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漱白盯著那幾行赤紅的“毒唯發言”,嘴唇嗫嚅了兩下,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否極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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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集訓點,又例行送走了一批學員。
剩下的十五名學員被導演陳厲叫到一起,說是要宣布決賽的賽制。
“大家都知道,我們決賽會決出六個名額成團出道,因此團隊的合作也是我們考核的一部分內容。接下來你們會被分成三個組,每組五名成員,一起準備決賽的舞臺表演。”
陳厲此話一出,學員間一片哗然:五人成團的表演,既不能過於凸顯自己的存在感,又不能讓自己的實力被埋沒,這要怎麼協調分配才能不打起來?
陳厲眉飛色舞地說,“我知道你們有的人有意見,有意見也沒用,因為我才是導演。”
眾人:……好欠!
陳厲放飛了一秒又正色道,“以後出道了也會面臨這種問題,你們要提前明白團隊的意義。就算實力再強,如果不能和團隊和諧相處,那麼這個團隊也沒有團魂。”
導演組效率極高,宣布規則的當天晚上就根據學員的特質將他們分好了組。
容鈺珩被分到了第二組,組內成員還有單齊、蒲在希、南珉杉和於符。
容鈺珩在看到名單上“於符”的名字時,頓時陷入了長達十秒鍾的靜默。十秒後,他摸了摸胸口的觀音玉,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要和諧……要團魂……要友善的小眼神。
第二組中,單齊的實力最強,由他來帶領組內成員編曲和訓練大家都沒有異議。
分好組後各組就開始了各自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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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復一日緊湊的合作與練習中,徐蓀的電話再次打破寧靜。
但這次他隻是來提醒容鈺珩關注一下過幾天要播出的《尋寶大會》試玩版,順道想想節目播出後怎麼演繹自己的人設。
容鈺珩這才想起還有《尋寶大會》。
至於人設……他自有分寸,先擱置一旁再說。
《尋寶大會》要首播,“贊助商爸爸們”自然不能不看。容鈺珩挨個通知下去後,忽然又瞥見了通訊頁面倒數第二行的“溫擇琤”。
溫擇琤好像也挺關心他的綜藝。容鈺珩想,雖然大影帝不一定有時間看,但好歹得告知一句。
他想著就去了一條信息。
【容鈺珩】:奶奶,您孫孫的《尋寶大會》周四就要播啦~[海獺歡呼.jpg]
溫擇琤已經進組了,估計這會兒在拍戲,等容鈺珩晚上訓練結束回了宿舍,才接到前者的回信。
【溫擇琤】:在拍戲,晚點打給你,乖。
容鈺珩盯著最後那個“乖”字瞅了半晌,心想溫擇琤這“奶孫劇本”不但入戲挺深,還相當持久,真不愧是影帝。
【容鈺珩】:[海獺乖巧.jpg]
因為白天訓練強度大,還要時刻保持友善心情以凝聚團魂,他這會兒已經有些疲憊了。
容鈺珩把手機扔在床頭,準備洗個澡回來癱在床上休息。
等他洗完澡出來,渾身還騰著熱氣,就聽蒲在希叫他,“剛剛你電話響了。”
容鈺珩“謝”了一聲,趿著拖鞋走到床頭,便看見手機屏幕上有一通未接的通話邀請。
「未接通話:溫擇琤」
來電是二十分鍾之前,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容鈺珩不知道溫擇琤休息了沒,就發了個信息過去:
—剛剛在洗澡,你休息了嗎?
還沒過一分鍾,通話邀請就打了過來。容鈺珩走到屋外接起,隻聽對面傳來平復過的喘氣聲,隱隱還有拍攝現場設備運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容鈺珩愣了一下,“你還在拍攝嗎?”
溫擇琤的氣息此刻已趨於平穩。四周很安靜,他的聲音就格外清晰,透出一種刻意壓低後的磁性,直直穿過聽筒振動耳膜。
“沒有,我今天的戲份已經拍完了,留下來看看他們的戲,方便明天搭戲。”
“你好勤奮。”容鈺珩感嘆了一句,又重拾“奶孫劇本”,“人上了年紀還是要早點休息,不然孫孫會心疼的。”
對面的溫擇琤似乎悶笑了一聲,但聲音很輕,容鈺珩幾乎認為是幻聽。
溫擇琤說,“我知道了,謝謝你關心我。《尋寶大會》是周四幾點播?”
“下午六點半,我想守著看一下。”容鈺珩說,“我就是跟您匯報一聲。”
“嗯,你等一下。”溫擇琤說完這句,他那頭就傳來一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在翻找什麼,隔了會兒,電話又靠近他的頰邊,“我周四整天都有戲,周五晚上有空。”
容鈺珩,“………”所以?
不等他發問,溫擇琤就說,“能等著我周五一起看嗎?”
容鈺珩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也要看?”
拍攝這麼忙,溫擇琤竟然還能擠出時間來看他的綜藝!
溫擇琤的聲音充滿了慈愛的氣息,“畢竟是孫孫的第一部 綜藝,要有儀式感。”
淦!溫擇琤還真喊了他“孫孫”!
容鈺珩被成功說服——畢竟綜藝這種東西,不就是要和別人一起看才有意思?
“那周五我們一起看。但如果你忙,或者臨時有事就直接告訴我,不能耽誤你的正事。”
“嗯。”溫擇琤應了一聲,又補充一句,“可能會晚一些,但不會耽誤你休息,你要等我。”
容鈺珩孝順地答應,“多晚都等你。”
溫擇琤聽了這話,心裡頓時甜滋滋的。似乎已經全然忘記了這是個什麼劇本。
他的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連麥!看綜藝!
而且一期綜藝最少也要一個小時,就相當於他們要連麥一個多小時!
溫擇琤決定了,這幾天一定要把劇本琢磨得滾瓜爛熟,並且監督劇組其他人一起滾瓜爛熟——誰都別想拖慢了拍攝進度耽誤他的雲約會!
……
溫擇琤掛完電話就回到拍攝現場,他一走進去,劇組的人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轉變——
溫擇琤一向平靜的眼眸中正冒著犀利的精光,目光灼灼地緊盯著場上的兩位主演,帶著審視與挑剔!
劇組眾人渾身一激:……這是怎麼了!
場上飾演女一號的潘思衣正端了個銅盆要遞給對面的男一號魏新添。結果一側頭就撞上了場外那兩束實質性的目光,頓時嚇得手一抖,銅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差點砸到魏新添的腳。
導演龍鄭眉頭一皺,正要起身訓導,然而還沒張口,就聽旁邊一道聲音比他更快。
溫擇琤嚴肅的聲線穿透半個片場,降臨在每個人身上,給人感覺這番話不是隻講給潘思衣一個人聽的,而是在提點他們所有人:
“用心拍戲,不要分心,劇組的拍攝進度需要我們共同維護!”
作者有話要說: 劇組:看這形勢更像是你要憑一己之力來維護!
第32章 連麥
有了溫擇琤的悉心維護, 劇組的進度像是開閘泄洪般一路被推著向前湧,不但沒有延後, 反而提前完成了周五白天的拍攝任務。
導演龍鄭高興地搓著手手, “拍得挺順利嘛,時間還早,要不把下一場也一起拍了吧!”
他話音剛落, 就見一旁的溫擇琤“刷”地轉過頭來,目光灼灼,似狼一般兇惡!
龍鄭:……怎、怎麼了?
溫擇琤抿了抿嘴,稍微收斂了一些眼神,“龍導, 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好不容易提前結束,就讓我們放松一下吧?”
劇組的其他演員也不想趕進度了, 見影帝都開了口, 就紛紛向龍導撒嬌,“哎呀,導演~勞逸結合,給我們放個小假唄!”
龍鄭沒辦法, 擺擺手說,“唉行了行了, 今天就到這裡吧!收工!”
“耶!龍導我們愛你!”
助理小糖在龍鄭說“收工”的時候就跑去外面開車了, 溫擇琤轉頭去化妝間裡收拾東西,心裡直冒花花。他本來想等回了酒店再聯系容鈺珩,但實在憋不住, 就給容鈺珩去了條信息。
因為太興奮,還直接發的語音:
“我們這邊已經結束了,正準備回酒店,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就打給我。”
溫擇琤雖然咖位大,但從不擺架子,劇組房間有限,他就和兩位主演一起共用的化妝間。
這會兒女一號潘思衣正好進來,聽見溫擇琤發語音,就笑著搭話,“琤哥,你一會兒還有事啊?”
溫擇琤“嗯”了一聲,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炫耀心理,又補充了一句,“和人約了視頻。”
潘思衣還蠻驚訝的,“家裡人嗎?”
溫擇琤頓了兩秒,又“嗯”了一聲,話音剛落手機就收到一條信息。
容鈺珩禮尚往來,也回的語音。溫擇琤點開,就聽到對面傳來活力四射的清脆“科科”笑:
“晚上九點好不好,我昨天看了一眼進度條,九十多分鍾看完十點半也不算晚!科科科科……”
溫擇琤瞬間甜蜜:容鈺珩還事先看了進度條!就像是約會提前做好了攻略一樣,他是放在心上的!
溫擇琤強忍著蕩漾,矜持道,“嗯~”
他的語音消息是直接播放的,一旁的潘思衣先是被男生清爽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心想難道影帝還有個弟弟?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突然衝出的一串“科科科”洗刷了大腦!
潘思衣:我去!這是溫擇琤家裡養的倉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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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鼠本鼠容鈺珩此時還在訓練,他收到回信後就把手機收了,和隊員一起排舞。
單齊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練習生,不但唱歌好聽,排舞也是一流。他知道C位的重要性,因此在排舞上下了很大功夫,爭取讓每個人都有站到C位solo的機會。
“鈺珩,你退開的時候要用滑步,連貫一點。不要太有節奏感了,我老是覺得你在跳單人探戈。”
容鈺珩羞愧地低頭,“我錯了,小齊哥。要不我自己在旁邊單獨練會兒?”
單齊無奈,“行,你先自己練一練。”
容鈺珩就退到一邊,開始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摩擦……
摩擦了一會兒,他淚了。
他也覺得自己似乎過於歡樂了,而且按都按不住。
“我去隔壁找嘉寧問問。”容鈺珩和隊員們打了聲招呼,就“噠噠噠”跑到隔壁去。
黃嘉寧跳舞是他們當中最好的,每次容鈺珩出問題都靠前者糾正過來。
黃嘉寧他們隊裡剛好結束了一段訓練,容鈺珩就從光滑的地面上摩擦過去,“嘉寧,救救孩子!”
黃嘉寧一側頭就看見容鈺珩一個右弓步朝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明明隻有他一個人,卻硬生生衝出了千軍萬馬的感覺!
黃嘉寧瞳孔地震,“你不要衝著我跳探戈!”
容鈺珩動作一滯,隨後有一滴清淚從眼角緩緩滾落,“……這是滑步。”
黃嘉寧,“……”那還真是開拓眼界了。
黃嘉寧不欲看他賣力的情感演出,就三言兩語切入正題,
“你放下右腳跟的時候,把重心移到右腳,緩慢向後拖動左腳。左腳跟要稍微離地,不要往下踩,否則滑不起來。”
周圍幾名隊員也圍過來看,還有一個人很感興趣,跟著學了起來。
容鈺珩按照黃嘉寧說的技巧滑了一遍,稍微比之前好了一點,卻還是不夠流暢。黃嘉寧正要二次示範,隊裡的王汶歌突然開口,
“差不多就行了吧,黃嘉寧你到底是哪一隊的?”
黃嘉寧停了下來,皺著眉看他,“這和哪一隊有什麼關系,我和容鈺珩是朋友,教他一個滑步又怎麼了?”
王汶歌說,“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到時候他們隊發揮好了,我們被比下去了怎麼辦?你負責嗎?”
剛剛跟著學滑步的隊友就說,“也不能這麼說啊,我們大家本來就是同伴和對手的雙重關系。”
王汶歌見隊友不支持自己,又把矛頭對準容鈺珩,“你也是好意思,跑到別的組來學跳舞,怎麼,單齊都教不會你?”
容鈺珩好脾氣地低下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黃嘉寧不高興了,“他找我教他,又沒找你。我都還沒說什麼,你管那麼寬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