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暖黃的光線照在白皙如玉的纖細手腕上,黑色的手環下綴著可愛的卡通頭像。
顧希這張照片發出去,立刻嗨翻了一群粉,留言瞬間破百。
——啊啊啊啊啊,這個是今天的應援物啊!還是我打印的!盟官是什麼時候出會場拿的,我居然錯過了!!
——我隻要一想到我們在外面加油吶喊,盟官卻偷偷跑出來拿應援物我就要瘋了,想一想那畫面我萌翻了啊啊!
——寶貝絕對是最寵粉的存在,寶貝簡直像天使,太暖了!!!
——自信點,把像去掉,這就是天使!
——就沒人品品寶貝的手嗎?這是屬於人間的嗎?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舔屏~awsl
顧希的微博號被公司把控了三年,最近剛回到自己手裡,那以後他就會定期發發動態。
對他來說那不是營業,而是被囚.禁釋放出來後,少數能放松的地方。
顧希把手環解開塞入褲子口袋裡,疲倦地側身閉目養神。
“到了地方喊我。”之前拍的一部戲,現場收音效果不好,他要過去重新給自己配音,配到幾點也不知道,他能睡的隻有車上這一會兒。
連軸轉的疲勞和發情期的到來,讓他很快陷入淺眠。
車內的司機和助理都是Beta,還不知道他剛才差點引起商場暴.動。
墨點心疼地看著顧希的臉,關上頂燈,給他蓋上一條薄毯。
司機動了動後視鏡,看著鏡中淺眠的顧希,眼底閃過一道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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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京沒有在意剛才的小插曲,他隻是遇到了順手而為,又不耗費什麼。
他快步來到珠寶新品發布會門口,看到陸陸續續出來的人,之前熱心給他指路的兩個姑娘很高興看到他,說他來晚了,已經結束很久了,這時候顧希早就坐上保姆車離開了。
榮京想著難怪剛才走來發現商場裡的人少了很多,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頂尖流量吧。
榮京點了點頭,他又看到佇立著的人形立牌,是按照顧希的本人身高打造的。
沒見到真人,看人形立牌也是一樣的,他想找的是腦子裡那一閃而逝的熟悉感,那隱約透著的真相虛無縹緲,每每擦身而過卻抓不住的感覺可不好。
人形立牌上的顧希一身白色西裝,眉骨精致深邃,透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有種讓凡人自慚形穢的氣質,偏偏目光含著仿若深情的誘人與純粹,榮京忽然就想到了一個詞:又純又欲。
光是立牌就能看出魅力驚人,要是真人就更難想象了。
但榮京眼中沒什麼波動,隻有淡淡的欣賞。
他站在旁觀的角度看了會,從滿含希望到逐漸暗淡。
與看手機裡面的照片差不多,看來2D和3D區別不大,他對這臉沒有熟悉感,他熟悉的隻有顧希這個名字和他主演的電影名而已。
來到新的世界,在周遭環境與人都陌生的情況下,就算是心理再強大的人,也會對讓自己熟悉的事物感到親切。
留個紀念吧,榮京給自己和人形立牌來了一個自拍。
看照片裡的自己面無表情,身後的人形牌也是一臉淡漠的樣子,畫面感冷鬱的如同奔喪。
榮京上輩子也是混圈裡的,對一張照片也有自己的基本審美。
很少自拍的榮京,有點不習慣地比了個V字,終於覺得畫面協調一點了。
榮京去ATM機上查了一下,謝凌言而有信,幾張卡都已經解凍,裡面幾張都是繼父和大哥謝凌給的,至於原主母親連自己的人生都決定不了,怎麼可能有闲錢給兒子。
隻有其中一張牡丹卡是原主自己打工賺的,平時大部分開銷都是這裡拿的。
原主並不是故意裝窮,也不是硬要和謝家槓,他知道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他對外就是謝家的小少爺。隻是小時候窮困的記憶太深刻了,習慣節省。
榮京取了一部分現金,又把花唄先還了,無債一身輕。
就和大多男人一樣,他對逛街興趣不大,按著記憶進了幾家潮牌店,自己搭配了兩套休闲裝和一套休闲西裝,一個應付平時,一個應對正式場合。潮牌不像奢侈品講究走線質感,但勝在設計時尚,價格也親民一些,是他目前的性價比選擇。
門面是一個人的招牌,是他人認識自己的橋梁。
買完後,又去了一趟屈臣氏,來到阻隔噴霧的櫃臺,服務員見這個大帥哥又來了,熱情地為他介紹起了各種香味,聞到第五支的時候,榮京就覺得自己快失去嗅覺了。
他把剛才試用的口味都買了下來,之前廁所的遭遇印象深刻,他心有餘悸,還是常備點在身上吧。
榮京拎著購物袋,出去時看到遠處有什麼騷動,好像有人鬧事,他沒有圍觀的打算,直接出了商場,想著今晚的住處。
畢業後,原主被母親召回了謝家,外頭也沒住處,後來發生接二連三的事,又被凍結了卡就沒辦法租房子。他剛才已經搜索到附近的一家經濟型酒店,這時候手機電量還剩百分之二,他打算盡快去賓館充電,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卻沒想到被一個紅衣人搶先坐了進去,那人滿眼的醉意,見榮京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道:“剛就覺得背影眼熟,果然是你!還站那兒幹什麼,上來啊!”
紅衣人說著,又反胃似的幹嘔了幾聲。
榮京眼角微微一抽:“這輛車讓你吧。”
是那個和戚映在貓咖起爭執的Omega,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滿身的酒味,身上還有一絲信息素的味道泄露,隻有一絲,應該是阻斷噴霧的效果到時限了。
不過同是Omega的信息素泄露,為什麼現在他隻是覺得誘人,卻沒有衝動。
這樣的信息素就是強十倍,都沒之前的那一口蝕骨。
榮京並不知道,初聞既巔峰。
榮京和這個紅衣Omega隻有一面之緣,根本不認識。
看這個Omega對著自己傻笑,她應該真喝得很醉。其實榮京不並不確定是她,還是他,因為此人雖然身材纖細也穿著性感女裝,但聲音卻有些刻意的低沉,上輩子圈子裡見多了,榮京練就了一雙慧眼。
不過為了尊重別人的愛好,榮京還是打算暫時稱呼為“她”。
下一刻。
她踩著細高跟的腳胡亂踢著榮京的膝蓋。
榮京:……
他不是沒脾氣,深呼吸一口氣,別和個醉鬼談修養。
想到對方在貓咖說的話,雖然他也不需要別人為自己打抱不平,但不能否認對方的好心。也不理會她的鬼叫,拍了車牌號,又掏出了一筆現金給司機,讓司機務必把人送到目的地。
這個世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出租車和滴滴司機必須是Beta,這是為了其他性別的安全。
見司機還沒回神,始終盯著後排喝醉後風情萬種的Omega。
榮京眼神冷了下來,像是能看透人的靈魂,聲音沉了下來:“如果出什麼事,這個車牌號就是證據。”指著手機照片。
榮京沒說任何威脅的話,但司機頭皮一陣發麻,愣愣地點了點頭。
榮京轉身要走,想到了什麼,把剛才自己買的阻斷噴霧拿了一瓶出來,也沒看什麼口味,直接塞到她手裡。
可還沒走幾步,那紅衣Omega就衝了出來,對著他吐了出來。
榮京一臉懵的看著地上的汙穢物,因為閃躲及時衣服上隻沾到了一點,再看始作俑者一臉欲哭不哭,手還對著自己拉拉扯扯,活像是自己拋棄了她。
“別走,嗚,為什麼沒人喜歡我……”
眼看和一個Omega拉拉扯扯引來圍觀,榮京可不想上頭條,快刀斬亂麻像扛麻袋一樣把人扛回出租車,道:“去最近的酒店。”
司機目睹全程,愣愣地點頭,飛一樣地奔馳而去。
榮京溫和的神情一旦放了下來,就多了一份讓人不敢造次的銳利。
幸好車上,這個Omega大概因為得償所願並沒有鬧騰,慢慢睡了過去。
如果再鬧,他就下車了。
還是那句話: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護自己。
他可以幫人,但是有限度。
出格了,那麼:已閱,下一個。
這世界,對Alpha可沒什麼保護措施,連法律都不覺得騷擾A有罪。
從某種程度上說,A也是弱勢群體。
到了目的地,榮京看了一眼金碧輝煌,一看就寫著“我很貴”的酒店。
司機承認自己不安好心,就是想借機讓給這個Alpha一個教訓,管什麼闲事!這家沒別的,就是貴。但面對榮京平淡的眼神,隻能笑著說:“這、這家真的就是最近的。”
榮京不想計較這些細節,問身邊歪倒的Omega有沒有帶證件或者手機,對方已經完全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
招待打開車門,榮京直接道:“麻煩請一位Omega服務員先帶她去房間,另外找一位帶我去辦理住房手續。”
不過由於Omega的稀有性和重要性,作為陪同的人,在這位Omega身邊沒有其他隨行人員的前提下,榮京必須一同帶她上去。
Omega出事,他們酒店可承擔不起責任。
這也是榮京不敢把人隨便丟到馬路上的緣故,因為他算是最後一個目擊者。
把Omega交給服務員以後,榮京一路隨著來到電梯裡,電梯門剛要關上,一雙大手拍住門。
“等一下,等一下!”兩個氣息濃烈的Alaph衝了進來,沒有注意到氣質內斂的榮京,隻看了眼被服務員帶著的Omega,因為在車上已經讓她重新噴了阻斷噴霧,這會兒並沒有什麼信息素的味道,隻有一點嘔吐物的淡淡酸味,兩人皺著眉移開視線,開始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
其中一個道:“你剛怎麼回事,因聚眾鬧事被商場趕出來,丟不丟人,還好有兄弟去撈你!要是讓人知道堂堂滬市的太子爺,被商場差點列為失信名單,嘖嘖嘖……”
“你笑屁!我當時就聞到一個極品O的味道,還沒嗅到味兒呢,就被劈暈了,”那Alpha極為暴躁地摸著自己的脖頸後方,“你看看,我這裡青了沒有,老子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真敢!”
榮京聽到這段話挑了挑眉,朝對話的兩人看了過去。
哦豁,世界真小。
那個暴躁的Alpha脖頸那一塊的確泛著青紫,榮京大約知道自己力道,小時候在少林寺待過,一般不會輕易出手。
這次下手是有控制的,最多是讓他軟組織受點傷,不會有大礙,隻會比較疼幾個晚上。
嗯,比較疼。
“嫂子呢?”
“呸,別給我提那女人,分了!不分還留著過年嗎?她居然說,”暴躁男氣得呼吸都粗了,學著自己的前女友說話,嬌滴滴地,“那是個好人,他說你隻是低血糖,醒來會胡言亂語,果然沒說錯。”
“老子哪來的低血糖,啊!?”
“你真沒有?”
“我現在隻有高血壓!她被那小白臉迷得神魂顛倒,呸,膚淺!”
說的好像你不是顏控一樣,同伴大約也覺得很戲劇性,忍著笑:“後來呢。”
“後來老子當然據理力爭,想找那人算賬,可能就是態度激動了點,差點被那女人當神經病報警!”
“所以這就是我過來,你被幾個保全架住的原因?不過,那個極品O的信息素真那麼猛?”同伴有點想象不出來,他們也見過不少頂級O,再極品能極品到哪裡去。
“黯然銷魂,形容不出來,以前從沒聞過那樣的,和別人不一樣,不然我怎麼會控制不了。不過我也就聞到了一丟丟,根本來不及細品,”比起那個極品O,顯然暴躁男更在意打暈自己還汙蔑他的男人,“那個A最好別讓老子碰到,你們掘地三尺給老子找!”
此時,正在後方,是靜靜看著他們說話的榮京。
說著,兩人的樓層到了,暴躁男邊罵,邊帶著哭腔捂著脖子嗷嗷痛叫,讓同伴找最好的中醫推拿師,再不行就給他叫輛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