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還沒有被完全寄生的原因嗎?
阮清撐著牆,艱難的站了起來,但因為太過虛弱,他差一點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林高遠見狀心都提了起來,他鼓起勇氣小聲的開口,“邪神大人,我……我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阮清扶著牆看向林高遠,朝他淡淡的開口,“我需要水。”
林高遠聞言眼神一亮,眼底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興奮的大腦都快要殆機了。
他立馬開心的開口,“我馬上去幫邪神大人倒水。”
林高遠說完就轉過身,快速走向了附近的房間,用杯子接了好幾杯水來。
然而等他再次返回那個陰暗的角落時,角落裡早已空無一人。
……
阮清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地傻傻的等林高遠回來。
林高遠已經被眼神寄生了,什麼時候變異還未可知,和他呆在一起危險性極大。
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都打不過,更別提是正面對上怪物了。
阮清撐著牆踉跄的離開,最終挑了一間不起眼的房間,關上門就順著房門坐在了地上。
本來阮清以為房間內沒人,卻沒想到房間內已經有人了,阮清看著不遠處警惕的看著他的小男孩,一時間感覺頭更疼了。
虛弱影響了他的判斷,但他實在是沒力氣再去找空房間了。
阮清深呼吸了一口氣,背倚著房門,艱難的朝小男孩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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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小男孩大概五六歲的模樣,他十分的警惕,在阮清招手時更是握緊了手裡的棍子,生怕他會直接動手。
大概是因為阮清一副看起來快要死的模樣,小男孩猶豫了幾十秒後,終於拿著棍子顫顫巍巍的走到了阮清的面前。
但他也沒敢走的太近,就那樣站在了阮清不遠處。
阮清也沒有在意,他視線落在了小男孩身上,輕聲開口道,“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聞言更加警惕了,他死死盯著阮清,半響才吐出兩個字,“……死了。”
阮清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房間內恢復了死寂。
阮清太虛弱了,但他接下來還有事必須要去做,他仰頭倚著房門,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小男孩則死死的盯著阮清,時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過去了很久,也許才過去了幾分鍾。
“你死了嗎?”小男孩毫無起伏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阮清睜開了眼睛,他沒有動,而是就那樣側目看向了小男孩,“還沒。”
“你會死嗎?”小男孩再次問道。
阮清輕笑了一聲,“會。”
不管他能不能通關,他在這個副本世界都會算作死亡。
小男孩看向了阮清的眼睛,語氣依舊沒有起伏,“我會死嗎?”
阮清聞言微怔,一時間沒有回答,但小男孩倔強的看著他,似乎固執的想要一個回答。
‘不會’兩個字可以輕易的說出口,但阮清沒有,他看著小男孩輕聲道,“也許會。”
小男孩聞言也沒有悲傷或者難過,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他看著阮清再次平靜的問道。
“那我死後會和爸媽在一起嗎?”
阮清沉默了,他最終收回了視線,靜靜的看著天花板,輕聲說出了兩個字。
“會的。”
這兩個字說的很輕,輕的好似隨風飄散,但卻讓人感覺溫柔極了,就恍若一絲光芒照亮了黑暗世界,驅散了所有的危險和不安。
少年就是有這樣的能力。
他光是存在著,就比光更溫暖三分。
小男孩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在這一刻才真正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小男孩放下了棍子,坐到了阮清的旁邊。
兩個人倚著房門而坐,在這不見天日的暴風雨夜,莫名的有些安心。
“咕~”肚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尤為的明顯。
阮清側目看向了小男孩。
本來小男孩還十分的淡然,但在阮清看過來後,小男孩的臉唰的漲紅了,他捂著肚子結結巴巴的開口,“我,我不餓。”
阮清對此不置可否,他朝小男孩伸出了手,“扶我起來。”
“我不餓。”小男孩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甚至是慌亂的站了起來。
阮清看著小男孩歪了歪頭,語氣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溫柔。
“怕我死在外面?”
小男孩沒有說話,隻是倔強的看著阮清,眼底充滿了抗拒,甚至是將門鎖的地方用身體擋住了。
小男孩似乎很聰明,僅僅隻是‘扶我起來’四個字,就讓他聯想到了出去找食物。
也許也不是聰明,而是曾經發生過。
這個房間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要麼小男孩是被父母死前塞過來的,要麼一開始他們就在房間,而小男孩的父母出去尋找食物,就再也沒能回來。
無論是哪一種,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都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五六歲的孩子也許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意思,但卻已經明白了什麼叫拋棄。
一種名為愛的拋棄。
這個世界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總有人發著光,為人照亮黑暗的角落,隻為謀取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阮清看著小男孩輕聲道,“要一起出去嗎?”
阮清說完還不等小男孩開口,就緩緩開口,“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可以選擇等我回來,也可以選擇和我一起出去。”
阮清將選擇權給了小男孩,以愛為名的犧牲很令人感動,但感動的絕不是被愛的那個人,被愛的人也應該有選擇的權利。
更何況這艘遊輪上的人能活著下遊輪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小男孩聞言眼神一亮,立馬開口道,“我選擇一起出去!”
小男孩說完下一秒就抿了抿唇,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阮清,“可以嗎?”
小男孩懂事的有些過頭了,他似乎明白自己會成為累贅,阮清微微點了點頭,“可以。”
“不過你必須聽話。”
小男孩立馬保證,“我很聽話的。”
小男孩名叫李以安,父親為了保護他和媽媽死了,媽媽則是出去找食物再也沒回來過。
一家三口最終也隻剩下他一人。
若是不出去找食物,大概也隻有死亡一個下場。
阮清並不全是因為心軟才帶上李以安的,他現在虛弱的走路都成問題,有人扶著走要好很多。
而李以安並不會對他產生威脅。
李以安太小了,完全承受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還是有些吃力的,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咬牙堅持的扶著阮清。
阮清早已記下了整搜遊輪的地圖,餐廳在哪些樓層有他全部都清楚。
不過直接去餐廳勢必會暴露自己,阮清根據記憶將李以安帶到了餐廳的位置。
怪物已經被清理了,餐廳也重新開放了,隻不過幾乎都沒什麼客人來吃。
阮清在拐角處就停了下來,朝李以安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餐廳。
李以安看著餐廳咽了一口口水,小小的眼睛裡帶著對食物的渴望,但他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看向了阮清,“你不餓嗎?”
阮清微微搖了搖頭,“不餓。”
李以安看了一眼餐廳,又看了一眼阮清,臉上帶著一絲糾結,他最終小聲的開口,“你等我一下。”
李以安說完快速跑向了餐廳,接著抓起旁邊的面包塞到自己的衣兜裡,轉身就跑了。
餐廳是有工作人員的,工作人員淡淡的看了一眼李以安,大概是因為他隻是個小孩子,完全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李以安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拐角處,然而拐角處早已空無一人。
李以安瞬間就慌了,手中的面包沒拿穩的掉在了地上,眼眶也直接就紅了。
就在他快要哭出來時,不遠處傳來輕微的敲擊聲。
“噠噠噠。”
李以安下意識的轉頭,順著聲音看向了不遠處陰暗的角落,角落裡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阮清見李以安看過來,朝他輕輕招了招手。
李以安立馬撿起地上的面包,朝角落裡跑了過去,因為跑的有些急,中途還差點摔倒了。
阮清皺了皺眉,“急什麼?”
李以安抿了抿唇,小聲的開口,“我以為你走了。”
阮清:“沒有。”
短短兩個字沒有什麼意義,但似乎給了李以安莫大的安慰,他這才放下心來,將手中的面包遞給了阮清,“給你。”
阮清搖了搖頭,“我不餓。”
李以安收回了面包,大概是餓太久了,又因為跑的太急,半天都沒能成功撕開面包。
阮清見狀接過李以安手中的面包,撕開了一個遞給他。
“謝謝。”李以安拿過面包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
晚上十點,“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冉佳聽到敲門聲後,一臉警惕的打開了門,下一秒她臉色的警惕就化為了一臉的不敢置信。
“大,大佬?你沒死?”
門外站著的正是阮清,壓制邪神光是許謹言一人可不夠,許謹言還需要一個強大的幫手。
所以阮清便出現在了這裡。
阮清看著冉佳微微一笑,“祁奕在嗎?”
“在,在的。”冉佳讓開了門,露出了房間內的景象。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祁奕早已站了起來,正直直的盯著阮清。
阮清淡定從容的走到沙發邊坐下,他抬眸看向祁奕,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祁奕也在旁邊坐下,兩人離的不遠不近,他聲音有些沙啞,“什麼交易?”
阮清也沒有要繞彎子的意思,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要竊取邪神的力量。”
平靜的一句話宛若驚雷一般震驚了屋內的所有人,冉佳一臉震驚的看向阮清,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