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
陸修遠的眼前空無一人,他卻仿佛看見了人,眸子晦暗到令人心驚膽戰,但他的語氣卻沒有一絲的變化,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那個人就是你。”
陸修遠的聲音落下,身後的廁所隔間沒有任何的動靜,就仿佛廁所內沒人一般。
但廁所隔間隻有門這一個出口,門還被陸修遠倚著,裡面的人沒有一絲逃跑的機會。
看似給足了空間和自由,實則是被堵死了所有出路。
陸修遠沒有在意阮清的沉默,他溫和淡然的開口,“要合作嗎?”
“如果你不愛‘祂’的話,不如找個人合作如何?”
還不等阮清回答,陸修遠就繼續開口道。
“你入群時應該就發現了,我和他們的態度不一樣,我對你沒有任何的企圖,也對你沒有任何的想法,我也更不是那種會強迫別人的人。”
“我和他們是不同的。”陸修遠的語氣帶著一絲輕蔑,“我從不會為了個男人就放棄自己的堅持。”
“我隻想得到‘祂’的力量,成為這個遊戲的主宰。”
陸修遠話裡話外都帶著壓制不住的野心和狂妄,也帶著說不出的蠱惑,他在企圖說服阮清和他合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身後的廁所傳來了小到近乎快要聽不見的聲音。
“……怎麼合作?”
陸修遠聽見聲音嘴角微勾,眼底是說不出的侵略性,那是和他聲音完全不一樣的強勢和壓迫,但可惜廁所隔間的人完全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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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遠淡淡的垂下眸,掩下了眼底的神色,他不緊不慢的開口,“這個副本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個副本的boss應該已經回收了不少的力量,隻要我們合作將‘祂’的力量據為己有,我就有機會成為這個遊戲的主人。”
“而你,也將獲得你想要的自由。”
陸修遠說的十分的誘人,但……
【救命!陸大佬你看一眼啊!你倒是回頭看一眼啊!老婆要畫完了啊!你別光聽他演出來的聲音啊!他老演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糟老頭子壞的很,你自己聽聽你這話你信嗎?都成為遊戲的主人了,到時候你出爾反爾,我老婆還不是隻能任你亂搞,活該你被老婆騙。】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你的偉大理想了,但你還是回頭看一眼比較好,不然老婆可能就要跑了哦。】
廁所隔間隔絕了阮清的視線,但也同樣隔絕了陸修遠的視線,他並不知道廁所隔間內的人壓根就沒在聽他的話。
阮清在廁所的門關上時,就從懷裡掏出了一支筆,接著無聲無息的用力量在牆上畫出圖案,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他不信陸修遠。
所謂的回應他,也隻不過是在敷衍他拖延時間而已。
變態可從來就沒有什麼信守承諾可言,出爾反爾不過就是在對方的一念之間,更別提這個陸修遠還是個一言不合就騙玩家去死的人。
退一萬步講,哪怕陸修遠說的是真的,和他合作也無異於將自己的命送到他手上。
不用想也知道,他隻會利用他的命去威脅副本大boss,他有沒有命活到他說的自由還是個未知數。
在陸修遠話音落下後,阮清的最後一筆也落下了。
因為畫圖使用了大量的力量,阮清的臉色有些泛白,渾身也有些無力。
但他並沒有時間休息,他將筆放入口袋中,接著立刻蹲下,在無聲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他發出了一聲急促又害怕的尖叫聲。
“啊!”
“怎麼了?”陸修遠聽見尖叫聲後雙眼微凜,立刻轉身拉開了廁所的門。
入目的就是白色牆壁上的圖案。
陸修遠在看到牆上的圖案後瞳孔微縮,下一秒恍惚了起來,恍若牆上的圖案詭異的活過來了一般,在他眼底不斷的旋轉變大。
不過陸修遠並非是普通人,他才恍惚了一秒,眸子裡就浮現出掙扎,顯然很快就要清明過來了。
然而阮清卻沒有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阮清在他這恍惚的一秒快速站起身,直接屈起膝蓋,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他下體攻擊了過去。
脆弱的地方受到攻擊,陸修遠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扭曲,精神再次恍惚,催眠的的效果瞬間達到了頂峰,他的眼底再次被牆上的圖案所佔據,整個人直直的朝著地上倒去。
阮清也沒有比陸修遠好到哪裡去,他踢完人就無力的跌坐在了馬桶蓋上,再無一絲力氣。
但凡陸修遠沒有中招,他都將處於任人宰割的局面。
好在計劃成功了。
阮清看著暈過去的人狠狠松了口氣,在平復了自己的力氣後,他跨過陸修遠的身體,頭也不回的朝著廁所外走去。
這一次他一定要更加小心,絕不能再和這群玩家碰上。
……
天際已經泛起了亮光,大學的宿舍早就開門了,有早八的學生拿著書本,陸陸續續從宿舍門口走出。
阮清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看了很久,久到他確定了那晚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宿管。
宿管另有其人。
阮清壓低了自己的帽檐,朝著宿舍大門口走去。
此時學生都在往外走,極少有學生往裡走,他毫不意外的被人攔了下來。
攔住他的是宿舍真正的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本來也不在意,但監控識別到陌生人進入宿舍時,會發出警報聲,她趴在窗口處狐疑的看著陌生的人。
“同學,你不是這棟宿舍的吧?你幹什麼的?”
阮清也沒有硬闖,他走到宿管窗口面前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張白到近乎透明的臉,眼底是藏不住的痛苦和難受,但他還是禮貌又克制的開口,“你好,我叫李賀,是肖明宇的表弟。”
“我這次來,是想……整理他的遺物。”
宿管阿姨看著眼前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少年微怔,在聽完阮清的話後她面露不忍,最終張了張口。
“你,節哀。”
宿管阿姨說完找出了肖明宇宿舍的鑰匙,貼心的遞給了阮清,“他宿舍的其他同學都已經搬走了,宿舍應該隻剩他的東西了。”
阮清接過鑰匙的手微頓,“他的室友都搬走了?”
宿管阿姨點了點頭,她本來想說死過人的宿舍住著晦氣,但想著眼前人的身份,硬生生的憋住了。
“他們搬到B棟去了。”
“謝謝阿姨。”阮清禮貌的道完謝後戴上了帽子,接著朝著肖明宇的宿舍走去,這次再無人阻攔。
正如宿管所說,宿舍隻剩下肖明宇的東西了。
阮清迅速將肖明宇的東西整理了一下,不管有沒有用都將東西帶走了。
那本日記本阮清也看過了,他在看到日記的內容時,大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猜想。
這個肖明宇,是故意接近原主的,就仿佛肖明宇知道他會成為原主一樣,隻不過他沒能等到他。
不,也不一定沒能等到。
阮清看著日記本最後一頁寫下的三行字,細白的指尖微微頓住了,因為那三行字開頭的字組合起來就是——
來找我。
第426章 死亡通話
◎再次進入噩夢世界◎
可問題是肖明宇已經死了,在他進入副本之前就死了,這他要怎麼去找他。
去噩夢世界?
似乎隻有這一種可能性了,如果還有一個地方能找到肖明宇的話,那必然就是噩夢世界了。
進入噩夢無法改變,但恐懼的東西卻可以。
比如,恐懼見到肖明宇。
這一點並非是無法做到,但其中的危險性極大,一旦他猜錯了極有可能就會死在噩夢世界。
在沒有調查清楚和做好準備之前,進入噩夢世界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阮清去學校機房用電腦入侵了學校的系統,想要查找這所學校是否曾經發生過什麼詭異的事情,就比如死人之類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所學校的死亡率極高,高到了近乎離譜的程度。
特別是最近這幾個的時間,幾乎是經常有人自殺,也有人身上詭異的出現傷口死亡,而且那些死亡的人和肖明宇沒什麼區別,死前都曾經狠狠的自殘過。
阮清快速調出那些死者的相片,其中有不少相片可以明顯看出那是玩家,死狀都極其恐怖,那已經不是自殺能做到的死法了。
阮清看著那些玩家死亡的相片瞪大了眼睛,心跳直接漏跳了一拍,大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這個副本,沒有被重啟過?
無限恐怖遊戲的副本在玩家通關或者是死亡後,都會重啟回到原點,然後迎接下一批玩家進入。
可這個副本似乎並沒有被重啟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玩家們留下的痕跡不少,阮清查了查玩家最開始死亡的時間,最早的那批玩家已經是三個月前了。
也就是說,這個副本起碼有三個月沒重啟過了,而且每一次玩家都是團滅。
阮清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排行榜上的玩家,就連那個永安工會的那位副會長也在其中。
難道這就是副本大boss在回收自己力量嗎?‘祂’想要那些擁有‘祂’力量的玩家源源不斷的進入副本中?然後殺死他們回收力量?
可問題是一個副本大boss是如何與整個無限遊戲抗衡的,遊戲的規則應該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才對。
難道……這個副本的大boss已經比遊戲主系統還強了麼。
就在阮清心底止不住驚駭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之前打電話過來說分手的那位網戀對象。
為了原主的人設,阮清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接通了電話。
“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電話才剛接通,對面就傳來了冷冷的質問聲。
阮清聞言頓了一下,這才發現手機上的未讀消息已經99+了,還大半都是一個人發的。
——凌啟朔。
“抱歉,我之前沒看手機。”阮清聲音略帶沙啞的開口。
“一天一夜都沒看手機?”電話那頭傳來凌啟朔冷笑的聲音,“你騙人都不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嗎?”
“抱歉,我這邊出了點意外,確實沒有看手機。”
阮清的表情如常,但他低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受,聽在人耳朵裡莫名讓人覺得心疼。
凌啟朔一下子就頓住了,語氣也放緩了不少,但依舊帶著一絲譏諷,“誰讓你去騙那麼多人的,現在被爆出來也是活該。”
凌啟朔似乎是越想越氣,聲音裡是壓不住的怒火,“還說什麼隻愛我,我看你對每個人都這麼說吧?”
“你要是愛我,為什麼連喘給我聽都不願意?”
阮清疲憊的揉了揉有些幹澀困倦的眼睛,下一秒他的手就頓住了,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
他不過才兩個夜晚沒有入睡而已,他卻感覺自己仿佛已經三四天都沒有休息了。
是他使用力量過渡了?還是說這個副本的時間流逝本來就有問題?阮清一時間無法確定這一點。
他聽著電話那端還在質問的聲音,有些無力的回答,“……不是這個事兒。”
凌啟朔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語氣又冷又生硬,“那是什麼事。”
阮清看著電腦屏幕睫毛輕顫了一下,他微微垂眸,聲音帶著一絲不安的開口,“你知道,4444通話嗎?”
阮清本意隻是想試探一下,卻沒想到凌啟朔的反應十分的激烈,他的聲音都控制不住的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