,裝了個大的,說:「師尊你錯了,現在天下第一劍仙是我哈哈哈哈哈。」
師尊霸佔了這個位置三百年,終於輪到我來坐了。
想我萬年老二,終於有站起來的一天,我笑得比魔君還要倡狂。
魔君:「.....」
魔君大怒,想要掙扎,又被我施法控制住。
每一任天下第一劍仙,都會有一個傳統節目。
那便是……
我說:「記住了嗎,天下第一劍仙的名字叫做燕知,今後,我將繼承每一任第一劍仙的傳統,對魔界歷任魔君進行全面暴打。」
接下來,是我單方面的輸出。
魔君那張邪魅的臉被我打成了大豬頭。
魔君線be。
一路扛著師尊打出魔宮,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但是,我還是遇到了第一個難題。
魔界與修仙界的交界黃沙漫天,有一座陡峭的斜坡,黃沙坡。
斜坡看似簡單,裏面卻有許多門道。
要想從這裏過,不能動用任何法力,而且速度還得快,否則會被反噬,沉入黃沙。
其主要原因是千年前那群大佬們太厲害了。
修仙界劍仙們基本上都是大窮鬼,窮命一條,提劍就幹。
劍是劍仙的第二張臉,人可以窮,劍不能窮。
劍一窮,威力大減。
為了保養第二張臉,劍仙們隻能把主意打在作惡多端的魔族身上。
沒靈石去保養劍,就去接任務打魔族賺靈石。
打魔族的時候,劍會損傷,做任務賺來的靈石拿去保養劍,要保養劍就需要大量的靈石,要靈石就隻能打魔族,打魔族就要用劍,用劍就會加劇劍的損壞……
這樣就形成了死迴圈。
於是,魔界就成了劍仙們的後花園,劍仙們在裏面進進出出。
魔族被暴打的數千年,出了無數個魔力高深的魔君魔尊。
可惜,世間百毒,五步之內必有解藥。
不斷更替的修仙界也出了很多個第一劍仙。
作為窮鬼中的戰鬥鬼,第一劍仙簡直強的令人髮指。
魔族又被痛毆的數千年,終於換了一個方向——建築大師。
劍仙說白了也是人,在沒有任何法力的情況下,魔族可以變回原形,變鳥變蟲變獸,但是人什麼都變不了。
於是,就誕生了一種隻能讓魔族通過的建築。
也就是這個黃沙坡。
從此,家就變成了避風港。
我和師尊站在斜坡上面面相覷,他也意識到問題所在,問我:「你怎麼進來的?」
我怎麼進來的?
我誠實作答:「我睡進來的。」師
尊:「......」
我蹲下來,摸著下巴思考。
不能動用法力,還得快。
突然,一個想法浮現在我腦海。
「師尊,其實我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師尊能不能拉下臉面。」我的聲音肯定,「反正我是能拉下的。」
師尊揉了揉額角,面容疲憊,顯然不想再思考,於是說:「你做主吧,為師同意就是了。」
我對著他耳朵小聲道:「師尊,你先這樣,再那樣,然後我再這樣那樣。」
「真是……」師尊的美眸霎時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成何體統。」
「那我先?」我撓頭。
他還是屈服了。
師尊頭朝下趴在陡峭的斜坡上,面如死灰的閉上雙眼。
「嗯哼哼。」我清了清嗓子,左腳踩上他的後腰,右腳往後借力一滑,一個滑沙板就好了。
我用佩劍控制方向,一路上暢通無阻。
師尊無力地抬了下手臂,我立馬會意,借著騰空的一瞬間飛速和他對換位置。
他頭上的發冠早就掉下,墨發散落下來,臉上被沙粒劃出幾道傷痕,表情茫然地吐出一口沙。
我感受著臉上的刺痛,心想,果真是個拉下臉面的事。
這段路實在漫長,我們需要不停地交換位置。
幾個回合後,我們都得心應手起來,甚至還在空中交換的瞬間,福至心靈地雙雙鷂子翻身。
啊!
我不禁感歎,當了劍仙多年,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像個普通人。
真懷念啊。
大概半個時辰後,我們出了魔界,速度也緩緩慢下來。
剛把師尊停穩,耳邊就響起小師弟三分驚恐,三分詫異,一百分憤怒的聲音。
「大師姐,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師尊?」
我心虛地從師尊身上跳下來,一本正經的解釋:「這看似是在踩師尊,其實這是一種強身健體的滑雪運動。」
好在小師弟沒顧得上搭理我。
他趕緊扶起師尊,心疼道:「師尊,你怎麼樣?」
師尊緩緩抬頭,發絲淩亂,白皙俊美的臉上多了幾道傷痕,向來一塵不染的白衣又皺又髒。
像被暴雨打濕的翠竹,又像一朵被風雪摧殘的雪蓮。
不僅不狼狽,反倒增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看到這樣的秀色可餐的師尊,小師弟口水都要掉下來了,那如饑似渴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在這樣的眼神攻勢下,就連我這樣強大的第一劍仙都隻能退避三舍,選擇為兩人留下空間。
「師尊……」小師弟咽了下口水,「徒兒背您回去。」
但小師弟明顯要失望了,師尊剛經歷了一波魔君的洗禮,已經對男人ptsd了。師尊已經回過神,一把甩開他的手,叫住正要偷溜的我。
「燕知,你去哪?」
我回頭,再次祭出我的尿急論:「人有三急,師尊,我要一急。」
師尊一怔,微微移開視線,說:「回宗門再急,本尊坐你的劍。」我:「..」
小師弟憤恨地瞪我一眼,又飛速變臉,對著師尊柔情似水道:「師尊,徒兒知你心善,不忍責怪大師姐的大逆不道,可是徒兒心疼師尊,還是讓徒兒來照顧你吧。」
我:「.….」
這話真藝術啊。
師尊淡淡開口:「本尊第一次發現你這麼會說話。」
小師弟心細如發,自然知道師尊不高興了,愣了一下,有些受傷道:「徒兒不是……」
師尊雖然現在像個戰損美人,但他的嘴更損。
他又道:「之前不見你來救本尊,現在倒是想來搶功勞了。」
這話說得小師弟臉色煞白,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3
回宗門後,師尊把自己關在房間十日。
他為人古板,一心修煉,現在法力全失,還差點被昔日手下敗將侮辱,想必心中是有些想不開的。
掌門怕出事,隻好找到我,讓我去勸解一下。
我剛從窗戶爬進去,就看到師尊逆光而站,他的佩劍斬魔落在腳邊。
師尊沒有回頭,他問:「燕知,你說為師還有用嗎?」
我沒有回答。
他苦笑一聲:「我再也拿不了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