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的腳步聲並沒有刻意壓制,在他們靠近這邊教室時,阮清就發現了,他想也不想就躲入了隔壁的廁所中。
玩家們來這裡不可能是巧合,他們極有可能是來找他的。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阮清就猜到了玩家們可能是知道他是下一個目標,亦或者是得到了關於他的線索。
所以他大著膽子躲在了教室門口,想要偷聽玩家們的對話。
教室靠近走廊那一面是白牆,窗戶開的十分的高,隻要不發出聲音,倒也不用怕被發現。
他也確實沒有被發現,還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
在玩家們離開教室時,阮清則立刻躲到了旁邊的廁所中,準備和玩家們錯開。
但他萬萬沒想到會有玩家進來上廁所,也萬萬沒想到那玩家會衝的那麼快,快的他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
他隻能在人大聲暴露他之前將人打暈,接著用盡全力將人拖到廁所隔間中。
好在成功糊弄過去了。
不過這裡不能久留,男玩家太久不出去的話,那群玩家絕對會再次進來,到時候就沒這麼好糊弄了。
教室在一樓,廁所自然也是在一樓的,廁所的最裡面還有一扇通風窗戶,那窗戶的位置有些高,不過足以容納一個身材纖細的人翻窗離開。
雖然可能會比較艱難,但踩著廁所最後一間門把手應該可以爬上去。
然而阮清才剛準備推開廁所隔間的門,廁所外就傳來了聲音,下一秒阮清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
因為那是屬於陸修遠的聲音,那四個高級玩家回來了。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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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遠整個人看起來優雅矜貴,但渾身的氣質卻令人無法忽視,他淡淡的看著廁所門口的幾人,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被問道的玩家瞬間緊張了起來,就仿佛是在面對著長輩一般,他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沒,沒事,就是楊文舉上廁所走太快,撞,撞到牆上了,就發出了聲音。”
“我們還以為是有什麼危險,就,就和他說了。”那玩家說著,看向了跟著四位大佬負責傳遞消息和報位置的那位玩家。
那玩家收到視線,頓時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就這報給他幹什麼,他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可偏偏他還將消息報給了四位大佬,讓四位大佬走了回來。
在場的玩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臉上也帶著緊張和不安,生怕眼前的四位大佬生氣。
要知道高級玩家的脾氣都算不上好,更別提是在這種近乎被他們耍了的情況下。
然而讓玩家們沒想到的是,四人並沒有生氣,反而是雙眼微眯的看向了廁所,眼底帶著一絲莫名的危險。
沈岐風掃了一眼手機,“已經過去八分鍾了。”
從他們離開教室,到回到這裡,已經過去八分鍾了。
在這個危險重重的副本,絕不可能有玩家會如此,哪怕是解決內急也會用最快的時間。
本來還有些不明所以的玩家們瞬間明白了沈岐風的意思,他們紛紛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廁所裡面。
“可是剛剛……”有玩家想說話,但在被陸修遠淡淡的掃了一眼,聲音便戛然而止,最終一臉害怕的閉上了嘴。
陸修遠沒管那玩家,他抬腳就朝著廁所內走去,沈岐風三人也跟了上去。
四人來的太快,阮清根本就沒機會翻窗離開,他聽著逐漸走近的腳步聲,渾身僵硬的坐在馬桶蓋上,整個大腦都在叫囂著快跑。
然而他無路可逃。
他精致的臉色發白,死死攥緊了自己的手機,他下意識將腿抬高踩在馬桶蓋的邊緣,雙手抱緊了自己的膝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空蕩蕩的廁所隻剩下腳步聲,那前後響起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卻令人從心底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噠。”
“噠。”
“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最終停在了阮清不遠處。
因為阮清將自己的腳抬高了,來的人似乎沒能瞬間分辨出他藏在哪個隔間。
但也僅僅是無法瞬間分辨而已。
廁所的門板給不了人安全感,起碼此時給不了阮清一絲安全感。
廁所的燈光將四人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哪怕是透過門縫看去,也帶著一股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阮清僵硬的身體輕顫了一下,他死死抿緊了有些紅腫的嘴唇,完全顧不上這樣會令他疼痛,也顧不上眸子裡因為疼痛泛起的生理性淚水。
暴露已然成為定局,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騙過這四人。
暴露他在廁所內和暴露他是玩家完全就是兩個概念,前者還有轉圜的機會,但若是後者他就完了。
阮清垂下眸,在大腦中瘋狂設想各種可能性,企圖找到最優的辦法。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從他旁邊響了起來,打破了他的快速運轉的大腦,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回蕩。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他僵硬的看向了旁邊被他打暈的玩家的口袋。
聲音是從那裡傳來的。
手機鈴聲並不是系統鈴聲,是玩家自己設置的手機鈴聲,也不帶任何蠱惑的感覺,明顯不是來自4444的死亡通話。
但阮清依舊不敢接,也沒辦法接。
電話是陸修遠打的,打給的是那位名叫楊文舉的玩家,他聽著眼前廁所裡傳來的手機鈴聲,以及久久不見動靜的廁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笑的危險至極。
“找到了。”
陸修遠掛斷了電話,接著敲了敲廁所隔間的門,淡淡的聲音毫無起伏,聽起來無情又殘忍。
“你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
第421章 死亡通話
◎夢裡無法使用道具◎
天際還沒完全泛起亮光,整個世界依舊黯淡無光,透露著一絲危險和不詳。
隻有教學樓和廁所的燈還亮著。
本應該是空蕩蕩的廁所此時站滿了人,四個男人站在廁所倒數第二間隔間面前,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正輕輕的敲著廁所的門。
敲擊聲在空蕩蕩的廁所內回響,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就仿佛要敲到人心底去一般,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敲擊聲落下後沒有任何的回應,就仿佛廁所隔間根本沒有人在一般。
陸修遠並不在意,他直接退後了兩步,接著無情的踹向了廁所隔間的門。
廁所隔間的門是往裡開的,更別提是踹進去了,裡面的人要是離的近的話,絕對會被撞傷。
但那顯然不屬於陸修遠會考慮的範疇。
“砰——!!!”
小小的門栓抵擋不住那巨大的力道,門瞬間往裡面狠狠撞了進去。
阮清在聽見陸修遠後退的腳步聲就意識到他想幹什麼了,他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立刻驚慌失措的想要往後退。
然而他本就抱著膝蓋坐在馬桶蓋上的,這一慌亂,直接就穩不住身影了。
但外面的人顯然不會給他太多的時間,他最終隻能撐著馬桶蓋,慌亂的分開自己的腿,就那樣跨坐在了馬桶蓋上。
好在他動作很快,並沒有被門給撞到。
因為門被踢開的原因,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裡面,下一秒全都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就連陸修遠也怔住了。
坐在馬桶蓋上的少年纖細漂亮,他的散發因為他抬頭散開,露出那張精致潋滟的臉,白皙到近乎透明,他漂亮的眸子瞪大,臉上浮現出幾分不知所措和無助。
他大概是因為被嚇到了,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眸子也被眼淚湿潤,看起來脆弱又勾人。
玩家們的視線落在少年湿漉漉的眸子上,忽然就不確定肖明宇記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有其他原因了,換成是他們,大抵也會如此詳細的記錄。
隻不過無法做到肖明宇那般不帶一絲感情和色彩。
因為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一種說不出的罪惡,他就像是罂粟,引人往深淵墮落。
哪怕最終迎來死亡,也甘之如飴。
陸修遠離的最近,他垂下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馬桶上的少年,神色晦暗不明。
“出來。”
阮清看著站在門口的幾人,精致漂亮的臉上全是害怕和不安,像是被陸修遠嚇到了,他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
然而狹小的廁所隔間並不支持他後退,他在後背撞到馬桶抽水器後,僵硬的坐在了原地。
陸修遠見狀直接大步踏入廁所隔間,他拽過阮清的手腕,將人從馬桶蓋上拽了下來。
“唔……”阮清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抽回自己的手,但他的力氣連普通人都不如,更別提是高級玩家的陸修遠了,他直接就被他拽了廁所隔間。
他整個人止不住的發抖,看起來脆弱極了。
陸修遠將人拽出廁所隔間後就松開了手,整個過程都冷漠又無情。
……隻除了松開手時下意識收了力道。
若是以往,陸修遠絕對會直接將人拽的狠狠摔在地上。
不,大概不會親手去拽人手腕。
少年穿的是長袖,手腕是被衣袖遮住了的,陸修遠的手並沒有直接接觸到對方的皮膚,但他的手卻不自然的蜷縮了一下。
雖然陸修遠放輕了力道,但阮清還是因為掙扎太過用力,穩不住身影的踉跄了幾步,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玩家在阮清要摔時,下意識的伸出了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舉動不合適,僵硬又不自在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場所有人看著昳麗可憐的人,完全無法將眼前的人與日記本和相片上的騙子對上。
明明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卻仿佛整個人活過來了一般,如果相片中的人是精致的假花,那麼眼前這人就像是開的快要腐爛了的真花。
花開荼靡,也不過如此。
沈岐風皺了皺眉,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賀清?”
阮清白著臉,抿著唇沒有說話,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來。
他此時不像是個騙子,反而像是被他們霸凌的可憐的同學。
沈岐風看著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的少年,心底升起一絲說不出的怪異感。
他拿出一枚硬幣往上拋了拋,下一秒就利落的伸手接住,接著攤開手看了看。
正面朝上。
他沒有任何的問題,這裡也不是幻境或者夢境,那麼有問題的隻能是眼前這個人了。
沈岐風握著硬幣,看向了其他幾人。
陸修遠指尖輕輕摩擦了幾下,深邃的眸子裡帶著一絲危險,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看向阮清露出一個溫和禮貌的笑容。
“抱歉,嚇到你了。”
“我們並不是什麼壞人,隻不過是少了一個同伴,有些擔心他。”
陸修遠說著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廁所隔間裡被阮清打暈的玩家。
陸修遠的話沒人會信,起碼玩家們是半個字不信,剛剛少年躲過了門,但昏迷的楊文舉就沒那麼幸運了,被門撞個正著。
不過其他玩家聽完陸修遠的話終於反應過來了,立馬進入廁所隔間將楊文舉扶了出來。
幾人扶起人這才發現楊文舉的狀態不對,他此時面露猙獰和痛苦,額頭全是汗水。
那不是□□痛苦會有的表情,那似乎是在面對自己恐懼的東西,就和剛剛李越做噩夢時的狀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