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虐文求生遊戲》, 本章共3151字, 更新于: 2024-11-12 00:49:00

帝君重新睜開了雙眼,定定看向陸延:“三個月內,此人若不能被你收入麾下,必須重新關入刑獄,他雖恨巫雲,卻更恨仙靈,你千萬不要小瞧此人,被鷹啄了眼睛。”


陸延聞言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淡淡的喜色來:“兒臣謝父皇恩典!”


大雪落滿了宮道,瑩白色的雪花襯著朱紅色的牆壁,紅與白對比分明。這樣冷的天,寒風直往臉上吹,好似要活生生割下一塊肉來,陸延卻偏偏披著外袍,在雪地裡站了許久,仿佛在等什麼人


刑獄大門打開,外間透進去一縷天光,隨即被吞噬殆盡。


負責看守刑獄的侍衛拖著一名氣息奄奄的囚犯從裡面走了出來,那人好似剛剛經受過一場酷刑,肩頭滿是觸目驚心的血痕,依稀還能看見兩個可怖的血洞,脖頸和手腕因為常年累月戴著镣銬,磨出了一圈血肉模糊的痕跡,過長的頭發遮住了形銷骨立的身形,那雙眼睛就像一潭死水,黯淡空洞。


“砰——!”


那名囚犯像垃圾一樣被重重扔在了雪地裡,他艱難動了動指尖,試圖爬起,但最後又無力跌了回去。


戴著鬼面盔甲的侍衛對陸延行了一禮,聲音從面具後方傳來,沉悶且毫無感情:“回王爺,罪臣商君年帶到。”


刑獄由帝君親自掌管,他養出了一群冷漠的殺人機器來看守這個人間煉獄,陸延自然也不會與他們多說什麼話,聞言微不可察點了點頭,聲音淡淡:“退下吧。”


他今天來沒有帶任何人,鶴公公他們也隻是在宮門外間等候。侍衛離開後,陸延就緩緩走到商君年面前,一言不發解下身上的狐狸毛披風裹住對方,然後將人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四周路過的宮女太監見狀驚得連路都不會走了,一個接一個撞在了柱子上。


陸延卻視若無睹,抱著商君年緩緩步下了臺階,他好像抱著一個脆弱的玻璃器皿,稍稍碰一下都會碎得再也拼湊不起來,故而走路慢了又慢。


商君年已經數不清自己在那間幽暗的地牢裡關了多久,驟然看見天光,刺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柔軟的狐狸毛披風燻著檀香,卻並不足以壓下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反而交織成了一股令人不適的味道。


風雪襲來,冷風順著衣領灌入,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凍到失去痛覺。


凌亂的發絲遮住了商君年的面容,隻露出一雙冰冷幽暗的眼眸,在不甚明亮的陽光下,他的身上散發著森森鬼氣,仿佛要擇人而噬。


然而數年的刑獄折磨已經讓他變得形銷骨立,連掙扎都做不到,隻能死死盯著陸延稜角分明的下巴,以此來辨認來者身份,最後終於吐出了一句沙啞破碎的話:

Advertisement


“你是……風陵王……”


陸延腳步不停,隻是將他抱得更緊了些,聲音低沉:“是。”


商君年的嗓子像是被沙礫磨過,虛弱得連說話都隻能吐出氣音:“神耀二十三年……我見過你……”


那時的商君年和趙玉嶂都被關在風陵王府的地牢中,現如今質子歸國,隻剩他一個了。


商君年閉了閉眼:“你將我帶出刑獄,想做什麼……”


他神色麻木,看起來並不在意答案是什麼,陸延要折磨也好,要羞辱也罷,都無法在他心中激起半點漣漪。


陸延的聲音原本溫潤清朗,但在風雪凜冽中又無端多了一絲幽遠:“他們都回家了,你不想回家嗎?”


陸延和商君年的兩次相見都在地牢,這一次的衝擊卻遠比任何一次都要大,對方是真真正正隻剩下一口氣了,破碎虛弱到了極致。因為狐毛披風太過厚重柔軟,導致無人發現陸延的指尖在輕微顫抖,他竭力控制著呼吸平穩,然而微微泛紅的眼眶卻泄露了情緒。


商君年漠然開口:“我沒有家,現在隻想要一個了結……”


陸延腳步一頓:“……”


風雪漫天,模糊了視線。


陸延將商君年帶回了王府,他什麼也沒有解釋,隻是請了最好的太醫替對方療傷,奇珍藥材不要錢似地撒出去,讓人琢磨不透他對商君年的態度。


“回殿下,這位……這位公子內裡虛耗太過,髒腑受損,早已是油盡燈枯之象,現在縱然喂再多的天材地寶,也是虛不受補,如今隻能好好溫養著,多活一年是一年。”


一向行事謹慎的太醫硬著頭皮說出這番話,可見商君年的身體已經糟糕到了何等地步,陸延早有預料,如今反而生不出什麼怒氣,隻是那顆心一瞬間墜入了谷底。


“都退下吧。”


陸延擺擺手,徑直步入了內室,他撥開帳幔,隻見商君年正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商君年身上的血汙都已洗淨,他傷口上纏著的紗布比衣裳還厚,面龐蒼白瘦削,唯有那雙微微上翹的狐狸眼還能看出幾分昔日的神採,但深看進去仍是一團幽寂。


陸延掀起衣袍在床榻邊落座,伸手將他臉上凌亂的頭發撥開:“你安心住下,不會有人再將你關起來了,這就是你的家。”


後面一句話細聽有些霸道。


商君年聞言終於轉了轉眼睛,緩緩偏頭看向陸延,但他並不說話,隻是扯了扯嘴角,那種冰冷的譏笑與嘲諷卻分毫不差都傳遞了過去:“是嗎?”


陸延:“是。”


商君年忽然沒頭沒尾道:“你幫我削一個梨子吧。”


他雖不明白陸延為什麼要救自己,但這段時日對方一直對他有求必應,連藥都是親自喂的,想來這個要求不會拒絕。


陸延聞言一愣,雖然不明白胃口奇差的商君年為什麼忽然要吃梨子,但還是起身從果盤裡挑了一個不知從何處進貢來的小香梨,坐在床邊用小刀認真削皮,隨口問道:“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無人應他,空氣中靜悄悄一片。


“……”


陸延正準備抬頭,手中卻忽然一空,那柄刀毫無預兆被人奪走,死死抵住了他的咽喉致命處,鋒利的刀刃涼得讓人一縮。


陸延緩緩抬頭,對上了一雙陰鸷狠戾的眸子。


第80章 命數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畢竟誰也想不到一個病得隻剩一口氣的人會有如此力道,像猛獸垂死前的奮力一搏。


陸延垂眸看向抵住脖頸的刀刃,卻並不見慌張:“你想殺我?”


商君年冷冷盯著他:“我不該殺你嗎?”


陸延忽地笑了:“該殺。”


是該殺。


“我陸氏皇族害你至此,你想殺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陸延語罷閉上雙眼,出乎意料的坦蕩利落:“你殺吧。”


“……”


商君年聞言動作一頓,臉色陰晴不定,他攥住刀柄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心中滔天的恨意在對方無謂的神情中顯得格外諷刺。


殺?


殺了陸延又能怎麼樣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的武功,他的一生,包括將他當做廢子遺棄的巫雲,都回不去了……


商君年意識到這點後,忽然間萬念俱灰,抵住陸延咽喉的刀刃也緩緩落了下來。他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不知是笑陸延還是笑自己:“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可惜我不能活著看你們的下場,看仙靈山河崩散,國破家亡——”


陸延聞言察覺不對勁,倏地睜開眼,卻見商君年手中刀刃方向忽然一轉,神色狠戾地朝著心髒刺去,連忙攥住匕首沉聲斥道:“你瘋了!”


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掌心,鮮血滴滴答答下落,陸延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愈發攥緊了幾分,與商君年陷入了僵持。


陸延目光凜冽:“你就這麼想死?!”


商君年手背青筋暴起,他明明隻剩一副油盡燈枯的身軀,持刀的力道卻沒有半分松懈,無聲咬牙:“今日你若不殺我,他日必亡我手!”


陸延反問:“那我剛才讓你殺,你為什麼不動手?!”


“……”


商君年不知該如何以對,他就那麼一個恍神的功夫,手中刀刃就被陸延用力奪走,當啷一聲扔到了地上。陸延擰眉,對守在門口的侍女冷聲吩咐道:“扔出去,以後房內不許見刀刃!”


婢女小小應了一聲,飛快將那把沾了血的匕首清走,珠簾重新落下,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那柄鋒利的刀就像是商君年的脊梁骨,被抽走後,他就狼狽跌伏在了床邊,墨色的發絲遮住臉龐,讓人窺不清神情。


“本王活一日,你就活一日,如果真的那麼想死,先殺了本王再說。”


陸延沒有顧及自己手掌被劃出的傷口,他面不改色將商君年按在床上休息,然後替對方蓋好被子,臉還是那張臉,在明滅不定的燭火中卻與從前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像是空洞的軀殼一下子有了魂魄,攝人心魂。


商君年卻一動不動,他低垂的視線裡唯有陸延那雙從膝蓋靜靜垂落的手,修長而又金尊玉貴,蜿蜒的血液蛇一般淌過白皙的指尖,然後緩緩掉落。


“滴答……”


“滴答……”


像他苟延殘喘的人生。


王府裡所有人都不明白陸延是怎麼想的,他既不欺男霸女了,也不像以前一樣喜歡折磨人為樂,每天除了去宮中給帝君侍疾,再就是待在王府閉門不出,親自照料那名從刑獄裡帶出來的罪臣。


是的,親自照料。


喝藥,喂飯,換衣服,擦身,這些事他從來不假手於人。

潛力新作

  • 恐怖遊戲boss是我哥

    我哥失蹤的第五年,我被帶進了恐怖遊戲裡。 副本裡,陰鬱狠戾的鬼宅主人頂著一張和他極其相似的臉,手段卻殘忍無比,令無數玩家聞風喪膽。 為了在這個遊戲裡活下去,我一個滑跪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殺了他們可就不能殺我了哦。」

    白狼的偽裝

    室友溫水是個純情大美人。 一張臉掰彎學校無數直男,我也沒能幸免。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天天借著直男身份親近溫水。 冬天怕冷,要和他擠在一張床取暖。 夏天怕熱,更要和天生體涼的溫水貼貼。 我愛死了他那副害羞臉紅的樣子。

    你也有今天

    "成瑤第一次見到錢恆,完全無法把眼前的男人和「業界毒瘤」的外號對應起來。 對方英俊高大,氣質斐然,一雙眼睛尤其迷人。 成瑤不信邪,長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毒瘤呢!"

    棄犬傚應

    我的繼弟霍厭。 矜貴疏離,高不可攀,是整個江城最桀驁不馴的小少爺。 初見時,少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 嗤笑道:「這是哪來的野狗?也配進我霍家的門?」 可後來,不可一世的小少爺跪在我腳邊。 紅著眼顫聲道: 「哥,求你疼我。」

  • 嫁給軟柿子嫡姐她夫君的爹

    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後,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暴打小師妹

    宗門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師妹。 可我卻知,她會單手碎我頭蓋骨。 於是重來一世。

    唸唸不忘,必有迴響

    我低血糖暈倒在校草腿邊。 他卻以為我在模倣鵝媽媽假摔…… 「喲,模倣得挺到位啊。」 我要是有意識,高低得罵他幾句。 後來校草發現我是低血糖暈倒,悔得半夜都想起來扇自己巴掌。

    母單beta也有春天

    我是個母胎單身的 beta。 A 不愛 O 不喜,俗稱雙面不粘鍋。 父母把我掛上了婚戀系統,靜等上級給我分配對象。 開學第一天,我弄臟了陌生 alpha 的衣服。 看著對方英挺昂貴的西裝,我不停地道歉。 他盯著我額前的汗珠,俯身靠近: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安撫嗎?」 我呆住了:「不,不用,我是beta……」 聞言,男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嗎?可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