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彈幕的“哈哈”也不是投放給容鈺珩一個人的,腿腳不伶俐的蘇瑜殷也難逃被“哈哈”的命運:
—哈哈哈哈哈恭喜蘇哥提前步入老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算了吧算了…
鋪天蓋地的笑聲截止於容鈺珩撈起衣擺扎衣服的那一刻。
滿屏的“哈哈哈”就像被肅清了似的,瞬間鴉雀無聲。
宋唐的眼光很準:容鈺珩天生就是鏡頭的寵兒。別說臉,就是這窄腰翹臀大長腿,衣擺一收,整個身材的曲線就凸顯了出來。
彈幕安靜了三秒,隨即虎狼之詞開始浮出水面: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你不想。
—不,前面的,你想!我也想……
—啦啦啦,種太陽~!啦啦啦,種太陽~!
緊接著,所有人就看見苟梨跟個小傻逼似的,樂呵呵地奔過去一巴掌拍上了容鈺珩的翹屁股,“啪!”一聲響,後者的臀肉還富有彈性地顛了顛。
“……”
眾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放開他!讓我來啊啊啊啊!!!!
屏幕前溫擇琤一雙眼睛都瞪圓了,他的內心也在咆哮:你放開啊啊啊…!
容鈺珩一眼掃到溫擇琤瞪大的眼,他遲疑了兩秒,緩緩發出疑問,“奶奶,你看起來不太能接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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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擇琤靈臺一激,猛地回神,順著前者的話頭交上一份完美答卷,“我不允許別人佔我孫孫的便宜。”
容鈺珩心懷感激,“您還挺為我操心哩。”
溫擇琤柔和道,“當然了,你可是家裡的獨苗苗。”
在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之下,節目終於接近尾聲。
隨著蘇瑜殷發自肺腑的一段“父愛”感言結束,成功鎖定“寶藏”的五位嘉賓歡呼著擁抱在一起,為本期尋寶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正片之後是楊聞導演給每位嘉賓單獨拍攝的一段感言。
最後輪到容鈺珩那一段,就聽他說,“我們女孩子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隻有嫁個好人家,才能讓父母安心。”
溫擇琤,“………”他不怪柯霆了,容鈺珩講話確實很有誤導性。
彈幕滿屏的問號和“哈哈哈”:
—我們女孩子?????
—嫁個好人家???容鵝要不要嫁我呀~[羞澀]
—哈哈哈哈一鍋心靈雞湯裡混入了一朵毒蘑菇
—剛剛感動出來的眼淚一秒縮了回去
……
首期節目在滿屏問號中正式結束,這可能也是楊聞從未料到的事情。
兩人關了播放器,溫擇琤就問,“你要嫁個多好的人家?”
容鈺珩以為他在調侃,也沒當真,就開玩笑說,“要求不高,大冬天的早晨能爬起來給我蒸燒麥就好。”
溫擇琤點點頭,“知道了。”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第二天都還有事,開著視頻闲聊了幾句就掛了通話,準備各自休息。
容鈺珩回宿舍時,鄒毅正好洗完澡出來,看見他還愣了一下,“你怎麼才回來,訓練去了?”
容鈺珩搖搖頭,“和家裡的老人打電話。”
鄒毅點點頭表示理解,心想:容鈺珩家的老人還挺能熬夜的,身子骨應該很健朗。
他想著就伸手拍了拍容鈺珩的肩,同他道喜,“你這做兒孫的還真是有福氣。”
容鈺珩猝不及防有福氣,“……”
-
團隊的訓練自淘汰賽後就一連持續了好幾天,單齊和隊員們商量後,把第一次休假的時間定在了周日。
就算訓練再怎麼緊張,也得松弛有度,勞逸結合。
剛好,徐蓀給容鈺珩下達了“人設”任務,讓後者找時間出門遛一圈,裝裝“小可憐”。
容鈺珩還沒出道,粉絲數也不算多,戴上墨鏡出門也不用擔心被粉絲圍堵這種事。
徐蓀叮囑道,“周日你們不用訓練,你可以在外面多待一會兒,我聯系好了狗…嗯攝影團隊,會全程跟拍。”
容鈺珩:……我聽出來了,你想說狗仔。
他思索兩秒就答應下來,“知道了,就是可能要辛苦他們。”
徐蓀心想,容鈺珩還挺懂事,說話這麼客氣。他心底寬慰,態度也親和了些,“你要照顧好自己,萬一遇到認出你的粉絲,也要注意保障自身安全。”
容鈺珩說,“謝謝蓀哥,就是我周日出門可能會比較早,你和那邊說一聲。”
徐蓀一愣,“多早?”
容鈺珩,“早上六點。”
“六點!?”徐蓀直接叫了出來,容鈺珩六點出門,那就代表狗仔要起得更早——收拾設備、再從家裡趕到集訓點來提前蹲點,豈不是五點就得起來!
容鈺珩溫和地問,“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徐蓀默了兩秒,“算了……六點就六點吧。”反正早起的不是自己,早點拍完也好早點收工。
得了徐蓀應允,容鈺珩整個人又重新煥發了活力。
他個人並不喜歡圈裡這種弄虛作假的風氣,對所謂“狗仔”更是懷揣著普渡之心。
雖然狗仔蹲點是很辛苦,但工作中的人誰不辛苦呢?
賺錢的路子那麼多,何必靠挖掘隱.私、捏造事實來過活。更別說其中一些人,僅憑著一張照片一支筆,就能把別人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容鈺珩把手放在心口,望了望遠方的天空,天際一抹耀眼的日光正穿透雲層,將光輝灑滿大地。
容鈺珩眼底映著日暉,心想:
也是時候讓啟明星之光來淨化這片汙濁的土壤了。
他要讓狗仔明白,一字一句當思來之不易;也要讓徐蓀知道,虛假人設一夕難立!
作者有話要說: 科科科科科科…不要糾結倉鼠笑啦,倉鼠不會科科科地笑,它根本就不會笑
可以回顧15章的說法:倉鼠啃糧般的科科科…就是這個科科科…
總之科得開心就完事兒,科科科~
第34章 普度眾生
周日五六點的清晨, 城市的街道幾乎空空蕩蕩,四周萬籟俱寂, 萬物尚未蘇醒。
——除了狗仔。
他們狗仔小分隊已經在集訓點斜對角的街口蹲了二十來分鍾, 漆黑的單向透視膜覆蓋了整片車窗,從外面看上去像是一盒鐵皮罐頭。
車內的三個狗仔感覺自己都要枯萎了:上次這麼早蹲點,還是偷拍大腕明星的八卦地下情, 這次居然隻為凹個練習生的人設!
但誰讓他們已經收了錢,必須天不亮就爬起來守在這裡。
現在他們隻能安慰自己,開工早收工早,拍完就可以回家補覺。
一直等到六點整,集訓大樓的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狗仔們趕忙強打精神, 舉起相機對準門口!
鏡頭拉近,就清晰地看見畫面中一個活力四射的身影正踏著歡快的步伐從門裡走出來——
他的精神是那麼的飽滿充盈、四肢是那麼的輕盈活潑、他渾身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朝氣, 儼然是整條街上最靚的仔!
和車內萎靡不振的蹲點小分隊完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狗仔頓時如遭雷擊:憑什麼!
他們並不知道, 容鈺珩為了迎接這樣一個愜意的清晨,頭天晚上早早就睡下了,睡前還特意敷了一貼面膜,以確保用最好的精神面貌演繹全新人設。
此時天光乍亮, 容鈺珩光潔的額頭映著初暉,眉眼舒展, 透出幾絲虔誠的佛性。
他轉頭掃了一眼街對角的“鐵皮罐頭”, 心下了然,隨後從兜裡摸出一副墨鏡戴在臉上,換上一副孤寂苦澀的嘴臉。
不遠處的狗仔急忙“卡擦”兩聲拍下。
他們連文案和標題都想好了:《新秀小生清晨孤身出門, 竟是因為…》或者《笑容背後的辛酸,他其實並不快樂》。
然後再跟拍幾張容鈺珩失魂落魄、形單影隻的照片,就足以編出大段的故事。
容鈺珩任憑他們拍攝,一路盡心盡力地做好角色扮演,走到公司給自己配備的小破車邊,“滴滴”兩聲開門上車。
車鑰匙一擰,汽車“突嚕嚕”震動兩下,車頭一轉就駛入平坦的街道,向著太陽升起的東方,平穩駛去。
後面的鐵皮罐頭也緊隨其後,跟在容鈺珩的小破車後面,朝著未知的方向,越駛越遠……
狗仔們本以為最多開個二十分鍾,進入城區就是目的地,卻不想容鈺珩開著車,一路穿過城區,直接開上了高速!
狗仔看到收費站的那一刻,靈魂都是震顫的:他是要去環遊世界麼!
但容鈺珩也不是成心要跑這麼遠。
他隻是想早起看個電影,而早上八點開門的影院就隔壁市一家。為此,他隻能不遠千裡跨越一個市區去觀影。
容鈺珩被自己的敬業精神感動了,他撥通了豪門憨批群的群聊視頻,企圖將這份感動傳遞。
三分鍾後,容鈺珩被踢出了群聊。
“……”
他搖搖頭,罷遼。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啟明星。
正想著,一個單獨的視頻通話又打了過來,來電人居然是遊天予——容鈺珩的金主爸爸之一。
容鈺珩把手機放在支架上,點了接通,也不看鏡頭,隻認真看路。
遊天予張口就問,“小珩,你被綁架了?”
容鈺珩握住方向盤的手差點打滑,他終於體會到了當時溫擇琤的感受。
“沒有。”
遊天予還在床上,聲音聽起來很困倦,但透著老父親般的擔憂,“大清早在群裡打視頻電話,還以為又是上次那種情況。”
容鈺珩羞愧地頷首,“我很安全。”
“喔,那你有什麼事嗎?”
汽車剛好一個右拐,開上高架橋,視野一下變得敞亮,他眼底流轉著盈盈眸光。
“天予哥,”容鈺珩微笑著目視遠方,“你有沒有看過清晨六點鍾的太陽?”
遊天予,“……”
容鈺珩說完騰出一隻手,把手機調轉了一個方向,衝著窗外,“如果沒有,那麼現在你長見識了。”
回答他的,是通話結束的一聲“嘟”響。
枯燥的跨市區之旅就這樣在容鈺珩的“自我”調劑下變得精彩絕倫,接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後,他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家電影院位於市中心的商業區,這會兒已經將近八點,但周圍很多商鋪都還沒開門。容鈺珩停好車,就走進影院內買了張場次最早的電影票。
這場電影是部愛情片,八點多開場。
為了演繹徐蓀給出的“孤家寡人”的設定,容鈺珩還乖巧地買了張情侶座。
他拿著情侶座的套票,黯然神傷地飄進了檢票口,宛如一個棄婦。
工作人員沒忍住瞳孔一震,朝他投去復雜而同情眼神,甚至還破例提前放他入場,好讓他找個地方獨自哭泣……
容鈺珩讀懂了工作人員的眼神,心底寬慰:看來自己的人設立得是非常成功了。
場外的狗仔在看見容鈺珩走進電影院的那一剎那,心頭像是湧入上百隻土撥鼠,齊齊發出震天的咆哮——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