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淵聞言猛地看向他,眼眸猩紅,氣得嘴唇直抖:“老子管他去死!!”
附近的雷系元素都被陸延給吸光了,他連閃電都發不出來,救個屁啊!!
遠處雷光太盛,那些異能者想上前幫忙都不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劈到自己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陸延和那隻詭異的白色人面鳥纏鬥起來。
陸延殺過的那些遊蕩者大多都是幻化成人形,要麼就是一團黑色的霧氣,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外形為動物的遊蕩者。那隻鳥站起來的時候比人還要高出不少,羽毛白蓬蓬的,皮膚卻是黑色,遠遠看去就像一隻烏雞,偏偏長著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高挺秀氣的鼻梁,嘴巴位置是又長又尖的喙,能輕易戳破天靈蓋吸出人的腦漿。
詭異,陰森,可怖。
卓群都快嚇哭了,連滾帶爬就往旁邊跑,粗粝的沙石磨破了皮膚,人面鳥受到鮮血刺激,喉間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長鳴,竟是直接衝開陸延所布下的雷陣俯衝了過去。
“不好!”
那些異能者見狀臉色大變,連忙衝上去準備幫忙,總院長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萬一出了什麼事,今天在場的人一個都逃不了幹系!
陸延現在是雷系五階,那隻人面鳥也是五階,他不一定能佔據絕對的優勢,卻絲毫不落下風,陸延手腕翻轉,用雷力變幻出兩道繩索,直接纏住了它的雙腳,往後狠狠收力,人面鳥拼命撲稜著翅膀,卻怎麼也掙扎不脫,隨後趕到的洛陽等人見狀用異能一起往上招呼,熊熊火焰衝天而起,將它燒得鳴叫不休。
但這遠遠不夠,三階的火系根本沒辦法將它徹底灼燒成灰。
陸延騰出一隻手來,將異能壓縮到極致,掌中憑空出現了一道鋒利的雷刃,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他將那道用異能凝聚成的繩索狠狠一扯,人面鳥從空中極速墜落,焚燒的羽毛四處飛舞,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洛陽他們見狀一驚,立刻後退散開,陸延卻忽略掉火星落在皮膚上的灼痛,一個翻身扼住了人面鳥的脖頸,他高舉手中冰藍色的雷刃對準這隻怪鳥的心髒狠狠刺入,剎那間一股黑霧“噗”地爆出,人面鳥痛苦的尖鳴聲穿透雲霄,鋼筋鐵骨般的翅翼重重一扇,直接將陸延掀了下去。
“嗖——!”
人面鳥衝天而起,痛苦盤旋了幾圈想回到巢穴,卻因為異能幹擾徹底失去了方向。
陸延摔在一旁,被砸得頭暈目眩,過了許久才終於恢復清醒。他從地上艱難站直身形,抬頭死死盯著天空中盤旋的人面鳥,右手指尖忽然隔空一捻,仿佛捏住了一根絲線,而對方就是那個怎麼也無法掙脫的風箏。
剛才那柄雷刃已經刺入了人面鳥的心髒,並且隨著它扇動翅膀的動作越刺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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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好似做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做,隻見他將右手指尖捻住的那根藍色絲線狠狠掐斷,天際盤旋的那隻人面鳥忽然僵住身形,肚子吹氣球似地鼓了起來,發出一陣咕嘰咕嘰的悶響。
“砰——!”
又是一聲悶響,但動靜比剛才更大了一些,那隻巨鳥艱難扇動翅膀,肚子越脹越大,卻依舊抵擋不住下墜的身體。
“砰——!”
最後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眾人眼睜睜看著那隻被燒得焦黑的鳥在空氣中忽然炸開,屍塊四飛,卻連落地都沒來得及就變成了一股黑色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t5級的高階遊蕩者,就這麼在他們面前灰飛煙滅了,四下一片寂靜,在場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而陸延也因為異能消耗過大,身形搖晃兩下半跪在了地上。
最後還是洛陽率先反應過來:“趕緊撤,這種變異獸都是群居的,萬一引來別的遊蕩者就不好了!”
他們一邊把陸延從地上扶起來,一邊把昏過去的卓群往肩膀上一扛,匆匆忙忙上了飛行器,隻有邢淵站在原地沒動,一口氣梗在喉嚨口不上不下,氣得臉色鐵青。
洛陽把頭探出艙門,大聲喊道:“邢淵!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上來!”
邢淵聞言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才朝著飛行器走去,臨上艙門前,他沒忍住回頭看向汙染區最深處,隻見那裡廢墟林立,偶爾傳出一陣模糊的鳥鳴,黑夜鋪天蓋地襲來,那濃重的暗色中仿佛還有一抹更為龐大的身影,遠遠看去似是人形,而那雙空洞洞的眼睛正盯著邢淵。
“嗚……”
冷風吹過千瘡百孔的建築物,發出一陣哀哭般的聲音,讓人汗毛倒豎。
飛行器很快起飛,離開了這片危機四伏的地方。
剛才那隻人面鳥來得突然,不少人都受了傷,尤其以電視臺的人最嚴重,艙內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陸延因為異能虛耗過度,眼前一陣發黑,連是誰把他扶上座位的都不知道,此時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邢淵這下真的要殺了他了!
現在跳飛行器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陸延環視四周一圈,尋找著邢淵的身影,但旁人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一名隨行的隊醫拎著藥箱哆哆嗦嗦走過來,略顯緊張的問道:“那個……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吧。”
在對方的提醒下,陸延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額頭,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打鬥的時候腦袋不小心磕到石頭,上面結了一片半幹的血痂,聞言也就沒有拒絕:“那就麻煩你了。”
隊醫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他好像有點怕陸延,但畏懼中又暗藏崇拜,不止是隊醫,飛行器上的其餘人也是這樣,隻有洛陽、燕峰、崇源、聶逐光他們四個挨著一起坐在角落,低聲對口供復盤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聶逐光眼睛亮亮的,沒想到隊伍裡居然還藏著這種高手:“這個人是誰?怎麼會在我們隊伍裡?”
洛陽緊張得瘋狂抖腿,不太確定道:“好……好像是邢淵的小情人吧。”
燕峰詫異看向他:“你瘋了,他的實力少說也是雷系五階,給邢淵當小情人圖什麼?”
洛陽也懵了:“對啊,他圖什麼呢?”
崇源不知想起什麼,神色呆滯了一瞬:“雷系五階?難道他就是總院長想招攬的那個黑衣人?”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紛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盡管他們覺得這個答案相當離譜,但世界上有些事就是這麼操蛋,天空城目前已知的隻有兩個雷系,陸延不是也得是了。
洛陽心有戚戚地點頭:“八成是了,上次吃飯的時候你還在酒桌上逼著邢淵幹掉他呢。”
“噗通——!”
崇源聞言直接嚇得掉凳了,自己放狠話就算了,怎麼還放到正主面前去了?遊蕩者攻城那天他剛好不在,聽見傳聞隻覺得陸延是個繡花枕頭,剛才看見了陸延的實力,吃飽了撐的才去幹掉對方。
怪不得邢淵當時在酒桌上一直不肯給個準話,原來這兩個人早就勾搭到一起去了!
蠢!真是蠢!崇源隻恨自己怎麼沒早點想明白這件事,現在可把人得罪大發了!
邢淵坐在最後排的位置,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別人也不敢和他擠著坐,附近出現了一片真空圈,陸延處理好傷口找過去的時候,四周頓時更空了。
“生氣了?”
陸延為了避免邢淵忽然暴起攻擊,在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才落座,事實證明他這個舉動是正確的,因為下一秒邢淵的腳就踹了過來,陸延眼疾手快跳到座位上蹲著,成功躲過了一次攻擊。
但這個動作無異於火上澆油。
邢淵氣得眼睛快噴火了:“你還敢躲?!”
陸延彈了彈褲腳的浮灰:“你踢我我當然要躲。”
邢淵咬牙切齒道:“你騙了我你還敢躲?!”
陸延似笑非笑問道:“我騙你什麼了?”
邢淵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拽了過去,眼睛猩紅:“陸延,你還不承認,總院長說要招攬的那個雷系異能者就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延承認了其中一個問題:“那個雷系確實是我。”
他給出的每個答案都讓人眼前一黑,不過後面好像還有轉折。
陸延:“但我不是故意瞞你的,你隻要問了,我肯定告訴你。”
言外之意,是你自己不問的。
邢淵:“???”
邢淵看了眼遠處,見別人都在瞧熱鬧,幹脆伸手拽住陸延的衣領,直接閃身進了旁邊的儲藏室,一字一句咬牙道:“陸延,你想死是不是?!”
邢淵的眼睛在黑暗中紅得格外明顯,連指尖都在抖,他是真的動了殺機,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誰敢這麼戲弄他:
“你混到我身邊有什麼目的?!誰指使你的?!”
陸延將衣領上的手拽下來,心想邢淵每次發脾氣都挺可愛的,不過對方這次真生氣了,哄起來估計有點扎手,他在黑暗中抱住邢淵,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對方緊繃的肌肉:“這件事瞞你是我不對,不過沒什麼人指使,我就不能是單純喜歡你嗎?”
“放屁!”邢淵直接爆了粗口,壓低聲音憤怒吼道:“你他媽的就是圖我的錢!”
陸延不這麼認為,世界上有錢人多了去了,他幹嘛非要圖邢淵的,靠過去親了親對方氣紅的眼睛,聲音低沉溫柔:“你都說我是雷系了,我如果想賺錢分分鍾的事,幹嘛要騙你?”
他末了做下總結:“我不圖錢,我圖你的人。”
邢淵聞言差點被氣笑,冷冷問道:“喜歡?我們連面都沒見你就加上我好友了,你喜歡我什麼?”
陸延認真問道:“你不覺得我倆的頭像都是狐狸,特別般配嗎?”
邢淵眼神一陰:“陸延,我沒和你開玩笑。”
陸延察覺到他語氣裡的危險,終於收斂了幾分不正經,他思考片刻,最後慢吞吞開口:“你記不記得之前去我家的事?”
邢淵皺眉:“我什麼時候去過你家?”
陸延提醒道:“南風路26號,樓上有一戶夫妻死了,還死了不少嬰兒,你們異能隊當時調查過的,我就住隔壁,你忘了?”
陸延這麼一說,邢淵終於想起來了什麼,神色驚疑不定地看向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